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疯狂的举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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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风看着西门吹雪垂下的那只手，一时呆愣住。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
怎么会……他……他怎么会……他一向是右手使剑的，他怎么敢把右手废掉呢？
难道以后，他要改用左手剑了么？
不，左手剑跟右手剑的剑路是完全相反的，一个把右手剑练到出神入化地步的人，是练不成左手剑的，即便练成了，剑法也会大打折扣。
更遑论登上剑道顶峰。
他废了自己，他拒绝让他参与进他未来的荣光当中，于是干净利落的毁了自己的未来。
他拒绝受摆布，他拒绝向任何人妥协！
楚行风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他歇斯底里的嚎叫着，他双手使劲地攥着自己的心口，口中大口大口地呕着鲜血，整个人直直的向后仰去，后脑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那一瞬间，所有的精气神像筛子一样，从他身体里漏出来。
他就那么仰倒在地上，犹如一具枯尸。
西门吹雪没有兴趣看他表演发疯，而是去找自己的剑。
剑被收在了箱子里——事到如今，西门吹雪也不在乎这把剑有没有被舔过或是怎样——就算楚行风曾把它丢进茅坑里涮过也不要紧。
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用左手拔出了剑，一步步走到楚行风身边，道：“我会把你的头砍下来，在此之前，你还有别的话想说么？”
楚行风的眼珠木木地转了一下，青灰的嘴唇上下阖动，半晌才吐出几个字。
“混账，你简直……混账东西！”
声音里饱含着深深恨意，他紧咬着牙，眼中缓缓淌出血泪，喉咙里咯咯作响，那声音，就像被一剑封喉的人临死前发出的声音一样。
“你恨我，所以你用这种法子来报复我……你……你把他的一生都毁了！”
“你怎么能废掉他的手……没有了这只手，他怎么杀死独孤一鹤？又怎么杀死叶孤城？”
他又念叨了好几个名字，后面那些西门吹雪就一个都没听过了。
“你骗我，你说你伤口痛，骗我用血给你疗伤，你怎么可以骗我？你怎么可以把他的手废掉？”
“你还不如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就算是临终遗言，说的话未免也太多了些。
西门吹雪耐心告罄，左手提着剑，剑尖对着楚行风的咽喉刺下去——乌鞘剑足够锋利，他几乎不用使什么力气，就能让剑尖没入脖颈，只要再往左右一划，脑袋也就能跟身体分家。
他就不相信，把脑袋砍下来，楚行风还能活下去。
可就在剑落下的刹那，一股巨力迎面横推过来，西门吹雪被拍飞了出去，后背狠狠撞在了木门上，门被撞得粉碎。
西门吹雪喷出一大口血，肺腑剧痛，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
楚行风疾步奔出来，一手钳住西门吹雪的咽喉，咬牙切齿道：“你把他还回来，你把他还回来！”
他强行扯住西门吹雪已经残废的右手，无视他痛得冷汗涔涔，细致地检查起来。
“纵然皮肉还能再生，可筋骨尽断，废得这样彻底……你……你与他有什么仇恨？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竟是将过去未来的西门吹雪看成了两个人。
从始至终，“现在”的西门吹雪仅仅只是“未来”西门吹雪的一个容器，他在等着他孵化。
可如今，身为容器，居然敢毁了“主体”，楚行风当然要发疯，他确实已经疯了。
他把药箱拖过来，也不分是什么药，没头没脑地往创面上盖，又把烂肉跟碎骨整个裹起——用力地跟粘连在右臂上的筋骨裹在一起。
即便是西门吹雪，也不免泄出几声痛哼。
“这伤，不会好了，不必白费力气。”
“你闭嘴！”楚行风气急败坏，包扎完，往地上一摊，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
西门吹雪鄙夷地看着他，话语中带了冰冷的讽刺：“你已不想再被我杀死了么？”
“凭你也配，你算什么东西？”楚行风边哭边道：“你也配叫西门吹雪，你这个混账，你废了他的手……让我想想，我记得从前看过一本医典……”
“系统，系统，快把我送出这里，我要把时间再往前调一年，我不能死在这个废物手里！”
想想看，一个残废的西门吹雪，在杀了他之后，只要一出山谷，立刻就会被聚集在山谷外的人杀死，到那时，什么荣光，什么传奇，全都没有了。
西门吹雪会变成一个笑话，楚行风会变成一个笑话！
这是楚行风万万不能接受的！
相比于他的崩溃，西门吹雪倒是平静得多。
他其实楚行风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废了手的西门吹雪就不再是西门吹雪了，在镇纸落下的那一刻，他就相当于杀死了自己，如今活在世上的，不过一具躯壳而已。
纵然是躯壳，只要还留存于世，就难免受辱，所幸在箱笼里还有引火用的松香和柴油。
