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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怎么敢 ...

  •   庄稳跟在我身后,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有些问题我知道,有些问题是不知道的。

      比如,院子里的植物是谁在养护,家里的卫生是谁在打扫,厨房使用的痕迹又是谁,我门上锁以及隔壁屋是谁在住?

      我不知道,但能猜到,房子没有空过人。

      钟越去接秦诗过来,我在屋里里找寻钥匙,我自己的房子,自己的房间,被锁了都不知道,钥匙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庄稳还在一边说着,到底是不是你的房子这种话。

      “VV,你想不想去逛一逛?。”

      “不想,但是可以去。”

      “那走吧。”

      她不笨,知道我什么意思,扔下包就跟我走了。

      出门前看见厚厚的窗帘拉着,想起上次从庄馨那里回来,她屋子里白天黑夜都一样,厚厚的窗帘拉着,根本不知道外面是白天是黑夜,她对于人的到来也毫无感应,哪怕人站在她面前,也是直直撞上去,她不愿意,绕过人,去拿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灵感最好的时候,就是不吃不喝的时候,赵一菲说,艺术家的身体都是这样的,每一个有灵气最好的作品背后,消耗的都是血肉。

      这种情况,没有解药。

      当年她来这里时,比VV大不了几岁,想不到现在,我又带孩子来了。

      牵着VV下台阶,她指着停留在院子里的一只鸟问,而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声音,比VV的声音大,很浑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循着声音看过去,只一眼,我皱起了眉。

      他好像不认识我了,问了两遍我是谁?

      VV反问他是谁?

      他不理小孩子的质问,食指冲着我,“你谁啊?”

      问的次数多了,不耐烦。

      我说:“周怀远,好久不见。”

      他食指放下,眉头拧的比我重:“你谁啊?”

      VV走上前去:“叔叔,你好差劲。”

      “你哪儿来的小孩,家长没教你讲礼貌吗?”

      “我叫你叔叔了。”VV说。

      周怀远急了,“我说的是这个吗?”

      他还是那副样子。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你们赶紧走,离开我家,不然我就喊人了!”

      你家?

      我走过去,牵起VV,与他对视着,:“周怀远,你凭什么说我家是你家?”

      他仔细辨认着我的容貌,在我轻笑之后,他说道:“靠,你是姚精?”

      “叔叔,不许说脏话。”

      “你一边儿去。”

      他确认道:“你真是姚精?”

      “庄慎。”

      “哦,对,你是庄慎。”

      此时门外有动静,心里有些不清静起来,带着VV往外走,周怀远拦下了我,他说:“你站住,我给程肆打电话。”

      “程肆是谁?”VV问,我没回答,只是推开周怀远,带着VV往外走。

      刚走到路口,周怀远追了上来,程肆也出现在路口,只是看了她一眼,绕了过去。

      周怀远跑到我面前拦下,“你不能走。”

      程肆走上来,将他推往身后,那种熟悉的,护人的样子,心里直好奇,周怀远怎么会待在程肆身边?程肆怎么允许他待在身边的?

      “公益直播,是不是选择了景和村?”

      她开口说话,我不回应。她又说:“你不了解两个村子,景和村没有承接直播卖货的能力,选择他们反而是害了他们。”

      “您是哪位?”还是那句话。

      她挑着声音说:“你别装傻。”

      VV也对她说道:“阿姨也不讲礼貌呢。”

      “你讲礼貌就行了。”程肆对VV说。

      VV虽然年纪小,但要是想跟程肆有个来回,也是不难的,但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

      “程老师,对吧?如果是工作上的事,请联系公司相关人员,我们有准确的部门负责,我们公司以及我本人都没有站在路口聊工作的先例。”

      “谁是相关人员?”

      “自然是负责这次直播的人。”

      “我不知道。”

      VV抢话道:“不知道还这么理直气壮。”

      程肆没理小孩,转而对我说:“如果是私事呢?”

      “我和程老师之间,并无私事可聊。”

      周怀远想要说几句,我先开口道:“小孩子没耐心,再不带去玩,该闹了。”

      vv配合着大哭起来,脸上没有一滴泪,刺耳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面灌。

      “抱歉。”礼貌道别,顺利离开。

      在去机场的路上,和秦诗在电话里讨论,程肆怎么也在争取这次助农直播,以茶涧村如今的实力,何必争取这个锦上添花的事呢,每年光是柏蓝花开时节所接待的客流量和收入,早甩景和村一百条街了,更别提以柏蓝花为主题的商业街,不少百万粉丝级别的主播都宣传过,比起这些,景和村什么都没有,不仅如此,茶涧村就是所谓的抢了秋椒生意的邻村,都是一个镇的,如此恶性竞争,实属不该。

      秦诗说:“也许她是有别的目的呢?”

