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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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西风吹老洞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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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没忍住。”那是百川见到沈辣后说的第一句话，他在沙漠的地下住久了，已经很多年没有闻到过这么美味的血肉魂魄，吴勉不算，他没有人味。
吴勉的小朋友，魂魄像是有火光一样，又干净又漂亮，碰到吴勉那个冷冰冰的铁板，就好像发出了一阵汽化的水雾似的，让妖看了就想舔上一口。
然而吴勉那个缺德东西，竟然让他去送了一条龙筋做的鞭子来警告他，如果他敢打那个小朋友的主意就抽他的筋。
不过，吴勉他又不知道珍惜，让他舔一舔怎么了，居然还说什么龙性本淫，然而他面对吴勉，千年以前敢怒不敢言，现在也还是一样。
他原想在现世玩够了，便到妖山去，妖王给他起过名字，总不会不要他，谁知短短一年时间，他又见到了第二个美味的人，如果说沈辣是一团火光，那张然天就像是倒映着夜色的星河，让他想要伸手摘星。
伸手摘心也可以，毕竟这么纯粹的灵魂，血肉也一定美味，那颗生机勃勃的心脏如果在他的喉舌间跳跃，光是想想都让他兴奋，正好替吴勉去妖山去跑腿，便顺手拉上了张然天，想看他被妖山上的妖们吓到，最好主动钻到自己的怀里。
然而张然天一剑就险些斩断了一只巨蜥的手，那一刻百川忽然觉得舍不得把他拆吃入腹了，想要把他放在身边再多看一看。
可是越看越觉得，为什么落在沈辣身上的目光，不能落在他的身上。
张然天一生做过两个重要的选择，一次是选择给妈妈报仇，一次是求沈辣帮他，沈辣带他走，在郝正义面前护他周全的时候，他第一次知道，有人站在他这一边是什么感觉。
不同于抚养他长大的老和尚，一直劝他放下，沈辣成全了他，还救了他母亲，从此他在世上只认准一个人，那就是沈辣，沈辣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老师，不过他不是那种手把手教导的人，更多的时候都是给他讲了，就让他去实践了。
张然天第一次见到百川的时候，因为老师还在昏迷，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穿着裙子的高挑‘女性’，直到他察觉到令人不适的注视，顺着目光的来源，才看清了大妖充满侵略性的眼神。
依旧不喜欢。
在妖山上对方阻拦他杀掉那只妖物的时候，手腕被百川握在手里的那一刻，张然天知道他杀不了对方，但是他讨厌这种被人笼罩着，把握着的感觉。
哪怕后来这家伙收敛了那种危险压迫的气息，腻腻歪歪的缠上来，也没有让他觉得喜欢，因为他觉得对方想要从他身上索取或者占有什么。
相比之下，沈辣对他无所求，就好像遇见了迷路的旅人，给他指了一条能够走下去的路，所以，他为什么要那条长虫被打动，他才不会被打动。
人为百灵之长，百川一直都知道，就像酒就是人酿的最好喝，猴虽然会酿猴儿酒，但是果味太重，烈性不足，人酿的酒，总是一代比一代好喝的。
百川看着张然天喝了酒，一向对着他冷冰冰的脸变得红粉，好像分外可口起来，那种想吃的感觉，跟以前又不一样了，
百川下意识贴上去的时候，被咬破了唇舌，吮了满口血腥气，可是这血腥气却并没有驱使着他吞掉这幅美味的血肉，而是更加小心翼翼了。
想起回来之前，妖王说他没出息，他想，他就是没出息，在沙漠里待久了，什么好东西都没见过，偏偏这人放到嘴边了他还吃不着，拿不出半点龙族的气势，只一意想求他——看看我吧，看看我好不好。
张然天好像慢慢明白了，百川在向他索求什么，他有些困惑，喝醉了酒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他已经是地龙了，说是翻手云覆手雨也不过分，为什么要向自己求这个呢？
他的脚踩在百川的肩膀上，把他从面前的沙发上推开，百川抓住了他另一只脚的脚踝，下巴擦过他的鞋尖，只要轻轻一挑，就能看到他那张妖物修来难辨雌雄的脸，于是他也真的那么做了。
“你要什么呢？”张然天问出了这句话，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百川的脸蹭到了他的脚踝，再往上，蹭起了裤子，妖龙现出一半的本体，攀援而上，“沈辣有吴勉了，我想让你看着我。”
