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Vlog07 深渊在他身上 ...
-
喜欢?窦柠顺势咬住沈持的手指。
咬够了,她推开他,“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欺负我的吗?你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流氓逻辑。不好意思,那现在我收回这种喜欢。你不要,多的是人要。”
窦柠扔掉身上的外套,在蹦极台上经历过极度恐惧,让她忽然有了对峙的勇气:“是你不联系我的,又来找我算什么?给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糖吗?抱歉啊,我不需要了。我不喜欢你了,也不喜欢以前的自己,那样太贱了!”
昏迷后全身仍乏力,她推车门,推不动,神情狼狈,声音染上嗔骂,像撒娇:“你打开!我要走了!”
沈持眼神镇定,任窦柠闹,听到她那些自轻的字眼,他胸口有火焰撩动,愈烧愈烈,然后他不受控地倾身,双手捧住她的下颚,低头啃咬女孩儿的嘴唇。
窦柠的挎包打翻在地上,盛柏郁给她的资料和化妆品全都掉出来了。
猝不及防的深吻,窦柠躺在副驾的靠枕上抵抗。
蚍蜉撼树,根本逃不开,窦柠开始哭,“你就知道欺负我。”
泪水使沈持暴烈,他像专心撕咬猎物的野兽。
素黑的奔驰大G就停在公园的露天停车场,旁边有尽兴而归的小年轻来取车,各种车灯交织探照过来。
窦柠被迫抬头,睫毛尖跟沈持鼻侧的小痣相抵,她慢慢地醉在他眼底,搂住他的脖子。
沈持忽然捂住窦柠的鼻子和眼睛,她没法儿吸入新鲜空气,张嘴轻喘,像缺氧的小金鱼。
她尝到了,那种窒息到抓心的嗡鸣,真空般的宁寂。原来深渊不在谷底,而是在他身上。
直到窦柠疯狂喘气,沈持才松开掌心,让她大口呼吸。
窦柠的眼神不复清醒。
沈持摸了摸她的嘴角,“这叫不喜欢?”
窦柠:“...混蛋。”
她之前连说俏皮话都不敢的,怕被他当成找事。
沈持:“还跟别人走吗?”
窦柠偏过头,满眼委屈,“你有什么资格问,是喜欢我吗?”
沈持鲜少坦诚自我,信奉行动胜过言语,他捏住窦柠的双手,低头。
这次,窦柠躲开了他的吻。
沈持喉头轻滚,低声说:“对不起。”
窦柠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反常让她愤懑:“请问您为什么道歉呢,为不喜欢,还是刚才一时冲动冒犯了我?对不起的成本是不是太低了?如果您觉得这样很好,那祝您以后遇到的人都是您自己。”
沈持气笑了,“你少给我您啊您的。”
窦柠抱着沈持的脖子,张嘴咬他的喉结,咬出一圈血印,“这次是你招我的,但我不打算理你了。沈持,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不想再追着你跑,追了太久,我跑不动了。麻烦你不要再来找我,很打扰。”
她起身整理衣服,脸颊有泪弹落,她控制不住,还是会哭,还是在意,还是很爱他。
沈持握紧女孩儿细弱的手腕,话慢慢地从身体深处挤出来:“——喜欢。”
窦柠没回头,拨开沈持的手,“是吗?但是,谁要你的喜欢啊,一点都不值钱。”
沈持没松手,五指一点一点地收拢。他有种失去她的慌张感,和以前都不一样,她像流沙,正在无声流逝。
窦柠冷眼看沈持,“你知道我来川城这些年,学会了什么吗?生活从来不会嘉奖你的只是看上去很努力,同样地,嘴上说说的喜欢没有任何意义,沈持。至少我感受不到。”
路边有等客的夜间出租车,窦柠倾身解开中控锁,开门,利落地走了。
沈持锁牢窦柠的背影,抹了一把脸,然后发动引擎跟在出租车后,到底不放心她,他跟了一路,看着她上楼回家。
他还是和夜色一样,牢不可破,但今晚的月亮终于缺了一些。
-
接近零点,沈持回到沈家,宴会已散,只剩虚伪的脂粉味。
公司里的行政和几个家政阿姨在拆气球,饭厅里还贴着“满月宴”的字样。
他一进家门就精神过敏,仿佛进了一个规正的牢笼,本能地想解衬衫扣,又打消了念头。
吴嫂在给沈持等门。
沈持是她带大的,他小时候跟肖南书移民加拿大,肖南书女强人一个,工作起来六亲不认,怕没人照顾沈持,也给吴嫂办了签证,后来沈持去了伦敦读书,她才又回到沈家。
吴嫂:“从烨回来了,吃过没有,厨房里还煨着汤,喝点儿?”
