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归》东山村长

12、第 12 章

　　一路回家，轻车熟路从后院小门溜进去，回屋换好了衣服，沈煜看着桌上的木盒。

　　本来是想夫子寿辰第二天送给易少寒的，结果耽误到现在。她不想欠易少寒人情，两个都要还。

　　她抱起盒子，顺道在路上买了只烧鸡，带着小青去了易少寒家里。原以为还要跟上次一样要等，到了的时候听到小厮说易少寒刚回来。

　　不用等就行，沈煜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说了声进来，她也没多想，直接就推门进去，正好看到易少寒在换衣服。

　　上一次易少寒绑着绷带，这一次能清清楚楚看到他身上那些伤痕，沈煜一时惊住，忘了挪开眼。

　　易少寒挑了挑眉，快速把衣服穿好。

　　“今日不去乞讨了？”

　　“不去了，我的同伴被你吓跑了。”沈煜清咳两声。倒不至于看个半身就害羞的程度，想想一个月前她还没来到这里，天天跟朋友刷着手机看帅哥，那身材，那样貌，啧啧啧。不过，眼前这一个，貌似样貌身材也很不错，看几眼饱了眼福也可以了。她把盒子和烧鸡放到桌子上，“给你的，算是你帮我写字，还有那晚你送我回去的报答。”

　　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是想请易少寒吃饭，数了数为数不多的积蓄，还是簪子典当剩下的，一盘算，钱根本不够，就买了只烧鸡，凑合凑合。

　　易少寒也不客气，把盒子打开，里面摆着的应该是糖，就是这形状，不是花也不是动物，一堆符号，有些能看明白。

　　“这是三角形，棱形，总而言之就是七巧板，你可以用它们拼成很多形状。”她一个一个介绍着，还摆了几个造型，又是船又是鸭子的，“用糖弄，是希望你每天的生活都跟能糖一样甜甜的，不苦。烧鸡是因为我没钱，等有钱了我再请你吃醉客居的名菜，不过这烧鸡味道不错的。真的，我不骗你。”

　　糖块里面还放着果脯，似乎是梅子，也不知道她怎么保存的，这种天气能保证糖没化开，希望自己生活甜甜的啊，易少寒挽起嘴角，盖上盒盖后，将其放到一边的柜子上面。

　　桌面上的烧鸡，用油纸包着，现下被沈煜打开了，闻着确实挺香。沈煜还站着，背着手，带着期盼看着他，这次居然不直接坐下，易少寒倒有些意外了。

　　“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易少寒掰了鸡腿，回来也还没吃饭，正好饿了。

　　“能不能不要我把假扮乞丐的事说出去。”沈煜坐到他身旁，给他倒了杯茶，“还有一件事，你到底是怎么看出那个是我的啊？”

　　昨晚回去后，她想来想去，不对啊，自己打扮成那样，小青都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小青还是自小跟着她的，易少寒这家伙，是有什么特异功能?

　　可要不发现是她的话，他怎么会下马走过来?

　　写轮眼吗？这家伙眼睛这么厉害。

　　沈煜撑着下巴，越想越觉得蹊跷。你说这么个人吧，他之前又不喜欢正主，不在意一个人，怎么可能从她身形啊这些地方察觉出不同，可他偏偏就注意到了，奇怪，太奇怪了。

　　易少寒吃得甚是欢快，这人还真是饿了，她叹了口气，不过，看来烧鸡的味道挺合他胃口，算了，看样子他是不打算说了。

　　“易少寒，这人情我也还你了，咱们以后互不相欠。”说着，沈煜站起身，就要跟小青回去，“那个，记得不要说出去啊，算我谢你了。”

　　她要听那大叔的话，好好活着，而好好活着的其中一个情况就是少和易少寒接触。不然她真没几条命给李潇儿玩弄。

　　如今人情还了，两清。

　　易少寒吃完鸡腿，顺手抽出沈煜手中的手帕，将手擦干净，又是悠悠然喝完了茶，往椅子上一靠，很是舒坦。

　　沈煜瞧着自己的手帕没了，算了，她也不需要这东西，要不是小青跟她说要带着，她也懒得带。

　　不过易少寒抽的挺顺手啊，难不成经常干这事?

