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广告系统跳转所有人》熊猫总裁

11、洪树

　　徐阳家里屁大点的客厅挤了三个人，谷以初长手长脚的，一个人就窝满了单人沙发。

　　斗篷女士盘腿坐在地上，徐阳坐到了角落支着的单人床上。仨人都累得不轻，半会了没人说话。

　　“日冕科技什么来头？这病毒的致死原理又是什么？”谷以初率先打破沉默，问两位原住民。

　　“都不清楚，”徐阳作为全场唯一的技术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病毒这事官方捂得很死，民间又没能力去解析。日冕科技更是没听说过。”

　　“好歹线索没断。”谷以初无力道。

　　斗篷女士还在ID环上飞速检索主脑网络里的信息，人挪着换了个姿势，却引来徐阳惨叫：“大姐你铁屁股别犁我木地板！”

　　“嚎什么，给你们打白工还有意见了？”斗篷女士抗议。

　　谷以初凉凉道：“不是之前还喊着要我们赔工作吗？”

　　“这不是发现了比赚钱更重要的事情吗？”斗篷女士十根金属手指动得飞快，“日冕科技……基本上没留下什么痕迹，应该是被抹掉了。只能查到他们在四五十年前活动过。”

　　徐阳啧啧：“时间跨度可真够大的。你还有这技术啊？”

　　斗篷女士的金属肢体在木地板上又刮了一下：“上网上多了导致的。”

　　“我猜日冕科技和这个病毒脱不开关系，并且他们活动的范围在洪树市。”谷以初悠悠地说。

　　“厉害啊？不愧是先弄死副市长又弄死莫哈尔的人，”斗篷女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你都知道？”

　　徐阳一拍大腿：“你前面说你要去外地就是想去洪树吧！”

　　谷以初说：“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日冕科技，现在看来，洪树这地方肯定是有鬼。”

　　斗篷女士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和你俩一块去。”

　　“我俩真没闲钱，一穷二白，”谷以初再次强调，“不过你是怎么找到胡易那个人力市场的？”

　　“我好歹在狩猎者干了这么多年保镖，谁想要莫哈尔的命还是有数的，排查一下这几个组织最近的动向不就知道了。”斗篷女士说。

　　谷以初换了个姿势：“其实你知道的，这是一个信任的问题。”

　　他自己莫名其妙成了通缉犯，自然不满，想弄清背后的原因也是人之常情。徐阳为了家人，选择和他一块行动也没什么问题。

　　但斗篷女士一身机械改造看上去就不便宜，没理由跟着他俩挪地方找罪受。

　　“信任？你们是要我给出一个理由吗？”斗篷女士敲了敲下巴，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谷以初和徐阳交换了一下眼神，摆出了聆听的姿态。

　　斗篷女士组织了半天语言，才憋出来：“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改造成这样，多遭罪啊！总不能是抖m爱挨刀子吧。我不想再给各种老板干脏活了，就想看看这些年政府到底都在背着民众干什么，这个理由怎么样。”

　　“也行。”谷以初点点头。

　　徐阳麻利地用ID环拉了个小群：“来加一下联系方式。”

　　收拾好这些，谷以初窝在沙发里打盹。从穿越来就没有一天消停日子，徐阳的单人沙发在此刻堪比豪华酒店。

　　斗篷女士在徐阳家客厅的地板上找了个角落，就地躺下准备窝一会。

　　唯一一张单人床被主人徐阳牢牢占住：“你俩一个是传奇刺客，一个是财阀保镖，都没地方去吗？非要挤在我家！”

　　“那你还我包食宿的工作啊。”斗篷女士一翻身，金属肢体和地板就撞得噼里啪啦响。

　　谷以初眼睛都懒得睁开：“没地方去，我前两天还睡大街呢。”

　　他们都默契的没去提那一间关着门的卧室，好像房间的主人随时会从学校回来一样。

　　第二天早上，徐阳仔细的收拾起了行李。谷以初和斗篷女士转悠了一圈没事干，又开始从主脑网络上找信息。

　　“真羡慕你俩能说走就走，”徐阳说着，却把卧室的那扇门推开了，“我妹的房间除了打扫卫生，我没再进来过。但是可能会有什么线索，再找找看吧。”

　　谷雨初道了一声得罪了，走进了这间房屋。

　　徐翡的卧室十分整洁，里面没有多余的摆件陈设，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书桌上那台大型设备。谷以初猜测这应该是类似于电脑的什么东西。

　　发现他在注意那台设备，徐阳说：“我不知道密码，也没想着破解，就一直没打开过。”

　　“试试吗？”斗篷女士问。

　　徐阳开始破解秘码，谷以初则在房间里转悠着研究其他东西，嘴里还不忘不忘发表想法：“我觉得不会有什么线索。”

　　按徐翡展现的智商，肯定不能把她当做普通的中学生判断。单凭那一块儿她亲哥都不知道来头的芯片就可以认定她不简单，何况这孩子背后的一堆秘密。

　　“这台机子干净的可以直接拿去卖二手，甚至省得刷机，”徐阳叹气，“你说中了，她甚至没有设太复杂的防护，要不然我肯定是打不开。”