      “什么目的?”

      “暂时不清楚,等你回来慢慢探究吧,我现在带孩子,挂了。”

      秦诗是我找来专门照顾VV的,等我回来再放她走,这段时间,因为直播的事,可能会在茶涧村住一阵子,只是,住哪儿是个问题。

      我也是才知道,干妈以每年租金一万八的价格,出租给了周怀远,租房合同上白纸黑字,不容抵赖,这件事,姚珺亲办,由于我将房子全权委托给干妈,从未想过,她会把房子租给周怀远。

      这件事一定是程肆在中间牵线,可是,她宁愿跟我分手的人,是怎么允许周怀远住进那栋房子里的,那是我的房子,也是我妈的遗物。

      在看见房子里有些许人的痕迹之后,我以为,是她在那里住,我以为,她旧情难忘,至少,生活在那里总会有一些回忆。

      是我自作多情了。

      可是,茶涧村已经成为旅游大镇,民宿村早已成形,有那么多可以租给周怀远的房子,偏偏选中我家。

      而我家,至今为止,依未转成民宿。

      今天行程很满,早上的股东大会整整开了三个小时,其中一个半小时批判领娱传媒领导力不足,也就是我不行,一是希望我回到北原,而是希望公司业务全面向网娱倾斜,我暂且没同意。

      我答应过大哥,只做十年,今年就是第十年,但只要我在领娱传媒一天绝无可能答应以上要求,但我不在的话,集团怎么折腾我就管不了了。

      大嫂不知道我和大哥的十年之约,安慰我,只要她在集团一天,就一定会支持我的所有决定。

      大嫂是个好大嫂,她的家庭官政成分很高,如果不是江胜,断然没有嫁给我大哥的可能,她原本的订婚对象变成了家族死对头,说好的联手对抗最后关头明哲保身,甚至于落井下石,江胜瞅准时机,为她家跑前跑后,最终将江原俩家越拉越近。

      大嫂姓原,原丽真,说话温温柔柔,做事却是雷厉风行,江氏大刀阔斧的改革有她一半的力,这样的人,集团里无人不服,除了一些迂腐封建的臭老头子。

      娶到大嫂,是大哥的福气,两个人唯一吵架是因为,大嫂怀二胎忘了产检,大哥在医院等到医生下班,从那以后,大哥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不怎么去公司的人,现在时不时就往公司跑,VV常跟我说,真怕爸爸有了弟弟就不爱她了。

      那不可能,儿子都不随他姓,他现在这么上心,是心疼自己的老婆。

      他现在不工作,就指着老婆养了,自己有什么事,倒是知道找我来。

      让我感觉到长大的瞬间,就是大哥和老爹遇到事情都会找我商量的瞬间,以及我为朋友做决定的瞬间。

      豆芽长成大树,也容他人乘起了凉。

      姜以眉,就是其中之一。

      京豫天气总是干燥,需要不停地往身体里灌水,钟越说,一到京豫,我就从人变成了鱼。

      付尔庭的家里和大嫂差不多,只不过她爸妈离婚,她和哥哥谁都没跟,哥哥结婚后有了自己的家,与爸妈联系不多,工作也忙,过大节的时候才会聚在一起。而她,就这么漂着,暂且和姜以眉相依相伴。

      付尔庭在京豫的房子还是爸爸送她的成年礼,但不在她名下,她住的不多,倒是姜以眉,在京豫一年,有大半年都住在这里。

      “你不要打扮,越素越好,可以带点简单的饰品,切记,不要穿裙子,尤其是膝盖以上的短裙,马导特别讨厌这个。”

      秦诗在电话里叮嘱道,姜以眉一言不发地只点头。

      付尔庭问还有别的要注意的吗?

      秦诗说:“庄慎,你不要跟着去。”

      姜以眉一下子慌了,我问:“尔庭可以去吗?”

      “不行。”

      “我也不行?”

      秦诗说:“不行,姜以眉自己去,而且,中间不能有任何电话打扰她。”

      付尔庭骂骂咧咧说道:“这是干嘛呀?上次还同时约见两个人呢,这次就非要姜姜自己去,没安好心吧?”