　　没等她想明白，易少寒终于舍得开金口了，一句话就将沈煜定在原地。

　　“夫子寿辰那次的提醒，当乞丐不让说出去。”易少寒朝她比了个二，“两件事，你还欠我两个人情。”

　　沈煜瞬间睁大了眼睛：“不是吧，大哥，你这都能算上去，不带这么抠门的啊。易少寒，你，你说你好歹一个大理寺卿家的公子，怎么可以这么计较呢，大度，大度知道不。”

　　易少寒朝她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着：“别忘了。”

　　沈煜:“……”

　　这混蛋！

　　她向来不喜欢欠着别人的人情，易少寒都开口了还能怎么样，忍下呗。沈煜气呼呼重新坐下，那既然这样，也不客气了，给自己掰了块鸡腿吃着。

　　“我没钱了，以后还你，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易少寒转了下脖子：“你说你蹲着跟个□□似的，手里还拿着个鸡腿，在树底下啃着，跟三天没吃饭似的，时不时还哈哈大笑，能不引人注意吗？”

　　沈煜：“……”

　　她回想起昨天的情况，自己确实，似乎，有点，那个，蹲着不太雅观，至于笑，那能怪她吗，还不是因为那群人说话又好听，个个都是人才，说起八卦一套一套的。

　　不过，沈煜默默低下了头，狠狠啃了口鸡腿。

　　“公子，周公子，李小姐，陈小姐，宋小姐来了。”

　　小厮进来通告。

　　这都能碰上?还真是倒霉。沈煜咬牙，她不想看到李潇儿，那人见到她就跟神经病似的，时不时发疯，明着关心背后暗算，自己有几条命，也耗不起。

　　现在出去晚了，又不想跟那群人来个照面。

　　没办法了。

　　她跟易少寒比了个嘘，小声道：“你这房间有躲的地方不？”

　　易少寒比了个三。

　　“行行行，三个就三个。”沈煜咬牙，却不得不赶紧应下。

　　已经能听到周明允那个难听的笑声了，再不躲来不及了。

　　“进去里面，他们不会到里屋。”易少寒朝后指了指。

　　“谢谢！”

　　沈煜赶紧放下鸡腿，转身进去里屋，里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张床，旁边书架上倒是有不少书。这几日因为老往外面跑，擦手啥的必不可免，小青就给她多准备了两块手帕，虽然被易少寒抽走一块，不过她袖子里还有，现下掏出来，慢慢擦着手上的油，顺道坐在书架旁边，听听他们讲什么。

　　擦着擦着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小青还在外面！

　　下一瞬，她就听到周明允开口问。

　　“沈煜也来了？她去哪了？”周明允看着小青站在门外，略微惊讶。

　　“小姐……”小青还没回答。

　　易少寒打断了她：“沈煜不在，她让小青给我送了点东西过来。小青，你先回去吧。”

　　小青偷偷咬了下唇，屋子里只有易少寒，没有看到自家小姐，她想起沈煜跟她说过以后看着这些人要躲，就算后知后觉，在看到易少寒的眼神后，也明白了过来，跟众人行了礼后就离开了。

　　小姐怎么办?她不认识路的，小青回头看了眼，他们都进了屋，满怀担忧，双手合十，暗自祷告上天保佑小姐不要再有事。

　　“不是把之前送你的东西都给卖了吗？还坑我二十两呢，还以为她终于转性不缠着你了，这次又是为啥给你送东西？”周明允走进去，一看桌上居然还有烧鸡，更是惊讶，“少寒你买的？”

　　“嗯，吃吧。”易少寒坐下，随口一句，“之前落水那次，赔礼。”

　　“就赔只烧鸡？沈煜现在这么抠门了?”周明允啧啧两声，又是嫌弃，“一点诚意也没有。”

　　多在里面的沈煜咬牙，就你大方，就你有诚意，这家伙怎么每次都要挤兑她一番，有仇啊。

　　陈茜茜喝了口茶：“听说小煜摔倒后就没出过门，应该没什么事吧。”

