18、祸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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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将徐淮告诉她们的事同唐瑾简略地说了一遍，唐瑾半晌沉默不语。
青龙剑派的弟子不比那些独自闯荡江湖的游侠。他们在青龙山上有师长护佑着，看不到许多腌臜事。所以之前学有所成、下山了去的剑派弟子，甫一进入江湖，方觉得山上的生活才称得上是无忧无虑。可人总是要长大的，没有人能一辈子只待在青龙山上做个学徒。他们以后总要面对一些或许是在承受范围之外的事，比起那些事来，遭人用落石算计似乎是咬咬牙便能挺过去的。
不过对于现在的唐瑾来说，就没那么好接受了。
“为什么要这样呢？”她蹙眉道，“各自凭本事不好吗？”
洛知杭骂道：“要不说他有病呢！我已经很久没骂过人了！”
其实唐瑾也不是不想骂人，只不过已经懒得骂了而已。她想着，看来外人还是比不了自家人，有时候过分善良了也不好。
不想骂人代表着她对此很无语，但不代表她不会追究这件事。她一想到自己起早贪黑几个月来准备剑会，竟刚开始没多久就被人阴了，一时间不由得怒火中烧。
唐瑾问道：“大师兄最后怎么说？”
吴缕道：“只说是要再追查一番，让我们暂且安心等待。”
唐瑾思忖片刻，道：“这会不会是托词？最近举办剑会，他应该没那么多闲工夫管其他的事。也不好总是麻烦人家。”
“璟华，这可就是你错怪大师兄了。”吴缕严肃地道，“大师兄在掌门那边，消息线索什么的都能来得比较快。他不让我们管这事，可是我能看出来，他自己是很上心的。”
唐瑾一怔，道：“是吗？那好吧。等我好了以后，得好好谢谢他。”
温如有些担忧地道：“我瞧着江寒近日是挺疲惫的。反正我不用参会，不管他怎么说，我明日都去给他搭把手，毕竟是璟华的事嘛。”
洛知杭立刻道：“那我也去。对了璟华，你今日在屋里待了一天，嫌闷吗？不如我将我那些话本小说借给你看？”
唐瑾笑着点头：“好呀，谢谢师姐。不过我估摸着，兴许再过两日我便能出去了。”
吴缕登时如临大敌道：“你又要干什么？”
唐瑾悠悠然道：“你别紧张嘛……我现在这个样子，总不至于爬着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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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朱棉用调羹轻轻搅着碗中的粥，搅了几下，又将调羹放下，叹了口气。
邹不道看她愁眉不展的模样，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后天便要再次同璟华比试了。这次若是我再输了……就只能等下一次的剑会了。如此一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入青龙剑派。”
“你怕什么？”邹不道脸上毫无愁容，“三局两胜，你怎知你一定会输给她？”
“我前番同璟华交手，方觉其剑法多变，令人始料未及。唉，怪不得这么多门派都争相要将弟子送入青龙剑派深修。你说我怎么就没生在青州？”朱棉忍不住抱怨起来，“我若是在青州出生，父母应该直接就将我送入青龙剑派了，也不用说什么‘不想我走得太远’之类的话了。但我寻思着，崂山离青州也不算很远吧？”
邹不道静静听完她一连串的抱怨，有些满不在乎地道：“青龙剑派教得好，他剑派的弟子就一定学得好吗？也未可知吧。”
朱棉见他似乎根本没把自己的处境当回事，就忍不住有些生气了：“师兄，我可没开玩笑，我是真想进青龙剑派。”
邹不道笑着安抚她：“好好好，没人说你不想。那你说怎么办呢？不如喝完粥后我陪你去练会儿剑？”
朱棉低下头来，重新拿起了调羹：“就算要练，我也最好是去找璟华练……话说我今天在竞技场还想找她来着，却没找到。”
邹不道稍稍敛了笑意，道：“她可能没去吧。”
*
剑会举办的第三日，也是第一局比试的最后一日。温如与洛知杭叫吴缕安心参会，说徐淮和唐瑾那边的事由她俩去帮衬着。唐瑾就留在内室中翻看着话本小说。未到日中，忽闻有人敲门。
“哪位？”唐瑾出言问道。
“璟华，是我，我是阿棉。”
朱棉？唐瑾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却还是道：“请进。”
朱棉就进来了。她看到唐瑾半躺在榻上，气色不是很好的样子，惊道：“璟华，你……你还好么？”
她是装的还是真不知情？唐瑾这样想着，却还是开口道：“哦，近来身体略有不适，请恕我无法下榻待客了。”
朱棉迟疑了一下，道：“那明日的比试……”
“明日的比试，就到明日再说。你不去观会，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唐瑾笑着道。
朱棉道：“我昨日便想寻你，却未曾寻到。问了问你的同门，方知你可能在此处。”
唐瑾轻轻“哦”了一声。也不知是哪位同门，兴许是不知道她出了事吧，毕竟此事并未被声张。她又道：“那阿棉寻我做什么呢？”
“自然是想找你切磋一二，却不料……你竟卧病在榻，是我唐突了。”
唐瑾笑着客气道“哪里”，一边观察着朱棉的脸色变化。不过她从朱棉脸上还真没找出什么破绽来，难道她真的对自己遭暗算受伤一事一无所知？
“那……”朱棉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找你请教一下剑法，不知是否方便？”
唐瑾不禁有些惊讶，但还是应允了。
她二人聊了半晌剑法心经，忽听得门外有一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璟华，能进去么？”
唐瑾听出了此人的声音，连忙道：“自然。叔公请进。”
朱棉便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看样子应该是青龙剑派长老级别的人物。他的身侧，是一把轮椅。
唐瑾笑着道：“叔公，怎还劳烦您亲自将轮椅送来，真是折煞璟华了。无奈璟华不便起身相迎，万望叔公恕罪。”
