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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   高高的少年郎,身板儿健壮充满朝气,但依然比不上苏大人一根指头,情绪直白简单,不是傻就是憨。
      眼波流转,下意识瞧了眼他身边那肤色黑黑的高挑少年,陡然一惊!
      万花楼是京城最大最豪华的官家妓院,有女妓,也有不少男倌儿,莲弦在万花楼名气不小,即便只是清倌儿弹唱,也少不了达官贵人愿意一掷千金的,但在花魁前面,她自叹不如,即便……那是个男倌儿。
      有人用郭君的诗赞他: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她当时听罢深以为然,如今却要感慨这世上真是人外有人,这肤色微黑的小郎君……若只论皮相,连花魁都要逊色一分。
      只是如今推崇肤白,若是他养白了去万花楼,花魁怕是非他莫属。
      以色侍人者,在乎色相,莲弦在心里比较半天,而后缓过神来,不会苏大人说的那个人,就是他吧?
      嫁给这样的绝色男子,岂不是日日自惭形秽?
      她悒悒垂眸,若真是这样,还不如嫁给旁边这个没脑子的,至少他起来又傻又好欺负。
      她心里的官司自是无人知晓,苏言叙儒雅大量,张鹤鸣刺他的话不会放在心上,让人端了小炉进来招呼几人坐下,亲自烹茶。
      “这位是莲弦姑娘。”苏言叙向二人介绍她,莲弦行了个万福,见礼道:“公子有礼。”
      陆是臻抱拳,“在下陆是臻,这位是我的朋友张鹤鸣。”
      张鹤鸣也抱拳回礼。
      苏言叙道:“你们先吃些点心果子,待我给大家点个茶。”
      陆是臻见此,想起他从前对他的恩情,只要不提及他妹妹,苏言叙就是个霁月光风不萦于怀的人物。
      陆是臻开口道:“承蒙苏大人不嫌弃陆某,那陆某便称苏大人一声言叙兄。”
      苏言叙舀茶洗茶,行云流水,一边烹茶一边笑道:“那自然好。”
      难得有机会,陆是臻趁机道谢,“当年多谢言叙兄,还有雅儿小姐,救陆某于水火不说,还帮陆某免除后患,这恩情陆某一直铭记在心,只是身无长物,实在无以为报。”言罢他往后挪了一点,恭恭敬敬地跪坐,一揖到底,行了个大礼。
      苏言叙虚扶一把示意陆是臻不必如此,笑叹道:“也是我们之间的缘法吧。”
      陆是臻大概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也不让他为难,主动挑明道:“言叙兄此行,是为雅儿姑娘的事来吧。”
      苏言叙手上不停,敛眸抹茶,继续听他说话。
      陆是臻又道:“其实侯爷若是不架着陆某回京,只带回雅儿小姐的话,这事儿就已经算是了了。”
      苏言叙道:“雅儿自小养在我们眼皮底下,她什么性子,我们心里门儿清,瞧着任性调皮,其实她心里向来有谱,我实在想不到……她竟会做出私逃这事儿。”
      他若有所思地抬眸,逼视陆是臻,“即便现在想来也还会觉得惊奇,雅儿这样的性子,会不顾一切不计后果地去寻一个人,实在……”他顿了顿,轻笑一声:“有点匪夷所思。”
      苏雅儿心里其实把家人、侯府看得很重,为了侯府的利益她不可能不顾全大局,这样的苏雅儿,居然做出此等幼稚可笑的事,可见她多么孤注一掷,多么倾心眼前的少年。
      若说这个少年给她上了蛊用了药,倒还说得通,只是偏偏他什么都没做,没有诱导,没有哄骗,甚至劝说苏雅儿回去。
      陆是臻明白苏言叙的意思,他又何尝不惊愕呢。
      雅儿小姐那么喜欢他,虽然他也……但他却不能像她那样勇往直前,无所顾忌。
      他身后空无一物,而且……他们之间横着的岂止是侯府。
      “也不是侯府看不上谁,只是碍于身份……”苏言叙淡淡解释道,“而且雅儿的性子,说风就是雨的。”
      “言叙兄,陆某明白。”
      苏言叙的茶终于到了最后一步,轻轻点好一副山水画,他双手端起递给陆是臻,陆是臻双手接过。
      “那日在河滩,是为兄失智失礼,还望见谅。”苏言叙为之前的行为道歉。
      “言叙兄是关心则乱。”陆是臻温和地递下台阶,喝了口茶,淡淡感叹:“好喝。”
      此时张鹤鸣也从苏言叙手里接了茶,一口喝干,“唔。茶味好淡。”
      陆是臻笑看他一眼,张鹤鸣孩子气地把茶杯放回桌上。
      陆是臻知道张鹤鸣在为自己鸣不平,他不高兴自己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应该像往常一样一肚子卖货时的机灵劲儿。
      但是面对雅儿小姐的事,他常常生出这样的无力感,机灵不起来。
      况且那个梦实在可怖,若就此远离京城……也好。
      苏言叙没想到此行如此顺利,也更印证了之前的猜想,陆是臻其实一直明白他和雅儿之间的问题,并且确实是个君子,克己守礼,虽然他占了雅儿的便宜罪大恶极,但……
      父亲的药,是用不上了。
      “既如此,那……”苏言叙征求地看向陆是臻。
      陆是臻明白他的意思,道:“即刻启程也可。”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高效,有德尚的人之间交流简洁,他们之间便是高效又简洁。
      只有张鹤鸣闷闷不乐。
      莲弦也明白自己大抵是派不上用场了,只怕又会被送回那风月场合,如今她十五清倌儿,但最晚明年,便要下场了。
      本以为今日行了大运能脱身苦海,没想到……不过三言两语,他们之间的问题便解决了!
