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他火葬场了》许惊蛰

14、第 14 章

　　虞随有些惊讶，周行简还是第一次这么话赶话地应他，甚至不同于以往的平静，周行简的话里带了些挑衅的情绪。

　　虞随的心被这句话一挑，心脏跳得跟炉子上烧的锅似的，往前走几步贴近了就要亲上去。

　　眼看着唇就要碰上去了，周行简却一侧头，虞随的唇贴着周行简的下巴蹭过去，落了空。

　　虞随偏过头去看周行简，本以为对方会生气这种越界的行为，但没想到周行简只是眉头皱了皱，不太自在地将目光移开。

　　虞随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周行简的反应。

　　之前还不是说着不喜欢男人吗，怎么现在又能接受被男人亲了？虽然他也没亲上吧，但看这态度，也没激动也没拒绝的，指不定之后能接受。

　　“周行简……”

　　“小随，喝点温茶吧。”这个时候赵秀雅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紧接着端着托盘出来，“也吃点东西暖暖胃吧。”

　　虞随没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周行简一眼，露出笑容走过去帮忙端托盘。
　　他低头一看，托盘上不仅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还放了一叠圆乎乎的包子和烧麦。

　　“谢谢阿姨。”他接过这一叠包子，放下了但没吃。

　　他吃东西讲究，不随便吃外边的。

　　虞家的早晚餐有专门的阿姨去做，样子都特别精致。不回虞家一个人住的时候，也都是请来的钟点工阿姨做的饭，菜品都得特别好才能进他的眼。

　　坐着和周行简妈妈聊了会儿天后，虞随知道有家长在他也不好和周行简说什么，没一会儿就告辞说要走了。

　　赵秀雅站起来，边让周行简送送他边温声叮嘱：“路上开车小心，下雪了地滑。”

　　虞随特别喜欢这样的家长，更何况还是周行简的妈妈，而且他也感觉到对方虽然穿着很普通，但谈吐举止都很不平凡，和城中村里边大声叫嚷的小市民不一样。

　　车就停在附近，虞随上车后，周行简往他怀里放了一个袋子，沉甸甸的。

　　虞随挑眉：“还给我准备爱心礼物呢？”

　　周行简对他的不正经也免疫了不少，面不改色地说：“我妈包的包子和饺子，让你拿回去吃。”
　　他没说这是赵秀雅忙面馆的事情之外，抽出时间包来准备过冬至时吃的饺子。

　　虽然不是爱心礼物有些失望，但毕竟是周行简妈妈的一番心意，虞随接了随手放到副驾驶上：“行，替我谢谢阿姨。”

　　离开之前，虞随认真地对他说：“今天我确实不该那么对你说话，但是我也没说错，以你的能力做这么不值钱的事情都是浪费，你也快去实习了，你要是找不到，就来虞家公司实习。”

　　周行简看着他，没有立刻拒绝，像是在考虑。

　　虞随只当周行简是不想依附别人，也没逼着他：，只是说“你考虑考虑吧，我会给你发工资，不让你免费干，相比其他公司，我这儿可好多了。”

　　虞随回到老宅的时候，都已经入夜了，他一进门就把手里头的袋子交给徐婶，让她把里边的东西放锅里蒸了。

　　把饺子端上餐桌的时候，虞家人都有些意外，张蕴安问他：“小随，你怎么会买饺子回来？不过这些饺子包得可真好看，不是买的吧。”

　　“嗯，是一个朋友的妈妈送的。”他没说是周行简妈妈送的，他还没打算让两个长辈知道他看上周行简的事儿。

　　等成了再说吧。

　　虞爸爸今天工作结束得早，能回来家庭聚餐，听见后也笑着说：“看来小随是很喜欢这个朋友啊，之前都不吃外边的东西的。”

　　虞随心想，那确实挺喜欢的，不过是想上了他的那种喜欢。

　　孟远洲是来蹭饭的，也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他先给两位长辈和虞随夹了饺子，才给自己夹了一个，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哥，这饺子好像行简妈妈包的呀，好香！而且还是羊肉馅儿的呢！”

　　虞随的眼神轻飘飘地望过去，问：“你吃过周行简妈妈包的饺子？”

　　孟远洲压根没多想，依然乐呵呵地说：“是呀，每年冬至阿姨都会喊我过去吃饺子，而且那一天都会包平时很少包的羊肉馅儿，说是为了应节！”

　　虞随问他：“为什么平时很少包羊肉馅儿？”
　　在他看来，羊肉没什么特殊的，一年四季都能吃，犯不着只在过节的时候才吃。

　　徐婶正好把羊肉煲端上来，笑着说：“因为羊肉贵呀，平时得好几十一斤，平常人家很少经常买来吃的。”

