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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翌日,陆是臻考上秀才的事全村儿都知道了。
      几家关系好的都把田地挂陆是臻名下,陆是臻只要活着,什么都不干就能得他们挂名的一半赋税钱。
      这让陆是臻开始盘算考举人的事。
      他考科举不为入仕,纯粹是为利。
      三年一次的秋闱就在明年,还有时间。
      陆是臻一边替人刻着印章一边盘算,忽然听见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往窗外探头,奶奶正一边用手杖点着地面,一边拖着一大捆晒干的稻草进院儿。
      陆是臻见了,喊道:“奶奶,你又去找了搓草绳的活儿!”
      陆老太太笑道:“奶奶闲得慌。”
      陆是臻走出来,“奶奶,匣子里有钱你没摸到吗,现在不需要你做活儿臻儿也能养得起你了!”
      陆老太太自豪道:“奶奶知道,奶奶是无聊找点事做。”
      陆是臻“哦”了一声,“行,那你搓吧,反正你也是无聊,不如不收钱给他们搓吧。”
      陆老太太脸色一变,“哎呀臻儿!”
      陆是臻道:“奶奶你没事正好,帮臻儿数数铜钱。”说着去屋里拿出包着铜钱的帕子,“这是他们挂我名下交的钱,全是铜钱,你帮我数数有多少,然后把坏的和假的挑出来。”
      陆老太太手里忽然被塞了包铜钱,听到稻草的声音,知道陆是臻把稻草拖出去了。
      陆老太太笑得和蔼,“我臻儿长大了。”说着眼角渗出泪,空洞的双眼望着天,“臻儿长大了,也有能耐了,你们该安心了……”
      陆是臻拖着稻草走到门口,遇到老熟人信使。
      他递给他一封肉眼看起来就很厚的信。
      陆是臻想起那个唇印,太妖娆太色气,多看两眼它都能化成妖姬来迷惑他。
      这厚厚的也不知道是啥,他犹豫了一下,信使道:“赶紧的。”
      陆是臻只好接过。
      入手捏了捏,软的。
      猜不出是什么。
      他把稻草拖到一边,回院里奶奶正认认真真地数着钱,摸到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地放一边。
      他走回屋里,看着手里的信封,这雅儿小姐倒是好兴致,这么久也不嫌腻味,如此想着撕了火漆封口,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轻飘飘一块布跌落在鞋上,陆是臻把它捡起来,拎开了。
      这是什么?陆是臻买卖货物这么久还没见过这玩意儿,大小和手帕差不多,但明显不是手帕。
      形状对称,上面用复杂的针法绣着一枝杏花,还……还带了四根细长的带子。
      “这是作何用的?”他里外翻弄着,瞧着应是女子用的,不是穿在外面的褂子或者什么,应该穿在里面的……
      !
      手里的东西突然变得烫手!他默默放桌上。
      不是吧……
      这大小姐玩这么大!
      他看着桌上的小布块觉得毛骨悚然,虽然他没见过女人抹胸,但这个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这大小姐居然敢把自己如此贴身的私物赠给他一个外男!
      真是不要命了!
      他连忙捞起来检查上面有没有留下她的名讳,确信没有,这才舒了口气。
      这东西该放哪儿?放哪儿都不得劲!
      正焦头烂额,忽然听见外面有响动,动静还挺大,他连忙把抹胸塞床褥下面。
      外面正起争执,陆是臻听到张鹤鸣的声音,他到院里把奶奶扶起,走到堆柴火的地方,把奶奶牵到稻草堆里坐下,沉声道:“奶奶,你藏这儿别出声,不让人发现你,臻儿就不会有事,你要是冒头被发现了,臻儿有了把柄,就完了。”
      陆老太太担心得不得了,闻言眼里带了泪,担心的话千言万语,终究汇成一句:“好,奶奶躲着不出声。”
      陆是臻移动柴火把奶奶遮住,这才出了院。
      外面张鹤鸣已经和王捕头带的人起了冲突,但村里村外大家都是熟人,不少村人站在张鹤鸣身后,王捕头也不敢轻举妄动。
      王捕头大声道:“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冤有头债有主,那陆是臻打了我堂弟,我只找他!不与你为难,让开!”
