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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是想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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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帘青推开门,热热乎乎地和孙裁缝打招呼,这才注意到铺子里站了好些人,随意地溜了一遍,眼睛蓦地张大,“花子珩!”
“孙帘青!”花子珩也很惊喜,上前一把抱住他,没有想到在这儿能遇见小学同学,这个是跟自己同桌了五年的好兄弟。要说当时离开北京有不舍,拿全都是因为以孙帘青为首的几个好兄弟,所以回去之后还时不时约着哥儿几个一起打游戏。
“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看着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花子珩实在有点嫉妒,“是不是瞒着哥儿们偷偷举铁了。”
“我举铁为什么要偷偷啊,”花子珩胳膊肘推了推他,“德行,我打篮球来着,有空约兄弟几个一起。”
“还要你说,别想跑。”两个孩子闹成一团,孙裁缝嫌闹的慌,让青年找点儿吃的堵住他们的嘴,周思堂得了半天的假,落得清闲,还寻隙给孙总打了个电话说了给定制西装的事儿。
孙帘青拉扯着花子珩要一起吃饭,被他给拒绝了,才来北京,花子珩想安分点,别一来就疯的没影儿,招人嫌,只说改天,一定给哥儿几个玩儿尽兴了。
周思堂把花子珩送到家就离开了,花子珩一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测试空调,还真的给修好了,他觉得周思堂就像一个哆啦A梦,不管自己想到什么,只要和他说,总能有求必应。嗖嗖吹着冷气,花子珩还不忘拍张照。
袁律正在书桌前看高中数学呢,冷不丁收到一个提示音,是新信息,打开一看,是一个脑壳,上面的头发正在空调风口下朝一个方向摇着波浪,下面是一句,“空调修好啦!”
单是看到这几个字,就能想象到花子珩得意的模样,袁律没好气地拨了视频过去,“你是嫌感冒好得太快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好了?”花子珩根本抓不住重点,嘿嘿一笑,“你看,我一点儿都不咳嗽了。”
袁律眉头皱得能夹支笔,“你再吹一会儿,明天又得躺在床上哼唧了。”
看袁律生气了,花子珩急忙收敛,“不吹了,不吹了,我那不是想展示给你看嘛。”
花子珩把自己扔到床上舒服地躺着,袁律见他没个正形儿,想着自己在这儿度日如年呢,他倒是很鱼儿入了海,玩儿的风生水起,开口语气不免有点酸酸的,“看你心情这么好,今天遇上什么好事儿了?”
“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花子珩翻个身,下巴垫在被子上,“我遇着小学同学了,孙帘青记得不,I will carry you。”
“哦,想起来了,”每次游戏一混战就一准儿第一个倒地,却对自己迷之自信地起了个ID叫“I will carry you”,也是没谁了,“他来着你玩儿了?”
“这倒没有,我今天去做了几身衣服,正巧是帘青家里的店,别说,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那店不错,哪天你来的时候我也带着你来做几件。”彼时对于那些衣服的价格一无所知的花子珩,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按下不提。
除了约着孙帘青他们几个打了场球,也没有什么其他活动,花子珩正好当个宅男,玩儿游戏,看漫画,跟学习相关的可是一个字儿都没有看,好容易暂时脱离学习苦海那不得享受享受。和袁律这个小学霸聊天的时候也不见他敦促过自己,花子珩越发觉得这小子上道 ,真是处处和着自己的心意。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很快到了晚宴那天,花鉴闻包下市区高级餐厅的顶层,来参加的人都需盛装出席。花鉴闻直接从公司过去,赵卓熙因为之前和富商太太们下午茶,也不在家,于是花子珩和花轻澹只能一起出发,被迫关在车后座,两颗脑袋跟对称折出来的纸片似的,都朝着窗外,谁也不搭理谁。
一下车,周围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被门口的侍者领着进场,花子珩和花轻澹也跟着进了大厅,水晶灯下,身着华服的各色人士或聚在一次举杯交谈,或坐在外围的沙发彼此说笑,大厅中央一字排开长长的酒桌,摆放着精致的糕点、水果,一遍吧台的调酒师还在上下摆弄着酒盅,给客人调试着美酒。不过最引人瞩目的当然还是演说台前方正在与人交谈的一派潇洒风流的花鉴闻和一旁银色长裙、雍容华贵的挽着他的赵卓熙,岁月好像对他们格外的宽容,不忍心在他们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迹,些微浅纹也只是增添成熟与端庄。
看见了他们,赵卓熙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要他们过去,走到跟前,花鉴闻开口介绍,“这是犬子花子珩、花轻澹,”说着又看向自己的两个孩子,“还不和普耀地产的苏伯伯打个招呼?”
