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调局]为谁归》漫浪山主人

165、IF：04

　　IF：04 | 师徒05

　　在吴勉日复一日的挨打中，杨枭身体也恢复过来，于是沈辣便每天抽两个时辰给他讲《四平经》，吴勉和杨枭都没在方士扎堆的地方待过，对《四平经》是什么没有概念，如果归不归还在，都得感叹杨枭什么运道。
　　吴勉身上有徐福留下的禁制，术法能听不能学，杨枭天赋不错，学起来也不慢，为了省事，沈辣干脆就让杨枭追着吴勉打，让吴勉想办法用种子破术法。
　　《四平经》可是正儿八经的方士传承，广字辈只有广仁和沈辣他们两个学了完本，沈辣手里的是徐福写的原本，广仁手里有一份抄本，杨枭就算收着力打吴勉，每次效果都杠杠的。
　　但是杨枭每次都一脸担忧和惊慌得去关心吴勉，搞得吴勉除了破术法的时候能反击，寻常都是有气没处撒，于是在口头刻薄杨枭这方面，展现出了惊人的创造力。
　　他骂杨枭一句，沈辣能乐上半天。
　　杨枭也不是不计较，但是他发现，与其他对吴勉下重手，等吴勉想出办法还回来，还是自己吃亏，反倒不如去殷勤师父，只要师父受用，夸他乖徒，给他开小灶，吴勉就气闷得很，比别的什么招都好用。
　　在沈辣眼里这都不算什么，他那几个师兄互相坑对方的时候，都是奔着一脸血去的，光是广孝和广悌之间相杀的故事就能讲上三天三夜。
　　因此杨枭每天像个小茶碗一样围着沈辣转，而吴勉则像个埋着电闪雷鸣行走的乌云，这样的小日子，沈辣觉得还挺惬意的。
　　直到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那晚月色很好，杨枭正在给沈辣烤梅子吃，只见一个一个广袖深衣的人走了进来，他看着沈辣慢悠悠的说道：“小师弟还挺惬意。”
　　“彼此彼此，广孝师兄能找到这里，想来也是闲出屁了。”沈辣跟吴勉待久了，嘴难免变得有点子毒。
　　广孝眯着眼睛盯着沈辣，显然是有点生气了，沈辣对杨枭道：“来，杨枭，给你广孝师伯斟酒。”
　　杨枭腼腆一笑，应了一声是，端上一杯蜜酒的时候，脸色还有些微红，“广孝师伯请用。”
　　他的脸太有迷惑性，广孝只当是沈辣新收的徒弟，羞答答见不得人呢，接过酒杯对沈辣道：“咱们师兄弟叙旧，就不必小辈在旁伺候了吧。”
　　沈辣就等他这句话呢，侧头对杨枭道：“听见广孝师伯说什么了吧，回去休息，无事不要出来。”
　　“是。”杨枭规规矩矩的行礼，转身进了屋子。
　　师父让我们不要出去，他用手上沾的蜜酒在桌子上写了一句话给吴勉看，吴勉微微皱眉，走到门前，透过窗纱只能看到模糊的两道人影，一个端正坐着，一个窝在躺椅上没个正形。
　　“广孝师兄不尝尝我的蜜酒？可比师父做的好多了。”
　　广孝本来没想喝，被沈辣问到脸上，不喝好像他暗怀鬼胎，怕了沈辣似的，想到他进来之前沈辣就在饮酒，不至于是算计他。
　　于是抬手便饮了，才开口道：“观礼那日没见到小师弟，诸师兄弟竟无一人知道小师弟去向，为兄我好生担心，你还不知道吧，广义师兄给你扣了好大一顶不仁不孝的帽子，师父出海都不送一送，广仁师兄，哦，现在该叫大方师了，大方师也不替你辩驳，为兄我孤掌难鸣，只好独自离开宗门出来寻你了……”
　　“观礼当天广悌师姐死了吗？谁杀的？”沈辣一脸认真的疑惑，见广孝的脸僵住，沈辣笑道：“广孝师兄若是有心开口，怎会孤掌难鸣。”
　　见沈辣一如既往的不上套，广孝也只能收了这一套，换了一套说辞，“咳咳，为兄我新收了几个弟子，只是师父已经出海，苦无不老药，也不劳烦师弟为我炼制，只将丹方与我，我自己去收集便是。”
　　沈辣看着广孝的脸，“师兄拿我当傻子诓？你怎么不去问广仁师兄要丹方。”
　　广孝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了，“师弟连丹方都不愿意分我一份，想来日更不会愿意把种子给我吧。”
　　“我又不是你爸爸，你又不是我儿子，你怎么不去问问广仁师兄愿不愿意不把《四平经》给火山，而是给你。”沈辣翻了个白眼，感觉吴勉这句话说起来实在是太痛快了，徐福早就说过，广孝未来的路不在方士的门墙里，要是广仁和广悌要丹方，沈辣给了也没什么，广孝想要，那断无可能。
　　“本来今日是与你打商量的，你既然这么说，那也不要等来日了，就今天吧……”广孝的表情变得森然，他手指天，嘴里念念有词，咒语念罢，天雷直劈沈辣，勾起地火，熊熊燃烧。
　　屋内杨枭心里一紧，手指微勾，广孝忽然一个踉跄，他敢来强抢种子，就没把沈辣的本事看在眼里，更何况一个新入方士门墙的杨枭，对他倒得那杯酒没防备，此刻却是崴了。
　　而吴勉也动了，他仗着自己能驱使雷电的本事，引走了旱雷，硬是劈在了广孝头顶。
　　地火之中，沈辣还稳稳的躺在椅子上，仿佛被什么罩住了，地火只能在罩子外燃烧，沈辣笑了笑，“广孝师兄有没有点新意，要是没有就回去闭关个一二百年，搞点我没见过的术法或者法器，再来挖我的种子。”