　　虞随看着羊肉煲旁边寡淡的饺子，没有说话。

　　-

　　天还没亮，周行简就陪着赵秀雅坐公交车去了医院。

　　这段时间赵秀雅一直没胃口，一开始她以为是太累导致的，可是勉强抽出时间休息几天后还是这样，而且越来越没精神，她才察觉到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她不想花那些钱去医院检查，但周行简发现了她的异常，直接约了医院的胃镜，说陪她一起去检查检查。

　　约号了再取消得白扣十五块钱约号费的，而且也会让周行简担心，她没法，只得去。

　　城南的医院比较旧也比较小，但一大早就已经很多人了，赵秀雅做完胃镜检查，还得等一会儿才有结果。

　　“赵秀雅！”护士大声喊她返诊，但很快被附近的说话声给压下去。
　　医院设备老旧，没播号系统，纯靠人声喊。

　　赵秀雅担心会有不好的结果，想一个人过去，她不想让周行简知道。
　　但周行简坚持一块去，她只得忐忑地由周行简陪着，进了就诊室。

　　医生说的时候，赵秀雅什么也没听进去，就听见了一个“胃癌中期”，得住院治疗。

　　她的脑子一下就“嗡”地一声响，瞬间周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不......”赵秀雅勉强发出声音，“我们不住院......”

　　她不能住院，家里头本来就有剩下十五万的债，他们哪还有钱去住院？就算他们有医保，那也得自个儿花不少钱的，现在别说一万八千了，她一千块钱都舍不得出。

　　周行简也被这个突然的结果给定住了神，他听见赵秀雅的拒绝声后，终于还是勉强镇定，对赵秀雅说：“妈，我的课本落刚才坐的地方了，我怕放那儿会丢，您能帮我拿进来吗？”

　　赵秀雅现在什么都没法想，听到周行简让她帮忙去拿东西，“诶”了一声就去了，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是恍惚的。

　　等人走后，周行简才问医生：“需要怎么治疗？”

　　“她胃里边都长不少癌了，得先住院观察，然后做手术。”

　　“费用大概多少？”

　　医生看了眼单子，大概说了个数：“尽快治疗吧，你要是有医保，能报销一点。”

　　回家后周行简平抚好赵秀雅的心情后，跟学校请了半天的假，他走到面馆门口，拿出手机找到虞随的号码，拨了过去。

　　-

　　虞随收到周行简电话的时候，正在去公司的路上了，听到周行简问实习事情的时候，差点直接闯了红灯，还好他反应快，及时刹住了车。

　　“怎么一晚上你就考虑好了？”他有些意外周行简决定得迅速。

　　按照周行简的性格，应该拒绝他好几次才会勉强接受啊，怎么这会儿主动提出来了？虞随觉得奇怪，他得问清楚。

　　不清不楚的事儿他就得知道。

　　周行简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说：“我需要钱。”

　　虞随笑了，果然是周行简的风格，需要用到他的时候才会主动找他。
　　他勾了勾唇角，笑着说：“行，你现在过来，我发给你地址。”

　　挂完电话虞随就去忙合同和开会的事儿了，不过忙归忙，他还是把这件事挂在了心上，会议结束后就去看手机，想问问周行简到了没。

　　结果半个小时前周行简就给他发消息说到了，他那会儿在开会呢，没看到信息。

　　但虞随没看见人，他问助理：“刚才有没有个叫周行简的来找我？”

　　助理摇摇头，但很有眼见力地立刻打电话给前台，确认过后说：“半个小时前他就到了，在前台等着，不过他没有您的预约信息，就没让进。我现在让他上来。”

　　“让他直接过来办公室见我。”

　　虞随回了办公室，好整以暇地等着周行简。

　　没几分钟，办公室的门被助理推开，引着周行简进来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虞随挑起眼皮子望向门口，正和走进来的周行简对上了目光。

　　那眼神依然很沉很暗，像具有野心的狼。可惜眼神里边的性子还得再磨一磨，那样才适合往上爬得更高。

　　虞随双手交叠放到下巴下边，弯起了嘴角，一副审视却又轻佻的态度：“来了?”

　　周行简隔着一个办公桌，站在虞随的面前，“嗯”了一声。
　　不咸不淡的态度，没有求于人的卑微，也没有任何自卑的情绪。

　　哪怕拥有的金钱和权利再怎么少，身处的环境再怎么卑劣，面对的是什么糟糕的人，周行简的身板都站得很直，而虞随看上他的就是这一点。

　　这个男人身上有蓄势待发的野性，还有自身不可磨灭的傲气。

　　虞随立刻来了逗他的兴致。

　　他突然站了起来，上半身越过桌子，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拽住了周行简的衣领往前拉，挑衅地说：“想待在这儿，行，有条件。”

　　他勾起唇角：“亲我一口，我就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