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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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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熙挑了挑眉。
容正凯那么凉薄的一个人,唇也会是软的。
“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惊惧,又尖锐。
容正凯霎那回神,狠狠一把推开容熙。
容熙退开一步,眉眼冷淡。
刘春兰撒了泼冲下楼,厉声指责唾骂。
气质全无,唾沫横飞。
温柔慈爱的脸庞扭曲地变了形,再也维持不住贵妇人的风度,她慌张地痛恨咒骂容熙,骂他无耻骂他卑贱骂他不要脸,却对站在他旁边的容正凯视若无睹。
恶语相向的样子让容云鑫感到陌生。
容云鑫仓惶抬头,无助看向容熙,他想听哥哥解释,但容熙从始至终都没有朝他看过一眼。
容云鑫拦住疯了似的想上去厮打揪扯容熙的刘春兰,大声道:“妈!哥他是被容绒气疯了,他不是故意的,哥他只是...只是”
啪——
刘春兰狠狠扇了容云鑫一巴掌,精致尖锐的美甲划破了容云鑫的脸颊,从眼下带出一道微深血痕,刘春丽尖声骂道:“你竟然还帮这个勾引你爸爸的贱种说话!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白眼狼!”
容云鑫惶然无措,“不,不是的。”
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的容绒,容云鑫找到了指责的对象,慌忙道:“对!妈,哥他肯定是被容绒气疯了才会乱来的!他是气爸爸偏心,想故意吓吓我们”
“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还要回来!?”容云鑫怨恨道。
眼泪止不住外溢,他哽咽着说:“明明你没出现之前,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好好的”
容绒无力地张了张唇,一时失声。
谢知渝扶住他肩,冷然道:“衣冠禽兽都知道穿衣服呢,一群渣滓表面光鲜有什么稀奇,容熙是个成年人,他要做什么容绒管得着吗管得住吗,他要当烂人,关容绒什么事!”
家里鸡飞狗跳,容正凯却一直怔在原地,容熙看着他,淡声问:“恶心吗?”
容正凯抬眸,眼底情绪复杂,开口只道:“恶心。”
容熙无所谓地笑笑,道:“那就好。”
随手拎起白色西服外套,跨出门前,容熙偏头道:“因为我也是,”
“觉得恶心极了。”
一字一顿,厌弃烦倦。
容正凯一怔,脸上慢慢布上阴霾。
容熙看着他阴沉的神色,却不再觉得害怕,他说:“容正凯,查查你的枕边人吧,我不是什么干净货色,她也不会是。”
刘春兰一下如被扼住咽喉的母鸡般止了声。
容绒拦住了他,皱眉道:“我没有想到……”
难以启齿,他沉声说:“你怎么会怀着这种心思,萧峥那么喜欢你”
“萧峥?”容熙歪头,挑着眉,笑道:“他不过是一个糊涂虫而已,蠢得分不清楚自己喜欢的人。”
容绒闻言皱紧了眉,谢知渝极有危机感的搂紧了容绒的肩臂,看着两人相握的双手,容熙顿了顿,“容绒,我讨厌你,但这个家你最恨的人,却不会是我。”
说完,容熙抬脚毫不迟疑走出容家大门,将他曾经疯狂想抓住的东西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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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败露很快,一旦细查,蛛丝马迹根本经不起细究,掩藏多年的往事在阳光下暴露无遗。
容正凯与刘春兰离了婚,整个人又变得萎靡颓唐,终日泡在酒坛子里,醉生梦死。容绒去看了他一次,昏暗房间里冲天的酒气刺鼻窒息,容绒审视着自己的父亲,人到中年保养得当,气质儒雅,这副皮囊是有引得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的资本,这样想着,容绒淡声问道:“爸,你是想给我妈再招一个刘春兰来吗?”这句话惊醒了容正凯,他苦笑道:“...我没有这样想。”
容正凯看着容绒,缓声道:“爸爸不会再结婚了,容绒,爸爸对不起你。”说话时眼角细纹微显,那是岁月留下印记。
父子相对无言,容绒临走前,容正凯叹道:“容绒,你长大了。”
容云鑫不相信自己母亲会换了容绒母亲的疗治药物,也不明白容正凯怎么能对刘春兰那么狠,居然要逼人去坐牢,他痛苦又难堪,最打击他的是这件事居然是他一直信赖崇拜的哥哥捅出来的。
韩子安在街尾暗巷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把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郁闷难过一个劲地通过拳头发泄出去,打着打着,他就哭了,嚎啕大哭。韩子安没有开口,只守在他身旁蹲坐,纯白的衬衫染了灰,他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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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峥游魂似的走到容绒住处时,遇上了失魂落魄的沈阮。
沈阮同样看见了他,两人对视,一种微妙感情在沈阮心底产生蔓延。
无它,只因萧峥此刻实在太过落魄,神色黯然,眼底青黑,唇角发白,一幅为情所困,命不久矣的苦相,沈阮此刻竟诡异得对萧峥起了些许同病相怜的同情。
激烈争吵回响在耳畔,“爷爷,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到底我是你的亲孙子,还是容绒是你的亲孙”
“这是我欠容绒的,萧家欠容绒的,也是你欠容绒的!”