      温和有礼,君子之风盎然。
      可恨这个卖货郎,人家侯府的嫡女喜欢你,为你私逃为你忤逆父兄,你倒是争口气啊!
      真是!
      一点也没有话本子里有情人为了在一起死去活来的疯狂。
      再说这个苏大人,你倒是拿出侯府的官威狠狠地压他啊!让他不满让他反抗啊!这么怀柔做甚!一点不有趣!
      若不是苏大人在场,莲弦真想怂恿这个黑面少年,给自己争取一把。
      她是真不想回万花楼了!
      或许……可以试试求得苏大人垂怜?

      虽然陆是臻说现在就可以走,但他如此通情达理,苏言叙虽私心不喜他偷占自家亲妹,但几句简短交谈,能探出此子是个心藏须弥之人,苏言叙素来雅量,实在做不出立刻把人遣走的事。
      而且,雅儿和他无疾而终必然有憾,他觉得应该让陆是臻亲自去同雅儿道别,向她表明决心,如此才能确保雅儿再不会做出私逃之事。
      苏言叙道:“先不急吧,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我找郎中来看看,正好你可以和雅儿道别。”本来想赠些银钱以作弥补,但这样似乎又低看了陆是臻,低看陆是臻不打紧,但低看陆是臻便是低看了自家亲妹的眼光,这可不得行。
      苏言叙因道:“陆少侠高风亮节,我苏某人愿与你常来往,若是有事,可直接来信给我。”
      陆是臻颔首。
      莲弦见他们谈话进入尾声,心里越发着急,忍了半晌,还是开口道:“苏大人……”
      苏言叙看她一眼,思量少顷,觉得和陆是臻这样的聪明人不必拐弯抹角,平白膈应了人,遂道:“莲弦是清倌人,一手箜篌弹得极妙,若是陆少侠看得上,可将她带在身边,也好有个伺候的人。”
      陆是臻刚刚就看出他的意思,除了想给他“补偿”,更是不放心他,怕他再来勾缠雅儿小姐。放个女人在他身边,一来监视,二来……怕是想做低他在雅儿小姐心中的分量,惹她不喜。
      他状似意外地看了莲弦一眼,毕竟鹤鸣赞她好看,他是安心要走,不会纠缠雅儿小姐,所以这个女子的价值可以更大。
      清倌儿,漂亮,还有才艺,张鹤鸣得花多少银子才能讨到这样的老婆,比上次张大娘托媒人给他找的邻村姑娘美上不知多少,那姑娘竟还嫌鹤鸣没考上秀才,最后不了了之。
      帮鹤鸣找个漂亮老婆,也不枉他们这次来趟京城。只要不涉及苏雅儿,陆是臻思考的时候商人本性毕现。
      他点点头,欣然道:“那自是极好。”
      陆是臻虽勾着笑意,眼神却淡淡的,苏言叙有种他此举只是向他表示,他接受他们之间约定,并且不会食言,有种让他安心的意思。
      苏言叙面上依然温和,道:“如此便是两全其美。”
      莲弦心头大喜,刚刚真怕事情黄了!
      现在,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摆脱万花楼,改籍从良,再者,这少年瞧着就不经人事,她学了那么多蛊惑男人的手段,以后还不是随她拿捏?是和是离还不是她说了算!
      完美啊太完美了!
