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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前妻与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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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先把衣服穿上。”
江册迟疑了一秒,然后慢慢从他的身上下来,是拉起来时动作太大把他弄疼了吗。思忖着用手指把衬衫挑给丁善。
平复擂鼓般心跳,或许是狼人之间表示亲昵的方式和人略有不同,毕竟他们的血被高价买卖用来催情助兴。考虑到这个因素,丁善耐心地试着换一种方式解释。
“赤身睡在一起,对人来说是一种亲密行为。你听到的隔壁那两个人对彼此有情感需求,或者是利益交换。”
丁善顿了顿,又问:“你对我有感觉吗?例如喜欢、爱这类的。”
感觉和行为有必然的联系吗。江册不是很懂他问题,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你不需要用这样方式回应我的关心,平时承担一些简单家务就行了,类似保姆的工作。”
丁善印象中他提过这个词,对于这个职业做的事应该没什么歧议。
“我正在做。”江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认为的保姆会做什么?”
原本以为江册作为狼人被算计心防很高,又被卷入案件遭到歧视性情偏执,这些终究是情绪问题。现在看来他对社会的认知就像初入世界的孩子,加上那一身伤痕,不禁更好奇他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
“妈妈生病的时候,她代替妈和我爸滚床单。后来怀上了弟弟,把妈妈赶到次卧,我太小了不会照顾人就死了。”
“你说的她,是你的继母朱婷?”
在盛京传回来的消息没有提到过江册亲生母亲的一点信息,纯血狼人的诞生通常是一个大家族执念。照理来说背景不该这么干净。
江册点头,继续回忆道:“妈死后家里就没钱了,从大房子换成小房子。后来连吃饭都成问题,她就把心思打到了我的头上,开始抽我的血去卖。慢慢地次数越来越多。”
“你亲爸也是血统狼人,怎么不抽他的?”
丁善话一出口,忽然想到了答案,精血耗费过度之后的狼血效用大打折扣。
“抽血前不能做……”
江册一如既往的直白解释。
丁善用手指按住他的唇,将即将脱口而出“爱”字及时扼杀。
“行了,我知道了。我比你年长,不用给我解释是什么意思。”
捂着眼睛,低着头,丁善头一次因为羞愧不敢看一个人的脸。明知道江册心思纯净,但总忍不住想他在暗示什么。
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隔壁的门被打开。随即传来的女人尖锐的哭声。
丁善下床出来查探,走廊内众人堵在丁杰的门口好不热闹。
父亲丁进朋一巴掌扇在丁杰的脸颊上,全身赤裸的丁杰趴在地上嘴角带血。眼睛无神,一副半梦半醒的懒散状态,雪姨挤上前用浴巾将他的下身盖住,扶着他站起身。
董舒死命地拽着小草莓的手,不让她跑走,两人在门框处撕扯。女人麻花辫散开,脸颊微红,在看到循声赶来的叶莎之后,她羞愧的蹲在墙角,放声哭了起来。
本以为反应最大的女人却是在场最平静的人,叶莎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小草莓的身上。踩着高跟鞋走进了房间。冷眼看着要成为肚子里孩子父亲的这个男人。
“你说这,这婚礼还怎么办,娶一个,还是娶两个?”
董怀安扶着额头,十分痛心样子,仿佛做错事的是自己的儿子。一子一句冷箭似的扎进丁进朋的耳朵里。
“逆子!穿上衣服,跟我回房间。”
丁进朋冲着丁杰恶狠狠地扬掉手里被捏碎的核桃,牵着叶莎的手,走出门口时,看见不远处的丁善,抬手招呼了一下。
“阿善,你也来。”
走之前,丁善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江册,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血光已经消去了恢复成琥珀色,乖巧地坐在床边。
“你今晚就睡这张床,密码你应该记住了吧。”
他在输入的时候没有遮挡,以江册敏锐的防御个性和超强的记忆力,这一串数字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你自己睡别等我了。”
在门口碰到揉着脸穿戴整齐的丁杰,准确的来说丁善是故意放慢脚步在这里等他。
“计划顺利进行,你开心了?”
一脸凝重的丁杰目光扫视了一圈,确认人都走光了,抬头笑出一脸褶子双眼弯成一条细缝:“哥,看破不说破。”
“和那个小保姆怎么说的,你凭什么笃定她不会说出实情?”
那个叫小草莓的女孩看起来内敛乖顺,和丁杰平时约的一夜情女孩不同。餐会上,江册对她另眼相待。一想到这儿,丁善胃里酸酸的。
“实情就是我们做了,给了她足够的钱。不然你以为她小小年纪陪舅舅那个老头子是为了什么?”