      我倒没这么觉得,马导这个人在业内风评是很不错的,除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规矩,眼下是琢磨不出来他什么意思,但姜以眉的恐惧我倒是看在眼里。

      “你怎么想?”我问姜以眉。

      她摇摇头,继续一言不发。

      电话里的秦诗还在催促着:“赶紧出发吧,晚一会儿就迟到了,路上很废时间的。”

      付尔庭说:“不去了。”拽着姜以眉就回屋了。

      姜以眉的抗拒实在明显,以这样的状态去见,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们在家等着,我来处理。”

      “你有办法?”付尔庭问。

      我说了句:“没有,看情况吧。”之后转身离开。

      秦诗的电话没有挂,她几乎是分秒之间意识到,我要做什么?

      “你准备自己去?”

      是,原本就是我与他之约,我仔细问过秦诗,马导说的是她一个人来,没有说是姜以眉,我自己一个人去,一样是遵守了他的规矩,至于秦诗叮嘱的那些,对我来说正好,来之前已经换过衣服,很简洁,很素净,完全符合他的要求。

      “你会不会为姜以眉做太多了?”秦诗猛然间问,钟越看了我一眼,我立马回答:“多就多吧,我养成的自然是我来照顾。”

      “我是怕你有别的想法。”

      “所以你就在这次的助农直播选择里那么快便做了决定,是吗?”

      “你那么聪明干什么?”

      是我聪明吗?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过,程肆明明白白地把为什么选择景和村这样的问题问到我面前来时,疑惑半天,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愿意,按理来说,这和她没什么关系,茶涧村不需要这次直播,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又好像在为景和村着想。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先搁下吧。

      马导选的地方很朴素,就是简简单单吃饭的地方,他在包间,钟越跟着我,拨通我的电话之后,将手机还给我。

      “有事就喊,你一喊,我就冲进去。”他说。

      我笑着接过手机,“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他没接话,往外走着。

      包间里有清脆的水滴声,没细究是什么,敲了两下门,里面回应后,我推门而进,发现不只马导一人,那些人看到是我都很惊讶,除了马导,和他看向的那位男人,甚至于他在看见是我之后,笑着说:“你看,我就说嘛,她宁可自己单刀赴会,也不让小姜自己来。”

      他说话时看着的人,是个正装打扮模样很精神的中年男人,只看一眼,并没认出是谁,马导介绍时才恍然大悟,这是姜以眉前一个公司的同事,邓屹。拍戏二十年仅有两部男主戏,均获奖,业内都知道,他在连续拿了两届大奖之后就转幕后了,难不成他和这部戏有关系?这么说来,刚才马导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与所有人打过招呼,寒暄几句正要坐下,这时,邓屹的声音在对面响起,他就坐在我的正对面,说话时看着我,那目光,是如寒冰。

      “姚婧?”

      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身躯一震,我自回到庄家改名换姓之后,除了身边亲近的人以及大学室友,无人再知道这个名字。

      哪怕是大学室友,也叫庄慎巨多,邓屹是如何知道的?

      被震到的,不只我一个,趁其他人询问时我迅速调整情绪坐下去,只要他指向我,我便承认,这不是什么大事。

      可偏偏,他没指向我,没解释突然叫一个陌生名字的原因,只是简单的糊弄过去了。

      饭桌上除我之外一共四个人,说出名字来都能知晓是哪个人物。

      想和这些人谈正事,必须酒足饭饱之后,哪怕马导是个不爱喝酒的人,这顿饭,桌子上也得有瓶酒,还得是好酒。

      姜以眉到我公司以来,为了她的工作 ,我参加过不少应酬,尽管有时候秦诗和付尔庭能代替几次,但她俩一个脾气控制不住,一个酒量不行,我自己来,反倒更放心,更有把握。

      但我自己的公司,从创建初期到现在,都有着三句话,员工私底下会起称号,说我们公司是‘三无公司’。

      高层管理无男,公司团建无酒,员工下班无会。

      这些事,从来都是管己不管人,在别人的地盘,总是要守别人的规矩。

      聊正事之前,我的话很少,让尝菜就尝菜,让喝酒就喝酒,提起来酒,现在的酒量,还是那一年酒吧十二瓶开始的,秦诗说,我该不是天生酒神吧?