　　李潇儿带着歉意:“是我的错，害她摔下了阶梯，前几日我差人给她送去东西，她们回来说，小煜摔得严重，脑子更加记不得事情了，而且，沈府里的人都道小煜如今都没了脾气。”

　　周明允吃着烧鸡：“确实没有了，现在说她骂她，都不会还嘴了。对比以前，现在的沈煜变得比较好玩，傻傻的。”

　　你才好玩，你全家都好玩，还傻傻的，滚！沈煜躲在里面咬牙切齿，苦于不能出去怼，这些人能不能换个话题，老讨论她干什么。

　　“听说她还把之前欠的钱都还清了，不过想想，小煜也挺可怜的。”

　　还是妙妙好，沈煜心想，寿宴那次也是她出手帮忙。

　　“明允，快要到皇后的寿辰了，你在宫里也挺忙的吧。”

　　易少寒挺义气啊，说帮忙，连这个都帮上了，这话一出，自然把他们的话题拐到了皇后寿辰上去，说送什么礼，什么细节的。

　　沈煜听不明白，索性听故事了，只不过，听到一半，外面热热闹闹的，自己一个人躲在里面，不能动，也不敢出声。

　　读书的时候都是一群人凑一块，朋友向来不缺，身边总有人做伴，因此，沈煜从来没有感觉孤单过。

　　原来，独孤是这种感觉。

　　她在这时代格格不入，周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欢乐，唯有她，虽是置身在人群中，可到头来，只是独自一人。

　　她想家了。

　　想老爸老妈，还有她那一群朋友了。

　　沈煜悄然抱起双腿，将脑袋埋在膝盖上，将手臂缩紧，把自己抱成一团。

　　易少寒进来时，就看到沈煜蹲坐在书架旁边，和巷子那次一样蜷缩成一小团，把自己抱紧。

　　他蹲下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沈煜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他们已经走了。”

　　后半段，沈煜没有再注意外面的声响，自己又想着事，想着想着就入了神，易少寒进来也没发现。

　　“嗯，谢谢。”沈煜站起身，腿有些麻，便伸手撑住一边的柱子，让自己缓一下，等那股麻劲过去，又道，“易少寒，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

　　易少寒悄然收起自己的手，放到身后。

　　“嗯，你欠我的。”易少寒转身往外走，“走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易少寒都没怎么开口，沈煜虽然心情也不是很好，想家的情绪还没缓过去，不过考虑到易少寒难得送自己回去，不说话貌似不太礼貌。

　　“那个，易少寒，你饿不饿？”

　　想了想，沈煜决定开口。

　　“饿。”

　　易少寒也没客气，简单明了。

　　“好的。”

　　沈煜把荷包拿出来，把仅剩的一点钱倒在手上，数了数，刚好够。把钱收起，撩开马车帘子一看，这一带都是住宅区，她隐隐约约记得那家馄饨铺是在一个拐角处，旁边有一家卖药的，叫什么福什么堂来着。

　　“易少寒，京都城外有几个出口?”

　　“嗯？”易少寒转眼看她，“四个。”

　　“那，哪边出去是有一条土路，周围还有人家住的？入口处是摆着馄饨铺还有面摊啥的？”

　　“你问这些做什么？”

　　“你先说嘛。”

　　易少寒没回她，倒是喊了声:“何岀，去城东，五街。”

　　“是，大人。”

　　在城西五街啊，沈煜望着外面，马车一拐，往另一边去。一路看过去，快到尽头处，还真被她看到那家药店了，荣福堂。

　　“就是这里，师傅，停车。易少寒，下车。”沈煜赶忙喊住何出，马车停稳后，她跳下马车，朝里面的易少寒喊道，“请你吃馄饨。”

　　阳光洒在沈煜脸上，闪烁着，易少寒想不明白，明明刚才心情还很低落，为何这么快她就能笑出来。

　　沈煜见他还在里面坐着，又爬上马车，一手抓着他：“易大人，这家馄饨很好吃的，老爷爷人也很好，走吧，我请你吃。”