“我对老师不是那种感情。”张然天觉得百川的话对他来说是种侮辱，他对老师怎么会有那种感情呢，老师就像抚养他长大的老和尚，像母亲，给了他新生。
“呜汪……那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啊……”
张然天看着半龙半人的家伙按着他吧哒吧哒掉眼泪，酒醒了一半，没人跟他说，这家伙是个哭包啊。
最后百川哭没了一包纸抽，哭的脸都快掉皮了，张然天扶额，有些无奈道：“你能不能别哭了，天都要亮了。”
“那你看看我。”
“看你看你。”
哭包哭到最后应有尽有。
张然天不是个心软的人，他只是看到了一种可能，当他答应下来那一刻，似乎前路都不需要再担心了。
民调局解散后，他们住在四合院的那段日子，奇异的安稳下来，张然天开始喜欢新的生活，老师还邀请他去吃年酒，所有人都热热闹闹的时候，他也不再形单影只了。
百川学着吴勉的样子，坐在张然天身后看牌，笑死，完全看不懂，人类就是比他们妖物会玩，他在打了几圈以后终于看明白了这个游戏。
不过比起这种游戏，他更喜欢去地下杀行尸，准确的说，是看张然天杀行尸，张然天动起手来没有一丝一毫的优柔寡断、拖泥带水，反而像他手里那把古剑一样，带着飒飒寒气，整个人更闪耀了。
百川是妖，他喜欢看见血，但是他不喜欢张然天流血，所以当他看到那个野方士伤了张然天的时候，忍不住露出了妖物的獠牙，把那家伙拆吃入腹，可是张然天不喜欢。
“恶心不恶心！腥了吧唧跟啃了死耗子似的。”
不吃就不吃嘛，干嘛这么凶，百川放弃了血肉，选择直接吞掉了他的魂魄，虽然吞了修道之人很补的，但不像他们有着美味灵魂的人，没法让百川手下留情，他宁可去陪着张然天干活，换张然天看着他笑一笑。
一只天狗，对百川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跟天狗对战的张然天，更美味了，让他无比想要得到。
张然天被天狗拍开，百川把他接到的那一刻，他第一次见到龙族的威压，一声龙啸从他口中发出，天狗的妖力和魂魄被吞噬。
张然天不知道百川为什么会选择他，百川拥有看不到尽头的寿命，而他最多也就是百年罢了，张然天忽然想推开百川了，因为就算知道了百川想要什么，他能给的也不多，那不如别牵牵绊绊拉扯下去。
他一向是个很果断的人，既然这么想了，便同百川说清楚。
百川凑到他唇畔，卷掉他唇边的血，“你知道为什么无论哪一族都容易被人类吸引吗？”百川并不需要张然天回答，他吻了上去，“因为你们人族有我们没有的东西。”
这一次张然天没有推开他。
百川喃喃，“我不要很多，只要你看着我，我可以把我的心给你，你可以一直活着，就算失去心，我也不会死的。”
“我不要你的心。”张然天不喜欢别人站他的便宜，也不喜欢亏欠别人。
直到沈辣失踪，百川被张然天按在床上的时候，整个龙还没反应过来。
意犹未尽的把张然天吃了两遍，却没能给出对方想要的答案，张然天恼了，一脚踩在他肩膀上。
百川还是第一次见张然天发火，然而对于吴勉把沈辣藏在了哪，他是真的爱莫能助，他是妖龙，吴勉怎么可能告诉他虚弱期的沈辣在哪里，把人再吃两遍是正经。
然而张然天用完就丢，百川拿他又没办法，只能委屈得跟上，他很快就发现，张然天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只要对着他掉几滴眼泪，就总有便宜可占，十次里有两次也能摸到床上。
百川在掉眼泪这件事上越发得心应手，直到某次事后被捶了一通，才老实了几天，之后依然故我，张然天也由他去了。
在张然天吞下不老药那天，百川守了他很久，吞下不老药的人十不存一，即使吴勉他们说张然天没问题，他也不敢稍离。
张然天醒来的时候晨光熹微，大妖半人半龙的模样缩在他床边的椅子里，椅子太小，大妖十分委屈，如果不是看到椅子都快被压塌了，还真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
“你还要看多久？”张然天坐了起来。
百川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塌了椅子，尾巴盘桓在地上，打了个磕巴，“你……你醒啦……”
张然天拉过他的头发，把他扯到了床上，“怂什么？”
百川一下子读懂了张然天的眼神，猛得扑了上去，心想，谁怂了。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作者有话说
第153章 番外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