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攻略》丹青回黄

59、周尧的选择

　　周尧起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灰溜溜坐到后面隔了两排的空位置上，扒在椅背上近距离观看两人间激烈迸发无形的火花。

　　司南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苏略的身旁：“你来了，我很开心。”

　　“其实是秘书处那边缺人手，景妮找我们来帮忙的。”苏略表情尴尬解释道。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有一点关系吗，毕业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司南放在大腿上，手指搓着掌心，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我祝学长前程似锦，也希望学长可以祝福我和温成。”苏略坦坦荡荡。

　　司南笑了出来，声音中带着苦涩：“永远坚定执着，我讨厌你这个样子……也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你这个样子。”

　　“学长，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对我说了。后台还有事，我就先去忙了。”苏略打断司南的话。

　　“苏略，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过你的事。”司南起身想要抓住，却已经触不到远去的身影。

　　周尧穿过走廊跟上苏略：“你对学长说这么绝情的话是不是太狠了。”

　　苏略将签到处收集的名单整理好：“我早就该跟他说清楚了，原来我以为他那些行为是学长对学弟的关照，就没放在心上。在我身上只能是浪费时间。”

　　“没准他愿意浪费呢。”周尧眼神闪躲，内心纠结。

　　“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说客，还是……你在说你自己？”苏略敏感察觉到什么。

　　周尧不说话，闷头帮忙整理。

　　晚上是学生会策划的毕业舞会，除了大四应届毕业生，所有社团的社长也会参加，除了温成这个三年级例外。

　　收到景妮的发消息，拜托两人一起到场帮忙，确实让苏略觉得意外，毕竟因为周尧和她之间一段感情无疾而终，苏略以为周尧会拒绝，没想到格外积极。

　　会场外，苏略负责嘉宾的签到工作，周尧负责内场的酒水供应。舞会开始一个小时后，等来了换班的人，苏略便可以进场自由活动或者自行离去。

　　苏略本来想和周尧交待几句就离开，但一进门见自助美食区琳琅满目便一头扎了进去。除了糕点味道差点意思，小牛柳堪称一绝。

　　“苏略，你看到周尧了吗？”

　　楚惠穿着粉白色碎花连衣裙，秀发盘在头上，看着十分乖巧。她神情有些慌张，拿着手机，不时地查看聊天界面。

　　“他在酒水区，我带你去找他。”苏略放下餐盘。

　　酒水区在大厅的西南角落里，共有五层展架，上面未开盖的瓶装酒水，下面是几列不同品牌盛在数不清的酒杯中，更方便人取拿饮用。已经空了一大半。没有人在轮值。

　　“这样，我去贮藏室看一下。”

　　苏略心有些乱了，周尧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这次又是帮景妮的忙，不是有什么状况他绝不会甩手不管。

　　“半个小时前，他跟我说让我等他，之后再怎么发消息都不回复。我担心他会不会碰到什么麻烦事。我陪你一起找。”楚惠紧张道。

　　看着她焦急的样子，苏略不好拒绝，带着女孩穿越幽暗的长廊，来到冷气贮藏室。

　　铁门是虚掩着，里面有灯光，但没有物品搬动或者人说话的声音。

　　苏略缓缓推开铁门，和楚惠一前一后的走进冷藏室。里面有几十个白色置物架遮挡视线，一些甚至比人高。两人只好分开寻找。

　　几分钟，苏略冻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想着楚惠还穿着裙子，这里这么冷，周尧也不会长待，便想着出去别处看看。

　　转身路过一个放满红酒的置物架，见楚惠捂着嘴，一脸震惊的模样定在原地。

　　苏略上前，顺着她的目光，见角落里一个男人站着慌乱低头整理裤带，身旁一个女孩坐在用于保温的海绵垫子上，手拉起了肩带。中短发散乱，鬓角的碎发咬在嘴里，眼睛肿得像核桃，充盈着令人怜爱的水气。

　　“周尧，你不要脸！”楚惠叫嚷着冲向男生，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你对得起我吗！”带着哭腔，楚惠狠狠推了一把，周尧脚下不稳，背靠在酒架上，轰隆一声，两米长的塑料酒架倒下，留下满地的碎片。

　　景妮在酒店工作人员前来查看情况的时候，低着头离开了。

　　苏略上前扶着周尧的胳膊，脸的红印还未消退。

　　“不好意思，麻烦各位留下！”经理拦住了哭成泪人的楚惠。

　　苏略挡在女孩身前：“你们这个贮藏室有监控吧，计算一下损失的产品总价，打这个电话赔偿。这是联系方式。”

