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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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山的虚空之中，一座道观显露出来，陈旧的木门紧闭，道观院里的参天大树爬出院墙，里面的建筑看上去十分古老，但周围的环境清幽，道观也显得宁静安稳。
其中一间房里，两个看上去十分俊美的青年相对而坐，正是红云和镇元，至于站在后方服装迥异的三位，便是玄机和镇元子的道童明月、清风。
红云双手抱臂，长腿翘着，看上去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脸上的神情十分冷淡。
对面的镇元子握了握拳，虽然和红云在渝州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但他几万年以来第一次见到红云老祖黑脸，难得有些无措。
气氛焦灼着，周围的三人感觉这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憋得人喘不上气。
红云昨晚灵力损耗过大，此刻脸色还是苍白的。
玄机突然想起昨夜的情况，红云晕过去之后，镇元子便抱着人直接穿到了五庄观，是故他们的车和行李此刻都还在半路。
红云一觉醒来便看到了镇元的脸，虽然他早在谢家古院的时候便猜到了他是镇元子，但如今故友重逢还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尴尬。
“你……”镇元子看了一眼红云，“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红云沉默，眼睛就那样盯着镇元子，其实他对镇元子故意隐瞒身份还是有些生气，毕竟镇元子第一眼见他应该就认出来了。
不然之后也不会一直帮着自己。
但是……红云心里还是不得劲，明明最想见到的人就在身边，那人却不想和他相认。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好友，那张脸还是他觉醒之后看见的样子，看起来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你还顶着这张脸做什么？”他问。
镇元一愣，这才想起来现在的他不是本相。
在红云的目光注视下，他抬手一挥，恢复了本来的相貌。
墨色长披，束起的头发上带着紫金冠，一身的蓝黑色道袍，看上去威严又庄重。
那张脸也不同伪装时，此刻的他面相正气，看起来正义凛然，更加符合传说中刚正宽容的形象。
红云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记忆不由得回到了万年前的洪荒。
第一次见镇元子是他化形之后在洪荒游历的时候，他因沾染了盘古血脉，内心悲悯良善，是以每次游历都交了不少朋友。
他游历到万寿山的时候，见到了先天生灵的镇元子。
龙汉初劫后，鸿钧道祖参悟大道玄机得道成圣，而后千年，紫霄宫宫门大开，道祖讲道，各路洪荒大能纷纷前往，红云和镇元子便身在其中。
那时候的他隔三差五就往五庄观跑，论道的次数多了也就成了知己。
这份知己之情直到他陨落也没有改变。
红云相信，直到如今镇元子也没有忘记这份友情，可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呢？
他偏开头躲开镇元子盯着他的视线，内心百感交集，是以他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这一个月去哪了？”
虽然无意之中暴露了红云这个月一直在关注镇元子，但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镇元子说：“近一个月徽市突然怨气大增，我必须赶回来……”
天庭神仙众多，各仙也有一定的方位职责划分，五庄观就在徽市，地位超然，徽市周边人无法清理的怨气自然归他们管。
红云倒是没想到是怨气的原因，还以为镇元子是因为那个吻而在躲自己。
不过徽市为何会怨气大增？
红云想着便也问出了声，镇元子看了一眼清风和明月说道：“清风和明月一开始没查出来，经过昨天的事，应该也是那些黑袍怨灵搞的鬼。”
说到那个黑袍怨灵的神秘组织，红云直觉一切没有那么简单，谢日初的事或许只是他们刚好撞上，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这个组织肯定还做着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
他突然想起昨晚的那个怨灵，他问镇元子他的下落，得到的结果毫无疑问——被镇元子一掌拍死了！
从上一个怨灵那里也知道，那些怨灵根本不会交代什么，满腹都是算计，虚妄境便是他们中的陷进。
这些怨灵行事十分神秘，身上也是迷雾重重，关于如何找到他们的老巢，还需要从长计议。
……
或许是因为五庄观处于虚空，远离了人间，红云觉得这里的灵气比人间丰盈许多。
此刻他正在后院的莲池边打着坐，一呼一吸之间全是天地灵气，这种感觉他万年不曾体验。
那日之后，他便以修养为借口，每日都窝在后院，喝喝茶，逗逗鱼，生活别提有多悠闲。
他打坐修养的时候，周身也有淡红色的光影环绕，莲池里的鱼争先恐后地跃出来，四周的树木花草也随风摇曳，发出的声音使人心旷神怡。
因着五庄观没有人会发现，他变回了本相，每当逗鱼时通过池面看到自己的时候，他都会有一种难以置信之感。
墨黑的发丝与绑头发的红绸颜色对比鲜明，从身后看去，一袭红衣的背影牵动着心脏开始激荡，任谁也不会想到，如此好看的背影的主人一掌便可令天下怨灵却步。
