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攻成功上位》天明晨曦

28、第一章

　　深海247监狱，新历人类公认的死亡圣狱。

　　传闻这里关押着新历创始以来最穷凶极恶的暴徒和对社会危害性极高的罪犯，是帝国至高而无上的光辉玫瑰不愿照耀之地。

　　“滴——”

　　“核验通过，准予放行。”

　　押行官按着警棍走过来，沉着嗓音道：“按照来时座位排序，依次过来标号拿牌。”

　　标号？

　　是囚号吗，似乎又不像。

　　严鑫压了压眉，安分的待着队伍当中。

　　最前面站出一个警卫，他似乎不是第一次来了，轻笑着和狱警打了声招呼，严鑫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似有若无地往他旁边投来。

　　旁边是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脸上一道粗粝的伤疤，贯穿眼尾，乍一看有些可怖，嘴角笑起来的样子却还……嗯，挺憨厚。

　　严鑫收回眼，没再看了。

　　旁边人却主动凑上来，“刚才那人是我老乡，在拜托人关照我呢。嘿，兄弟，进去之后我们互相关照哇。”

　　眼里带着几分渴望成团保暖的迫切。

　　点明优势，直说需求，一上来就底牌全出，严鑫笑了笑，这个关系户脑子一般呀。

　　队伍进展迅速，很快轮到严鑫。

　　走进房间，光照很足，白炽光亮的刺眼，三名狱警坐在房间中央，从左到右依次向前，拍照签名盖章，流程很快，只到中间稍慢些。

　　闪烁的红灯照过严鑫全身，“滴滴——”

　　“严鑫，标号c1，刑期六个月。”

　　警卫拿标牌的手顿了顿，看了眼屏幕显示的刑期，又看了眼严鑫，饶有兴致的笑了笑。
　　“你小子，247监狱从来没进过刑期年以下计算的人。”

　　“你是第一个。”

　　“行了，拿好标牌，后面拿生活用品。”

　　警卫挑了挑眉，“祝你能在深海活到出狱。”

　　严鑫听出这句祝福诚意不假，嘴角勾了很浅的弧度，几近于无，“谢谢，会的。”

　　警卫愕然一瞬，过了几秒才明白他在回复他最后的话。

　　后面人很快跟上，严鑫避开身后搂来的胳膊，是刚才的关系户，听说叫周吠。

　　胳膊上的标牌显示c4，和他的标牌颜色大小完全一致，除了末尾的数字。

　　所以c1，什么意思？

　　“行啊你，我刚刚都听见了，刑期才六个月，你是怎么来这了？”

　　不算什么光彩的事，严鑫压低了嗓音，“偷了点东西。”

　　“你偷啥了能到这儿来？是被人整了吧，多大仇怨非得把你塞到深海监狱来呀。”

　　“一枚戒指。”

　　“戒指？戒指很贵吗，价值连城的东西安保应该很严吧，怎么会被……”你拿到。

　　周吠看了眼严鑫，一张很清秀干净的脸，让人几乎无法把它和监狱、犯罪、血腥这样的词联系起来。

　　后面的话他不说，严鑫也能猜到，补充道：“安保不严，戒指也很朴素，但它的主人不太普通，听说是位大公夫人。”

　　还是婚戒。

　　“…大公夫人？！”

　　周吠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我们帝国可就一位大公，额，可这也不至于吧，查尔斯大公一贯是主张公平与正义，反对监狱暴政的，他和他夫人都是坚定的人权捍卫者，是光辉玫瑰下旗帜鲜明的追随者。”

　　严鑫：“没说完，顺手还摸了一下她丈夫的尊臀。”

　　她丈夫？

　　查尔斯大公！

　　周吠一言难尽地望着严鑫，“查尔斯大公今年刚巧要过八十大寿了吧。”

　　严鑫面不改色，点点头，“我知道。”

　　就是在他寿辰上摸的，没办法，查尔斯大公确实是个铁面无私的倔老头，为了进入深海监狱，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

　　深海第一个夜晚，很平静。

　　监狱上下不联通，要想去往高层，似乎只能通过重兵把守的特殊通道。

　　通道长长方方，外形类似现代电梯，严鑫留意了下，进入的人大多都拿着一张磁卡，手腕还有红光扫描。

　　是…芯片。

　　入狱前植入的那个？

　　坐在牢房床边，严鑫转了下手腕，动作流畅，没有任何卡阻，感觉不出有异物。

　　看来只有出狱时候再想办法摘除了。

　　牢房狭窄逼人，严鑫已经靠到了最边上，身体抵到墙边，另一侧仍隐约传来陌生人的体温，很恶心的感觉，墙体平整，浅灰色透着暗光，严鑫摸了一下，触感温凉，看不出什么材质。

　　严鑫想，今晚得不到更多信息了。

　　耳边是狱友震耳欲聋的鼾声、梦中喃喃低语和咒骂声。

　　很嘈杂。

　　在安静的深夜，对声音敏感的人来说像是音响放大无数倍。

　　伴着交响乐，严鑫侧躺下来，睡了。

　　*

　　六点二十分，晨钟响起，天光一瞬大亮。
　　白天，开始了。

　　在深海247监狱，天空只分为两种，浓墨的黑夜与晴朗的白昼。没有过渡的星光，不存在阴天，也没有下雨天，一切都是模拟自然环境光线下的产物。

　　据说在很早之前的深海，只存在黑夜，囚犯长期生活在白炽灯光下，见不到太阳，产生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自杀几率屡增不减。

