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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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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栗子忙摆手:“你跟后妃不一样,定然不是做这个事。应当是有旁的事吧。”
寝宫中,烛火明亮。霍司晟正伏在桌面上写东西。
楚云江站在一个落地灯旁,静候霍司晟的吩咐。他当然不会觉得霍司晟半夜找他是侍寝,他更多的觉得应当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交代去办。
“李念,过来看看。”霍司晟搁下笔,招呼楚云江上前。
楚云江没多想顺从拿起纸,上面的墨迹还未全干,逐字逐句的读了下去,等全数看完。
平静的心,掀起滔天巨浪。
纸上写着:兹而侍卫李念,忠君爱国,六行悉备,谦恭柔顺···特封李贵人,钦哉。
他将纸张翻到前面,盯着李念两个字快盯出了火花。
好半晌,他僵硬着声音问:“敢问陛下,这位李贵人在哪里。”
霍司晟望着楚云江没有说话,意思不言而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楚云江宣国嫡皇子成为霍司晟男妾不说。
贵人更是后宫中地位最低的妃嫔了!
奇耻大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楚云江胸膛剧烈起伏:“属下不能理解。”
“你想抗旨?”霍司晟说得很认真。
楚云江脸倏然变白:“属下不想当贵人!”
霍司晟耐心解释:“你出生不高,册封嫔位于理不合。”
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楚云江眼冒金星,去你的贵人,才人,妃嫔。他未来要当皇帝的人,怎么能当旁人小妾?
传出去,他要怎么挺直脊梁?
“属下的意思是不想进后宫。”
霍司晟声音隐隐含上了威压,道:“后宫多年未修葺确实不好住人,那便住在朕的寝宫吧。”
楚云江感觉被一道天雷劈中了!以霍司晟能力不该听不出他的意思,除非,他是故意的。楚云江看向霍司晟。
烛火下,男人长得很年轻魁梧,容貌俊朗,又是一国之君,是很多女子趋之若鹜的要嫁的对象。他不说话的时候,神情威严肃穆,有种令人胆颤的气势。
一时间楚云江想了很多,比如,这件事很丢人。
又比如,若成了霍司晟的枕边人,是不是更容易得到碧如意。
再者,霍司晟开了口,他能拒绝得了吗?
这件事很丢人,但发生在煌国皇宫,宫中的下属全数已经被清除了,宣国的人并不知道。以后他离开回到宣国,只要他不说没人会知道。
其次,他是男子,并不那么在意贞洁。而且,他已经没有贞洁可言了,如果能藉此机会得到碧如意,到时候一甩袖子逃之夭夭,霍司晟的脸色应当会很好看。
霍司晟这般强势,楚云江总有一种,被巧取豪夺的憋屈感。
他又道:“那属下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霍司晟道:“说。”
楚云江道:“属下不想太多人知道封贵人的事。”
李念与清合俏皮嬉笑的场景,古遥衣衫不整同处一屋子的场景···这些一一在霍司晟眼前闪过,他缓缓道:“可。朕也有一个要求。”
楚云江:“您说。”
霍司晟:“往后需与男人女人保持距离。”
楚云江:啧。
他隐约明白一点什么了,怪道,怎么那么突然的就封才人了。原来是急着要名分框束他呢!他可不可以理解,这是在吃醋。
这···真没有想到,碧如意没有拿到手,却拿到了霍司晟的心。
楚云江想想自己好像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怎么忽然就被封妃了。
霍司晟莫不是疯魔了吧。
若非情况不允许,他一定要狠狠地嘲笑霍司晟!
楚云江看着霍司晟的脸,目光直白大胆带着一些微末的顽皮:“那我以后只找太监玩。”
“与太监也要保持距离。”
醋劲还挺大,楚云江噗嗤轻轻笑起来:“那我以后都只能找您了吗?”
这种笑能听出取笑的意思,霍司晟眼眸掠过一些波纹,耳朵上飞过红霞。
还挺纯情,楚云江心中笑话一瞬。他指了指外面的天道:“没有旁的事,属下先回了。”
霍司晟道:“今夜留在寝宫。”
纯情个鬼哦,这只大尾巴狼!在这等着他呢。
已经跟人睡过的楚云江,楚云江对同床这事倒不忸怩,就是另一事,楚云江有些心有余悸。
霍司晟褪开衣裳,站在床边,无声催促。余光看到,霍司晟浑厚有力的肌肉伏薄薄亵衣下,如同野兽的爪牙。
楚云江默默咽了咽喉头,头似顶着巨石,压力很大。慢吞吞的脱了外衣中衣,挪到床边。小时候在舅舅家,经常缠着童玉山,要一起睡。
同睡这事不是太难,只是霍司晟怀着别的目的,他有些发憷。
“陛下一定要睡在这里吗?”
“你是贵人。”霍司晟道。
换句话就是说,他们是同房合理。楚云江有侍寝的职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往床上一躺,占了大半床,为了碧如意,他拼了!忽然,肚腹中一阵痉挛,似有什么东西扯动他的肠子。
他疼的朝墙弓起背,捂住肚子。
床幔放下来,身后床震动,是霍司晟躺上来,男性气息灼烧他得后背。但他已经管不上了,肚子实在太疼了。
从霍司晟的角度看过去,楚云江弓成小虾米是在抗拒他,不让触碰。
“你好生睡着,若你···不愿意,朕不会动你。”
楚云江疼的半死,听到话也不想回,只在心里道:谁信。
霍司晟耐心道:“统御皇位多年,朕若急色,后宫早就填满了人。你可以信任我。”霍司晟乃是天子,从不会与人解释什么,楚云江是他的例外。
而楚云江觉得霍司晟真是啰里啰嗦,你后宫塞不塞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疼的冷汗从额心冒出来,全身都在颤抖。
这份抖动传到霍司晟眼中,便成了楚云江排斥与霍司晟同床的行为。霍司晟沉声道:“今日的事有些仓促,或许你···”
“陛下,肚···子···疼。”楚云江对霍司晟喋喋不休,忍无可忍,艰涩转过身体:“揉揉。”
楚云江额头上布满汗珠,额发粘在上面,嘴唇发白,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霍司晟。霍司晟心脏猛然跳动,怜爱之情溢出来:“怎么回事?”