　　广孝全身疼痛如搅，还被旱雷劈伤，血从伤口涌出来，这时他才发现，他现在就像一张皮兜着一包血，他的血肉似乎在融化，已经没有力气还嘴，眼看沈辣这边三对一，自己全无胜算，只得遁走，他临走前看了一眼杨枭，仿佛是要把这个算计他的小鬼记在心上。
　　沈辣当然也看出来了，他挥挥手，把地火拍回了地底，“不是让你们别出来，真正干啥啥不行，自作主张第一名。”以前有广悌护着他，广孝不知道他几斤几两，这么上门来，他也能应付，没想到吴勉和杨枭如此沉不住气，跟广孝动手，“广孝总不至于弄死我，他记恨上你们，可就不一定了。”
　　“他一进来就不怀好意，要是他不动手，我也不会催动蛊虫。”杨枭红着脸，低下头。
　　沈辣睨了他一眼，“这次你错了，下次你还敢是吧。”不过他也没想到，杨枭能把苗族的蛊术和《四平经》中与血有关的术法融合到一起，让广孝吃了个大亏。
　　吴勉没说话，种子在他身上，但是沈辣一直让他守口如瓶，一个字不许跟别人提，在吴勉看来，别说归不归和广孝是外人，就连杨枭也是，杨枭只知道他身上有不寻常的力量，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
　　直到沈辣回屋睡觉，吴勉跟到了沈辣房间里，抢了杨枭给沈辣打水洗漱的活计。
　　“干嘛？”沈辣坐在床边，把靴子蹬掉，“来给为师洗脚啊？”
　　吴勉顺着沈辣的话看过去，沈辣正把袜子扔到一边，他的脚干净白皙，骨节分明，脚趾圆润，趾甲都修剪的很圆润，吴勉觉得自己大概是鬼迷心窍了，真的蹲在床边，抓住了沈辣的脚踝。
　　“放开。”沈辣晃了晃脚腕，被人这么抓着，让他很想一脚踹出去。
　　然后下一秒，他的脚就被吴勉按进了热水里。
　　沈辣愣了愣，伸手去摸吴勉的额头，“没发烧啊，疯了不成。”
　　吴勉蹬了他一眼，手却忍不住在水里肆意摸沈辣的脚。
　　“痒痒痒！”沈辣差点踹到吴勉，“行了行了，别献殷勤了，有什么要求快提，慢了我可就不认了。”
　　“为什么不告诉广孝种子在我身上？”吴勉放开沈辣的脚，圆润的脚趾从他手指圈出的圆里滑过，像颗小珍珠跑了，让他心里还有点遗憾。
　　“阿勉，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这世上想要种子的人多了，你现在几斤几两心里有没有点数，让广孝知道，你十层皮都不够他扒。”沈辣往后一仰，躺在床上，“他们以为种子还在我身上，都有所顾忌，知道了种子在你身上，那可就是人人都想挖了，你知道天下方士有多少？不知道的时候，防备那几个顶尖的就好，知道以后，只怕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三百六十天都不会消停了。”
　　“我会努力变强的。”吴勉知道沈辣是护着他，话虽说的不好听，但是吴勉却能从中听出沈辣是关心他的，他不想给沈辣拖后腿。
　　“你要是长不成大树，我就把种子挖出来换个人种。”沈辣一脸‘你变强那不是应该的吗’的神情，气的吴勉手痒痒。
　　吴勉手痒痒的后果就是，他食指拇指一捻，一道电弧打在沈辣腰间。
　　“嗷！”沈辣一声怪叫，踹翻了泡脚的水桶，“吴勉！男人的肾能乱戳吗！你是要我绝育啊！”
　　吴勉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他以为也就是电红了，让沈辣气一会。
　　沈辣翻身跳起来，把坐在他床边的吴勉按倒，坐在他腰上，就是一通捶，捶还不够，还戳了吴勉的腰好几下，“你试试疼不疼，疼不疼！”
　　他们白发人只是长生不老，不是感觉不到痛了，两人在床上打成一团，虽然是也没用真本事，但是这小床禁不起两个大男人这么闹腾，咔嚓一声，命丧当场。
　　隔壁的杨枭感叹，师尊和师兄真是有精神，大半夜还要切磋一番，随着隔壁安静下来，杨枭顺利进入了梦乡。
　　客店太小，房间有限，除了他们常住这三间，今晚已经没有其他空房了，更不可能半夜找出张床来，无奈沈辣今晚只能睡吴勉房间。
　　沈辣气呼呼的坐在吴勉的床上，“你打地铺！”
　　吴勉如果听话，那他就不是吴勉了，地铺是打了，但是在沈辣睡着后，吴勉就摸到了床上去，反正沈辣让他打地铺，有没让他睡地铺，怎么不算遵照师命呢。
　　沈辣只是睡了，不是死了，吴勉上床他是知道的，懒得跟他计较，让了半张床给他。
　　吴勉心里的小烟花还没炸开，就被沈辣胳膊压在了腰上，沈辣的腿也不老实，跨住了他的腿，整个人抱住了他，那一刻吴勉简直心如擂鼓。
　　沈辣则是觉得不抱白不抱，夏日里搂着竹夫人睡觉凉快，如今冬季，抱着火气旺的徒弟正好暖和。
　　他自是一夜好眠，吴勉失眠到天蒙蒙亮，才终于因为浓厚的困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