老者道：“哪里的话，自家的孩子自然要多关注一些。璟华，你父亲写来书信说叫你安心静养。你且好生将息，叔公便先走了。”
唐瑾礼貌地同她叔公道别。朱棉问道：“璟华，这是你叔公？”
唐瑾点点头：“既是我叔公，也是山上的长老。平日里对我多有照顾。”她此番因着腿上有伤行动不便，却实在不愿一天到晚待在内室里，便托她叔公写了信给山下的父母，让想想办法给她弄把轮椅来。她家老父亲办事效率也是奇高无比，这么快就给她找来了一把。
唐瑾道：“来，阿棉……请帮我挪到轮椅上去，我想去看看剑会。”
朱棉一开始以为只是小病，没想到看上去似乎还挺严重，便有些犹豫道：“长老方才不是说，要你安心静养吗？”
唐瑾沉默了一下，道：“我已经静养快两天了，再不出去就要疯了。再说了，我师姐今日要上场比试，我想去看看。”
朱棉自然拗不过她：“呃，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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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他做的？”徐闻肃然道。
徐淮道：“应是无疑。”
徐闻叹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如此，便去唤他来问个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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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来到竞技场上，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邹不道。
“汝可是邹不道？”
邹不道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姑娘，却见她柔和的眉目中似是隐隐藏着怒意。当下心头一跳。
“是。”
温如道：“掌门有请。”
洛知杭本也想来，叫她给拦下来了——以免当场就起了冲突。
邹不道试探着问道：“敢问是哪位掌门？有何事？”
温如温声道：“自然是青龙剑派徐掌门。掌门何事，我也不知。我只是来传个话。请吧。”
邹不道还有些犹豫。温如道：“邹少侠何故迟疑？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日升时的比试将要结束了，我们最好在结束前到聚侠堂去。”
温如语气仍旧和缓，手却已按到了腰间佩剑上去，丝毫不惧周围全是崂山剑派的人。邹不道见状，也只得起了身来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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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聚侠堂此时因人少而显得空荡荡的。邹不道甫一进去，顿觉腿脚有些发软。不仅是因为堂内沉默凝固的气氛，更是因为堂中央的两个人——
徐闻与徐淮师徒二人站在一处，如出一辙的清俊持重。聚侠堂的陈设样式主色调暗沉，他二人一袭白衣，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不容忽视。
邹不道又往聚侠堂内走了两步，方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人——倒不是说她不显眼，只是先前的两人气势过于强盛罢了。此人的面色可不如徐闻和徐淮那般喜怒不形于色，看她的模样，似是恨不得将邹不道给活剥了。
“邹不道？”徐闻出声问道。
“晚辈正是。”邹不道垂下眼睑施礼道。
徐闻顿了一会儿没言语，直让邹不道内心惶惶。
“请问你前两日晚上在何处？”
“晚上能在何处，自然是在客房歇息。”邹不道平淡地道。
“未与朱棉在一处么？”
邹不道猛地抬头，直直地望向徐闻。
徐闻踱步至一旁坐下，将聚侠堂中央的位置留给了徐淮。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
“知道你什么？”徐淮平静地问道。
“我非是青龙剑派弟子，你们为何会知道我与朱棉……”
“哦，”徐淮面无表情地道，“那么你认为呢？非是我青龙剑派弟子，竟敢随意伤害我同门了？”
邹不道渐渐平静下来，冷冷地盯着徐淮：“我何时伤害过你同门，青龙剑派名气盛便可随意攀咬其他门派的弟子了吗？”
“攀咬？？！”洛知杭忍不住了，“人证物证我们已搜集完毕，需要将人请过来给你看看吗？”
她便出了聚侠堂，回来时身旁带着一个少年。
“你！……”邹不道甫一看到他，眼中怒火便烧了起来。
那少年似是被吓着了，不去看邹不道，转向了坐在一旁的徐闻道：“徐掌门，我作证，确实是他引了落石砸伤了人。他还威胁我说，倘若我敢说出去半个字，便将我打得亲娘都认不出来！……徐掌门，求您为晚辈做主！”
“你是崂山剑派的弟子，”徐闻的声音仿佛浸了冰，“这等事……当由陆掌门处置。知杭，能否请你去请陆掌门来？”
洛知杭冲徐闻施了一礼，狠狠瞪了邹不道一眼，便出了聚侠堂去。
聚侠堂再度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邹不道内心一片冰凉。不知过了有多久，听到徐淮冷冷地道：“如何？邹不道，你认么？”
邹不道听了这话，缓缓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徐淮。半晌，唇边扯出一丝扭曲的笑容：“事已至此，我认与不认还重要么？”
“师兄！”他话音刚落，聚侠堂门口便传来一声惊呼。邹不道猛地回头，心中大骇。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祸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