若是以前，他的腰带上应该挂着一个缩小的红色葫芦，那个位置如今空空如也，红云想着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早就掉落在血海被谁捡走了。
红云长呼一口气，丹田彻底宁静下来，他这一抹神识也恢复了平静。
他刚起身，清风便快步朝他走了过来，他容颜也未变，只是比起以前稳重了不少。
清风双手作揖行了个礼，声音清亮地说：“红云老祖，五庄观众仙听闻您回来了，都赶回来了！”
红云震惊！
虽然他万年前是与人为善，但也不至于到众仙纷纷赶回来看他的地步吧？
事实证明，红云老祖对万年前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
“老祖——”一个白发仙君声音颤抖着说。
“许久未见了……”另一个拿着羽扇，看上去很年轻的仙君说。
“咱们继续论上次未论完的道？”此刻说话的是一个孩子样的白衣仙君，他看着幼小，但红云依稀记得他好像是整个五庄观镇元子的徒弟里年纪最大的！
人群中急急忙忙地跑出一个穿着比较破烂的人，他端着一个茶壶：“让一让啊让一让……”
“茶泡好了……以前没喝到的那壶……”那壶茶被推到红云面前，那人看着他的眼眶也有些红。
以前红云每次来五庄观，都会去他那讨茶喝，虽然他不吃不喝也没事，但总是放不下这里的茶。
“咱们之前讨论的那个阵法我修出来了……”
“您常住的那间屋子我扫了几万年了……”
“唉唉唉！还有还有……您之前不小心劈断的那枝草还丹如今都不知结过几次果了！”
“我给您重新炼了个葫芦，虽然比不上九九红云散魄葫芦，但勉强能用……”
诸如此类的话一句句传进红云的耳朵，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日升日落，他们才能重逢。
他看着这些仍旧记着他的人，其中多了很多生面孔，少了很多很多老面孔，神仙和人一样，有人得道，自然也有人陨落，只是看着这个场景，红云觉醒以来第一次觉得万年前的自己也没那么倒霉……
世间阴阳平衡，曾经失去的也终会回来，哪怕隔着数不清的光阴。
他喝了茶、收了葫芦，一向冷淡的他此刻眼眶泛红。他匆匆转身想隐藏外露的情绪，却直接对上了镇元子的视线。
对方站在房檐下，身姿十分挺拔，手上的浮尘便是七星鞭，红云和他并肩作战的时候见到过很多次。
他们的距离有些远，但红云清晰地看到了他眼里的复杂情绪，他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镇元子已经消失在了房檐下，想必是去哪处理怨气的事了。
话说五庄观的众仙好像也是许久没有见过镇元子的样子，一个个看到他面面相觑，仿佛在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红云疑惑，便问了那个孩子样的仙君。
对方声音稚气，但语气十分沉稳：“师父闭关许多年了，大家许久不曾见他！”
闭关？
红云记得之前也听玄机说过镇元子闭关的事，可是他明明还在渝州开了公司买了车买了房？！
他若有所思，半响后嘴角浮起淡淡的笑。
……
次日，镇元子处理完怨气回来，清风和明月迎上去，只听他问：“红云呢？”
他昨天想了又想，红云怕是还在生他隐瞒身份的气，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解释清楚。
清风明月尴尬对视一眼，吞吞吐吐说：“红云老祖早晨去了山英师兄那里论道，刚从那里出来后便去了琅悬师兄那里……至今未回……”
山英便是镇元的大徒弟，也就是那个永驻少时的仙君，琅悬是他的二徒弟，符箓十分精通，此外，包括清风明月在内，他还有四十八个徒弟……
镇元子：“……”
还好五庄观出去的众散仙除了玄机都没有回来！
镇元子反复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扰红云，毕竟他好不容易放下防备，何况他这些徒弟万年前就与红云打成一片。
是以他回了自己的地方，一天未出。
第二天。
镇元子一大早便问山英和琅悬：“红云呢？”
山英和琅悬面面相觑：“师父，老祖昨日与我等论道，今日怕是要与修阵法的师弟论阵……”
镇元子：“……”
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他知道红云对阵法的痴迷不亚于东皇太一，故还是不去打扰。
第三天他才终于见到红云，彼时他正从他那个痴迷于茶道的弟子苟慈屋里出来……
“你来喝茶？”对方问。
镇元子无奈一笑：“我来找你。”
红云停顿片刻，抬脚要跟着他走的时候，明月火急火燎地跑来。
“师父！五庄观的散仙师兄们听闻老祖归来，全，全回来啦！！”明月说完猛喘一口气，看出来确实很急。
镇元子刚刚的笑立刻僵在脸上……
红云看着镇元的表情，绽放出生动的笑容，镇元子看着他愣神，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所以……还是不能阻拦……
眼睁睁看着红云略过自己，跟着明月朝观门走去。
红云边走边想到这五庄观虽然隐于虚空，但是只要是五庄观门人或者散仙，便可自由来去。
这作风倒是很符合镇元子，看上去铁面无私，实则宽容豁达。
“大仙——”
“老祖——”
散仙们见他们过来，齐齐行道友之礼，红云和镇元也回礼。
红云当初时常来五庄观论道，那时的散修还在的基本都回来了。
散修们对红云老祖的印象也是乐善好施，他对待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大能还是刚开始修行的修者。他愿意和每一个修道者论道，众人也都敬佩他。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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