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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陪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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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的午自习,谢筱借了音乐教室排舞,吃过午饭没回班,叫着卓戚和杨柠雪直奔音乐教室。
景夕霁中午不想写作业,索性不请自来跟了过去。
去到以后,他就安静地席地而坐,倚着墙玩手机游戏,也没开声音,非常贴心地扮演好一个旁观者的角色。
直到他听到谢筱带来的小音箱里放了他发给卓戚的音乐,也只是抬眼瞟过,接着继续埋头于手机。
景夕霁坐的地方正对一面镜子,饶是卓戚再不注意,也总是不经意能余光带到他。
虽然只能看到景夕霁的棕色发顶,还有他若有似无勾着的嘴角。
景夕霁天生唇形自带小钩,唇角微微上扬好似时刻都在浅浅微笑。是以卓戚一时分不清景夕霁是游戏打的高兴真笑了,亦或是在皱着眉头全心投入在焦灼的战局,只是微笑唇虚晃一枪。
寻思着,他错了几个动作。
“没事,我们从头再来。”谢筱摁停了音乐,重新从头播放一遍。
这个40秒的舞是他们三人一起编的。
谢筱从小学学习芭蕾,后来因为一些身体原因,转学了中国舞,又冗杂学过一点爵士。
杨柠雪是初中开始上的街舞班,主学的爵士,其他类型多多少少都接触过一点。
至于卓戚,他没有在外报班,而是他小姑有位街舞大师朋友,断断续续教了他好几年,主要掌握的是Poping和House。
三个人各有所长,对于同首音乐的理解也各不相同,自然编出的舞步也各有千秋。
但好在有主心骨卓戚在,他很快融合并掌握了谢筱和杨柠雪的编排,几分钟内就把他们三个的创造合其为一,并开始熟能生巧。
几人都是正好的年华,记性好,身体柔韧性也是最佳状态,扒舞自然很快。
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开始一起对镜跳互相找不足了。
三人在前面跳,景夕霁坐在后面玩手机,倒是各干各的,不互相打扰。
奈何应该无错的卓戚,不知为何却屡屡出错,谢筱再一次停了音乐,若有所思看着沉浸手机的景夕霁,又看看卓戚。
看了一会儿,她叫景夕霁:“景夕霁,你来一下。”
景夕霁正好结束一局游戏,伸了个懒腰走过去,懒散地抱臂靠在卓戚胳膊上,重心全托付给卓戚。
谢筱瞅着俩人哥俩好,说:“要不你来和我们一起跳吧?四个人的队形会比三人好看点,而且两男两女也更均衡。你长这么帅,不能浪费了呀!”
“我跟你们一起跳?”景夕霁不禁诧异,收了手机指着自己,“可我什么都不会。”
“卓戚会啊,他能教你。我和柠柠也可以做场外指导。你来都来了,就试试呗。”谢筱继续尝试说服景夕霁。
略略思衬,景夕霁说:“那你们先跳一遍,我看看再说。”
刚才他一直坐在那儿玩手机,压根没看他们三人跳了什么,只是听了一遍又一遍《Sign》的副歌。
这次景夕霁直接站在了卓戚面前,依旧抱臂的姿势,腰倚在把杆上,稍稍歪头嘴角噙着个浅笑,视线不上不下绕在卓戚那里。
开跳之前,谢筱目光深深给卓戚递了个只可意会的眼神。
卓戚收到眼神,面上毫无动容,心里却悄悄咯噔一下。
紧接着,音乐响起。
转头,伸展,wave,变换队形……
这一次,在景夕霁面前,卓戚没有出错,酷酷地跳完了40秒的舞。
“我不行,这舞太难了,我学不会,只能拖后腿。你们练吧,我在旁边坐着给你们捧场。”说着,景夕霁一屁股坐下,也不去后面了,直接坐在镜子前面,正对此时卓戚站着的地方。
他盘腿坐着,一边胳膊杵在膝盖,歪了身子支着下巴,好不闲散随意。
谢筱见状把蓝牙音响拿了过来,放在景夕霁手边,“那麻烦你帮我们放音乐吧。”
“行。”景夕霁毫不犹豫应下。
有景夕霁在正前方坐着,中午剩下时间里的排练,卓戚没有再出错过。并且景夕霁真的有在很好地捧场,每次他们跳完,景夕霁都会给予非常热烈的掌声,再挨个夸奖。
被夸奖最多的,当属卓戚。
走在回班的路上,景夕霁继续刚才在音乐教室没进行完的夸赞:“卓戚,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帅么?就是刚才认真跳舞的时候,眼神很到位,表情也很到位,你的那群迷妹们看到了一定会心神荡漾的。”
“谁教你的心神荡漾?”卓戚不由拧眉。
“南风啊,我那个发小朋友。”景夕霁不以为意,“怎么了,我形容的不对么?”