沈持没胃口,“他呢?”
吴嫂:“书房,别跟你爸吵啊,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天日子不同。”
沈持笑了一声,“我犯得着吗?”
沈立安老来得子,柳漪正软在他怀里给他看小儿子的照片,见沈持站在书房门口,他脸上的笑戛然而止,“来了?”
沈持四平八稳,语气是逆的:“我不该回来?”
正需要撑场面的宴会,沈家长子缺席了,宾客看了好大一个笑话,沈立安冷哼:“老子养你这么大,该用的地方没一个用得上。”
柳漪站起来,妄图当调停矛盾的中间人,“父子俩怎么还呛上了呢,沈持..”
沈持不拿正眼看她,径自坐在书桌前的沙发上,叠着腿,垂眼惮身上的灰,“有你什么事儿?”
沈立安行动不便,拿着手边的鼠标就扔过去,“孽子,怎么跟你妈说话!”
沈持轻易地躲开,跟沈立安平视,目光是收敛的张狂,“我妈?我妈在加拿大。这女的够格吗,我叫一声,她敢应吗?”
主卧里传来婴儿啼哭,柳漪像找到救星,借口出去了。
沈立安看着沈持,面色稍霁,“晚上楼悦来过了,人等了你一晚上。”
沈持点了一支雪茄,走了一下神,“等我?那她等错了,不如您顺带把她收了,她们俩人一起伺候您,您明年再抱一个儿子。”
“混账!”沈立安暴怒,但又奈何不了。
沈持跟沈立安从来不能好好说话,来过一趟,大家面子上过得去,事儿就了了,雪茄只燃了一半,他淡说:“走了。”
沈立安留他:“你不去看看你弟弟?”
沈持冷着脸:“我哪来的便宜弟弟?您听好了,随您怎么播种,我这辈子就一个妹妹。”
-
有数据统计过,川城新开了近六千家咖啡馆,在这大大小小的店中,有那么一家叫魏既之,自称是咖啡届的地花板,开在冉家坝,一临街店铺,做社区咖啡,早卖咖晚卖酒。
沈持把车停在路边,直接进去。
魏既之在吧台擦杯子,留络腮胡的大汉,穿短袖短裤,“嚯,沈老板来了,包场不?给您打折,掐头去尾,三万就行。”
今日根本不营业,所以店内没人。
沈持不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润喉,“三万,包你吗?”
魏既之挑眉,直男糙汉也发骚:“愿意为沈老板出台,但包我是另外的价钱。”
沈持:“不要,多看你一眼我都亏。”
不敢糊弄沈老板,这店毕竟有沈持的股份,魏既之给他上了一杯瑰夏,“您尝尝?”
沈持没兴趣,解开领口和衣袖,自己去搞了一杯特调。
魏既之:“怎么,心情不好啊?野子落地了,还有十多分钟到。”
程征野刚从青岛回来,进门就发现了亮点,“沈老板,你这是有情况啊。”
魏既之刚才没带眼镜,现在顺着视线看去,沈持的喉结处有牙印,一看就是女人咬的。
“操活久见啊,谁这么勇。”
程征野记得那天早晨,沈持的车里有个女孩儿,事情在脑子里过一遍,他有数了,半打趣地说:“人生经不起来回犹豫。老沈,你肩头担子太重,活得太拼,跟向世界复仇似的。有时候也要想想自己。”
沈持很少谈自己的私事,“上次那家民宿的资料,我找分析师看过了,没通过,他们牵不了这个头,做不起来。”
酒局散,凌晨三点多,程征野和沈持各自找了代驾,默契地撤了。
魏既之去完洗手间回来,发现店里空了,忙不迭地跟在他俩的车后追:“又赊账,爽完就跑,都是他妈的渣男,渣男渣男臭渣男!!!”
沈持坐在车后座,按了按眉心,高楼上的浮光扫过车窗,没有透进来。
他低头,看到地上有一个笔记本。
这车刚买不久,只有一个人坐过。
沈持没有窦柠的微信,只好回到家借沈奕欣的手机给她发信息:
[/图片]
[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