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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冲突和剪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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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丁善这才回神接过药箱,放在茶几上,翻找出药水,手拉着江册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哥,他……”
“不管他,我先帮你上药。”
擦了药水,贴上纱布,江册遭遇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也只是等着它慢慢风干结痂。原来疗伤可以这么舒服。
“早知道,我多挨几下。”没来由的呢喃着。
“这个人伤的你?”
江册摇摇头,将车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丁善听。
“以后不许管别人的事。”
明明自己一生遭受了诸多不公与磨难,还有多余的感情分给别人,真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这么天真,感情泛滥也没见他将心思花在自己身上,丁善言语中透着一丝酸味。
江册却没品出来,以为丁善责怪他惹事。当下也不敢说些什么。
丁善突然凑近,趴在他肩膀上嗅了嗅。皱紧了眉头。
“你身上这什么味,臭死了,洗了去。”
明明是香而不浊,和贵妇人身边的两个保镖周旋时带上的。她的身份不俗,身边人用的香水也不是廉价物。
江册鼻子一向敏感,都没觉得难闻。可丁善既然说了,只好照办。
望着少年消失在拐角,丁善踱步到沙发前,居高临下看着留着寸头的男人,眸色渐冷。
“还不起来吗……我怎么不知道海龙王演技这么精湛?”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嘴角上扬,缓缓睁开眼睛,他受了那小偷一拳,当下确实两眼一黑,不过片刻就醒了。
“我也不知道活阎王罢工是为了养宠物。”
海宸坐直,双腿岔开,微微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和上面两颗虎牙。整个人气质像是盘踞在一方海域的鲨鱼,动动手指便能引起洪波海啸。
“既然知道是我的宠物,别惦记。”
丁善声音沉稳有力,眼神睥睨,不像是警告,更像是颁布了一条对方必须遵守的法令。
虽然海宸早有怀疑他淡泊名利月白风清的外表是一种伪装,实则心机深沉难以窥测。这样赤裸地表露防备心和占有欲的丁善倒是奇景。
“这让我很难办啊,我堂兄毕竟是喝了那孩子的血死的,老爷子给我下了命令调查这件事的真相。”
海宸站了起来,与丁善等高,视线平行。
“和他无关。”
“你是证法楼里最有声望的大判官,你说无关那就是无关,毕竟你不会错的。噢!不对,你判错了一次。怎么会这样?”
海宸一反常态,语气轻率诙谐,存心讥讽。
“你不会以为言语上激怒我,就算赢了吧?”
丁善只是觉得面前的人行事居然如此情绪化,未免太过潦草了。虽然他们从未深交,但两人的名字,连同其他两人经常被一同提起多方比较。四人年纪相仿,各有成绩作为。
丁善曾以为他们是和自己同等级别的人,眼下看不过如此。
嫌弃表情太过明显,连海宸都看了出来。咬着后槽牙松了劲,转换一种诡异表情。
“老实说,搞清楚谁是凶手不重要,他死了,少一个人跟我分家产,只是我得在我家老爷子面前好好表现,尽快给他一个交代。不然家产就没我的份啦。所以,我有个方案。要是你被发现死在家中,嫌疑最大的便是楼上狼人。等他一入狱,到时候一项罪名也是背,两项未尝不可。”
就在丁善眨眼间,一双大手张开像是毒蛇紧紧箍住了他的脖子。背撞在对面的沙发里。呼吸逐渐困难。
海宸弯腰将丁善压在沙发里,手上的力道加重,看到眼前人一向素雅净白的脸憋得通红,他全身血液沸腾着,像是吃了兴奋药物一样,头顶发麻。
突然腰间一凉,一柄银白色机身、金色尾翼的硬疙瘩抵在他的小腹上。
“原来三年前配合警方□□贼后霍艳的人是你,真狠心,把枕边人送上断头台。难怪你现在改口味了。”
海宸缓缓举起手,起身退后拉开一段距离。
凤尾枪,迄今为止市面上最小4.4毫米弹,直径虽然小,但是威力很大,足以击穿大多数警用防弹衣。
手枪本体仅仅有小孩子手指般大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玩具挂件一般,非常不起眼,但是实则内在乾坤超乎想象,极具迷惑性。紧要关头填充好子弹,扣动扳机的一刻,它瞬间化身成为威力巨大的杀伤武器。
众所周知,是当年霍艳请军械专家特别定制,独属于她的防身武器。
“说够了吗。”
丁善轻叩板机,海宸额头一滴冷汗。
“丁善,别乱来这是你家,我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丁善勾起嘴角:“我觉得你的方案不错,一个政法楼最知名的判官,一个狼人,谁会是那个凶手呢?”