　　“这是什么？”谷以初被徐翡书桌后露出来的一个角吸引了注意。怎么看都像是纸张的一角。

　　徐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把那个东西取出来，居然真的是一张纸。

　　在赛博世界，这样的普通纸基本上没什么人使用了吧。谷以初看着斗篷女士满面惊奇的凑上去，小心翼翼拿金属手的指尖触碰了一下。

　　“洪树市金工产业区，鸥鸟窥鱼。”

　　信纸上只有这么一句简短的话，留下了一个地址和没头没尾的四个字，指向却非常明显。

　　一室一厅的小房子落锁，信纸被徐阳揣进行李中。三个人回人力市场找胡易取走了预存的装备，主要包括各式武器、营养液、防弹衣和战术外套一类，算不上很多。

　　他们刺杀莫哈尔的报酬，基本都花在了一辆装载防弹系统的悬浮车上，主打一个哪哪都先进。

　　“现在出卡还查的严吗？”斗篷女士问胡易，“我们周哥还是通缉状态。”

　　胡易对这个砸了半个店的人没什么好印象：“走走走，你们哥人缘好，有人帮他疏通过。再说你们仨凑一块，闯个卡很难吗？”

　　谷以初悄无声息地凑过来：“谁？”

　　胡易咳嗽两声，不情愿道：“就那个谁嘛，你们那个后勤。”

　　悬浮车里空间很足，谷以初一个人坐在后排。斗篷女士开车，徐阳在副驾驶研究导航。

　　“你真不会开啊，自动驾驶都不会用？”徐阳问。

　　“驾照都没。”谷以初回答。

　　他关掉ID环，和联系人“后勤-水”的对话也随之消失了。

　　——多谢。

　　——举手之劳，您不必客气。

　　徐阳又问斗篷女士：“以后怎么称呼你？我本名就叫徐阳，后座那位周边，你也知道。”

　　每次说出这个名字，徐阳就感觉自己被尬得一哆嗦。

　　“好问题，这个问题它好就好在我没有名字。”斗篷女士说。

　　“咋会没有名字呢？”徐阳嘴又一次先于大脑行动。

　　斗篷女士想了想：“可能是孤儿院没有姓名代取的业务？”

　　“……我真该死啊。”徐阳喃喃道。

　　谷以初正想加入讨论，ID环忽然又震动了一下。

　　后勤-水：以后有需要也请联系我，我较为擅长文书或后勤工作。

　　二道贩子：多谢您的好意。

　　后勤-水：请不必担忧，只是我个人出于对您的敬佩。如果有机会，我很想与您当面交谈。

　　“出城了，”斗篷女士说，“和浮月告别吧。”

　　谷以初靠在车窗回头，巨大的城市已经渐渐隐在身后，面前只有一望无际的荒野。

　　荒野，荒野。绵延的大地间像是失去了一切生命存在的痕迹，废弃的机械散落在黄土间。

　　没有掩埋的大型垃圾场里，废弃物堆积成山。黯淡的颜色令人眼睛干涩，胸口也闷，仿佛被人一把捂住口鼻无法呼吸。

　　途中斗篷女士和徐阳换了一次位置，三个人喝了点营养液。谷以初望着眼前重复的景色，幽幽道：“真是让人精神紧绷。”

　　“资源都挖完了，只能长点草，高点的树都砍干净了。”徐阳说。

　　“你们有人去过洪树市吗？”斗篷女士好奇地说。

　　谷以初摇摇头，他对这个世界的常识依旧缺失。如果有得选，他不愿意暴露自己对这个世界的陌生。

　　就比如进入洪树市之后，空旷的街道里又出现了他之前看见过的持刀飞鱼服们。

　　这帮人想必是什么官方机构，但是也真的不在谷以初的常识里。

　　斗篷女士小声嘀咕：“见鬼，怎么这么多锦衣？”

　　徐阳火速掉头：“绕路吧，咱还带着个通缉犯呢。”

　　根据他们仨在底层摸爬滚打的经验，新到一个地方最好是先去一些鱼龙混杂之处，干什么都方便。

　　比如浮月市的贫民窟，在洪树市对应的应该是安置区。

　　刚进城时谷以初真的松了一口气，“洪树”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植被十分茂盛。这些植被翠绿到和赛博世界略有些格格不入，靠近才发现有不少树都是假的。

　　“有点感觉被欺骗到。”谷以初缓缓闭上了眼睛。

　　“植物不是有钱人的特权嘛，”斗篷女士坐在副驾驶上，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和谷以初说话，“阳光、新鲜的空气、干净的水，都和普通人没什么关系吧？”

　　毫无人权的发言听得谷以初脑袋抽抽，再一次深刻认识到了这鬼地方的压迫。

　　徐阳也点点头：“我那个时候要是有钱，买个好点的电子脑，我妹也不用被送去学校。”

　　资源垄断，教育垄断，谷以初早该猜到的，他忍不住在脑内和系统小声哔哔：“头一次觉得我老家也挺不错，虽然我过得不咋地，但社会是好的。”

　　徐阳开着悬浮车换了个路口，发现依旧有人把守。转了一圈之后，谷以初率先意识到了不对：“洪树的一部分区域应该是被围起来了，这一路都有人盯着。别绕了，小心被盯上。”

　　“而且你们不觉得，这路上有点太空了吗？”他继续说。

　　浮月市的中心他只在逃亡过程中看过一眼，那样极致的繁华依旧令他难以忘却。

　　相比之下，洪树市简直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