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调局]为谁归》漫浪山主人

102、第 102 章

　　102
　　我跟‘老吴’、百川一路往下走，妖气越来越浓郁，最后几乎都要看不清两三米外的场景了，不过百川本身就是妖，而我用赑风附着在皮肤上，都不怎么受影响。
　　百川本就经历过化龙的过程，他感受了一下周围的妖气就说道：“就算它出得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嗯？”我有点不明白百川的意思。
　　“天人五衰听说过吧，它被困的太久，快耗干了，没两年好活了。”百川送了耸肩，并没有什么物伤其类的感觉，他们妖族一向如此。
　　“要不你跟它谈谈？”想到尹白在百川面前腻歪的样子，我有些异想天开的说道。
　　百川一脸惊讶，“吃它之前跟它谈谈让它洗干净任我吃？多少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它不怕你？”
　　“怕啊，可是咱们是来要它命的啊，老虎吃羚羊也得允许羚羊挣扎一下吧。”
　　“也对。”我把手里的寄妖枝插在了地面上，等寄妖枝吸干了妖气才拔起来，感觉脚下微微震动，扭头对百川道：“咱们先上去等……”然而我身边哪里还有百川的影子。
　　虽然事情发生的太诡异，但是不管百川是主动消失还是被动消失，我也不打算在地下跟赤眉招呼，太局促，它一个翻身给我压在下面跟谁说理去，于是拽上神识版老吴，直接瞬移回地面。
　　‘老吴’突然对我说：“是广仁和火山到了。”
　　“他们俩来干什么？”我向着游轮那边张望。
　　“大概是不死心，想来看看种子碎了会怎么样。”神识版老吴进入了有问必答模式，“陆地上有‘我’跟着你，广仁不想跟‘我’碰面。”
　　听到他这个描述我觉得有点好玩，忍不住问道：“你和老吴是意识共通对吧，还是说你俩都有自己的想法？”
　　神识版老吴点了点头，算是对意识共通对肯定，“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一直在看你。”
　　我突然觉得脸上一阵热腾腾的，老吴甚少把喜欢我宣之于口，没想到他的神识思维要比本体简单，说话也直白的多，我竟然被他闹了个大红脸。
　　忽然脚下的土地升高，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赤眉从我俩脚底下出来了，我们正站在它脑门上，只要被甩下去，就会被大蛇缠住。
　　“你下去吧，我自己来。”我对‘老吴’说道，神识毕竟不是本体，能用的力量和术法都很有限，禁不起太大动作的折腾。
　　神识版老吴点了点头，转眼间出现在几十米外，我看了手里的寄妖枝，随手别在了身后，右手握拳，微弱的点流感从掌心出现，赤眉似乎感觉到了我要干点什么，不敢让我再站在它的头顶，猛的摇晃翻身。
　　可惜它反应的有点晚了，一道雷电从云端汇聚到我的手心，这一拳狠狠砸在了赤眉的眼睛上，赤眉嗷的一声，跟被电麻了似的浑身抽搐。
　　我也不是非要站在它身上，现在地面上都是扬起来的土，我干脆凌空站着，顺便看看赤眉把蛋揣哪儿了。
　　龙蛋不是一年两年能孕育出来的，那颗蛋少说也孵了几百年了，老吴上辈子在孙胖子手里栽了一次，这辈子说什么也不会把蛋让给孙胖子，他分出神识虽说主要是因为我，但是带走龙蛋也就是一顺手的事。
　　然而看了一会我也没看出来，看着赤眉已经缓了过来，摇摇晃晃的又冲了过来，我故技重施，不过这次不是用拳头，而是用脚，炼器主要需要赤眉的骨头和鳞片，所以我两次攻击都集中在了他的眼睛上，像上辈子那样把它的鳞戳烂实在是暴殄天物。
　　赤眉大怒，明明都已经被电的吐白沫了，还一个劲儿的冲向我张大了嘴咬过来，我都已经闻到了它嘴里的腥气，估计是想拼着再挨一下把我生吞了慢慢消化，然而突然赤眉头一偏，像是挨了个大嘴巴子，我余光看到了‘老吴’的动作，果然是他在拉偏手。
　　既然赤眉张着嘴，那我也不用客气了，赑风和种子的力量卷在一起，正对着它的喉咙眼就怼了进去，赤眉叫都叫不出来，身体就像翻滚的海浪一样，在小岛上折腾起来，把岛上的植被和别墅酒店全都给压成了碎片。
　　就在赤眉再也受不住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那颗龙蛋，它出来的地方有点奇怪，后来我才想明白，大概是蛇的泄殖腔，赤眉的嘴里早就血肉模糊了，我以为它没有反抗能力了，没想到在我靠近龙蛋后，它张嘴便咬，不是咬我，而是要把蛋咬破。
