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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相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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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远舒和余逍一贯是累了就睡,清醒了就玩,勉强配合普通人的作息。
两个人臭味相投,你感兴趣的我也一定有兴趣一起闹。
此时恰好,四方客来,云璟从早热闹到晚,没有不热闹的时候。赋远舒和余逍戴着面具,已经蹿了一圈,天空微微泛着鱼肚白。
那个跟着他们的人却还没现身。
这会,被一个看上去就是招摇撞骗的瞎眼道士拦住了路,硬要给赋远舒算一卦。
赋远舒讨价还价:“算一次要三两?你不如去抢。而且是你来找到我们的,还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那瞎眼道士拍了拍自己的招牌,上书“丞相亲传算卜之术,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这位公子,已经给你便宜了……你看啊,我可是丞相大人的亲传弟子,学有所成才被允许出来给人算命的,算的很准的,如果不是最近囊中羞涩,我不会在街上干这种事的。”
余逍嗤笑,和赋远舒一唱一和:“丞相那个老头还会有你这种徒弟?有一说一,你这模样还挺符合那个老头的水准的。”
一样垃圾。
赋远舒听出余逍的未尽之言,不由汗颜。对那道人说:“你看见了,我们显然就是因为你…呃,这上面几个字,更不相信你了。”
瞎眼道士大惊失色:“丞相你都不信?!我说,我是真的有两下子的,你别不信啊?而且我的模样怎么了,挺好的吧!别别别走,你不信你看看!”
“嗯……”赋远舒无语。
那瞎眼道士胡乱在自己身上一摸索,摸出来一堆符纸,叮叮当当的铃铛、法器之类,“这个是丞相亲笔,御妖符纸!这个是神火烧过的木头,有灵气的,这个是天罡地煞什么的铃铛……这个是……”
赋远舒原本想扯过被道人拉住的衣摆,一走了之,却在一堆破铜烂铁废纸之间,看到了一点闪着银光的长命锁。
赋远舒蹲下身,拿起长命锁:“这是?”
瞎眼道士大喜:“公子好眼光!!你看见没,这东西工艺极佳,自带灵性,更是雕上了云璟图纹,庇护、祈福等等一应俱全,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公子你想想,拿这一个抵得上拿其他四五个了吧……”
“所以?”
赋远舒抬眸,轻轻笑道,“你不瞎啊。”
都还什么都没说呢,居然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
“……”
“噗。”余逍没忍住笑出声。
那道人被揭穿后怒道:“不买就算了……!还给我!”
赋远舒躲开他抓过来的手:“等等,我买。多少钱?”
道人将信将疑:“你……”
赋远舒笑道:“真的买。多少钱?”
“一百……不,五百两。”道人冷嗖嗖道,“少一点都不行。”
赋远舒挑眉:“太多了,给不起。而且你这东西来路也不正当吧,就不怕我报官抓你?哦,当然,你肯定知道,这云璟城里的人呢,大多非富即贵的,有的是法子折腾你。”
“你!”
赋远舒笑眯眯道:“这样吧,五两给我,我就不找你麻烦。反正东西是你偷来的,五两,你还是赚了的。”
道人面目扭曲:“你怎么知道我是偷的??”
赋远舒道:“因为这个东西,好像是我的啊。”
道人:“!??!”
“你开什么玩笑?这个我明明是从一个富家小姐那里偷来的!等等,你们是一伙的!?”
余逍:“嚯。”
不等赋远舒继续笑容满面地威胁他,一道冰晶倏地射来,擦过赋远舒脸上的面具,直直打中了那个道人的肩膀。
冰晶寒气侵入血肉,直达骨髓,将道人牢牢钉在地上。
“啊!!”道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赋远舒的面具被打了下来,幸好在掉在地上之前接住,从避免了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皱眉望向冰晶打过来的方向,人群中挤过来一个十六七的蓝衣少女,眉目清丽,白皙姣好的面容满是怒意:“好你个小贼!让你偷我东西!总算抓住你了……”
她身后还跟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抱着一堆包裹:“小姐,小姐!你跑慢点啊?”
那少女看都没看赋远舒,一脚踩上道士的肩膀:“我的长命锁,快点还给我!还给我!不然姑奶奶弄死你!”
身边已经围起一群人,那少女仿若未觉,还在质问瞎眼道士。身后的少年气喘吁吁:“小姐,不要闹太大了,出门前不是跟你说好了吗?”
少女忍无可忍:“我知道不能给阿爹添麻烦,可是他偷了我的长命锁!我要掐死他!!怎么能偷这个!!偷别的我就不跟他计较了!阿眠你不要拦着我,老娘要把他大卸八块!”
看她手中再次凝聚起冰晶,真的准备动手,阿眠简直要魂飞魄散:“不要啊小姐,这里是云璟!你出手打人已经很不对了!”
道人也魂飞魄散:“对对对啊,这里可是国都云璟,天子脚下,你怎么能喊打喊杀的??”
