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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邱棐成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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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棐成的人生是由无数个瞬间组成的。
有成百上千个的瞬间催着他不断往前,催着他抓紧时间对他的多年好友和死党、说出一句我爱你。
他之前一直都习惯把自己想要的都抢过来,管谁怎么想怎么说,他都要紧攥在手心,死都不放开。但这次的东西太过贵重,他下不去那个手。
他对着邬洋那张脸,他们俩现在离得很近。会所里没什么人注意到这儿,哪怕有人看过来,也会因为他俩的身份很快收回视线。而邬洋此时搭着他的肩膀,在自己出柜后,邬洋也紧跟着他的尾巴出了柜。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约好的,只有邱棐成知道不是。
因为邬洋在听见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惊讶。
还因为邬洋在这之前从没表示过对男性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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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棐成年少的时候没来得及遇上什么挫折,碰上的石头总有人提前帮他清理掉,他只需要往前走。再加上他母亲就算和父亲是装模作样的一对,外界也只有好的声音出现。他的爱情观从一开始就被建成了‘其实没有爱也无所谓,反正有利益可图就行’的模样。
就像是沙滩上的城堡,看着很结实,狂浪一来就会成为海的一部分。
所以这座城堡很快就因为他母亲的去世而被狂浪给销毁了,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邱棐成还没有品尝到把这座城堡给别人看后得到称赞的那点儿甜味,就需要被迫去处理这座城堡被人为毁坏后的一地狼藉。
好在那不难,再怎么样也不会比在人渣和小三的婚礼上,挂着假笑说自己一点儿也不想说的祝愿更难。
“祝福你们……”
邱棐成说到这儿的时候自觉垂下眼,把那句已经冲动滚到嘴边的‘早点去死’给强行拽了回去。
他现在还没有成长到可以直接对自己的父亲表示不满的地步,他还不能说这句话。
3
邱棐成被邬洋拽出去的时候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
邬洋的家世和他家其实差不了多少,但邬洋的父亲的职位比他这个人渣爹要更吓人一点儿。那人能算半个活阎王了,送多少礼怎么讲情都没用,该进去还是得进去。
赚钱的都怕没来得及就数钱就被扔进去了,所以对上这人儿子邬洋的时候也尽量挂着笑脸。
邱棐成想过有人在他父亲婚礼上捣乱的可能性,他甚至坏心眼的想对方最好能把这地直接炸了。最好连同他和那上面的那俩人一个不落,全去死得了。
然后他下台,听他父亲的秘书跟他说一会儿得去敬酒云云,话还没听个全。手心忽然传来一片温热,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背影。
不知从哪儿来的邬洋拽着他往外跑,所有人都被这变故给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俩。
就像私奔一样。
邱棐成盯着两只握在一块儿的手,又抬起头去看前面的那个人。恍惚间,他好像是找着了最开始的自己。
——那个不羁的,懒得去在意任何人看法的自己。
4
邬洋这家伙,是个猫脾气,不过和猫脾气又有点儿本质上的区别。
区别就在于猫翻脸了还能拿猫条或者好玩儿的东西哄好,要吃的东西的时候还是会凑过来。
邬洋翻脸的时候就跟小孩儿似的,虽然也能哄好,但是能一直死梗着不跟他和好,比的就是个毅力。
邱棐成对上邬洋就没有任何毅力可言,实在要比喻的话就像是喜欢猫的鱼和闲着没事儿干跑河边来看的猫。他撑死了也只能在河里蹦跶那么一会儿,看见邬洋一垂头,就控制不住弹上岸来了。
古有引颈就戮,今有邱棐成自觉低头。
“要不我到时候请你吃饭吧,行不行?”邱棐成跟已经换下病服的邬洋陪着笑脸,“庆祝你伤好出院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儿惨,所有认识他们俩的人都爱说他俩是难得能跟对方互呛的人,说得好像他俩势均力敌似的。只有他知道,自己一旦对着邬洋,脑子就想着投降和怎么才能让邬洋开心点儿了。
虽然他对此没有任何不满。
“行吧,”邬洋屈尊纡贵的说,过了一会儿又跟想起来什么似的,瞥了他一眼,语气还透着点儿不爽,“这下不说我是傻|逼了?不跟我摆脸色了?”
“不说了。”邱棐成啧了一声,“我哪儿敢跟你摆脸色啊,摆了聊三句就得掰,你就是我祖宗。”
但是可以在心里骂。
骂你居然看上了那么个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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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可以骂。
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能骂邬洋,得骂白木。
隔天邱棐成看着他请的侦探发来的一堆白木的个人资料,还有邬洋为了追求他送的一堆东西,难得感觉到了一丝糟心。
他觉得自个儿需要氧气罩了。
白木个傻|逼哪儿配被砸这么多钱啊?
不是很不喜欢把钱挂嘴上的有钱人吗,那就干脆什么都别收啊,难道这些礼物不是用钱买的吗?
6
邱棐成边想边接通了邬洋的电话。
那头的邬洋用一种烂到不能再烂的语气抱怨白木身边儿的那个人跟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真烦。偏偏白木就要说什么他俩是亲人关系,而他问的那人也说自己对白木没那方面的想法。
--不是,他说没有想法就真的没有想法了吗?
你是小孩子吗,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邱棐成在心里叹了口气,都怪邬洋的父母把这小子养的太好,以至于邬洋这小子明明有权有势,但脑子就是缺了根筋。
“好了。”邱棐成用一种外人听了都要把眼珠子给吓掉的语气哄着对面的祖宗,他问,“要不我们去打台球吧?还是高尔夫,或者我们去骑马,行不行?”
真的不能对这小子太宠了啊。邱棐成在心里想着。要不抽个时间跟邬洋父母聊聊吧。这小子被养的太好了,万一哪天摔了跤,岂不是会很难过?
邬洋说自己要去骑马。
邱棐成说行,我这就打电话过去预约,过会儿我去接你?邬洋也还是说行,然后笑着说不愧是我的宝贝儿子,对我就是好。
邱棐成笑着骂了句滚,谁是你的儿子。
谁要做你儿子?
那会儿他还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之后的某天为自己和邬洋的父母宠坏了邬洋这件事儿而感到难过。
他只是在为了很快就要跟邬洋见面而感到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