      我觉得,有可能。

      邓屹提起莫玉杰,说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适可而止,大奖拿了一遍了还不知足,给新人一个机会不好吗?以她的成就何苦再被这些虚名捆绑。

      马导只是附和着笑两下,并不发表任何言语,时不时点点头,听着另外两位和邓屹一起指责莫玉杰。

      到这一步,我才知道,今天这顿饭,马导是准备拿我当盾了。

      紧接着,他就说:“对,我们应该给年轻人机会,我就是这样想的,剧本创作初期,我就觉得这个角色特别适合小姜。”

      一句话,全员愣住。

      论年龄的话,姜以眉已经不年轻了,论资历也不年轻了,出道快二十年,边鹰面前都得是前辈。

      马导的话,是纯给姜以眉招恨。

      我连忙说:“抬爱了,她一定会努力塑造角色。”

      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今天来的目的大家心情都清楚,实事求是,既然马导这么说了,不管是真是假,我顺着说,假的也得成真。

      我拿领娱传媒的所有,才将姜以眉养出来,招恨已经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了,目前也没有准备放手让她成长、独立的意思。

      哪怕是我离开领娱,也会为她找好下一个靠山。

      她在低谷期愿意相信我,站到我身边来,一起成就了现在的领娱,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给她兜底。

      邓屹说:“马导不愧是大导,戏台子搭的就是好。”说完,起身往外走,另外两个人也跟着出去,手机留下,应该不是走的意思。

      包间只剩下我和马导之后,那种被袋子蒙住头的感觉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庄总,我刚才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我信。”

      马导起身关上门,又坐到我身边来。

      “上一次,并非我爽约,当时边鹰和莫玉杰一起找到我,目的不言而喻,我自开始便没有考虑她们,这部戏就是为姜以眉量身定做的,无奈,我只能另约时间。”

      原来是这样。

      我双手合十,“感谢马导给她机会。”

      他摆摆手,“不是我给她机会,是她给我机会。”

      他言止于此,追问的话刚出口,外面传来说话声,马导立马坐了回去,我也迅速坐好,刚才的一切就像没发生过。

      马导递过来一句话:“回头敲定时间带她到我的工作室,我们再详细讨论一下。”

      “没问题,马导。”

      邓屹听见我们的话,阴阳怪气起来,“哟,背着我们聊了不少啊。”

      马导敷衍几句,我跟着笑了几声。

      邓屹那仇恨的目光看着我,临走前一直没有好脸色,也没有好言好语,话里话外带着刺,他带来的那两位也是如此,这是马导的场,又刚刚得罪了邓屹,不好再直来直去的说什么,只能随意应付两句。

      这饭吃的甚是难受,离开时,马导示意电话联系,生怕他交换手机号,立马挂断了和钟越的通话。

      他听了这么久,该听的不该听的全听到了,就剩最后一点关键,没听到。

      其他人离开后,邓屹没走,留下来堵我。

      “我们再聊会儿?”

      我当时心想,聊呗,倒要看看他准备说什么难听的话。

      “好 ,等我先打个电话。”

      怕他聊的久,我没出去,钟越着急,也怕秦诗她们迟迟收不到我的消息担心。

      和钟越说完之后,坐了下来,与邓屹隔了一张椅子。

      “邓老师,您也听到了,选姜以眉是马导的意思,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您要是不甘心或者有遗憾,可以再去沟通沟通。”

      他哼笑一声,“沟通?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早就看中姜以眉吗?恐怕他比你还希望姜以眉早得奖,这样他们就能早合作。”

      “什么意思。”

      刚才听马导的意思,似乎两人确实有过一段什么,现在,邓屹也是这么说,那我倒是很想听一听,姜以眉身上那一段我不清不楚的过去。

      我想听这一段,他却绕开话题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叫姚婧吗?”

      对了,还有这件事。

      “您请讲。”

      原来,当初姜以眉和程肆的事差点被曝光,都是他在背后搞事,他当时的女朋友,边鹰的妹妹,和姜以眉同一个经纪人的小花,从进圈就被说关系户资源咖,尤其和姜以眉是同类型,明明一起参加多档节目及剧集,人气和口碑却均在姜以眉之下。

      邓屹一开始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关心,女朋友提起的多了,他听的烦了,就开始想解决掉姜以眉这个麻烦,那时候姜以眉总有绯闻,他雇人跟拍,想着能爆出点什么,恰好那时候有网友发现姜以眉和程肆谈恋爱的证据,本来只是小范围,网友之间说一说,没人当真。

      没想到,邓屹却背地里偷偷找人调查,姜以眉年纪小,就跟经纪人坦白了,这事情算是坐实了,邓屹开始大做文章,经纪人一边做姜以眉的工作,一边说服程肆,最终,了解了这段感情,公司开始发声明,警告网友以法律手段维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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