在楚行风还在陷入深深的悲伤情绪中时，西门吹雪已经站了起来，从箱子里拿出柴油淋在自己身上，点着了火。
火腾得一下着起来。
柴油是最上等的，烧起来时闪着光，哪怕在白天烧起来，也很美丽。
西门吹雪只是想在焚尽这身躯壳前最后一次欣赏美丽的事物，可还是被楚行风无情地打断。
他又一次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你你你，你做什么！”
火焰刚着起来，刚只吞没了衣服就被熄灭。
“你真是太恶毒了！”
他扑到西门吹雪身上，又一次掐住了他的脖子——用了两只手掐着西门吹雪的脖子使劲摇晃。
“我不许你再伤害他！你这个混账，我要好好地教训你……”
他把他翻过来，在屁股上狠狠地抽了几巴掌，抽完又抱着他大哭起来。
“我要怎么办才好……你又要离开我了，西门吹雪，你从来不肯等我，你走得那么快……你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
西门吹雪任凭自己被楚行风紧紧地抱着，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没有绝望，没有厌恶，没有憎恨……什么都没有，仿佛真的死去了一样。
……
楚行风把西门吹雪用铁链锁在了床上，一天里只强迫他喝了点米汤。
溃烂的手感染了，到了晚上，西门吹雪发起了高烧，楚行风又割开手腕给他喂血，再渡气给他，热度立刻散去。
解开纱布，手上的皮肉竟也长出来不少。
楚行风松了口气，又拽着西门吹雪的头发，恶狠狠地说：“无论如何，你都得把我的西门吹雪还给我！”
这很难，但并不是无法做到。
从这天之后，楚行风每日都要出去一趟，从外面掳人进来，有男有女，有老也有少，他们每个人的身手都很不错，有一些已可称得上一流高手。
他只要西门吹雪做一件事，就是杀了他们。
不管是左手拿剑也好，把剑绑在右手上也好，哪怕是用牙齿咬着剑，也得把剑刺出去！
西门吹雪当然不肯。
他虽然已成了楚行风口中的废物，但他的心还是和从前一样高傲。
他要做的事，不需要别人去求，他不愿做的事，别人更不能强迫。
面对刺过来的刀剑，西门吹雪既不躲，也不还手，哪怕楚行风已气得暴跳如雷，扬声说：“你再不还手，我就……我就剥光你的衣服，把你丢出去！丢到所有人面前。”
西门吹雪看着他，犹如看一粒微小的尘埃。
“你尽可一试。”
楚行风没有试。
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他没办法让一个只当自己已经死了的人再萌生出什么羞耻心。
他只能另想一个注意。
僵持了三天，楚行风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
女人看上去大约有三十几岁，生的美艳无比，所穿的衣饰更是光彩夺目。
她还有两把短剑，短剑的尾端系着彩绸。
“她叫公孙兰，似乎还号称什么杀人蜂女屠户，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女剑客。”
“我听很多人说，她的剑法或许已不在你和叶孤城之下，不过我看还差的很远，至少你敢向我出剑，她见到我时，却只敢给我吃几个毒栗子。”
楚行风说这些话的时候，正在剥栗子吃。
每吃一颗栗子，公孙兰的眸子便瞪大了一分，脸上的惊恐也多了一分。
西门吹雪倒没什么特别的神色，直到楚行风走过来，捏开他的下巴，往他嘴里塞了一粒药丸。
他听见楚行风用一种破罐破摔的语气道：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另想了一个主意。”
他指指公孙兰，道：“你跟她生一个孩子，再好好教导这个孩子长大，把你的剑法教给他，最好能把他培养的跟你一样，再由你的孩子杀了我，我勉强也可以接受。”
西门吹雪闭上了眼睛。
汗水正从他额头上一粒粒地冒出来，汹涌的药力让他眼眸通红，身子战栗不止。
他的意志纵然可以拒绝，但他身体已经为生孩子这件事做好了准备。
于是楚行风又朝公孙兰看了过去：“你还在等什么？”
公孙兰毕竟还没有活够，在楚行风看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解开了衣服，把自己完全脱光。
她什么话也没说，在见识到楚行风将她的姐妹在瞬息之间变成一地肉酱之后，不要说让她跟西门吹雪生一个孩子，就算让她跟一个又老又丑的乞丐生一个孩子，不，哪怕是跟一百个又老又丑的乞丐生一百个孩子，她也不会拒绝。
她径直上了床，非常干脆利落地办起了事。
楚行风就站在床边看着。
他叹着气，耐心劝慰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我又有什么法子呢？”
“其实孙秀青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惜你们两个生的儿子太不成器了，我必须得给你的孩子选一个更强大的母亲。”
“可惜叶孤城不是个女人，他要是会生孩子，我一定选他。”
“实在是可惜……”楚行风又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好，给这个孩子取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疯狂的举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