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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自由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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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到达淳京国际机场,一辆蓝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他们面前,李昀商亲自驱车带着他们到了自己的别墅群。
唐梧一早收到李昀商的消息,放下手里的工作在别墅群等候多时。
温以棉见到唐梧的那一刻心生感动,李昀商兴师动众迎接贾饴之,是给足了他面子。
“四姨,这里是我和棉棉的家,您安心住在这里。”李昀商为贾饴之开了车门,唐梧连忙走上前迎接,他介绍道:“这是我妈妈唐梧,妈,这是棉棉的四姨。”
温以棉的身份唐梧已经知晓,她可不管先前那个孩子是贾冬寻还是温以棉,只要从头到尾是同一个人就行。
“我突然前来多有叨扰,这是我为李夫人准备的礼物。”贾饴之拿出一个小匣子,里面躺着一枚雕刻着龙的羊脂玉佩。
她没什么贵重礼物可以送,羊脂玉佩对于李氏大夫人来说很常见,却是她能拿出来最珍贵的物件。
“听说李夫人属龙,这枚玉佩可以保您平安。”
“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贾四小姐别这么客气,也别叫我李夫人,直接叫我的名字唐梧。”
唐梧回了礼,收到儿子的眼神,带着贾饴之去往会客厅聊家常。
李昀商则让孟悦杳和温以棉去了他的书房。
温以棉很少来他的书房,书房的面积赶得上普通人家一套房的面积,里面的陈列看似很简洁,实则每一样东西都价值不菲。
就比如他面前的这张金丝楠木茶桌,桌板是一块整木打造而成,李昀商直接往上面破茶水,完全不在乎茶桌是不是稀有的金丝楠木。
按理来说他在这栋别墅住了两个月早就见怪不怪了,可是一旦他见到些没见过的昂贵物件,依旧会感叹李氏真有钱。
李昀商泡着金骏眉开门见山,“孟悦杳你查到什么了?”
孟悦杳捧着小小的茶杯抿了一口红茶,“目前只知道两件事,贾毓凤应该不是意外身亡。我舅舅派人盯着贾家,他们说贾毓凤死的那天晚上贾家上下都很忙,而且院子里的水缸是贾毓凤死后搬过去的,贾毓凤的遗体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贾宅。”
“大姨的死也许我知道。”
书房里的暖气悄悄溜到温以棉身上,身体已经不冷了,骨子里却还是冷的。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贾毓凤是被贾饴之杀死的,可是已经很明显了,贾毓凤不是自杀。
“棉棉。”李昀商带着热气的手抚上他的额头,棉棉在害怕。
温以棉回过神,“姨妈说大姨是被她用剪刀刺死的。”
书房另外两个人震惊了片刻,孟悦杳直呼:“不可能吧!她没理由杀她的姐姐。”
“我也不相信。”李昀商皱着眉,这件事越来越诡异,“四姨说我们见过大姨了,我们时候见过?”
温以棉努力回想在贾家时他们都去过哪些地方,孟悦杳在贾家停留的时间很短,如果她也见过,只能说明那个地方是必经之路。
思来想去,必经之路除了灵堂并没有别的地方,可是灵堂是空的,连一副棺椁都没有。
“反正我是没见过。”孟悦杳喝完了一杯茶,“接下来是第二件事,我舅舅说徐拐跟贾冬寻有来往,这就是徐拐频繁在汕州和淳京之间来回跑的原因。”
“写信人是贾冬寻,车祸也是他安排的?”李昀商给温以棉的杯子倒满茶水,“棉棉把那封信给我看看。”
他认识贾冬寻的字迹,倘若这件事真的与贾冬寻有关,贾冬寻这个人他要尽快铲除。
温以棉找出被他捏得皱巴巴的信纸递给李昀商,“可他为什么要杀我?”
李昀商展开信纸,眼睛往温以棉那边抬了抬,“贾冬寻杀人不需要理由。”
信中的字苍劲有力,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夫绝对写不出这种字,贾冬寻那样浮躁的人绝无可能沉下心来练字。
“不是贾冬寻的字迹。”
温以棉的心猛地一缩,李昀商连贾冬寻的字迹都认识,他想骗自己他们曾经没有关系都不可能。
“不是贾冬寻吗?他是最有可能用小棉姨妈的身份给小棉写信的人。”
孟悦杳和李昀商讨论着,没有注意到温以棉变得有些差的脸色。
温以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旦跟李昀商在一起他就喜欢胡思乱想,心里总是患得患失,变得一点也不像他自己。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贾饴之从外面走进来,“什么信,我可以看看吗?”
温以棉把信纸递给贾饴之,“去汕州之前我遇到了车祸,有人冒充姨妈给我写了这封信。”
贾饴之拿着信纸的手抖了抖,“信是你外公写的。”
温以棉与李昀商还有孟悦杳面面相觑,贾老爷子要杀他?!