　　怕易少寒不信，半路给跑了，沈煜索性一路拉着他，直到馄饨摊前，老爷爷正低头忙碌着，沈煜甜甜喊了声：“爷爷，我来吃馄饨啦。”

　　当乞丐那几天小青说她之前喜欢吃，两人晚上回去前会绕过来这里，也算是吃过几回，不得不说确实好吃。

　　“沈小姐您安好，公子好。”老爷爷闻言，抬头，看到沈煜后笑得满脸褶子，给其他客人装好了，端过去，回来又立马给他们煮上，“沈小姐，公子，你们请坐，请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不着急，爷爷，我们不赶时间。”沈煜拉着易少寒在一旁的桌子坐下。

　　易少寒看过去，这里是城西口，不是主城门，往日进出的，基本都是附近的小村落。村子很多人会在此搭个摊位，干点活计。

　　那一晚，沈煜估计就是从这出去，也不知道怎么走的，东五街走到东七街。

　　“多亏您送来的药，季儿已经好了许多，多谢沈小姐。”老爷爷给两人端来馄饨，还不忘道谢，上一回沈煜不仅记得去看他们，还给他儿子买了药，对此，二老甚是感激。

　　“爷爷您客气了，季大哥身体好起来，您和婆婆也能放心了。”沈煜喝了口汤，她喜欢这里的汤，爷爷也记得给她多盛了些。

　　“是啊，老婆子这下可以放心了。”那头又来了生意，老爷爷道，“沈小姐，公子，二位吃好，有啥需要的，喊我就行。”

　　“爷爷，您去忙吧。”沈煜也知他忙，生意好，二老也能多赚点。

　　易少寒没说话，吃着馄饨，味道可以。

　　“好吃吧。”沈煜咬了口馄饨，“这次馄饨，算是谢谢你送我回家。”

　　易少寒抬起眼，看着她：“你不喜欢欠别人？”

　　“没有谁喜欢欠着别人人情，还不清的。”沈煜随口回答。

　　她喜欢喝这里的馄饨汤，一般都是先把汤喝完，再吃馄饨，然后再加点汤。她端起碗，起身，准备让老爷爷给她加点，却看到他一脸惊恐地看着前面，脸色发白，手也止不住颤抖。

　　她顺着老爷爷的目光看去，那边正有几个官差骑马而来。

　　“爷爷，您没事吧?”沈煜走到他身旁。

　　老爷爷摇头，叹着气。给沈煜加了汤，发现那几个官差已经坐下，是躲不过了，默默转身，煮着馄饨。

　　沈煜没再多问，回到位置上，坐在那里观察着。这群人正大声地聊着天，看这架势，应该是经常来。

　　老爷爷把馄饨端过去，低声说了两句话，转身后却是一脸愁容。

　　易少寒吃完馄饨，抬起头，发现沈煜心不在焉，那汤勺都没汤了还在咬着。

　　“走了。”他道。

　　“那个，我知道回去的路了，你先回去吧。”沈煜不动，跟他招手告别，面对易少寒眼里的询问，她道，“我，我还有点事需要跟老爷爷说。”

　　易少寒看了她一眼，啥也没说转身离开。

　　官差吃完后，往桌上撒下几个钱，见老爷爷不动，他们便呦呵着，爷爷无奈，只好走过去。

　　这群人又是哄笑，强行把钱塞到老爷爷手里，逼他收下。

　　老爷爷低头应着，把官差送走了，才转身回到摊位后面，坐着，看他低着头，满眼的无奈，不知所措。

　　没一会儿，刚离开是官差再次转身回来，其中一个冲老爷爷喊道：“老头，刚刚我们在这吃馄饨，给多了钱了，你怎么说。”

　　“官爷，这是您的钱，您收好。”老爷爷颤颤巍巍出来，赶忙把钱都还给他们，“都在这了。”

　　“我们给的，可不止这一点。老头子，你这胆子挺肥啊，居然敢私吞我们的钱。”那官差嗤笑一声，往后看去，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脸上露出狞笑，走上前来。

　　爷爷害怕，步步后腿，眼见他们就要动手，沈煜连忙冲过去。

　　“住，住手。”她张开双手挡在老爷爷面前，盯着那些人，“你们，想做什么?”

