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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保镖与贵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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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公车向着下一站地行驶,通向别墅区站点稀少,间隔时间比市区长,再停一次车是40分钟后的事。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一个出脚一个出拳,上下两路一起发动攻击,江册双手拄着车厢内两侧的椅背一个灵巧的后空翻躲过。
擅用脚的保镖灵活走位,两三步逼近江册的眼前,一脚踢向他的腹部。
江册没学过武术,只能模仿对方的招式,以同样姿势出脚抵挡,两人像是照镜子。
过了十余招之后,保镖捂着腿跌坐在一个空椅子上,肌肉筋挛止不住的颤抖。少年的力气太大了,每一次对招,他仿佛能听见自己骨肉裂开和肌肉哀嚎的声音。
另一个用拳的保镖趁势袭来,一拳打中了江册的嘴角,这点疼痛对他来说不值一提,江册抓住那人的肩膀,用方才学来的脚法,踢中他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力像是浪潮将他裹挟着拍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保镖咳嗽了几下,呼吸才逐渐恢复节奏。动一动浑身像是散了架。
车上的乘客瑟缩着,有的三两个人挤在靠窗的座位里,脸色苍白,抱着手臂呈防御状态,一双双眼里露出惧怕的神色。
这种看着异类的眼神江册并不陌生。
先前被扔在地上寸头男人,在混乱中躲到门口楼梯下位置,见事态平息爬了出来。
就在众人对江册避之不及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好身手啊。你做什么工作的?”
“学生。”
不想再被指指点点,江册向往着拥有正常人的生活,他对学生这个身份很满意。就是在这个年纪做所有人应该做的事,最自然的事。
“有前途,社会的未来靠你们这一代了,但在那之前,让叔叔来解决这件事。”
寸头男上前,拿起了方才被保镖放在女人旁边的座位上属于自己的公文包。取出其中的项链向女人确认。
“小姐,这是你的项链,是吗?”
贵妇人快速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项链有多久没带过了,能确定就是您丢失的吗?”
男人的手指轻捻磨着钻石,好像在跟它们每一颗沟通情感。
“我当然能确定,这是昨晚结婚周年纪念日我先生送我的,上车之前还带在我的脖子上,要不是因为过于名贵我才不摘呢。”
女人越说越委屈,争辩得脖子都红了。
“别误会,我没说这不是您所有。您脖子上有几个小红疙瘩。我看是对这项链上的铂金链过敏吧,得及时上药。”
男人的话题越扯越远了,车上的人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原来是看上人家富婆了,可惜她有老公了。
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给说话时不徐不疾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江册想起了丁善。
“出门前擦了抗组胺药膏,你到底想说什么?把项链还我!”
女人这一喊,两个保镖重振雄风,拦在寸头男面前,他非常识时务的退了半步。
“先别急,这是项链是证物,在司法程序里最快也要三日内解除扣押或者等结案后失主就能领回了。”
“你一个贼在这里普哪门子法。”
保镖说着要上手,江册目光一扫,二人便不再上前。
寸头男顺着保镖的略微胆怯的目光,和江册相视,点头致谢。
“我不是贼,不过我知道谁是。”
“谁是啊?说!”
“是啊,不是你是谁?”