丁杰从来不会在金钱方面吝啬自己的女伴,他向来主张各取所需,之后好聚好散。
“你的意思她原本是舅舅的情人?”
在饭桌上的时候董舒对这个女孩曾动手动脚,怎么也想不到背地里还有一层这样的关系。
“前脚衣服刚脱,舅舅后脚带这么多人来围观,你不会以为他惦记着我吧。哥哥,我得给你上一课了。”
难得找到一件比丁善强的事,丁杰心里像是抹了蜜糖亲昵地搂住他的肩膀。
丁善紧走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你还是准备好先上爸的课吧!”
丁进朋精壮的手臂背在身后,在房间里踱步,叶莎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前后脚进门的两兄弟。
沙发上的女人,精致的妆容,乌黑的长发顺滑没有一丝凌乱,怎么也不像半夜十一点刚起床的样子。
“趁着叶莎在场,丁杰你给我表个态,以后好好对你的妻子孩子,不许再拈花惹草作出这样辱没家族的下流事。”
丁进朋手点在丁杰的肩头,力气之大,导致他踉跄着退后了半步。
“你也看到了,我女人多的是,我不会娶你的。别再我面前演了,我爸吃你这一套,我不吃看着就反胃。”
本来这一出戏也不是给父亲丁进朋看的,他对于儿子的行为这么多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有了解,今天的主角是叶莎,丁杰居高临下看着女生,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忍多久。
“臭小子,还不闭嘴!”丁进朋举起巴掌迟迟没有落下,因为儿子脸上先前的展掌印红痕还未消退。
“爸,我又没有和男人或是为了刺激找个狼人玩。您应该高兴才是,和女人睡也是为了振兴我们家族,您还是有机会抱上孙子,虽然您可能看不上我的基因。”
成功地将祸水东引,丁进朋走到丁善面前坐下,手扶在他的膝盖上。
“阿善,作为哥哥,你是不是得起表率作用。”
原来叫自己过来是杀鸡给猴看,不知道两个人打配合是有意还是无意。
“婚姻关系始终两个人的事,我看我们还要征求叶莎小姐的意见。”
是否把江册留在身边,丁善不需要旁人出谋划策,也没有人可以逼自己做决定。
得到了表态的机会,叶莎起身来到丁杰的面前,心疼的手轻触他脸上的印记,最后隐忍得放下手握紧了拳头。
“我不能嫁给丁杰。抱歉,打扰你的生活。这是品蔚房间的钥匙,它属于能走进你心里的女人,那个人不是我。”
丁杰感受到冰凉的触感,方形的磁卡躺在他的手心里。这女人还算识相,只是有些许遗憾,还得再费心找一个稳定的床伴。
丁杰大剌剌的坐在女生先前的位置,沙发垫子上还保留一丝温热。
“爸,她不愿意嫁了。您也不用跟着操心,多好。”
原本应该大发雷霆的丁进朋却像是突然释然了,面色平和,两人都知道,这样表情的他更可怕。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厚着老脸派人去林家。”
丁杰闻言腾的一下站起,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激动的眼眶通红,声音出来伴着嘶哑:“您不是答应我不再打扰她了!”
“是否打扰她,决定权在你啊,我要是有了贤惠的儿媳妇和孙子,我自然不用惦记旁人。”
丁进朋运筹帷幄的胜利者姿态,儿子的弱点他一清二楚。嘴角含笑看着丁杰夺门而出。
“怎么不早出这一招?”
丁杰的前妻林嘉千是他的逆鳞,也是辖治他最有效的利器。
“你弟弟不像你懂得权衡利弊,他行事靠一颗心,我怕伤了我们俩之间的父子感情。”
丁进朋解决了一块心病,而面前的丁善显然更棘手。
本来想过完今晚再回家,这一闹也没什么睡意。而且以父亲独断专行的个性,他不喜欢江册定会采取行动把他从自己身边除去,不惜一切代价。
以免夜长梦多,丁善再三思虑:“我突然想起有件案子的卷宗还没看完,这就去了,好好休息,我下次再回家看望您。”
似乎在预料之中,丁进朋亲切的拉住儿子的手,轻抚着细腻的肌肤纹理,一脸慈爱叮嘱着。
“养宠物玩玩可以,别太费心。有些畜牲他没那么大的福气。你是丁家最懂规矩的孩子,别让爸爸失望。”
车窗前路一片黑暗,和后视镜里俊美的少年视线相接,父亲的话回荡在脑海中,腰上的伤更痛了。或许是驾驶座久坐的原因。可惜,这孩子还没到开车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