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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原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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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江则深问道。
“就一直上学,没什么其他的了。”陆怀云淡风轻说道。
陆怀说着这些,都有一个前提是“学习好”,但江则深本身学习并不好,高中之前上的是私立学校,他没参加高考,花钱去国外镀的金。
“学习不好的呢?”江则深状似不经意反问。
陆怀一直学习了,哪有闲心关注其他人的事情,更别说现在记忆残缺,想了好半天,不确定说道:“义务教育只管到高中,在之后的就各自谋划出路了吧。”
江则深垂眸:“哦。”
“不过……等到高中出去的话有点晚,大多数人都选择先做学徒学门手艺,高中毕业的年纪差不多就可以出师了。”陆怀道。
“这样啊……”
玻璃内小狗挂上吊瓶推出来,护士走过来看着病历单子说道:“犬瘟,营养不良,皮肤真菌感染,不过已经稳定了,尤其要注意犬瘟有传染性,回去之后和家里其它的小宠物隔离。”
“表格给我,想好小狗叫什么名字了吗?”
陆怀这才想起来江则深刚才给了他一张表格,拿出来一看,宠物名字那一栏空着,他看向江则深:“叫什么名字?”
江则深双手环胸靠着玻璃:“我给你不是让你问我的。”
“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你给起个名字不是正好。”陆怀挑眉说道,表格卷起来轻轻敲打手心,显然是在思考。
江则深垂眸看着陆怀,知道陆怀就是习惯性嘴上回怼一句,似笑非笑的说:“你也是吃我的喝我的,不如我一块起。”
陆怀在心中否定了两个名字,以为江则深有什么好主意,闻言道:“好啊,你说。”
江则深饶有兴趣的想了想,说忽然笑出声来:“不如……它叫铁锤,你叫铁柱。”江则深越想越觉得有趣,捂着嘴忍不住笑。
陆怀:“……”
你听听,你听听,谁家好人好狗叫这名啊!
忽然,陆怀脑海中忽然闪现一个画面:福利院中一群小孩子嘁嘁喳喳,这一天是所有小孩上幼儿园的一天,也是拥有“大名”一天。
领头的是一位年纪很大的阿姨,她拿着一摞小卡片,一边写一边念叨着:“你叫狗蛋,你叫二丫……贱名好养活。”
不过及时来了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否则陆怀可能真的叫“铁柱”了。
也许是陆怀的表情愈越来越无语,江则深以为自己真的打击到他了,叫了两声“陆怀”之后,陆怀没有反应,他戳了戳陆怀的胳膊,最后一把抽走他手中的表格。
陆怀回神,抽回表格道:“我想好了,就叫笙笙,管弦乐的笙。音同生,取义生生不息。希望小家伙活的久一点。你觉着这个名字怎么样?”
江则深偏头一笑:“取个名字怪麻烦。”
陆怀借了根笔,摁着玻璃刷刷在表格上写下这两个字道:“名字吗,不就是要用来寄托希望和念想的。”
江则深忽然好奇:“陆怀。”
陆怀应他:“嗯?”
“你的名字有什么寓意?”江则深试着猜,“怀?怀有什么意思?”
“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怀。”
江则深略微没理解这两个有什么关系,一般人哪怕真的取义,也不会在这句话上面取,可等了一会儿陆怀也没再说话,仔仔细细在表格上面填写了小德牧的名字之后,把表格给了护士。
江则深难免有点不可置信:“怀是取自这里?”
“知足吧,不然可能真的叫铁柱了。”陆怀走到小狗面前,摸摸脑袋,脑袋是小狗全身上下为数不多毛齐全的地方,手感如旧,陆怀叫道:“笙笙,笙笙。”
小狗舔了舔陆怀的手指,仿佛认可了这个寄托美好祈愿的名字。
护士道:“我们带着小狗去点滴,大概两个小时,稍后二位去旁边的寄养处把笙笙小朋友接走就可以。”
江则深道:“旁边那用品店也是你们的吧,所有小狗……笙笙能用上的东西,都按照最好的最贵的准备一份,等我们一会儿回来我留个地址,回头送过去。”
护士记下。
“一会儿?现在呢?”陆怀问。
江则深带头走在前面,道:“问那么多干什么?照做就是。”
“哦。”陆怀跟上。
江则深:“怎么不继续说了,为什么最后没叫铁柱?”
陆怀摊了摊手:“那天有大学志愿者来我们这里送温暖,带头的是一个女老师,她教我们读完水调歌头之后,去掉不好听的字,就按照词句给我们取名字。排到我刚好是怀,我就叫陆怀了。”
江则深不可置信,大概真的无法想象有如此儿戏的起名方法,但转念一想,确实要比铁柱好上许多,他又问:“为什么姓陆?”