少女愤恨地捏碎了冰晶,用力扯起道人的衣领,恶狠狠咬牙道:“那你就把东西还给我!杂碎!”
旁边有人道:“这个瞎子好眼熟,他又出来骗人了……”
“给钱什么都干,简直毫无羞耻心。”
“先偷后骗。”
“别打死他,还是抓起来,报官吧。”
道人被他们气的哆嗦,又不敢在少女面前发作,颤颤巍巍指向赋远舒:“给,给他了,姑奶奶你别找我。”
“哈?让我看看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少女一副要把小贼同伙一起暴打一顿是表情,已经在摩拳擦掌了,看见赋远舒的一刻却忽的安静了下来。
下一刻,她惊叫道:“相公??!”
赋远舒:“???”
余逍:“……?”
阿眠:“!!?”
众人:“喔。”
道人:“啊?”
果然是一伙的?
赋远舒冷静地避开扑向自己的少女,“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少女被躲开了,也不气馁,反而面上浮上红晕,兴奋道:“是我呀,溥乐萱,相公我终于见到你了……这么多年阿爹一直告诉我……”
余逍立刻把赋远舒拉到身后,不善地眯起眼。
溥乐萱不满道:“你是谁?怎么挡在我和我相公中间?快走开啦!”
余逍冷笑:“你相公?他都没见过你,怎么是你相公,小姑娘不要胡说八道哦。”
溥乐萱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就定下来了,我等了很久很久,一直都期待着,这次是特意过来嫁给他的。反正早晚都得在一起,我现在就叫相公有什么不可以?我就要现在叫。”
周围人起哄:“对啊,对啊。”
“虽然很大胆,但姑娘一片赤诚真心啊!我云璟就该有这样的赤忱!”
“这位姑娘也是修士吧!又漂亮,又厉害,真有福气呢!”
你们看戏就可以了吧?!乱参和什么?
赋远舒简直要疯:“我……”
父母之命,又是赋云的事吗???他到底还要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坑自己多少次?
阿眠刚刚一直愣在原地,现在才慢吞吞走过来,低声道:“小姐……”
溥乐萱道:“怎么啦?”
这时,忽的一阵骚乱,有人喊道:“让小贼跑了!”
“快抓住他!”
溥乐萱撇了撇嘴:“算了,跑就跑了吧,反正东西在相公你手里。”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开心地蹦了起来,“哇,这样一想,我们真有缘分!相公……相公?诶,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总是挡着我不让我看我相公?”
余逍脸色臭臭的,拉着赋远舒扭头就走:“都说了他不是,哪来的小妮子。”
溥乐萱追上来:“他就是!”
“……不是!”
“是!”
赋远舒痛苦地扯住头发:“我不是。先不要再讨论这个了……到阁楼上坐坐吧,我有其他事情要问你,姑娘。”
而且不说清楚她不会走。
赋远舒捏了捏余逍的手:“抱歉。”
余逍要是尾巴和耳朵都还留着,这时候大概就闷闷地垂下去了:“……哦。”
他们来的是一处听书唱戏的楼阁,楼下咿咿呀呀地唱着曲,赋远舒找了个最好的位置,和余逍坐在一起,叹息:“姑娘。”
溥乐萱眼角红红的,显然急得要命:“嗯嗯嗯。相公,我从很远的地方过来找你,我等了十几年了,你明明就是……”
阿眠抿唇道:“小姐,先听陛……赋公子怎么说吧。”
赋远舒心想他们果然是认识自己。开口道:“对,我先问你。你是谁?”
溥乐萱委屈道:“我是你未婚妻,未来的皇后大人。”
余逍:“……”
“……”赋远舒嘴角抽了抽,“啊,我的意思是你是谁,不是说你是我的谁。”
更何况我根本不认识你。
溥乐萱抹了抹眼泪道:“哦,好吧。我是启霜的神女,随我阿爹来找你……夫君,我们肯定是要成婚的,两国联谊也很好嘛,而且萱儿真的很喜欢你。”
赋远舒头疼道:“喜欢?可我们第一次见面。”
余逍道:“小姑娘好好想想吧。”
溥乐萱急道:“我当然喜欢你,我从小就从阿爹那里听到你的故事,被告诉要嫁给你,我一直都很崇拜你,那个长命锁就是信物呀!我肯定很喜欢你嘛。”
赋远舒道:“抱歉,能跟我说说你听到的是什么故事吗?”
除了最近的魂烬,他以前什么时候干过值得被“喜欢”和“崇拜”的事了?
偷鸡摸狗不能算吧?
溥乐萱捏了捏衣角,略有几分羞涩:“嗯,可以,当然可以!这些都是我阿爹告诉我的……”
“阿爹说,你有一位命定的天子,他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凡,携带着紫金色的旭日降临人间,英俊无比,平定四方。当太阳升起时,北国的风雪就会消散。”
赋远舒:“……”
为什么莫名有一种坐立不安,浑身难受的感觉。
在讲话本子睡前故事吗?!
“他是尊贵的帝王,没有人不喜欢他,不期待他,而他也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