他这话引起车上其他路人的好奇心。
“这位女士擦得药膏里,有一种叫鉍钼UVC化合物,遇到紫外线照射会发出蓝光。验钞机的原理大家都知道吧。这条项链上先前带在这位女士脖子上时刚好有蹭到,所以除了我和这位女士,在车上的各位,谁的手在紫外线的照射下发光,就是小偷。”
寸头男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便携紫外线手电筒。
站到最后一排,逐一往前查找。
“来,各位配合一下,把手伸出来。不是你,下一个。”
有节奏地慢慢向着车前部逼近。
先前那个和江册撞衫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江册的后座,距离门口很近的位置。
他神色紧张,脚尖一直朝着窗口的位置,时不时看着手表,十分在意时间。
寸头男直接略过了江册,看着他身后和他穿同款的男人。
“哥们,麻烦把你的手伸出来。”
寸头男说了两次,他都没什么反映。一直看着窗外,站牌就在不远处,公交车开始减速。男人突然起身,跑到门口,门开了一半,他的前脚已经踏了出去。突然背上一紧,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了回来,跌坐在正对门口的座位上。
刚想再动,肩膀被江册钳制住。眼睁睁看着车门再次关闭。
“项链是你偷的?应该不止吧,别的东西快拿出来。”
这个和和江册穿着同款衣服的男人,从腰后又拿出了一个皮夹和一部手机。
这一刻,才有一个女孩惊叫着认领了手机。一个老人拿回了皮夹,他们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东西丢了。
寸头男将项链物归原主,并嘱咐她以后可要看紧了。
到站后江册下了车,一转身寸头男押着小偷一起下来。
是了,早上寸头男上车的站点已经过了。
“你叫什么名字,住的这么近以后常联系……”寸头男伸出一只手想要和江册握手。
一只手的力量有限,小偷趁机一个金蝉脱壳,滑出外套回身一拳打在寸头男的太阳穴,男人木桩子似得径直砸向江册。
两人摔倒在地上,成年男人的身体光是骨骼就格外重,寸头男又像一滩烂泥趴在他身上。等江册挣扎着坐起,小偷已经跑远了。这也是因为他的视力超常,换成其他人小偷的人影都未必能看到。
“你怎么样,醒醒!”江册捏着那人的脸,呼唤着。
这人的眉毛浓密又宽又后,尾部锋利,眼睛呈柳叶型,温柔中带着三分狡黠,唇薄擅口舌,脸型微方自带威严,当然是在他醒着的时候。
“冷……冷……”
寸头男睁不开眼睛,嘴里嘟囔着。
江册捡起小偷留下的衣服,像是塞娃娃,将就着给他穿上。
半拖半抱地将人带回到了丁善客厅的沙发上。
“水……怕水……”
江册以为他口渴,便接了一杯水,扶着他的脖子将人拉了起来,用肩膀支撑住,让他靠坐着,将水递到他的嘴边。
“你带人回来了?”
丁善出现在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
江册放下水杯,拘谨得起身,像犯了错的孩子,不敢看回去。
寸头男没了支撑,一头栽倒在江册坐过的位置,脸朝下。保持一种奇怪的姿势。
江册哪里还顾得上他,他脑子都是昨晚发生的事,唇边似乎有小虫子在跳动,痒痒的。
“情侣装,你取向变了?”
丁善看着沙发上倒着的人,似乎醉得不轻,整个人瘫软着不清醒。关于江册的背景能查到的他都了如指掌,才出去上学几天就认识了新人,居然明目张胆带回了家。
“什么?”
这两个词江册都听过,但难以对应到自己身上,便一头雾水。
“你喜欢男人了,就因为亲了我?”
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丁善也曾经有过这样的闪念,难道自己喜欢他。不然为什么对和他亲密接触不是反感,而是有一丝欢欣和悸动。不过他很快的否认了这一可能。
江册只是个孩子,而且经受过非人的苦难,而他遭受一部分和自己有关,生出了怜悯和同情不奇怪。所以不忍心拒绝他的任性行为,因为自责不想让他失望神情,仅此而已。
可是他没有想过为什么看到江册和别人在一起时自己的胃、心脏、喉咙等全身的器官都像在热锅上煎熬,郁闷难以纾解。
“我……可以吗?”
喜欢男人这一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江册的意识中,甚至没有这种假设,想要尝他的味道,想要咬他,想要把他变得糟糕,难道不是想伤害他,而是因为喜欢占有欲作怪。这可能吗?
“这种事别来问我。”
丁善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转身。
“哥,这人是我在路上捡的,我不知道他是谁,该怎么处理?”
不想他离开,江册想和丁善多说几句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那这个寸头男当作话题。
“你们不熟?”
丁善绕过沙发,说话间走近,手抚在江册的嘴角。现在有些发红了,等到明天就会变青,淤痕会越发的明显。
手指接触那一刻,像是一股电流通进了江册的身体,线条流畅的唇形开合着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想咬上去,用尖利的齿尖尽情碾磨吹弹可破的肌肤。
见江册没反应,就当他是默认了。
“去把药箱拿来!”
丁善思忖着这张脸是属于自己的,就这么伤了可不行。
江册从贮藏室出来,远远地见沙发上的寸头男突然躬身坐起,身体向前一把拉住了丁善的手腕。
脚下生风,等跑到近前时,丁善已经用力得甩开了寸头男,他仰面瘫倒在沙发上。
“哥,他有没有伤了你?”
江册心急地一把握住丁善的手腕,话没有得到回应,抬头见丁善眼神盯着沙发上的人,十分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