随即,朝着门外大声道:“传太医。”
外面脚步声远去。
霍司晟盘腿坐在楚云江身边,接着楚云江感觉一股大力将他从床上抱起来,片刻后,他坐在霍司晟怀中,脸紧紧贴着霍司晟的心脏。
听到他有规律的心跳。
霍司晟的手捂在他肚子上,绵绵不断的热气从他掌心渡到楚云江肚子上。
暖暖的,像被包裹在棉花糖中。
霍司晟在用内力给他疗愈,肚子中的疼痛缓慢剥离。
楚云江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刚刚一番折腾,累急了。调整了一下姿势,眼皮一搭一搭的往下磕,很快便合上了。
小栗子带许太医过来的时候,看到陛下抱着楚云江睡熟了,天灵盖似被人猛地砸了一锤子,他看向跟他一起进来的清合。
清合也是震惊合不拢嘴的傻模样。
许太医行医几十年,开春便要致仕离宫了,什么事都见过,惊讶但还是很淡定,放下药箱,正待弯腰行礼,霍司晟的声音传来,阻止许太医:“嘘,安静。”
“是。”许太医手轻轻颤动了一下,陛下最在乎这些虚礼了,今日竟然主动提出不要。他抬起眼看向被陛下抱着的那个小孩。
越看越觉眼熟,这不是那晚的紫楼东的男子吗?
陛下!陛下!居然玩男人!一把年级的许太医差点没跌倒。
霍司晟注意力在楚云江身上,并未注意许太医的异动,道:“这是朕今日新封的李贵人,劳烦许太医过来看看。”
许太医谨步走上前,手搭在楚云江的腕上。床上没有底托,是霍司晟用手轻轻托起楚云江的手腕。
滑脉?
妇人怀孕的脉象。
但眼前的这个人从上到下没有一处不在昭示他是男子啊。
看脉象,这胎已有一月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他据实说,会不会被当成疯子,影响他致仕离宫!
许太医被这个脉象弄得心神皆乱。
“他怎么了?”霍司晟轻声问。
声音低得温柔,许太医看得出陛下很喜欢这李贵人。以他多年经验,如果说实话,这小侍卫怀孕,若皇上不信,可能他会被迁怒。
再过几个月他便要致仕了,犯不着惹麻烦。
“他的肚腹之间,有一股气血冲击,因而有腹痛之相。老臣才识浅薄,看不出更多来,请陛下恕罪。”许太医道。
许太医乃是太医院最老资历医术最高,但也是最油滑的人。
“你开药吧。”霍司晟问。
“是。”许太医心中有另一个诊断,男子没有孕育胎儿的构造,恐怕是胎儿大了无处着力生长,因而胎像不稳,照着这个脉象不出半月便要流产掉了。
男子流产不同女子,恐有大出血危机生命。这段时间,他先开药温养身体,待真的流产时候,也能平安渡过保全性命。
如此这样一来,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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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江从床上睁开眼睛,身旁的霍司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睡了一觉,神清气爽。手摸向肚子上,里面凉凉的仍有些刺刺的难受。
昨日霍司晟抚上肚子时带来的暖融融的感觉,让他有些回味。一个念头闪进脑子里,请霍司晟每晚给他揉揉肚子?
“李贵人,奴才伺候您更衣洗漱。”
冷不丁的冒出一个声音,楚云江撩开床幔去看。小栗子弓着身体,一丝不苟的伫立,如同一根柱子。
楚云江笑道:“放松点,陛下不在呢。”
小栗子抬起脸,看眼门外,外面没有旁人,碎步走到楚云江身前,扶他起床:“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成了李贵人了?我与清合昨夜都惊疯了。”
楚云江被人伺候惯了,张开手臂,仍由小栗子宽衣整理:“我比你还懵呢。这事,估计问陛下最清楚。”
小栗子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楚云江有问有答。
今日的衣裳是内务府送来,陛下亲自挑选。红底中衣,月白外袍,在袖口和衣襟处纹绣金线暗纹。
非常华丽,一般人穿起来会俗气。
但楚云江有种自成天然的贵气,穿上反衬得绝色无双。
小栗子一边给楚云江系上月白同色腰带,一边念叨:“我早就看出来,你与我们不同。哪里像个当奴才的,往那一站,贵气就跟皇子似的。”
楚云江心道,我本来就是皇子啊。
“你就可劲的胡夸吧。”
系好腰带,小栗子给楚云江拍拍衣裳捋直道:“刚秋嬷嬷传话,太后娘娘叫你过去一趟。”
昨晚才封的,今日就要见了太后了,这也太快了吧,楚云江:“她找我什么事,有说吗?”
小栗子悄声道:“太后一直想抱孙子,但你生不了,恐怕来者不善。”
楚云江脑子顿时瘫痪发晕,
进后宫第一天就要婆媳大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