“我觉得很到位啊!”杜煜柯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接过景夕霁的疑问,笑嘻嘻搂住他的脖子,“大哥的形容简直不能太对了,等运动会那天,你就等着听震耳欲聋的呼声吧,哈哈哈。”
没让卓戚再说话,景夕霁被杜煜柯揽着走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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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学回到家,景夕霁写完作业闲来无聊,看时间尚早,他便换了运动服,去到一楼小花园旁边单置出来的健身房,准备练练跑步。
报名项目那天,全班从门口第一位开始排队,而很不凑巧,景夕霁坐在班门对角线,属于倒数报名的。
等轮到他的时候,除了最后的拔河,只有3500还缺人。
想到自己有过跑马拉松的经历,于是景夕霁很干脆利落地把大名写在了杜煜柯后面。
没两分钟,卓戚上讲台把名字写在了他后面。
事后,杜煜柯说,其实他俩只报名拔河也行的,但景夕霁不喜欢拔河拽绳子,那种互相牵制拉扯的感觉,他无论何时都很讨厌。他说完不,卓戚跟着他也拒绝了杜煜柯。
想到卓戚也报了3500,景夕霁打开跑步机先慢走着,一个电话打给了卓戚。
只滴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景夕霁听见卓戚喂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听来感觉卓戚的这声“喂”甚是有潮湿的感觉,好像刚洗过澡从洗浴间出来,周身还氤氲着水汽,不经意让声音也显得湿漉漉略略粘腻。
“你刚洗过澡么?”景夕霁问卓戚。
“嗯,刚出来……在擦头发。”卓戚回他。
“我就说,怎么感觉你的声音有点潮。”景夕霁加了点速度,脚下步子快了些,“你怎么这么早就洗澡了,要休息了么?”
“没。你在——跑步?”卓戚回避了原因,用问题岔开了话题。
景夕霁脚下不停,声线依旧很稳,应道:“对啊,先自己在家试试,毕竟很久不长跑了。”
“你之前参加过长跑?”卓戚问。
“去年吧,被南风诓着参加了马拉松。但是——没跑完。你知道我的,我体弱,平常大课间跑步都天天请假,怎么可能会跑完几十公里的马拉松。”
说完,景夕霁轻喘起来。
他差点忘了,他要在卓戚面前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废物”的。
果然,许是听到他累喘,卓戚说:“运动会而已,身体更重要。而且很晚了,不要那么拼,到时候……我跑你后面,实在跑不完我跟你一起停。”
“好贴心的卓老板啊!没关系,你电话陪我练就行。我自己在家,蛮无聊的。”景夕霁说着话,拿捏着减轻了一些喘息声。
沉思片刻,他接着道:“卓戚,你能给我唱首歌吗?你给我讲作文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声音好听,如果唱歌,肯定也好听。”
“就一首,唱完我就不跑了,也不打扰你了。”
“不打扰。”卓戚声音蓦地压得很低,“你想听什么?”
“都行。”景夕霁不挑,很好满足。
顿了顿,景夕霁听到卓戚那边悉悉索索一阵动静,好似是在翻找什么,接着有吉他扫弦的声响,然后伴奏响起,卓戚和音在哼唱,随着伴奏渐长,卓戚的唱词也愈发清晰。
“当岁月像海浪带我到很远很远
在望不到边听不到爱的每一天
我用相信明天编织了一个谎言
欺骗每个辗转难眠的夜……”
卓戚沉郁的低音和这首歌适配很高,尤其他吉他弹唱,再通过手机电话转播给景夕霁,略微湿润的氛围感和上电流磁化过的声音,景夕霁关了跑步机,只是单单站着,眼前望向小花园夜景,听完了这一曲。
“是什么歌?”在卓戚停了最后一个音,景夕霁迫不及待询问。
“《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卓戚回答。
景夕霁喉间不禁滚过一下,抬手摸了摸心口,忽而他笑了,“很好听,谢谢卓老板。时间不早了,占用你这么长时间,我去洗漱了,明天学校见。”
“晚安。”卓戚道。
“晚安……好梦。”景夕霁说完,径自先挂了电话。
电话结束之后,他停在心口的手向下抚了几下,把在心里堆积的、刚才听卓戚唱歌的感觉全数抚平。
这一次,他没有跟南风珏分享卓戚唱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