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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别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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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宵打电话说她们已经在门外的时候,我吓得立马堵门,却忘记了,压根没开门。
我没告诉她们我去接程肆吗?我没告诉她们,程肆要来跟我一起过圣诞节吗?
“怎么办?”我问。
程肆嘘了一声,外面立马喊:“庄慎,干嘛呢?快开门。”
我小声地问:“要赶人吗?”
被破坏两人世界当然不爽,程肆作为那个千里迢迢过来的人,更是不爽,敲门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谁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借口,只能开门。
程肆气呼呼去开门,林恩宵拎着一大包东西,后面跟着赵一菲和瞬间变了脸色的付尔庭。
几乎是分秒之间,林恩宵说:“这就走。”说完转身,赵一菲不忘跟一句:“对不起打扰了!”
付尔庭则是不说话,默默跟上,倒是程肆,把她们都喊了回来。
我拽了一下她的衣角,“喂。”
她躲了一下,喊着:“来都来了,赶紧进来吧,不嫌外面冷吗?”
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动作。
是我上前,对着走在最后面的付尔庭说:“留下吧。”接着又说:“快点,暖气都跑没了。”
说完,三个人立马往屋里跑,我在最后,从程肆关门的声音能感觉出来她的不情愿,和被迫的大度。
她甚至在三个人坐下后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宿舍聚会。”
赵一菲说:“没有,是我们打扰了。”
林恩宵又说:“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付尔庭又是那个打圆场的人,说:“来都来了,一起玩呗,姐姐不是那种狭隘的人。”
程肆仰着嘴角,“当然,留下来一起玩呗,你们说玩什么我都跟。”
说着去翻那几包购物袋,有吃的喝的,玩游戏的,和一些圣诞小物件,估计是想在我的公寓里提前过圣诞节来着。
付尔庭从兜里掏出四张电影票,问:“还去看吗?”
“什么电影?”程肆接过电影票,看了看后,说:“去呗,我看看还有票没。”
我也拿出手机看,晚上的电影,票还有很多,今天看电影的人不多,但是,我们四张票连坐的旁边没有位置了,小厅座位不多,我们前面还有空位子。
程肆二话不说,买了前一排的位置,把票还给付尔庭说:“还有什么安排?”
付尔庭看了看林恩宵,林恩宵说:“火锅。”指着其中一包购物袋。
上次我和程肆说,要把她送我的妖生草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她看向门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的意思,告诉她,床头柜上摆着呢。
室友们好奇是什么,挨个过去看,程肆问:“好看吗?”
她们都说好看,还说名字很特别。
程肆说:“是挺特别,不过,它现在有别的名字了。”
“叫什么?”我问。
她说:“柏蓝。”
而且,入册了。
入册了,意味着妖生草活了,要落户茶涧村了,程肆,她成功了,接下来,要开始她扎根茶涧村的生活了。
茶涧村的生长期是固定的,初夏生长,盛夏结果,夏末开花,它属于一整个夏天,夏天一过,就没了,等到下一个夏天,就又能相见了,只不过那时候,它不叫妖生草,得叫它,柏蓝。
在家里吃火锅对我来说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因为那个味道会弥漫整个房间,而且吃火锅准备工作和善后工作又多又麻烦,除非,像现在,人多,热闹,那就和火锅的适配度很高了。
林恩宵和赵一菲忙活餐前工作,我和付尔庭负责善后,而程肆,只负责吃就好了。
平常一个人住不觉得空间小,今天五个人,加上屋内各个地方丢过去的东西,瞬间觉得房子小了很多。
端着可乐干杯的时候,又觉得空间特别大,大到整栋楼都是我们的,大到无谓天和地,敢上指天,下踩地。我们在无边无际的旷野上,尽情地快乐着。
林恩宵说要拍个短视频,我们几个都不愿出境,尤其我和程肆躲得远远的,最后只出镜了十指相扣的一双手。
她上头得很,拍完没有修饰很多就发了出去,发出去之后我们继续狂欢,她就像是把视频当做立体式备忘录,发出去的视频像草稿一样放在那里,谁都不去管它。
吃完火锅,赵一菲提议玩游戏。
我和付尔庭快速清理现场,给大家收拾出玩游戏的空间。
其实游戏特别无聊,五个人,四个人参与,一个观众,明明是最普通的斗地主,但是大家所接触到的玩法却是不一样,只玩了一局便吵的不可开交,我这位观众也是一头雾水,虽然我和林恩宵以及程肆都是一个省的,甚至,我和程肆都是阳里人,但她那个玩法我都是不清楚的,就算我和林恩宵都是北原人,但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玩纸牌了,不知道北原的规矩是什么。
付尔庭和赵一菲吵的最厉害,导致第二局迟迟开不了。
人群中,我这个唯一的观众只好提议,去逛商场吧,商场的节日气氛一定很浓,缝隙里的时间凑一凑,这个节日还是可以过好的。
锁好门,站在走廊时,突然想到,这会儿外面应该雪下大了,应该带把伞,但是我家里,加上遮阳伞也才两把。
“朋友们。”叫住了她们,“外面好像下大了,伞不够怎么办?”