“当时那伙人误把容绒认作了你,才会抱走他想用来威胁我,威胁萧家,是我昧了良心,明明当时我有机会说出真相”
萧老爷子浑浊泪水抑不住下流,他泪流满面,悔恨道:“可是,可是我没说,当时你就在凶犯旁边不远,我不敢说...”
叩开门,门后露出了容绒精致的面庞。
雪白,柔软。
萧峥软了眸,痛苦哀求道:“...容绒,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回到我的身边吧,容绒。”
“我求你,别不要我。”
声音嘶哑,沙砺,弱势到近乎卑微。
萧峥苦苦哀求道,眼尾泛着红,潮湿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睫上,将浓密的睫毛打湿一片。
容绒默了默,道:“萧峥,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很喜欢他。”容绒眼里含着笑意,他说:“虽然他有些傻,不太聪明,不会做饭,家务马马虎虎,特立独行,还总喜欢干一些蠢事。”
“但是我可能真的太喜欢他了,连他让我觉得丢脸尴尬时候,我看他居然也还是那么可爱,帅气,又耀眼,像颗小太阳。”
萧峥红着眼摇头,偏执道:“不对!容绒,这不对!你喜欢的人该是我,从头到尾都只有我。”
语气激动,说得脖颈通红一片,青筋暴起。
容绒冷了脸,沉声道:“萧峥!够了!你还不懂吗”
容绒冷声道:“我可以没有你,但是人怎么能没有太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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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渝洗完澡出来,挎着浴裤,赤裸着上半身,透亮细碎的水珠从他漂亮的肩胛骨滑落,他擦着湿发,笑道:“老婆!”
一抬头,看见沙发上红着耳朵尴尬看着他的容绒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沈阮。
谢知渝和沈阮双目相对,眼神对接。
“啊——!”谢知渝慌张狼狈窜回房间。
“砰”,房门紧锁。
过了一会,谢知渝穿着高领上衣,周身包裹严密,捂得严严实实出来了。
沈阮痛哭流涕:“我弄丢宋祁安了。”
“我再也不可能找到一个宋祁安了。”
哭声之凄厉,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音量分贝之高足以穿透房梁,谢知渝捂着耳朵淡定想,很好,明天可以收到邻居的投诉信了。
谢知渝听明白了,恋爱后沈阮风流不减,被宋祁安亲眼撞见,人特潇洒,拿得起放得下,扔下沈阮独自出国留学了,沈阮又后悔了,心心念念想着宋祁安,想吃回头草。
别人私事儿,谢知渝不好评价,也不方便久留,打了声招呼就回房了。
第二天早起,谢知渝问:“沈阮呢?”
“订了张今天最早的机票,出国了。”
谢知渝随口哦了一声,拉开椅子,笑容灿烂道:“早安,老婆!”
餐桌旁,容绒笑意温柔,抬头道。
“早安。”
我的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