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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IF: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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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04 | 师徒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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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苗寨里热闹的不行,沈辣他们跟着杨枭去了他的住处,那是一处竹楼,几乎在苗寨边缘的位置了,还算安静些。
比起吴勉来,杨枭可是乖顺得多,他还亲自给沈辣打了水洗漱。
从沈辣房间出来,杨枭就看到了吴勉,吴勉的眼神盯得他毛毛的,差点一推门又钻回去,好在吴勉没有盯太久。
回到自己房间,杨枭才发现自己衣服都湿透了。
第二天沈辣就给杨枭仔细说了不老药的特性,也给了他选择,沈辣道:“就算你不想吃,也没关系,照样可以拜在我门下学习术法。”不过沈辣觉得,杨枭看起来可不是那么胆小的。
果然杨枭捏破了腊皮,眼眶红红的望着沈辣道:“师尊,我阿娘死的早,从小我便养在我舅舅身边,他让我做什么,我便要做什么,否则就是一顿打,打完了饿着肚子去做,哪怕有一天他要我死,我也反抗不得,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我过够了。”
说罢就将药丸吞了下去,比起吴勉服药后只是晕厥,杨枭吃了这颗药,几乎痛得肝肠寸断,想晕都晕不过去。
沈辣和归不归一人一边给他把脉,果然是个人体质不同,杨枭其实不算和药性想克,却要承受这么一番苦楚。
沈辣按住他翻滚的身体,把力量从他脉门缓缓输送了一些进去,给他缓解痛苦,杨枭抱着他的胳膊,双手抓得紧紧的,双眼无意识得望着竹楼的顶棚,两腿不断挣扎乱蹬。
口中喃喃,“阿娘……阿娘……”其实他都未必记得他阿娘什么模样,只是在难受的时候下意识的喊母亲。
吴勉在旁边看着,他不记得自己服了药以后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沈辣是不是这样抱过自己,但是这一刻他竟然有点羡慕杨枭。
随着杨枭的头发慢慢变白,他的双腿终于不再乱踢,抓着沈辣手臂的手也缓缓放松了些,只是整个人被冷汗浸得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沈辣替他擦了擦汗,又给了他一颗药,让他睡了过去。
“这丹方师父都改过一次了,他还这么遭罪。”沈辣把杨枭放到床上去,关上门才对归不归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归不归笑嘻嘻得说:“不是谁都像老人家我一样痛痛快快迈过那个坎的。”
“归师兄好福气嘛。”沈辣笑着道。
“你真不打算给他舅舅一颗?”归不归问。
“他舅舅……我看着就觉得不喜,大概是不投缘,不老药也不是饴糖,随便就发他了。”沈辣甩了甩袖子,明确表达了他对林火的不喜。
杨枭醒后觉得自己宛如新生,身体里好像有用不完的劲儿,因为沈辣无意在这里多留,他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跟沈辣走。
虽然他跟舅舅林火关系不好,但是要离开苗寨,他还是得去打个招呼,不好一声不吭得就离开。
沈辣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谁知道杨枭一去就是一天,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杨枭没回来,按说这里是苗人的地盘,杨枭不该出什么事,可是沈辣给他新制的本命符竟然自燃了。
沈辣拍桌而起,“我护着的人,也有人敢动!”