　　我心说不至于吧，上辈子对着降尘烦他也没想鱼死网破啊，然而我的手比脑子快，忽然听到后面老吴的神识对我喊道：“沈辣！不……”
　　我的胳膊瞬间被赤眉的牙齿要穿，但是一巴掌拍在了龙蛋上，龙蛋咕噜噜滚远，顺着小山坡一溜烟就下去了，赤眉见状干脆咬着我的胳膊不松口。
　　自从老吴跟我说广仁来了，我就把意识尽可能的铺开，广仁这时出现在了我能感知到的范围，我一手控制者赤眉掰开它的嘴，一边对‘老吴’道：“别让广仁抄了便宜！”
　　我跟赤眉基本属于硬碰硬掰手腕了，我一脚踩着他下颚，掰开它的嘴以后另一脚顶着它的上膛，它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牙上，我这个姿势，感觉膝盖和胯都咯吱作响，被压的生疼。
　　我用完好的手把被咬了个对穿的手臂从它牙上拔了下来，那条手臂用不上劲，感觉已经没了知觉，赤眉的牙里大概是有剧毒，脚撤下来的瞬间，已经感到一阵头昏眼花，赤眉张着大嘴已经没力气动了，但是看起来就等我摔进它的嘴里再闭嘴。
　　我本想调动力量再给它最后一下，谁知道一用力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仰去，‘老吴’没去追龙蛋，他对着赤眉一抬手，一股罡风便涌了出去，赤眉的血肉不像接触到赑风那样消疏，而是几乎化为了齑粉，骨架定格在张着大嘴的那一刻。
　　‘老吴’对着骨架和皮囊空手一抓，一颗蛇胆出现在他手中，这时我晕眩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一些，只见眼前出现一根黑黑的棒子，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开口，“小心……”
　　‘老吴’已经举起了手臂，撞到了那棒子上，神识瞬间溃散，蛇胆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我扶住了旁边的石头，才没再摔倒，对面的人影有点晃，但是我已经认出来了，“广仁、火山……”广仁手里的不是什么黑棒子，而是困龙鞭。
　　“沈辣是吧，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个神识罢了，又不是吴勉本人。”广仁似乎想走过来，但是犹豫了一下，“吴勉总跟着你，我想跟你说几句话都不方便。”
　　“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再过一会，我可就不保证我听不听得清，记不记得住了。”我压抑着满肚子的怒火，我现在的状态没法跟广仁师徒翻脸，不然吃亏的还是我。
　　“呵呵，没事，一会我告诉你的朋友，他们再转告你也一样。”广仁笑了笑，还是他大方师特有的那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等我晕过去是吧？”我懒懒的倚着石头，只能看到这师徒俩一片白一片红的发色。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大方师这么说话！”火山对着我呵斥道。
　　“he——tui！”我吐出喉咙中涌上来的一口黑血，“我是吴勉他男人！我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你还是先把你跟你师父的关系搞搞清楚再来跟我拉家常吧。”
　　我感觉眼前火山的红影似乎要冲上来了，但是被白影拦住了，我的话让广仁一阵沉默。
　　忽然我感觉到了孙胖子出现在我意识感应的范围内，于是我继续拖延时间，“大方师，百川呢？你把他弄丢一会我也认了，但是他要是真没了，百无求不能答应啊，你也不想还没彻底恢复，就跟妖王对上吧。”
　　“妖物不该在人间行走。”广仁淡淡的说。
　　“那你几百年前送给人家一对儿毛鬼算怎么回事？”我忽然想起了毛鬼那事，我才懒得去给他擦屁股，他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吧。