“长得真好,都这么大了!”苏夫人看着这两个英俊少年好生喜欢,出口称赞。
“可不是,都是一眨眼的时间,”赵卓熙笑着附和,有似不经意地推了推花轻澹,“轻澹小时候您还见过呢,那时候只比膝盖高一点儿。”
“哈哈,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苏夫人轻推了下自己的丈夫,调笑道,“你可得和花总好好儿说说,要是看得上我们桐儿,选一个孩子给我们家做女婿。”
几人笑作一团,苏寒枝无奈地看了妻子一眼,“你说出来也不怕招花总和夫人笑话,这几个孩子才多大,都是没影儿的事儿。”
“那我看着喜欢,还不能找花总说说?要是到时候花总有想法了,没想到咱们桐儿,我看你才要找地儿哭呢!”苏夫人看着典雅端庄,没想到说出话来却颇有点儿小女孩儿的做派,惹得众人忍俊不禁,苏寒枝无可奈何直摇头,眼神里却全是宠溺,可见这幅天真洒脱的性格也是苏寒枝平日里自己悉心宠出来的。
“要是令嫒看得上犬子,那才是他们的福气,”花鉴闻向周围张望了一眼,“之前听苏总说令嫒也来了,正巧让他们几个孩子认识认识,在北京也可以做个玩伴。”
苏寒枝也跟着拿视线在四处寻了寻,往一处一指,“在那儿找吃的呢,小馋猫。”几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到长桌尽头边站着一个身着纯白连衣裙的小女孩,正拿着小勺子大快朵颐地吃着一块蛋糕,袖口上的缎带都快掉到蛋糕上了。
花鉴闻把两个孩子支派出去,花子珩听见前面几个大人的交谈,虽然知道说笑的意味居多,可自己也不愿躺这趟浑水,只浅浅打个照面就算了,反倒是花轻澹,像是很有兴致似的。
苏桐还沉迷于手上的小蛋糕呢,只听一旁传来一句,“这个草莓的没有樱桃的好吃。”
“嗯?”苏桐抬起头,白皙的脸蛋儿在柔和的光线下隐隐能看到绒毛,卷翘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上下牵动,像是翩跹的蝴蝶栖在眼眸上,显得娇俏可爱,“可是我觉得这个草莓已经超级好吃了,樱桃还能再好吃一点吗?”
“你可以尝一尝,不过吃过吃过那个就不要再吃别的了,一会儿开餐后好吃的更多。”
花轻澹语气温温柔柔地,和平时与自己针锋相对的时候还真是大相径庭,小小年纪,没想到还有两幅面孔,还如此驾轻就熟,花子珩心想。
花轻澹自然不知道花子珩心底噼里啪啦一通吐槽输出,有理有节地继续对苏桐说:“我叫花轻澹,这是我哥哥花子珩,请问你叫?”
“我是苏桐。”苏桐自报家门后,又拿眼瞅着花子珩,好奇他怎么都不说话。
花子珩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提了提嘴角。
没想到苏桐一点儿不计较,还很灿烂地称赞:“你笑起来真好看!”
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直白的收到赞扬,一时脸颊微热,眼神飘忽地回道:“谢谢,你也挺可爱,不过我有点内急,先失陪了。”
在洗手间洗了把脸,一边感叹现在的富贵子弟舌灿莲花,极其内卷,一边惊讶于小姑娘性情直白,过于洒脱。不知怎么地,就想起来南方小城里的那个小孩儿,跟谁都是安安静静地模样,唯独对自己是一片赤诚,虽说粘人得紧,嗯,控制欲还有点强,管我学习比班主任都严格,但是耐不住他可爱啊,跟小狗儿似的,生气了挠挠下巴哄一哄就能好,还特别心疼自己,知冷知热的。不想还好,可是只要一念起这个人就特别想他,花子珩都没回过神来,电话已经拨通了。
电话接通了,却听不到声音,花子珩忙吧手机贴在耳朵上,听见对面正在小声地应他,“喂,哥哥?”
“你声音怎么这么小?这才几点,你就睡觉了?”花子珩还疑惑地确认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我出门参加夏令营了,和别人一个屋呢,他休息了,我不想吵到别人,”袁律那边停顿了一下,又说,“哥哥,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出门。”
“算了,算了,你歇着吧,我……”花子珩挠挠头,“我找你没什么事儿。”
袁律的轻笑从手机里传出来,只是一点气音,却搔得花子珩耳朵痒痒的,“哥哥,你是不是想我了?”
花子珩一噎,他想,或许是他错了,现在的小孩儿都很直白。
他靠在洗手台前,正酝酿着怎么回复,只听袁律接着说,“哥哥,我也想你,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可惨了,前几天第一次出门,到这边每天都要跑来跑去,我都晕车了,今天还要跟着老师参加什么博物馆,我都看不懂……”
听着袁律压低着声音,絮絮叨叨地和自己诉说着一天的遭遇,好像都很琐碎,却听得花子珩十分踏实,神情一放松,内心的想法便寻着缝隙溜了出来,“是想你了。”
“……什么?”袁律一愣。
“啊?哦,没什么。”花子珩装傻。
“我听到了,你说你想我,我也想你,可想你了,超级想你……”袁律仿佛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急忙表白自己的思念,花子珩只觉得好笑,这时候要是有人路过,就能看见一个一脸稚气的少年在洗手台前举着手机傻乐,跟个痴汉似的。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不轻不重的几下敲门声,还有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别躲着了,爸爸要开始发言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