　　“哟，哪里来的小娘子，长得倒是标致，老头，这是你媳妇？可惜了。”带头地看到沈煜冲出来，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和后边的手下笑起来。

　　“兄弟们，把这小娘子带回去。”

　　“官爷，各位官爷，这不关沈小姐的事，你们要打要骂，就冲老朽来，放过这位小姐吧。”爷爷吓到了，忙出来祈求。

　　情急之下，倒是忘了把沈煜的身份亮出来。

　　沈煜捏紧了拳头，心想这些人上来，她拉着爷爷跑的话，怕是不能跑调，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硬抗了。

　　她正想着该怎么做，忽然间这些人脸色一变。

　　“易大人。”带头的官差本来还一脸奸笑，一瞬间脸都白了，连忙拱手，一脸谄媚，“您怎么来了？”

　　易少寒？沈煜心想他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在这？”易少寒看了眼沈煜，微微咬着嘴唇，一脸坚定地护着老爷子，捏紧拳头的手在微微颤抖，分明是害怕，却没退开，把视线再次移回到官差身上，“跪下。”

　　官差一时错愕，不知哪里惹了易少寒，但不敢不从，刷刷就跪了下来。

　　“认错。”易少寒又道。

　　“这，小的不明白。”带头的不死心，想不明白易少寒这个冷面阎王居然会为一个破馄饨摊子出头。

　　易少寒向来不会给人二次机会，像这种多问的，他微微眯起眼睛，只是。

　　“好好说。”他轻飘飘地道出一句，听不出生气，看不出恼怒，感觉不到是逼迫，就像是很平常的一句话。

　　却让这群官差吓得立马磕起了头：“对不起，是我们错了。这是钱，您收好，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原本还一脸嚣张的官差吓得要死，易少寒没做什么，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把他们吓成这样。

　　这么厉害？

　　沈煜想起她那些乞丐伙伴跟她说的，这个易少寒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也多亏他回来，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把官差吓跑，不过自己也逃过一劫了。

　　安慰好爷爷后，沈煜跟他道别。

　　何出回去了，没了马车，两人得走路回家，沈煜无所谓，跟易少寒一起在街上走着。

　　不过，沈煜偷偷看了几眼旁边的人，眼珠子转着，想着事情。

　　易少寒抱着手，注意到她频频看过来的眼神，问：“你为什么要护着那老头？”

　　“因为我想继续吃馄饨。”沈煜想也没想回答，“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回来了？”

　　易少寒举起手里拿着的东西，是块玉佩：“这个落下了，回来找。”

　　“哦，不过，刚才谢谢了。”沈煜背着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就是因为不想再欠易少寒的情，才让他先走的，结果还是欠下了，“那个，我……”

　　“这个不算。”易少寒瞧出了沈煜一脸的纠结，这人有时候把情绪隐藏地很好，叫人看不出，但在自己面前，却一点也不装，“这次是我自己回来，所以不算你欠我的。”

　　这都能猜到？不是吧，真这么神？沈煜停下脚步，一把抓住易少寒的袖子，抬头看着他：“易少寒，你老实说，除了在宫里任职外，你是不是还有个身份是算命先生?”

　　易少寒：“……”

　　“怎么了？我没说错啥啊，不不说你们这古代人都能掐会算的吗？啥都能猜的出来。为啥不说话？你就说是不是吧，喂，易少寒你走那么快干嘛啊？”

　　易少寒没理她，直接走了，沈煜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看得出那么多的。不行，她得问个清楚，这技能在这时代非常有用，必须要学，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没钱了还能往街上一坐，摆个摊给人算命赚钱。

　　技多不压身啊。

　　想到此，沈煜又喊。

　　“易少寒你教教我，我给你付学费！”

　　“你别走啊，等等我！”

　　这人还真是仗着腿长，了不起啊！

　　沈煜气急，这家伙，等自己追上了，必须得给他一脚。

　　身后的沈煜正追着，易少寒抬头看了下天，今天天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