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知母莫若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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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白兰小姐她有这样害怕的时候。”
樱井景和半是吃惊半是感叹。
鞍马祢音：“……”
你好像本来就长的比白兰酱大好几岁来着吧？就没有“小”过，哪里来的长大？你到底在眼前出现了怎样的幻觉？
“不过啊，真是好酷的大姐姐哦……”
吐槽归吐槽，回过神来的祢音还是忍不住沉浸在大姐姐迷人的气场里。
“我这辈子都对酷酷的大姐姐毫无抵抗力了……”
“……？”
一旁的我那霸冴虽然也认为那真的是位很有魅力，很潇洒的大姐姐，但她忍不住多看了鞍马祢音两眼。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啊，这个表现？！没问题吗她？
你们家大小姐就这个样子，眼看着要好不了了……鞍马集团管不管啊！
鞍马集团可能管不了他们大小姐奔放的心，但是夜读显然非常能够管住白兰。
浮世英寿有同样的想法——
从来没见过身边的人居然会如此之怂的一面……甚至可以说，悉数认识白兰以来的记忆，都没有见她情绪波动起伏这么明显过！
倒也不是攀比。他没那么大的比较心……而且，其实挺好笑的……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特别想笑。
也就是浮世英寿现在和彭格列还不熟，否则他就能够GET到#为什么彭格列特别想要收藏白兰的黑历史集锦当成春晚素材看#的原因了……真的很好笑啊！不管多么悲伤、哪怕是铁血铮铮的Mafia看了都得笑出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猫如今就待在自己身边，还正在因为“被绑架”一事生气着呢。无论究竟有多好笑，还是得忍住。幸好他受过严格的训练……
以及，英寿此刻在琢磨的主要是另一个问题。
……有那么可怕吗？
他微微歪了歪头，心底浮现出稍许疑惑。
因为，在浮世英寿的感受里——当夜读看向他的时候，除了对方的确美貌非凡，气质很是神秘，而且好像有种莫名端庄古典的感觉之外，他并没有觉得有接收到任何压力。
相反，很自然。甚至可以说，还稍微有点……亲切感。
他也不认为白兰是那种小时候打不过才迫于监护人的威严屈服，留下了很多童年阴影，所以长大后也根本没法挣脱依然被阴影束缚着的人。
……可别说挣脱不了阴影了，这个人根本就是一身反骨！绝对是青春期狠狠叛逆的小孩！
难道说……
黑发青年的脑海中灵光一现：莫非是对方区分对待了，给他和给白兰的待遇根本不一样？
很多家长都会做这种事情……比如说对自家孩子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但是对于孩子的同学却是非常温柔大方，看的孩子都忍不住满脑袋问号……是亲生的吗？真的还是本人吗？？
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但由于个人方面的原因，浮世英寿没有在一开始就想到，而是慢慢的才回过味来。
这就是家长看着自家调皮孩子带着同学一起玩并且霍霍同学时，“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正常表现啊……白兰的家庭状况，虽然被她自己用了很多奇怪的形容词去描述，实际情况也确实有些复杂。但说不定，其实意外的很正常呢……
对于【复仇公主】本尊登场的现象，他也是多少有心理准备的。毕竟，『日轮』前辈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提醒。
果然无论如何，人始终都还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
且瞧着对方一出场，就强势的将舞台改造了自己的主场，就知道这个【复仇】的主题完全是对上夜读最擅长的领域了。
