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8、第 78 章 ...
-
有秋嬷嬷在,楚云江生产过程顺利,并未吃太大的苦。许太医过来的时候,给楚云江开了一月泡澡的月子药,便去客房补觉了。
胎儿未足月,一直有补药养着,虽然早产生出来,但还算健康。
秋嬷嬷抱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对着身后人道:“恭喜太后娘娘,是个孙子。快写封信回去报喜。”
楚云江疲惫看了一眼,脸红突突,皱巴巴,像个老头,婴儿好丑!父爱如丧···
秋嬷嬷走到楚云江身边,作势将婴儿放在他床侧靠近他胸口位置。楚云江指着窗外晃动的人影道:“找奶妈喂奶吧。”
男子没有奶水,秋嬷嬷并未察觉楚云江的嫌弃心思,恍然大悟道:“奴才疏忽了,马上办。”
秋嬷嬷抱着婴儿出门,屋内安静,楚云江侧头睡了。
楚云江睡得饱饱的起床,看到熬得双眼通红的霍司晟拿着一张名字单站在床边:
他这才知道,昨天霍司晟整夜没合上眼,他太高兴了,又不好打搅睡熟的楚云江,便趴在桌面上取了一夜的名字。
楚云江拿着名字单看,轻声念道:“楚连玉,楚华方,楚凌宜。”
三个名字都很好听,不愧是霍司晟想了一晚上的名字。
他有点拿不定主意,询问道:“你觉得哪个好听。”
“楚华方。”霍司晟指着名字第二行道,并没有因为姓楚而不高兴。
楚云江将名字单拍在霍司晟手中:“那便叫霍华方吧。”
此前,他骗了霍司晟那么多,霍司晟不计较,还帮他出兵,帮助他夺回皇位。他没什么报答的了,就送他一个孩子吧。
霍司晟上前,一把抱住他:“谢谢。”
接着,捷报传来,童玉山攻破宣国都城,也不算是攻破,守城的将士都是老弱病残,听到是少将军童玉山,斗志全无。
双方随随便便打了一场,守城将士佯败打开了城门。
双喜临门,楚云江立刻就想赶去宣国都城,霍司晟不放心。楚云江软磨硬泡,双方达成统一,在镇上休息七天,走水路乘船前往。
马车太颠簸,不宜养身体。
船速度慢,船上平缓,利于补养月子。
所有东西准备齐整,只剩最后一项-御医。
许太医涕泗横流,跪在地上:“陛下,老朽年迈,病体支离,此去宣国路途遥远,娘娘尚在月子中,恐照顾不周,落下病根。”
霍司晟好气又好笑:“你对娘娘的情况最了解,跟着一起去朕才放心。”
“老朽若年轻十岁,赴汤蹈火都要跟着一起去啊。奈何岁月无情···咳咳···”说完许太医边垂泪边咳嗽,忠心耿耿的模样,简直连三国里的张飞都比不过。
直肠子的蓝翼简直就是看呆了。
霍司晟看穿许太医把戏,手指交叠在小腹,轻敲指尖,道:“你高徒张太医现在在哪,知道吗?”
许太医止住眼泪,微微愣住,很快脸慢慢耷耸下去,腹诽,你们夫妻情趣,你追我逃,她插翅难逃。
这件事罪魁祸首是娘娘,黑锅一甩,张太医被罩住了,受连累进了天牢,许太医托老熟人照顾,张太医没受什么罪。娘娘找到了,若张太医能够借此机会出来,官复原职最好不过:“陛下,他来照顾娘娘月子再合适不过了。”
霍司晟嘴角含笑:“许太医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他被关了后,牢头审问出来很多信息。比如,听闻,你早知道娘娘怀孕一事。你说,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张太医这回真哭了,扑腾跪在地上:“老朽忽然感觉眼清目明,腿脚利索,主动请缨照顾娘娘,万请陛下给一个机会。”
霍司晟微微笑道:“爱卿为朕分忧,朕一定不会亏待。”
楚云江有练武的底子在,加上许太医细心调理,一天一个药单,半个月的时间身体就恢复好了。霍司晟不放心,硬是让楚云江坐满一个月。
本来半月能到宣国都城,但路上硬生生游到了一个月才到。
宣国都城繁华如旧,人头攒动,似乎一点都没受清君侧的影响。他们已经商量好,明日早朝时间,便让宣王当众宣读圣旨禅位。
楚云江撩开窗帘:“蓝翼,母后在舅舅家等我们吗?”
童玉山攻下宣国都城后,童皇后也跟着回了京,就住在童国舅京城的宅子里。蓝翼夹紧马腹上前禀告:“皇后说有要事办,让您先去皇宫。”
“父···宣王那边情况如何?”楚云江问。
蓝翼摇头:“宣王宁死不肯交出玉玺。”
宣国皇宫御书房,宣王站在桌前,双手撑桌,目红耳赤的喘着粗气。他身前跪着一地的宫女太监,还有翰林院大学士。
童玉山直挺挺的站在宣王对面,手抚在刀柄上,抽出一截刀柄:“把玉玺拿出来!”
胡西环见状,上前将刀柄拍了回去,轻声说道:“玉山,别冲动。”
宣王破口骂道:“姓童的你们一家都是乱臣贼子!史书工笔不会记录你们一个好字!”