　　伟大而仁慈的前任监狱长上位后，率先进行监狱政策调整，发起人性化改革，大大提高了囚犯们的存活率，在保证监狱生产正常供给的情况下不仅增加了对外产出，同时还让A级罪犯的数量和精神状态保持在一个稳定状态……

　　种种行动，堪称劳模，最后牺牲在岗位上。

　　死因不明。

　　严鑫只关心一个点。

　　A级罪犯？

　　从入狱到现在，他只见过c字母标牌，周围一个A都没有。

　　周吠拿手指了指上方，“A级在最顶上呢，监狱为了保护我们这些普通人，将ABC三级罪犯全部隔离开了。”

　　严鑫抬头，上方入目就是一大片湛蓝的天空，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哦，还有一个人造悬浮太阳，仿得很逼真，光线刺眼，和外面的天空没什么差别。

　　周吠也跟着向上看，语气羡慕，“听说AB级食宿条件比我们好，连活动区域都比我们大呢。”

　　顿了下，“不过，”周吠幸灾乐祸道：“做工方式也比我们危险，还是咱们好。”

　　严鑫不关心这些，c级就c级，只要人在监狱就行。

　　直入主题，严鑫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监狱长？”

　　“监狱长？”

　　“见不到吧，人家哪有心思关心我们这些小喽啰。”

　　严鑫有些不耐烦了，今早的早餐实在不合他的胃口，一片面包，外加半碗用料不明且很黏稠的米糊。

　　“新囚犯入狱他不训话？不需要莅临检查指导？”

　　周吠有些跟不上严鑫的步伐了，喘着气道：“当然不啊。”

　　他吞了口水，又追上来，“监狱长只在A区活动。”

　　严鑫停了脚，举手道：“报告，我跑不动了，需要休息。”

　　警卫点点头，没为难他，同时挥了挥警棍，“其他人，别停啊，继续跑。”
　　“啊，凭什么”
　　“老子还在跑呢，这小白脸凭什么休息啊？”
　　“就是啊。”
　　队伍里怨声载道。
　　周吠向后吼了声，“就凭人家比你们跑得快还跑得早，中间都没休息过，现在休息一下怎么了？”

　　警枪轰鸣——

　　一声哀嚎声响起，中排犯人抱着大腿面目狰狞，疼得痛苦嚎叫，是刚才叫嚷最凶的那个，狱警沉声道：“都闭嘴，继续跑。”
　　“这个，抬下去治疗。”

　　队伍里胆子小些的人皆脸色一白，这下安静了，四下寂静。

　　跑了很久，才有人开口，“刚才的狱警怎么能随意开枪呢？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监狱里的老人古怪笑了声，“法？”

　　“教你们一句话，在深海监狱，监狱长制定的规矩就是法。”

　　“监狱长就是深海里唯一的王。”

　　.

　　严鑫倚着树干，第一次呼叫系统。

　　没错，系统。

　　严鑫作为一个智商情商双商正常的男性，是不可能主动去猥亵一名老者的。

　　都是迫于生活的压力，特指系统。

　　严鑫：“我现在见不到监狱长。”

　　系统：“我知道，我都听到了。”

　　严鑫：“所以？”

　　系统：“宿主需要努力成为A级罪犯，获得被监狱长看守的资格。”

　　严鑫：……

　　严鑫：“所以，你是让我好好表现，重新做人，争取六个月刑满释放后，去奸杀掳掠抢劫银行或者杀人放火，努力突破重大犯罪记录，成为A级罪犯后重新回到深海，是吗？”

　　严鑫一口气说完，笑了笑。

　　严鑫不想笑的，但是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挑起半边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死相。

　　：）

　　……

　　系统沉默了。

　　“…那还有第二种方法。”

　　“说。”

　　“通过黑色星期四积攒积分，积分达标可以直升A级。”

　　“积分？”

　　“积分是每个人入狱时自动分配的，根据所犯罪行严重程度和凶犯本人危险系数多方面考量综合判定，入狱后犯人只能通过做工和日常积极表现争取加分减刑，不过这样速度很慢。”

　　系统顿了顿道：“在贵族和其他势力与监狱长的谈判下，黑色星期四诞生了。”

　　“黑色星期四全天监狱的中心广场将开设角斗场，角斗场上允许杀人夺分，这是留给有心人实现积分快速增长的唯一方式。同时监狱内部会开启上下通道，有部分AB类罪犯会下到一层参与决斗。”

　　严鑫微蹙了眉，“必须杀人吗？”

　　系统：“当然不是，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系统，怎么会劝宿主杀人呢。”

　　“积分可以自愿赠与，只是积分关系到出狱时间，拿人积分几乎等同于断人生路，”系统伸出电子手，摊了摊手，“被拿走积分的人很少不和对方拼命的。”

　　“不过宿主，你可以选择杀人，或者杀怪物呀。”

　　严鑫皱起眉头，怪物？

　　“怎么周吠没说过这个。”

　　“c级积分很低，刑期也短，基本不需要积分，”

　　“也很少有人会抢夺你们的积分。”

　　严鑫挑了挑眉，“换句话说，戴着C类标牌的人将会是黑色星期四里最安全的人群。”

　　系统：“没错。”

　　严鑫顶了顶上颚，“啧，明白了。”

　　系统：？

　　“所以呢，宿主打算怎么上去？”

　　“很简单。”

　　严鑫撩起薄薄的眼皮，勾着唇道：“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