      好茶吃完,陆是臻和苏言叙的谈话也告一段落,众人似乎都觉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只有苏雅儿。
      她等了许久也没捉住哥哥。
      亲兵不如奴仆,冷脸不理会她,苏雅儿百无聊赖,正要灰溜溜地回屋里,忽然瞥见一模熟悉的月白锦衣。
      “哥哥!”苏雅儿引吭高呼。
      苏言叙吓了一跳,见苏雅儿站在院门被亲兵拦住,正望眼欲穿地看着自己。
      看不见看不见。
      苏言叙贴着路的边儿往父亲的院落走。
      苏雅儿见哥哥竟然对她视若无睹,当即可怜兮兮地瘪着嘴哭闹:“哥哥……嘤嘤嘤,哥哥……你怎么不理雅儿!”音色故意掐得软糯绵婉,听着极其哀怨。
      慢慢地还打上哭嗝,断断续续,“哥哥……唔,嘤,你不要扔下雅儿……”
      苏言叙一个头两个大,回身无奈道:“什么时候又扔下你了,乱说!”
      苏雅儿见他不走过来,蹲下来继续哭,哭唧唧哭唧唧,眼泪用手背擦不完。
      哭唧唧,好多好多眼泪。
      好难过好难过。
      好需要哥哥啊。
      苏言叙叹息一声,“雅儿……”他想了想,正好趁机给她言明了,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亲兵看苏言叙径直走过来,恨铁不成钢地皱起脸:完美的公子爷在大小姐面前,就是一个不堪一击!
      “雅儿,别哭了。”苏言叙走到她身边蹲下,摸了摸她的脑袋。
      苏雅儿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儿。
      苏言叙心疼极了,拿出锦帕细细地擦拭,苏雅儿趁机靠进哥哥怀里撒娇,苏言叙受用极了,故作不解道:“叫哥哥做什么?还哭成这样。”
      “哥哥,你回来都不先来看雅儿。”苏雅儿一抽一噎,委屈极了。
      她曾用这张泪颜征服了哥哥征服了父亲,得到了许多想得到的东西,如今也一样。
      苏言叙嗔她一眼,“好了,别哭了,我会让你见陆是臻的。”
      苏雅儿一怔,这么简单?她的一连串说词还没派上用场呢!
      她觉出阴谋的味儿,“哥哥,你说……”她狐疑地眯眼,轻声上扬:“真的?”
      “当然。”苏言叙哄道,“现在天色不早了,你乖乖吃完晚饭,我让他来见你。”
      苏雅儿紧紧抓着哥哥衣襟生怕他跑了,“哥哥你可别诓我哦!”
      苏言叙柔声道:“什么时候诓过你?”
      也是,苏雅儿乖顺地安静下来,“那……今晚,”她眼波流转,“今晚想和哥哥父亲一起用饭!”
      苏言叙挑眉,“雅儿平日可从不主动找我们用膳。”
      苏雅儿噘了噘嘴,转着话题:“哥哥是去找父亲的吧?反正雅儿闲着也是无聊,许久没见父亲,正好见见面……”见苏言叙还要说什么,她急忙又道:“父亲院子里的厨子会做松鼠鳜鱼,我可许久没吃过了!”
      苏言叙看破不说破,道:“行吧。”
      亲兵看了苏言叙一眼,没说什么,让他带走了苏雅儿。
      苏雅儿顺利“脱逃”,喜不自胜,跟着哥哥到了父亲院子里,见一群将士鱼贯而出,知道他们刚刚谈完正事,自己是女眷不好露面,便去了花厅回避。
      苏言叙则去跟将士们打招呼。
      少顷,苏言叙亲自来寻苏雅儿,“走吧,我已吩咐了小厨房做我们的菜,还要了松鼠鳜鱼。”
      想到待会就能见到陆是臻,苏雅儿心情愉悦,亲热地挽了哥哥的胳膊一同到父亲内院去。
      苏言叙和苏雅儿进去,跟威远侯请了安,显然苏言叙有事要说,让小厮领了苏雅儿去摘池里的白荷,苏雅儿噘着嘴不挪步,酸道:“哥哥有什么事要单独和父亲说,连雅儿都听不得?”
      威远侯笑看爱女,想起今儿下午她为了跑出去不惜在大白天放了浏阳花炮,他可记得她十分喜欢那花炮,除夕夜都舍不得放完,非得留一些。
      威远侯给女儿面子,不拆穿她,道:“雅儿,来,让爹好好看看,在外面吃苦了吧?”
      苏雅儿自知犯错,父亲和哥哥却都没追究,已是对她天大的纵容,是以十分老实讨好地走到父亲身份,小拳头熟稔地敲着威远侯的肩膀,“没有父亲和哥哥护着,可是吃了好大的苦头!”
      她委屈地皱着脸,“雅儿还被山贼抓住了!”
      见威远侯和苏言叙含笑的脸一起冷了,立刻又笑道:“不过还好,女儿被人及时救出,毫无损伤!”