陆怀摇了摇头:“这我不太记得清,好像是因为带头的女老师那段时间看的一本小说男主姓陆?所以我们这一批的男孩子差不多都行陆,女孩子都姓苏。”
江则深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但他似乎隐约理解了陆怀为什么会认认真真的给小狗取一个名字:“确实比铁柱好听。”
江则深坐进驾驶座,打开副驾驶的门道:“上车。”
陆怀靠着车低头看向车内的江则深,陆怀似是不经意开口问道:“你呢,则深是什么意思?”
江家唯一的少爷,他的名字会被给予怎样的期待与厚望?
江则深听到之后,忽然捏紧了方向盘,神色莫名。陆怀感觉到车内的气氛一下子低迷,他低头看向江则深,日光明媚的挂在他的肩头,陆怀沐浴在阳光中,唯独看不清表情。
他的问题有哪里不对吗?
又踩到江则深的尾巴了?
陆怀也不是很好奇,社交礼仪,回问一句罢了。陆怀闭嘴,打算切换一个话题,余光正好看见对面是一家早餐店,肚子顿时就咕噜噜的叫唤起来。
饿了。
陆怀:“我们……”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江则深打断陆怀的话,“本来取得是‘泽深’二字,算命的来说都是三点水,我命里水太多,要被淹死。”
陆怀:“……”
谁家算命的这么说话?
“所以就换掉一个字,中和一下。没了,就这些。”江则深说完,语气不知怎么,忽然烦躁起来,瞥了陆怀一眼,“还不上车?磨蹭什么。”
陆怀忽然笑道:“我是在想……你不如和我中和,效果肯定更好。”
陆地的怀抱,才是避水的最佳地点。
江则深一愣,显然想不到还有这种解释方法。
陆怀把车门一关,转到主驾驶一边,敲了敲窗户,江则深降下车窗,陆怀才看清他的表情,眼神迷茫,表情惊愕,陆怀没忍住一笑。
“我去对面买早餐,你想吃点什么?”
江则深才发现自己表情有点失态,不虞道:“随便。”
“好,你那在这里等着。”
早餐店已经过了高峰期,人流稀稀拉拉,陆怀站在菜单面前看了一会。
都想吃。
他随便点几样,拎着走出早餐店,却见江则深那辆车拐了个弯,停在了早餐店对面,陆怀利索上车:“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馅的包子,所以就只买了油条,给。”
“……”
陆怀总是能轻易点火,江则深气的不想吃,他推开袋子:“不吃。”随即启动车子。
陆怀不知道江则深是气的,心想怪抗饿的,自己扎开豆浆,就着油条吃的香喷喷。
香味一阵一阵传到不远处江则深的鼻腔内,刺激着嗅觉,江则深打开循环系统,力气大的险些要把遥控杆掰下来。
陆怀不由得被吸引注意力,问:“怎么了?”
这根杆惹着你了?
“怎么了?”江则深忍不住冷笑,心道还好意思问?
陆怀以为江则深要跟他倾诉一下,结果江则深只是扯了扯嘴角,再没有下文了。
正巧遇见一个红灯,江则深一个刹车,手指点动方向盘,时不时转一下,面露纠结。
江则深的小动作被陆怀收录眼底,他本来买的就是两份早餐,他把江则深的那份放在座位中间,笑道:“你的这份。”
江则深扒开一看,豆浆油条包子饼,一应俱全,不给江则深留一点挑剔的余地。江则深趁着红灯最后几秒,扒开袋子拿两个小包子塞嘴里,两颊一边一个,鼓鼓的。
陆怀又扎开一杯豆浆,赶紧递到江则深嘴边:“马上绿灯了,快喝一口别噎到。”
江则深白了陆怀一眼,因为嘴里塞着包子口齿不清的说:“想我点好的。”
江则深骨骼清晰凌厉,不言语的时候自带冷意,此时像一只屯屯鼠,倒是难得的可爱。陆怀很想戳戳,手指一抬,陆怀笑笑悄然放下:“好好好,抓紧时间。”
江则深低头喝了两口,长长的睫毛在陆怀的手腕上投下阴影,陆怀垂眸看着,在江则深松口的时候收回豆浆。
江则深在黄灯的时间嚼完嘴里的包子,时间正好。
陆怀:“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江则深心情很好,回答陆怀的时候也颇有耐心,不知道为何,这急匆匆的两口包子竟然格外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