现在浮世英寿的感想就是：
劳斯莱斯幻影不愧是顶级超跑，舒适度拉满！除了一只手暂时不方便行动和开的好像有点微快之外，没有二话说。
只是不知道到底要往哪里开。
他能看到车窗之外的景象——根本就没有什么正常的景象，前方没有马路左右，也没有风景，一切都是仿佛由飓风和某种神秘空间搅拌出来的不可名状之墙。
他能够察觉到，应该是还没有开到相对更安全一点的地方，即便夜读足够强势，但要破局也需要时间。
但浮世英寿现在有非常鲜明的直觉——那就是车厢内的氛围不对劲，自己最好别说话，别引火上身。
“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先开口的是白兰，在一番搏斗无果、终于对自己“挣脱不开手铐，也开不了车门”认栽的白发少女瞪圆了眼睛，只看她的表情，毫无消停之意。
“哦？你说是为什么呢？”
黑发蓝眸的监护人一手按在方向盘上，面色从容的提速——要知道速度已经快的很不可思议了。
坐在后排的浮世英寿能够看到表盘和液晶显示屏上的时速记录，相信白兰的角度她也可以看到。那根本就不是符合现实中物理条件的计数器，一般来说也就是只会出现在梦里的东西。
“这里是你的梦境，会出现在这儿的……除了误闯入的外来者、和由【噩梦碎片】生成的诅咒恶灵之外，只会有一样东西。三、二、一请作答——”
夜读用的是敬语，但听起来不像祈使句，像命令式。
就连白兰也顾不上抬杠了，仿佛是求生意识的本能在发挥作用一般，当夜读数出来之时，她便飞快的接话道：“还会出现的，就是原本便来自我梦境中的事物。比如说，人在做噩梦时，被自己想象出来的……会帮助自己的「队友」……”
“很正确的判断。”
黑发监护人轻轻点了下头表示肯定，
“正如你所说，我并非外来者的灵魂，而是只存在于这场【噩梦】里的，从你的印象中走出来的「夜读」……我所呈现出的所有形象，都来自于你对我的认知。瞧瞧，你遇到困难了？不过这个主题也的确是很为难你，可以理解，毕竟从开始就没有的东西，就像高数一样忠诚又真挚——不会就是不会。”
……诶？
浮世英寿一怔。
夜读这意思……难道想说她，也……「不是本人」？可是他明明能——
“胡说什么啊！”白兰又火大起来了：“我可没叫你出来！我本来就不想赢！”
“呵呵，真的吗？”
自称自己仅为梦中幻影的这个夜读优雅的笑了笑，她既不直接否认白兰的话语，也没有非要顺着她的意思去吵架。
她只是不紧不慢的陈述道：“就算是在【噩梦】之中，要达成能够召唤出来援助角色的条件，也是非常苛刻的。不过，这儿倒是刚好能够达成……”
“你当然会召唤我出现，毕竟，在你的生涯中，能够接触到的最强大、最经典，也最极致的【复仇鬼】都是我。”
白兰一脸抗拒，完全不想接受的嚷嚷道：“我没有召唤你！！都说了没有！”
“在所有条件中，倘若最重要的一个，也是决定性的那一个不能被满足，那么援助者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出现的。”
夜读充耳不闻，主打一个各说各的。但她的声音虽比白兰轻，却更加有力——
“既然「我」的所有形象全部都来自于你，那么「我」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也是一样。”
浮世英寿已经听懂了关键，他好像可以意识到接下来夜读将会说出的话语是什么……
“在你并没有身处于舞台之前，在你确确实实不需要援助的时候，我也的确无法出来。”
白兰：“……”
“可是，我现在却存在于此，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夜读从容不迫的语气，简直就像步步紧逼的刀剑一般锐利锋芒。
白兰：“…………”
——“「想要我出现」。”
“只有当你的心，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哪怕是0.001秒，白兰。”
夜读就像是注意不到白兰她突然陷入沉默的反常一样，神情上不见半分变化。在继续加速，显示屏和表盘上都已经快要出现乱码的行驶中，她平静的声音是那样清晰：
“当你——开始动摇决心的那一刻。”
浮世英寿：“…………”
浮世英寿：“………………”