早上离开贾家的时候贾老爷子对他慈眉善目,不像是要杀他的样子。
“姨妈没有看错吧?”
贾饴之低着头嘀嘀咕咕,“我早该知道的。”
“姨妈怎么了?”温以棉神色慌张。
“棉棉,以后不要回贾家,听到了吗?”贾饴之的语气比她平时说话的语气重了些。
温以棉一脸茫然点头,“姨妈能告诉我们大姨的事情吗?”
贾饴之在他的细发上摸了摸,“都过去了,棉棉不要再问了。”
温以棉张了张嘴,李昀商拦下他,“我给四姨找的医生应该到了,四姨跟我过去看一看吧。”
温以棉有些颓唐,他现在也是贾家人了,为什么贾饴之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
“小棉别想了,你姨妈不告诉你应该有她的道理。我还以为李昀商说的找医生只是个借口,没想到他还真的联系了医生。”
温以棉也没想到,李昀商对他好起来连他自己都始料不及。
“对了小棉,温安绪那边的判决下来了,只拘留20天,你不想让他判得重一点吗?”
孟悦杳不理解,以李昀商的手段,温安绪绝不可能仅仅是拘留,一定是温以棉手下留情了。
“这次就算了。”
“怎么就能算了,他那样诋毁你。”
温以棉沉默了一会儿,安素梅前后找过他几次,每次都是像第一次一样给温安绪求情。
“我咨询过律师,温安绪这种情况最多判两年,两年对于他来说无伤大雅,我何必要跟安素梅过不去,倒不如让她欠我一个人情。”
孟悦杳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温以棉微微一笑,“我给温安绪一个机会,如果他下次再犯,我就不用手下留情了,那时安素梅也无话可再说。”
孟悦杳衔着一只杯子,右眼往上抬瞧着温以棉。
她学过心理学,像温安绪那种嫉妒心强的人,给他机会他大概是不会珍惜,极大可能会再次犯错,并且犯的错比上一次更严重。
温以棉和温安绪一起生活十几年,他不可能不了解温安绪。看似是他宽恕了温安绪,实际上是在等温安绪下次自动送上门。
看来是她低估了温以棉,温以棉并非是一无所知的小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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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饴之在别墅被十几名医生围绕着诊断了三天,诊断的结果是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精神也没有问题,主要是心理疾病导致她郁郁寡欢。
李昀商为贾饴之请来了心理医生,可贾饴之根本不配合,面对心理医生总是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是孟悦杳到她的房间给她做心理疏导。
“您是小棉的姨妈,我跟着他喊你姨妈好了。”孟悦杳用玻璃杯倒了杯热水给她,“您来一趟淳京不想出去转转吗?”
贾饴之摇头,“在家习惯了,不乐意出门。”
贾饴之说这话时无意识抿了抿嘴唇,孟悦杳心知她在撒谎。
她记得贾饴之走出贾家时的模样,那是享受自由的样子,贾饴之不想做笼子里的鸟。
“姨妈想看看小棉生活过的地方吗?”
贾饴之忽地抬头,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去他的训练场看看吗?”
“当然可以。”
贾饴之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不去了,国家队运动员训练需要保密,我去了会打扰到他们。”
孟悦杳给李昀商打了个视频电话,让他把镜头对着冰场上的温以棉,“姨妈您看,冰场上现在只有小棉一个人,您过去了小棉一定很开心。”
贾饴之只在电视回放里看到过温以棉滑冰的身姿,她不禁想起贾晚之,温以棉在冰场与他的妈妈太相似了。
“我想去看看。”她伸着手指触摸手机屏幕中那个小小的人影。
孟悦杳带着她去了训练基地,温以棉得知贾饴之要过来,他为贾饴之准备了一双冰鞋。
“姨妈,这是送给你的!”温以棉蹲在地上亲自给贾饴之换鞋,贾饴之连忙拒绝了他。
“我不会滑冰,我就是来看看你。”
温以棉骄傲地看着冰面上的李昀商,“姨妈别紧张,李昀商和孟姐姐一开始也不会,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
孟悦杳换上冰鞋踩上冰面,“姨妈上来试试,很简单的。”
李昀商也滑了过来,“四姨来感受感受棉棉妈妈在冰场上滑行的快乐。”
贾饴之盛情难却,温以棉给她换上冰鞋牵着她的胳膊慢慢踩上了冰面。
贾饴之站上去的时候仿佛失去了重心,身体不由自己控制,前后左右晃动,总是担心会摔倒。
她的心里有害怕,但是更多的是兴奋。
曾经晚之也是这样带着她走上冰场,她虽没能体会到晚之的自由,却在冰场上见证了晚之的自由。
当温以棉带着她在冰场上快速滑行时,她一边害怕地尖叫,一边兴奋地欢笑,原来这就是晚之喜欢的东西。
她终于体会到了自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