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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追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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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淮将唐瑾一路抱到了本草堂去,吴缕和其余几个同门还一直跟在后面。所幸长老看过后,说这伤虽然不轻,却并不难治,只是要养上一段时日。
“养什么?”唐瑾既闻此言一激灵清醒过来,“不行,我还要参加剑会呢。”
“行了,”吴缕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什么时候了还要参加剑会。”
唐瑾旋即闭了嘴也闭了双眼,什么也不想管了。
长老为她抓了药,吩咐徐淮等人盯着唐瑾静养,就叫他们带她回去了。
吴缕敲敲她们内室的门,因顾忌着有异性同门在,便问了一句:“师姐,能进去吗?”
内室中传来洛知杭慵懒的声音:“进呗。自己屋还来那么多讲究。”
温如来开了门,先看到了吴缕,接着看到了后面的几位。尤其是当她看到自家师妹窝在徐淮怀里无精打采的模样,整个人都惊了。
“阿如,你干……我去!!”洛知杭见状况不对从榻上下来察看,看见唐瑾后一句惊呼冲口而出,“这是怎么了?!璟华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唐瑾掀起一侧眼皮有气无力地道:“行了,师姐。别上火,让我进去再说。”
徐淮把唐瑾送回屋内,随后拉着几个同门出了屋,问唐瑾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其中一位当时在场的同门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应该是望月崖上的山石掉下来了。”
徐淮蹙眉道:“这怎么可能?”
望月崖灵气旺盛,乃是为青龙剑派众位弟子修养修行所设,早被山上的掌门和长老排除掉一切危险的因素,否则也不会任由弟子们去那一处。
于是徐淮接着想:会不会是人为?
这想法换作是在往日,他大抵是不会直接就想到的。可今时不同,毕竟青龙山现下还住着其余多个门派的人,加之近来剑会正在举行,他便不得不慎重考虑到这一点了。
思及此处,他又回到唐瑾屋前敲了两下门。吴缕开了门道:“大师兄,怎么了?”
徐淮放缓了声音道:“纤纤,我问你,璟华在剑会上的对手是崂山剑派的人,对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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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瑾躺在榻上阖了双目。身上被砸伤的地方仍旧钻心的痛。她忍不住想翻个身,却又碰到了疼痛处,只好作罢。心里想着不知今晚还能否入眠。
温如拿了条巾帕,持汤沃灌了给唐瑾净面。洛知杭趴在唐瑾榻边,严肃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有力气说话么?”
唐瑾没睁眼,道:“去望月崖被落石砸了。”
洛知杭嗔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哪?望月崖怎么可能有落石?”
唐瑾道:“我说真的。”
温如与洛知杭对望一眼,神情都有些复杂。
温如叹口气道:“若是寻常落石,你怎么就没躲开?”
唐瑾沉默了。她总不好说当时正在思考一些人生大事,故而一时没留神。
她想,情爱这东西果然能要人命。她不过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了片刻,居然就遭了这么大的罪——甭说,剑会也没指望了。照这个思路,莫非她命中就不配有桃花运?……
唐瑾愈想愈觉得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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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缕点点头,道:“大师兄,莫非你觉得是他们的人在捣鬼?”
徐淮道:“这只是一个思路而已,也不好随随便便往人家头上扣一顶帽子。不过假若真是崂山剑派的人,倒能解释得通了。”
吴缕道:“毕竟璟华参加不了剑会,他们的人就能直接进入下一轮……”
徐淮道:“非但如此。你观会时可曾注意到崂山剑派的招数特点?”
吴缕疑惑道:“招数特点?你是说他们力气大吗?”
“望月崖在供我青龙剑派弟子使用之前,早被门派长老施了法,是为确保无有像落石伤人这般的意外发生。照咱们剑派的路数,一般来讲是不容易造成人为事故的。可若按崂山剑派的路数,辅之以气力,那就未可知了。”徐淮言简意赅地道。
吴缕默了片刻,道:“大师兄,我知道璟华的对手是谁。我们现在禀明掌门彻查么?”
徐淮转头望去,目光似乎想穿过那道门看到屋内。
“我知道你心疼她,”他轻声道,“不过你还是好好准备明后两天的剑会吧。师父那边有我去说。”
吴缕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徐淮道:“对了,大师兄,剑会中璟华的对手叫朱棉,若有需要,可以留意一下。”旋即她便向徐淮与几位同门告了辞,就回屋去了。唐瑾还是闭着双眼躺在榻上,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
翌日清晨,温如和洛知杭醒来之时,吴缕也早已醒了。唐瑾因着身上有伤,一反常态地窝在衾中不动弹。她的三位师姐轻手轻脚地下榻盥漱,还是将她吵醒了。
唐瑾想坐起身来,却挨着了伤口,只好作罢,复又躺回去。
“三位,你们去剑会吗?”
吴缕道:“那不然呢?”