……这是可以直接说出来的吗！人与人之间……一点儿秘密的心思都不保留，这样子真的可以吗？！
如果他有够迟钝，听完这些也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话，那还好一些。
可他偏偏就是懂得的很快。
……天杀的！怎么懂的这样飞快！理解速度但凡慢一点儿呢？！
一时间车里都没有人说话，只有淡淡的背景音乐依然在播放。
因此几人都能够听到，原本虽然还算是轻快，但略微有些沉闷的鼓点，好像在越来越加快节奏，透露出一股紧迫感。
英寿只听着，觉得那鼓点声越来越快，仿佛风卷起的海浪一般，就在即将推到最高处的时候——
困扰在眼前的不明浓雾被冲破了！
车身震了一下，但紧接着，很快就行驶到了宽阔平坦的道路上。
虽然天空依然暗沉沉，没有什么光亮，但是——这路况可比刚才要好的太多！
然后，他便注意到，前排的夜读似乎踩住了油门，手上动作也不停，看那样子应该是要……
眼见着方向盘急转，浮世英寿连忙抬手撑住车顶，好稳固身形。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感到自己的肩膀因为惯性，和身旁白发少女的撞在了一起。
还不等他再调整，下一刻，重心掉了个个儿，换成白兰像被离心力甩出来的小棉花糖一样挤到了他身上。
白兰：………
英寿：“……”
白发少女猛踹前方座椅：“给我好好开车！！”
座椅发出结结实实“咚”的一声。但夜读稳若泰山：“哪里没好好开了？追击轮的时候不就是要这样子腾挪辗转的才酷。”
“这就是你在空无一人、百米宽阔的康庄大道上偏要S形走位的借口？！”
英寿：“…………”
不怪白兰火大。他心想，如果真的有追击也就算了，但外面的街道上除了动次打次的音乐之外完全是一片坦途啊。只是为了装酷故意在玩漂移爽啊这位复仇鬼公主！！
夜读不但丝毫不反省，而且还掏出来一副墨镜戴上，变得更酷了：“急什么，只要等等，攻击就会来的。”
“……不要来啊？为什么要等攻击？就不可以不来吗！”
白兰开始用她那没有被手铐锁住的左手挠前方椅背。
英寿：“…………”
真是令人眼熟的画面。
当初在邪魔徒花园里，拜托白兰不要非得问莫甘娜什么命运预言的时候，『太狸』和『娜猫』也是这个表情吧？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白兰正在生动形象的向大家演示一个成语——物似主人形！
或许是有压倒性复仇力的夜读作为助演，整个舞台都开始活跃起来配合她了——伴随着一阵动次打次和激昂畅快的BGM，只见前方原本宽阔的路面上，一道笔直的蓝色灯光打开。
远处的天空和四周依然是暗色背景，因此，就连遥远的路途也能看清楚，先是一段长长的蓝色，然后是断续的红色，然后是分裂成两遍的绿色，然后点状黄色灯光……
浮世英寿秒懂：打音游呢？！
但是瞧这个四分五裂的灯光指示，他们这边只有一辆车，要怎么开……
嗡——
只见前方亮灯的指示区域里冒出了激光！
而夜读早就在闯进去之前漂移转向，进了没有被攻击到的安全区域。
浮世英寿：哦……大意了，原来是敌方负责打音游，我们玩的弹幕躲避！
“哼，藏头露尾。”
黑发监护人冷笑了一声。
夜读的飙车技术简直是出神入化，熟练的可以在在冬天爬长白山，无比丝滑的一边加速前进，一边躲开了迎面追击过来的所有激光、导弹、飞来闪电等攻击。大家都用不着去多嘴问一句。
而浮世英寿也能跟上她的思路：“……现在是高速公路吗？”
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的话。
刚才……舞台的主场，可能还在对方那边。
而现在嘛，控场权已经在逐步的转移到夜读的手掌心了……
不过，显然，对方并不会就这样轻松的放他们冲出去，所以正在制造障碍。但夜读真的是从头到尾一直在提速，一点儿都没有停顿过，只不过就是在漂移甩尾的时候有点不考虑车后排人被惯性甩来甩去是怎样的心情。
其实他倒还好，但是白兰的表情……
英寿转头看一眼，只见白发少女这会儿似乎已经不再发火了，她就是眼神放空，一副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的生无可恋的模样。
……算了，他也不敢想，也不敢问。
浮世英寿默默的把目光放在安全带上。他心想：安全带在梦境里，怎么也还只有一条，是不是有点不够用？