“小辣子别生气,师兄陪你去看看,凭他什么巫祖,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归不归也跟着站起来,整了整衣袖。
吴勉不喜欢沈辣关心别人,但是他更不喜欢沈辣生气,在心里骂了几句杨枭废物以后,也跟了上去。
苗人设了许多卡,但是沈辣和归不归都是以术法见长的,他们俩不愿意被看到,苗人就算五步一卡也没用,吴勉不是第一次见到术法,但是却第一次见他们三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通过无数苗人,无论他们说什么,那些苗人也听不到看不到,他们就这么畅通无阻的了来到水潭前。
水潭已经被一片鲜血染红了,杨枭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沈辣微微皱眉,这个血量,杨枭的血怕是被放干了。
他立刻动手,先用术法止血,再将杨枭的魂魄禁锢在他的身体里,与此同时,吴勉看到归不归一个不知名的术法打了进去,瀑布口登时水花四溅,石块乱飞。
“看着你师弟,护好自己,别掺和进来。”沈辣把杨枭塞进吴勉怀里,在他面前挡起一个风盾。
吴勉本来没想接,但是沈辣后半句话让他脑袋一昏,就把人接了过来,沈辣好几天没理他了,突然说了关切的话,他实在难以抵抗。
巫祖到死也没想明白,他就是想要一副长生不死的皮囊,只算计了杨枭,还没动到那几个方士头上,就算方士收了杨枭为徒,杨枭也不过是个苗人,怎么也不至于大开杀戒。
巫祖不知道中原人有一个词叫做:护短。
沈辣和归不归都是极护短的人,他们两个杀巫祖,不是单纯的毁灭他的肉身,而是直接送了他一份魂飞魄散大礼包,苗族再无巫祖,林火的巫祖梦也碎了。
看着林火的难以置信、痛苦、疯癫,沈辣觉得他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这才没有要了他的命。
只是杨枭伤得厉害,如果不是有了长生不死的体质,一般人放出去那么多血,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虽然缓过一口气,但一时半会还恢复不了。
沈辣他们把杨枭带到了外面的城镇上,得足足养上半个月才能恢复元气。
这期间沈辣把归不归支走了,归不归走得到是痛快,他平常可不是这个性子,沈辣悄悄跟了他一段,才发现他是去巫祖那个山洞里掏宝贝了,不过既然走了,去干什么跟他也没关系,只要不跟着他们就行。
归不归跟着,沈辣不方便让吴勉练习使用种子,因此他除了按照徐福叮嘱的把归不归放出来,还真没打算一直跟他待在一起。
沈辣早在把吴勉抱起来那天,就认出来他是小时候那个他送了玉珏的小方士,走之前逮了几个宫中人略打听了一番,就知道后来在他不入宫后,吴勉过的越发不好。
如徐福所说,沈辣是个心软的人,本来他就不忍心吴勉替他挡灾,干脆用徐福新制的玉珏换掉了吴勉腰间那块旧的,屏蔽了他身上种子的气息,否则归不归早就发现,他把种子给吴勉了。
不过沈辣也跟归不归开了个小玩笑,他把徐福当年留在这里的嬴鱼一口气打包带走了,想到归不归回来以后看到这里空空如也的神情,沈辣就觉得乐呵。
回去以后也不跟吴勉置气了,直接把十条嬴鱼都给了他道:“给你解闷的。”
吴勉接过去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嬴鱼。”
“咸阳宫有过一对,你见过?”沈辣一下就想到了他可能见过的地方。
“嗯。”吴勉点点头,看了一会才说道:“在咸阳宫里,这鱼比试药的奴隶金贵多了。”
“他们也让你干过试药的活计?”沈辣的眼睛微微瞪大,联想到吴勉可能是侥幸能活到现在,心里有点生气了。
“试过的哪有活着的。”吴勉觉得沈辣有点没常识,就呛了他一句。
沈辣按着他的脑袋揉搓了一通,“没事别吓我,这玩意就是给你消遣解闷的,这十条鱼捏一起,也没你们俩中的一个重要,知不知道。”
吴勉闷闷的应了一声,不想跟杨枭相提并论,明明是他先来的,他理应排在前面才是。
嬴鱼也就给吴勉解了半天的闷,再看也看不出花来。
第二天一早,吴勉就看到沈辣坐在院子里,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便走了过去。
沈辣当然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他动作没变,只是开口道:“阿勉,我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一个帮你开发种子的办法。”
“什么办法?”吴勉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辣的脸挤的变形,他眯起眼睛笑得特别和善,“我打你,你要想办法抵御,最好催化种子来抵御,你明白吧。”
“我觉得你就是单纯的想打我。”吴勉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这么怀疑为师的用心,为师会很伤心的。”沈辣拍了拍衣服坐起身,然后说:“为师要是单纯的想打你,还用找借口吗?”
吴勉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只能嘴硬回了两个字,“难说。”
沈辣被他气的嘴角抽搐,指着他都手都颤了颤,“好样的,你好样的吴勉,对,我今天就是想揍你,你跑不掉了,我说的。”说罢他手里就出现了一把量天尺。
不过沈辣纯纯拿这把量天尺当戒尺用了,追着吴勉削,好在这把量天尺是徐福给他炼的法器,就算被种子的力量电几下,也不至于糊了或者断了,在耐用这方面还是很不错的。
沈辣也不是奔着要把吴勉打死去的,基本都搭在臀部和小腿之类肉厚的地方,后背和胳膊都没挨几下,鸡飞狗跳的一上午过去,早饭和午饭混在一起吃了。
吴勉忍着小腿和屁股上的疼,怒炫了三大碗,让沈辣感慨,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又被吴勉鄙视一波,堂堂大方师亲传弟子,养不起弟子了。
沈辣纠正道:“现在呢,大方师是广仁师兄,我只能上堂堂大方师的小师弟,一毛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