“我在跟你开玩笑。”
海宸吞了吞口水,他摸不清丁善的脾气,但根据他过往的经历总觉得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巧了,我也在跟你开玩笑。”
说着丁善一挥,凤尾枪就消失在手中。随即露出嫣然一笑。
江册从未听过丁善这种笑声,不带一丝情绪的冷哼。他站在二楼墙边的阴影里,纠结着要不要下去。
海宸背后的汗变凉,走到门口时想起了什么。
“我最近在办一起案子,整理材料乱的很,占了你的办公室。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丁善上楼,没有回身,摇了摇头。
海宸臊得脸红,自己处心积虑谋划在意的东西,那人不屑一顾,就像眼前此景两人背道走向着不同的方向,他站在平面,那人登上高阶。
一上楼见江册靠在墙边,也不知道两人的对话他听去了多少。方才他说杀了海宸后嫁祸狼人顶罪,不过是吓唬人的话。没有一点真心。
“头发没擦干。”
江册自己摸了一把:“刚洗完出来。”
丁善也不想去深究,如果他愿意说些谎话搪塞自己也算是一种在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
半个月的时间内,江册总能在公交车上碰到海宸,他这人个性真是特别,背靠海通集团,又是证法楼知名判官,收入不菲,不可能连一辆私家车也负担不起。却总是坐公交上班。
“你喜欢和他聊天?”
休息日早餐上,丁善夹着一根油条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他每次给我讲一些离奇的案子,听着还挺有趣的。你要是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的东西,你都能断了?”
丁善饶有兴趣,似乎意有所指。江册认真地点点头。
“这头发长了,都把眼睛遮住了。”丁善起身走近手指穿过他的根根发丝:“要不,我给你剪剪。”
人总该有个缺点,江册满心怀疑他的手上功夫。
闭着眼睛,感觉头上像是风吹麦浪,花花的往下落。不到一会的功夫,就感觉比从前清凉了不少。
一睁眼,哪里还有什么刘海,也就比海宸那个寸头长一个指节。
丁善看江册一言不发,显然不是很满意。
江册的皮肤白,眼睛颜色与众不同,天生带着暖色的光调。从前生活在黑暗的环境里,身上带着戾气。最近这些日子,他身板日渐宽厚,脸上长了肉看着越发阳光,原本阴鸷的眼睛总带着笑意。
从前的样子还有些畏惧人,两人一起去趟超市,每次都有年纪相当的女孩过来打招呼。丁善一回头就见他和人热聊起来。
想着这一幕丁善莫名生气剪了一刀又一刀。不知不觉他的头发就剩这么短了。
“哈哈……”两人目光在镜中交汇,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
江册趁丁善笑弯腰之际,夺过他手中的剪刀。
“哥,你故意坑我,你别动我要帮你剪。”说着上手抓起他额前的发。
一个旋身,丁善向着客厅宽敞的地方跑去。几步之后,被江册扶着肩膀按在沙发里。
“我要回证法楼上班了,别胡闹。”
丁善推着江册那只拿着剪刀的手警告道。
“我偏胡闹,你能拿我怎么办。”
说着江册的一只手便钳制住丁善的两只手,倾身覆上将他整个人压倒,感受到对方的鼻息,他胸口的起伏更快了。
“住寝室的申请一直没有回复,上周我去办公室问过,工作人员说是资料当天就被家里人拿回去了。”
江册咬着唇,那个家里人是你吗?
“我让潘朵拉联系了一个靠谱的司机,以后他专门接你上下学,这样不行吗?”丁善算是默认了。
“我想亲你一下。”
江册的眼中带着水汽,颇有些意乱情迷。
这不是一个问句,丁善无从回答,只是觉得他越发的狂妄,却发不出脾气来。
纠结之间,带着浓厚气息的唇贴在嘴角上,丁善斜着眼睛,余光看着他轻点着吻在正中央,舌头有意无意的擦过齿尖,撬开。向着深处试探。
像是小孩子来串门找朋友,勾起了丁善的,交缠在一起。
口中氧气逐渐稀薄,模糊了人脸。丁善索性闭上眼睛。
江册见状扣住丁善的后脑,加深,想要将眼前的人一口吞进身体,揉碎了掺进血液里流向心里。
“这是一下?”丁善喘息不止,吐槽的声音也变了调,像是在撒娇。
“哥,你真好。”
江册把脸埋在丁善的胸口,贪婪地感受他身上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