“我也想去。”
“你甭去了,”洛知杭道,“安心养着吧。”
“我觉得……”唐瑾还在挣扎,“其实若能找来副拐杖,我是能去的……”
“我看你是不想好了!”吴缕没好气地斥道,“你给我好好躺着,不许乱跑。”
唐瑾不吭声了。她知道吴缕这是出于担心之情,故意装作生气来压她,并非是动真格。她先前是想着,即使不能参会了,在一旁观会过过眼瘾也好。不过看上去她这次是把身边好友都吓得不轻。试想几刻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几刻后就伤得行动困难了,换谁身边的人都得被惊着。
于是,她便重新倒头睡了。不能参加剑会成为掌门内门弟子,这份悲伤也只好暂且用酣睡来冲淡了。
*
吴缕、温如和洛知杭三人结伴去了竞技场找了座位坐下。居少顷,只见徐游从远处走来,脸上满是担忧。
“璟华还好吧?”他小声问道,似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其实,也不算很好……”温如叹口气道。
“啊?多久时间能养好啊?江寒没说得太详细。”徐游急忙问道。
“过一段时间吧。所幸没伤着骨头,倒还算幸运。”吴缕道。
“对了,”洛知杭道,“江寒呢?”
徐游叹口气道:“他让我今日先来看着点竞技场……昨天夜里他和师父忙了半宿,还不让我参与。”
吴缕听到徐闻与徐淮忙了半宿,轻轻“啊”了一声,旋即沉默不语了。
温如道:“怎么,掌门没被此事惊动吧?”
徐闻虽是一派掌门,可也不是什么事都要他来管。是故她们之前想着,此事报给一位长老便好。
可徐游却道:“师父知道了。说到底,这不是件小事。”他看着吴缕,挠了挠头,又道:“我说纤纤,你也别因为璟华的事影响参会啊。要不她肯定会不高兴的。……这事儿,也先别让太多人知道了,免得没查清楚却生出其他事端来。”
吴缕点点头,强打起精神来观会。徐游再度回竞技场边上去了。
观了一天的会,还是没轮着吴缕的数字,那她应该就是在明日上场了。
三位师姐妹结伴去伙房打饭,自然也为唐瑾带了一份。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徐淮。
她们三人今日在竞技场上断断续续地寻了徐淮一整天,偏不见他的身影,这时倒遇上了。三人直接围过去,引得徐淮一怔。
离得近了,她们才发现徐淮面色看上去比向日里要疲惫些许。吴缕想起了徐游所说的“忙了半宿”。其实她平日里与徐淮并不是特别熟悉,不过经过这件事,倒是对他好感倍增——没想到他对璟华的事还挺上心。
“江寒,你这一天干什么去了?璟华的事我们一直没和别人说,就想看看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呢。”温如焦急地道。
徐淮抬了抬手示意她们别急,虽然她们确实是不能不急。这要真是有人故意干出来的,难道能让她们家小瑾硬咽下这口气不成?必须得讨个说法。
“别在这儿说,换个地方。”
四人来到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徐淮道:“我差不多知道是谁了。”
洛知杭怒道:“谁啊?我去,还真是哪个缺德玩意儿故意的啊?谁这么贱啊??有病吧??!……哦,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你继续说、你继续说。”
徐淮继续道:“是这样,璟华剑会中的对手你们知道,就是那位叫做朱棉的。她……她与她的一位同门师兄,应该说是两情相悦吧。”
吴缕道:“对,这我知道。我和璟华见过他们二人在一处。不过这和璟华有什么关系?”
徐淮思忖片刻,道:“初步判断,或许是她那位师兄故意为之。”
洛知杭惊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啊?他有病吧?”
徐淮道:“他怎么想的我不清楚。我只是根据查到的线索,推断出是他的可能性较大。这件事没结束,轻易过不去。”
吴缕冷冷地道:“当然不算完。找他问清楚。”
温如道:“我觉得,还是不能直接去找,这样太草率了。毕竟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会怎么应对。”
徐淮表示赞同:“你们别急,这件事没给出个说法来就过不去。我再去追查一番,等条件都成熟了再讨公道也不晚。”
吴缕揉揉眉心:“好吧。大师兄,拜托你了。”
徐淮点点头,问道:“她怎么样?”
“日中回去看了一眼,还好吧。只要她自己别作死,不会有什么事。”
徐淮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她能作什么啊?”
吴缕漫不经心地道:“啧,你还是不够了解她……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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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作什么死?”唐瑾裹在衾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吴缕进屋来竟说要“看看她有没有作死”,引起了她的强烈不满。
“就是怕嘛……”吴缕道,“你是忘了你九岁那年冬天跑出去玩雪风寒加重的事吧?”
唐瑾当即制止她道:“你怎么还翻黑历史啊?那都多少年了?我现在都多大了!”
“那你十三岁那年……”
“停!我身上有伤,你不要再气我了。”
“好好好,”吴缕点点头,“你是伤员,你说的都对。”
温如则在她榻边坐下来,柔声道:“璟华啊,来跟你说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