其实他真的不在意，虽然也算是无辜被绑架还成了被某人连坐批判的“绑匪”的一部分……但是英寿心里很清楚：夜读弄这个手铐一定是为了防止白兰逃跑。大概是因为正好自己也在台上，所以被顺便拿过去利用了一下吧……反正他又不想逃跑，所以没关系。
现在的问题在于舞台。
夜读作为「助演」也加入试炼，的确带来了巨大的进展——她可以创造出她的舞台，而不是完全被对方的意志所控制。
但是，隐藏在幕后的敌人也完全没有现身，只是利用舞台装置攻击阻挠。
正如夜读所评价的那样，藏头露尾。
可对方如果始终不肯出面，这一仗怎么打？
“那我们就把她弄出来！”
在听到夜读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虽然说不敢问，但是也没有忘记观察白兰的神色的浮世英寿，忽然发现她细长的眉梢跳了跳。
英寿：“……”
这个反应……很不对劲！！
也正是因此，他下意识的就做了准备，身体警戒起来。
然后紧接着——车身突然倾斜过去，随后便传来猛烈的空间震荡感。
原来是劳斯莱斯幻影车身整个儿直接朝着前方高速公路中央，原本用来发射攻击的装置上撞了过去！或许来自于夜读的意志的跑车是很坚硬的——车没事，装置被撞坏了，但是车里的人好像有点事。头晕！
浮世英寿基本上是眼睁睁看着白兰的脑袋“咚”的敲在玻璃上，然后她就变成了死鱼眼。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这还不算完，下一刻他就感到，周围的空间又产生了变化——高档跑车内奢华昂贵的设施和真皮座椅变成了平民版大车厢和普普通通的硬座，水平线也提高了很多。
砰——一辆卡车直接冲旁边撞了过去，猝不及防从炮台演化而成的几辆搭载着炮筒的小轿车根本就是尸骨无存，剩下一堆铁壳子。
……好消息：大概舞台装置和真实情况还是有区别，又或者是夜读采取了保护措施，以后排两人的本事都不至于在车祸中受伤，但也算不上好受。
然而连环车祸还没有结束——下一帧，他们就出现在了一辆地铁的驾驶室内，而且还换成了配套的地铁列车员制服。只见前方完全是朋克风列车长打扮的夜读一扭方向盘——暂且不论为什么地铁里也会有方向盘——“冲呀！！”
“……冲个鬼啊！！”白兰：“……你撞上去前就不能等一下吗？！”
“哎呀，等不及～”
夜读何止是“不等”，她根本就开心的不得了，满脸笑容的拉起直升飞机的升降杆，轰隆的一声就朝着对面大楼急速冲撞。
场景飞速的切换，交通工具也在升级，唯一没有改变的是手铐……以及遍地牺牲在交通事故中的铁皮残骸！
“我靠……！你是不是有……别撞了！！”
白兰终于无法保持沉默，也顾不上“生无可恋”……声音里隐隐透出些许抓狂。
浮世英寿也无可奈何的一边忙着找地方固定自己：“…………”
……该怎么形容呢。
可真是长见识啦！他不但见到了白兰有生以来最怂最无助的一面，而且还见识到了对方崩溃时的样子。
就是感觉这段经历一定要死死的封存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千万不敢在本人面前提起，可别让她再想起这茬儿来。
老实说，其实问题不大，不会比作为假面骑士战斗时受到的伤更严重……不过他也暗暗怀疑，有没有可能……夜读是为了教训孩子还在区别对待，只做了保护他的措施，但是没有贴心的保护白兰，所以她才会这么崩溃的？
但是他能够理解夜读为什么要这样做。
既然敌人不肯现身，那就施展一番拳脚呗——有的时候暴力平推就是很有用啊！只不过要在关键的时刻用才行！
看看，把对方的场地破坏掉——本体不就非得现身不可了吗？
一片废墟之上，打开装甲坦克的车门，像个冷酷杀手一样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的黑发女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极具嘲讽意味的笑容。
“给我滚出来——”
“「娜莱兰丝」！”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知母莫若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