　　“唔，你不提我倒是忘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广仁顿了一下问道。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就算靠着石头，我也撑不住了，咣当一声倒了下来，眼看着白影的广仁离我越来越近，我心说死胖子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归位了。
　　我最后清醒的意识停留在广仁把两根手指搭在我脖子上，然后就陷入了昏迷，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床上，不过不是陆地，而是游轮上，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我的脖子还好好地托着我的脑袋。
　　广仁把手放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他被我气急眼了，要把我的脑袋跟身子搬个家，我坐起来，没有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了，但是嘴巴里一股腥苦的味道。
　　“辣子你醒啦。”孙胖子走了过来，胖脸上都是乐呵的笑容。
　　我点了点头，问道：“我晕过去以后都发生什么了？”我晕倒的时候孙胖子就在附近，估计是在哪块儿石头后面趴着。
　　“广仁给你搭了搭脉，他说让我给你带句话。”孙胖子的表情有点古怪，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学着广仁说道：“你告诉沈辣，种子虽然碎了，但是现在他本人就是一颗行走的种子。”
　　“辣子，广仁这是什么意思啊？”孙胖子一脸好奇。
　　我坐着愣了愣神，广仁这是说以后觊觎种子的人都会变成觊觎我吗？
　　孙胖子也没在意我没回答，他继续道：“广仁跟火山哥儿俩走了以后，那个岛就开始沉了，然后百川从土里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他说他被广仁关在困阵里，废了好大劲才出来，他还抱着一颗蛋，说是老吴要的。”
　　“哦，赤眉的皮和骨头呢？我怎么醒过来的？”我问道。
　　“皮跟骨卷一起放到了底下最大的仓库里。”孙胖子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些玩意儿，这次海岛沉的不快，他跟双郝都给我收拾上来了。
　　“百川把赤眉那颗蛇胆心管儿里的血给放了出来，喂你喝了，才解了毒，他跟我说你很快就能醒，他得先回去给老吴报个信儿，带着蛋先走了。”
　　我点了点头，站起来看到窗口，发现船并没有行驶，于是问道：“干嘛停在这？”
　　孙胖子这下苦了脸，“辣子，不是我说，那个黄金洞虽然被百川搬上了船，但是那么长一条压在甲板上，藏都藏不起来，咱们也带不过海关啊，不是不想走，是没解决这个问题之前，咱们去哪个国的港口都是白给。”
　　“还有啊，咱们为了买这个岛，把最后那颗夜明珠都卖了，现在岛没了，就剩下这些黄金，虽说四舍五入还是赚了，但是如果带不回去，那可就要赔了。”
　　“走，去甲板上看看。”
　　我跟孙胖子到了甲板上，果然整个岛都已经沉了下去，我用天眼往水下看了看。
　　看得时间长了点，孙胖子捅了捅我，“辣子，看什么呢？”
　　我从兜里摸出那一小块息壤，对着我看好的那个位置扔了下去，就在孙胖子不明所以的时候，忽然看到海面露出了一块地面，然后地面不断膨胀变大，很快便形成了一座岛的大小，甚至慢慢隆起山坡。
　　“不是我说，辣子，你这是什么玩法？老杨要是看见不得羡慕死啊。”
　　“这是息壤，之前老吴一直说这一小块是边角料，看来还真是，长成这么大就是这块息壤的极限了。”
　　“息壤？大禹治水那个息壤？”郝文明也来到了甲板上，正好听到我们俩说话，忍不住问。
　　“嗯。”我点了点头，准备封几道符，把息壤就留在这里了，原本这里那座岛的归属权属于我跟孙胖子，要是岛没了，归属权也就不存在了，“回头再想弄个小岛又是麻烦，正好以后来度假用。”
　　“黄金怎么办？”孙胖子问，显然是笃定了我有办法。
　　“开船吧，路上处理。”我对孙胖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