胡西环笑嘻嘻道:“乱臣贼子不是您说了算,得看二殿下的意思。史书工整,记录的都是王者风光。您吧···啧啧,不是我说您,好好一个国家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光收集您干的那些昏庸无道的事,我猜单开一本史书都写不完--”
宣王怒吼打断:“你是个什么东西!来人撕烂他的嘴,关进大牢,灭他九族!”
“我乃是无名小卒,不劳您记挂。”
四周回荡宣王的吼声,但屋中的人一个都没动。底下的人见风使舵,知道往日宣国最高权力者,即将被赶下台。
童玉山抱着胸,睨着宣王:“陛下,别做无谓挣扎。快交出玉玺下诏吧!”
宣王四顾,所有人都垂头跪在地上,竟没有一人上前听令。他浑身脱力,倒在椅子上,许久没动弹,随即狂笑:“逆臣,逆子!”
胡西环装模作样叹口气,走上前,清理开一方桌面,将地上笔墨纸砚拾起来放置桌面。
纸上是翰林学士落下的黑色字迹:
朕在位几十余载,励精图治,不负祖宗高灵。盖年岁见涨,力有不逮。次子,天纵圣德,灵秀英武,俯察民心,乃天命所归。
今禅位于次子,望其继承祖宗之遗志,振兴宗庙社稷。
宣王拿起纸角,双手一拉,揉成团砸到胡西环脸上。童玉山抽出刀,一刀劈开纸团,随后刀再抬起,一刀劈向书桌,桌面豁开一道口子,乳黄的木底露出。
宣王吓得一抖,消失多年的君王之气从犄角旮旯里回来,他沉沉声音道:“朕乃一国之主。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朕!”
胡西环从愣怔中回神,拉住童玉山的手臂,往后拖:“他毕竟是殿下的父皇!”
童玉山气的身体紧绷成墙壁,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要不是念及这个,我这一刀就劈到昏君头顶!!!”
事情僵持下来,双方都不做任何让步。
时间推移,日头西落。宣王跟茅坑里的石头般,越熬久越臭硬,童玉山气的七窍生烟,连晚饭都没吃。
“殿下驾到。”
楚云江一脚踏进御书房,迎面就见到,面红耳赤的童玉山,还有跪了一地的人,剑拔弩张的僵硬感扑面而来。
抬眼,看向御书房正中间坐着的宣王,他面容比几月前更枯槁,眼眶凹陷,皮肤皱垂像蜡烛泪,层叠搭耸。
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恍惚感,他微微开口:“父皇安好!”
宣王眼皮一抬,眼光发凶:“你这畜生怎么有脸回来?!”
楚云江心气一窒,嘴角往下拉:“您还有脸活着,我怎么不能回来?”
宣王猛拍桌子,站起身指着楚云江的鼻子,手指颤抖:“你忘了你签的那份誓书,绝不向任何人透露你身份。你倒好,泄露身份不说,还向煌国借兵攻宣!孽障!孽障!”宣王吼了一句,便身躯发软,倒回座位。
楚云江对外宣称,他入煌国后,与霍司晟交好。霍司晟听闻他的遭遇,主动借兵伐宣。
“您忤逆皇爷爷,以莫须有罪名废褚于我,您还记得吧?您看我学您学得像不像吧?”楚云江笑着问道。
宣王这下被气的够呛,干瞪眼,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好半天才道:“哼,你也是来要玉玺的吧?朕就是砸了,埋了,都不会给你。”
楚云江笑容加大,径直往宣王身前走。宣王紧张的往椅背上靠,走到桌面,楚云江转身越过书桌,走到宣王身后。
宣王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嘠的刺耳声,他急着走下座位,冲到楚云江身边:“你做什么?”
屋里的侍卫抬手轻松将宣王拦住。楚云江给了宣王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走到一排书柜前,拧动一个牛首摆件。
咔擦一声后,楚云江掀开一副画,画后面露出来一个暗格。
他拿出暗格里的盒子,打开,一枚玉玺躺在里面,他双手捧着走向书桌。
宣王脸色苍白,口齿颤抖,嘴唇上下碰撞,自言自语道:“你怎么会知道在这里!朕没告诉过你!朕没告诉过你!”
楚云江白了宣王一眼:“皇爷爷告诉我的。”
宣王往后一厥,昏倒了过去,侍卫将人扶住,抬到软塌上休息。楚云江看都没看眼,将玉玺往桌上一顿道:“拟好的诏书拿过来。”
困扰童玉山多时的问题解决,他阴霜的脸,瞬间灿烂起来。
翰林学士执笔,哗哗的一张诏书写出来。楚云江拿出玉玺,啪的盖上章,他注意到,一边的翰林学士嘴巴翕合,想说什么东西,便将诏书递给翰林学士,问道:“大人,您看这样就可以了吗?”
翰林学士这才吞吞吐吐道:“光有玉玺恐宗族皇亲不认,还需陛下签字。”
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宣王,楚云江心里发闷,一双手从身侧揽过来,温暖传导,楚云江靠上,侧脸问近前的霍司晟:“你有什么主意?”
“将谢氏带过来。”霍司晟微微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