赵一菲趴到走廊尽头的窗户上去看,外面果然下很大,地面已经有一层落雪。
不过林恩宵说:“下雪而已嘛,又不是下雨,带上帽子就行了。”
赵一非点头同意,“对啊,下雪又不是下雨。”
我看了眼程肆,她没有意见,这时,付尔庭说:“下雪不打伞还浪漫呢,尤其是你俩,一起淋雪不就是一起到白头吗?”
其他人立马跟着她起哄,程肆示意她们闭嘴,楼道里不要那么大声,吵到邻居。
看她们都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不在乎伞不伞了,确认一下门锁上,便一起离开了。
这附近有一个大商场,去逛的不多,大部分学生就是看电影和吃饭会去,购物就免了,都说里面东西很贵。
五个人走出小区,付尔庭说要打车,林恩宵说坐公交吧,打车坐不下,还得分开。
赵一菲说分开就分开呗,一会儿就汇合了,公交还得等。
我没有意见,都听她们的。
程肆挽着我的手臂,头靠在肩膀上,看着说话的人,自从我把室友们留下,一开始她还是很不乐意的,玩着玩着就变了,尤其当室友们发生争执的时候她总是饶有兴趣地盯着看。
“你是不是想你的大学室友了?”我问她。
她说:“有点。”
“你们多久没联系了?”
“上一次联系还是返校答辩,那之后偶尔会在群里说几句,她们现在都上班了,有时候会吐槽几句职场,不过在学校那时候我和她们不常结伴,现在联系少也正常,慢慢的,都会变成潜水党。”
也许吧,突然想起我的好朋友秦诗,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社交软件上聊天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上次也只是匆匆一面,她想说的话都被压在短暂的时间里,我根本听不懂她想表达什么,不过,有听到重点,她也谈恋爱了,和她暗恋的那个男生,就是这最重要的一段,偏偏没有展开讲。
公交车上人不多,大部分都坐在了后面,我们也是,往前看过去,空荡荡的。
程肆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往外看着,时不时在窗户上指来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都是一些熟悉的小店,公交车是从我们上次去过的夜市那条路过的,她还记得那些店,换做我,是记不住的,白天和晚上的街道是不一样的。
到了商场,一进去,浓重的香水味,林恩宵打了好大一个喷嚏,接着就冲着圣诞树跑过去,商场正中央的地方放了一个接近十米高的圣诞树,各家店也都装扮起来,五个人一下分散开来,我和程肆不知道跟谁,决定先和林恩宵一起和圣诞树拍个照。
今年圣诞节是周一,估计节日重点都在今天了,又逢周日,商场人特别多,拍照也不忘记余光关注跑开的那两人,没一会儿,两人都回来了,一人身上添了件新东西。
赵一菲举着新买的包包给我们看,炫耀着上面圣诞配色的丝巾,就这一条丝巾,让这个包贵了四位数,她说很抢手,要先下手为强。
程肆说:“不是每年都有圣诞节吗?”
赵一菲说:“但这个款不是每年都有啊。”
说的也对。
她前脚说完,后脚付尔庭就把她买的彩妆礼盒拿了出来,圣诞节联名款礼盒,和包包比是不贵的,但和普通款比还是贵了的,我们看向林恩宵,我问:“你准备买什么?”
她做出一副使劲思考的样子,最后说:“如果可以的话,想把这个圣诞树买回家。”她指着那么高大的圣诞树说。
赵一菲推着她:“显然是不可以的,走吧走吧。”
她们三个走在前面,我和程肆并肩跟在后面,肩膀碰了一下,问她:“你有想要的吗?”
“没钱。”丝毫没留空隙的说出这两个字。
想说,我有,但话到嘴边说了一句:“把镯子卖了。”
她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说:“怎么可能?那个是要留着给你兜底的,要不然也不会收那么贵重的东西,你也是,怎么想的,把你奶奶送你的升学礼送我当生日礼物。”
“我没怎么想,就是把我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你不是说要兜底吗?也许有一天我就拿回来了。”
她突然着急了,说:“镯子可以拿回去,照片和钥匙归我。”
“你放心,都归你。”
她向我靠近着,过了一会儿问:“你还有备用钥匙吧?”
“当然,不然哪天吵架你说不让我回家我就回不成的时候,怎么办?”
她锤了我一下,“你现在也开始贫了。”
整天和室友们待在一起,是有那么点贫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