      威远侯目光落在刚刚同将士摆的沙盘上,状似无聊地伸手抹去轮廓,苏言叙吃着茶也没说话。
      你们怎么不问问那个人是谁!
      苏雅儿略去尴尬,继续自说自话,“还是在父亲身边好,以后雅儿再也不会做出这等蠢事。”说着屈腿靠在父亲身边,爱娇地望着父亲。
      威远侯摸摸她脑袋,点了点她头上一只毛茸茸的球花,“想说什么,直说吧。”
      苏雅儿狡黠地皱皱鼻子,撒娇道:“雅儿已经说完了呀……”
      威远侯忍着笑意点头,“好吧,爹就当雅儿真是来陪爹吃饭的。”
      小厮进来说已经备好晚膳,威远侯起身,苏言叙也放下茶盏,苏雅儿好奇道:“父亲,娘亲呢?”
      “她随你祖母礼佛,这几天住在庙里。”威远侯领着儿女到了外间,饭菜已经摆好,三人坐下。
      威远侯问苏言叙道:“他怎么说?”
      这个他,苏言叙理解中应该是陆是臻。
      但是当着雅儿的面谈这个……
      苏言叙稍一踟蹰,威远侯抬眼看他一眼。
      苏言叙突然明白了父亲的心意。
      “他说他愿意离开,即刻就能启程。”苏言叙觑了眼苏雅儿,见她拾筷去夹松鼠鳜鱼,弄了几次都没夹下来,皱着一张小脸认真地怼那鱼肉。
      唔,妹妹果然好可爱。
      两双筷子伸过来,松鼠鳜鱼瞬间被瓦解,苏言叙先侯爷一步把鱼肉夹到苏雅儿碗里。
      苏雅儿喜笑颜开,大快朵颐。
      威远侯又问:“没说其他的什么?没要什么?”
      苏言叙见雅儿显然还不知道他们谈得是陆是臻,回道:“他什么都没要,不是那等宵小之辈,虽则出身不太好,但虚怀若谷心有沟壑,是个人物。”
      “那便让他走吧。”
      “我让他稍后启程,和雅儿好好道别。”
      苏雅儿冷不防被点名,懵了一瞬,顷刻间心思电转豁然明朗,但她揣着明白装糊涂,茫然道:“和谁道别?”
      苏言叙略一沉吟,“陆是臻。”
      嘴里的鳜鱼一下没了滋味,苏雅儿放下筷箸,轻声道:“哥哥,你让陆是臻走,他什么都没说吗?”
      她还没开始哭闹,这幅怅然若失的模样就让父兄齐齐不爽利了。
      “嗯,没说什么。”苏言叙垂眸夹菜。
      苏雅儿仪态好,身姿挺直,此刻也只是微微垂了头,不知想了什么,又拾起筷子慢慢吃饭。
      父子三人静静吃饭,因平日里用膳也讲究食不言,氛围倒不至于凝固。
      “连道别也是哥哥提出的?”她突然道。
      苏言叙正闭嘴细嚼,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苏雅儿为了陆是臻私自出逃,害得哥哥亲自来追被睿王盯上,又让父亲劳心从军中调人来找,按理父兄该狠狠罚她,但她到底还是低估了父兄对自己的疼宠,不痛不痒地关她两天,她随便一哭,便又妥协了。
      而那个她孤注一掷追逐的男人,她傻傻地跟了他一路,他还千方百计地想甩掉她,她却硬要死皮赖脸地留下。
      这一路虽只得几天,但她大胆告白、自荐枕席,他却巍然不动。
      如今他要走,竟连道别也是哥哥提出的,是不是哥哥不说,他就能心安理得地离开,永远消失在她眼前?
      亏得她还一心担忧他,生怕他受到半点父兄责难!
      苏雅儿难过极了,想到父兄非但没趁机用陆是臻的薄情羞辱她,还想着让她好生道别,突然明白过来,这才是珍视她且值得她珍视一辈子的家人,为了他陆是臻放弃他们,他还不配!
      苏雅儿别过脸,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想和他见面,让他走吧。”
      细微的哭腔出卖她,威远侯知道女儿心碎,不过现在这个闹剧这样收场,倒是极好。
      “吃吧,鱼凉了可不好吃。”威远侯又夹了一筷子鱼给苏雅儿,苏雅儿低头慢慢地吃。
      苏言叙不想雅儿带着心结结束初次萌动的感情,唯恐她多年后回想起来抱憾,“见一面,道个别,放下以后便各自安好。”
      苏雅儿垂眸,端起碗轻轻吹了口汤,淡淡道:“雅儿听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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