      张鹤鸣叼着根剔牙的竹叶杆子,穿着利落的短打,他刚刚在帮老爹推磨,正热得一身汗,听到村里犬吠,跑出来一看竟是王捕头带人来找陆是臻。
      他把人拦下,高声和他们理论,就是为了提醒陆是臻人来了。
      陆是臻把大门掩上走过来,见对面王捕头气焰嚣张,王樟獐头鼠目地缩在王捕头身后,不免冷笑一声,一群怂货,全加起来也不够他打的。
      村人见正主来了,纷纷退散。
      陆是臻上前,笑道:“王捕头有什么指教?钱不是前些时候交了吗?你弟弟又要收,我说了他不信,非对我出手,我是出于自保才反击。”
      王捕头也是做惯了阴私狠事的,见他这般就是油盐不进了,“说什么废话?给我打!狠狠地打!”
      身后的几个衙役抄起棍棒就开干。
      陆是臻是挨着打长大的,后来大了些有力气反抗了,就一边挨打一边反抗,直到如今,他终于能在别人用拳头说话的时候用拳头说话了。
      做货郎这两年不说别的,在被恶人威胁歹人强抢的时候,这身能抗能打的身板倒是让他守住了不少货物。
      衙役的打架经验哪比得上他,人多战局混乱的时候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管是明枪还是暗箭,被击中就算完。
      陆是臻一拳接一拳揍在那些喽啰的脸上,打着打着缴获了他们手里的棍棒,便用棍棒对挥,张鹤鸣一身蛮劲连他都比不上,两人默契配合,打得一众衙役在七零八落地在地上翻滚。
      “王捕头,叫嚣谁不会,自己下场才能震慑敌人。”陆是臻挑衅道。
      张鹤鸣脸上挨了一棍,此刻肿起一块长方形的红印,“疼死老子了!”
      王捕头从堂弟口中得知陆是臻很能打,见此也不奇怪,他还留有后手,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只风车,“这是你卖出去的?”
      风车上的彩条与普通风车一截一个色不同,陆是臻为追求精致,彩色是按照深浅逐渐晕染的。
      陆是臻没说话。
      风车的尾端竹签上沾着血。
      王捕头笑道:“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来?我是个捕头,专抓恶人,你这风车许多人买过,想抵赖,是不可能的。”
      陆是臻甩了甩手上沾着的血,站直身子,“那王捕头师出何名?”
      “这风车插在一个溺水小儿的身上,我怀疑这小儿溺水与你有关,现奉命拿你回去问话!”
      陆是臻冷笑一声,尽搞些阴人的。
      张鹤鸣大声道:“你打人不成想嫁祸!”
      王捕头阴笑一声,“这是两码事,陆是臻打我兄弟是私,他有杀人嫌疑是公,只是恰好都是他陆是臻为主谋我一道来处理罢了,便是上了公堂,这两码事也不能混为一谈。”
      王樟看着满地哀嚎打滚的人,喝道:“还不起来,去疑犯家里找找有没有证据!”
      一堆人爬起来,往陆是臻家里走去。
      张鹤鸣道:“是臻……”
      陆是臻跟上去,低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院门被王捕头一脚踹飞,陆老太太听到声音紧张得双手紧紧交握。
      王捕头领着人直接往堂屋走去,倒是没在院里多停留,进了屋一阵翻箱倒柜,宛如抄家,陆是臻不紧不慢地移开菩萨挂画,抠出个木盒。
      王捕头目光射来,陆是臻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是我赚得银钱,怎么?是杀人证据?”
      王捕头冷笑一声,领着人进了他的屋子。
      陆是臻把木盒交给张鹤鸣,低声道:“帮我照顾奶奶,若是有什么事,这钱用作打点。”
      陆是臻冷眼瞧着他们把自己的屋子翻得面目全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找出什么“证据”?
      忽然床褥被翻开,露出一角淡粉。
      陆是臻一愣。
      “王捕头,搜到个抹胸!”
      王捕头大笑,斜睨陆是臻,“那小儿母亲正是个新寡的少妇,想是你陆是臻与那寡妇有染,又不想替人白养儿子,于是狠下杀手!”
      张鹤鸣大叫:“你这是污蔑!是臻从不曾与什么女人有染,这抹胸是你们栽赃!”
      王捕头大喝一声:“证据确凿,还想狡辩,带回衙门候审!”
      衙役见此来了精神,师出有名缉拿嫌犯和替王捕头殴打百姓可是两码事,他们上去将陆是臻双手反剪,正准备押出门,陆是臻忽然想到什么,对张鹤鸣道:“尽量早点来探监!”
      “乱吼什么!给我堵着他的嘴!”王捕头道。
      陆是臻就这么被人给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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