　　经理低头看手上的特制名片是来自国内知名一家建筑公司的董事长，便不再阻拦。

　　楚惠踩着满地玻璃碎片，任玫红色的酒水打湿鞋袜，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贮藏室，也离开了周尧的世界。

　　开车回到学校的停车场，苏略把熟悉的钥匙交还到周尧的手上。

　　“你要是想骂我，你就骂吧！”周尧长叹了一口气。

　　“你这事做的是不地道，但我轮不到我来骂。我是你最好的兄弟，怎么会落井下石呢。”苏略动手拍了拍周尧摊开的手掌。

　　“苏略……”周尧感动地将头靠在苏略肩头，一会儿眼泪就阴湿苏略的白衬衫。“你知道吗，韩致远那个小子有别的女人。”

　　“这个，不意外。”苏略应付笑了笑。

　　“景妮很伤心，想要找人聊一聊。我看她哭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疼，很想安慰她。当我帮她擦掉眼泪时候，脑子里就像抽疯了一样，我们从前在一起的所有快乐画面一起涌出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控制不住了。”周尧回想当时的情景。

　　景妮是发现了韩致远的“风筝”，所以才找他们来帮忙，苏略心中明了。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但愿你不会后悔。”苏略推开车门，他不是对周尧没信心，只是韩致远不是好惹的。

　　寒假开启，温成除了聊天软件上偶尔的问候，一个星期也没露过面。要知道两家步行只有十分钟的距离，

　　躺在客厅沙发上，电视的节目一秒换一个频道，苏略手中的遥控器都被自己捂热了。

　　“略儿！你过来把这两瓶黄桃罐头给你许阿姨家送过去。”

　　李妍打开冰箱门，将刚从超市买回来的新鲜蔬菜水果放进冰箱。

　　苏略一听是要去温成家，忙踏着小碎步冲到厨房，提起灶台上的两瓶罐头：“我这就送去。”

　　“阿成那孩子高烧好几天才退热，说是嗓子疼得厉害，吃点这罐头能润润喉，舒服一些。”李妍道。

　　“他病了？怎么没告诉我。”苏略低声呢喃。

　　“你和阿成……没事了吧，什么时候带你女朋友回来，让我和你爸见见。”李妍突然反应过来，小心试探问。

　　“妈，我们说好了要一起。”苏略偷瞄李妍的反应。

　　“去吧，晚饭要是不回来，给妈发个消息。”李妍一直忙着摆弄冰箱里食品的位置。

　　“您要说的话，这就没了？”苏略对李妍的反应感觉意外。

　　“又不是第一次去你温叔家，我能说什么。别太缠阿成，他病还没好。”李妍转头故作严厉的表情叮嘱道。

　　“也不知道谁是你儿子，每次都是他缠着我。”苏略顺着话撒娇道。

　　李妍拍了拍苏略的背，推着他出了厨房。

　　温蕴人在度假村，这个时间点，许茹阿姨也在公司上班，家里只有一个帮佣的阿姨。已经在这里干了八年，对苏略也很熟悉。

　　阿姨急忙上前接过苏略手中的罐头，面色和气道：“他高热刚退，这有点凉，我加热一下之后给他送上去。”

　　“好，有劳您了。”苏略点头示意，之后向着温成的房间走去。

　　乳白色厚重的锦缎落地窗帘将阳光全部遮挡，整个屋子像是一个熔洞，晦暗不明。一股浓厚的中草药味，像是往鼻子塞了棉花，憋闷得让人头疼，鼻子痒痒得，苏略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床上驼色毯子下的身体闻声动了动，头从枕头上钻了出来，头发散乱每一根都有自己的姿态，温成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独自疗伤的小浣熊，脆弱中带着憨傻气。

　　温成睁着一只眼，勉强看清来人：“你别走过来，这感冒挺折磨人。”

　　“嗓子还疼吗，都不告诉我。”苏略说着将窗帘拉开，一米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格外温暖。

　　“怕你担心，又怕你来照顾我。”温成坐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口罩带上。

　　苏略绕过床头，坐在温成面前：“带这个东西，呼吸能舒服吗？”说着手指身到温成的耳后将口罩摘下。

　　“别！你注意点。”温成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再跟我啰嗦，我就亲你。”苏略将口罩仍在一边。

　　温成咬着唇，红着眼睛：“你要是这么说，那我是不是能运动一下？”

　　“滚！”苏略轻轻在温成肩头一点，没有用力。

　　温成整个人向后倒在床上，完全泄力的样子，看来真的病得不轻。

　　苏略起身重新将他的毯子盖好，手突然被握住。

　　“你要走了吗？”温成神情紧张。

　　“不走，我去帮你把罐头拿上来。我妈特意买给你的。”

　　温成勾起嘴角：“阿姨对我这个未来女婿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