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近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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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赶脚你快昏过去了。”无轨悬浮公共列车上，徐阳看着抓着拉环昏昏沉沉的谷以初说。
“好好说话，官方费老大功夫才推行的通用语。”谷以初眼皮都不抬地回答道。
谷以初买的私人悬浮车算高配，在封锁区边缘晃悠实在是有点显眼。三人组只好选择公共交通加自己的腿前往。
徐阳看着裹得只剩下人形的两个同伴，忍不住吐槽：“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倒卖木乃伊的文物贩子。”
倒了几班车之后，三个人如愿以偿的接近了金工产业区最外面。
入目便是各式各样的工厂，紧闭的合金大门，看起来冷冰冰的。
徐阳看了一眼便了然道：“洪树市的电子替换肢体生产在整个联邦也算规模大的，虽然这儿本身不算很一线的城市。”
“你是不是说过你和你妹妹是工人子女来着？”谷以初问。
“我们爸妈在工厂干了一辈子，结果出了事故，也没得到什么赔偿，”徐阳闷闷地说，“反正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后面我为了供我妹，也在工厂干过一段时间。”
斗篷女士安慰他：“挺好的，不像我压根就没有爹妈。”
谷以初也附和：“我也没见过我爹妈。”
“怎么也……好像没听你说过家里的事。”徐阳眉头紧皱。
谷以初耸肩：“也就那么回事。”
系统惊呆了：“宿主……真的从来没有听你提过。你原先的世界和这里一样吗？”
“少造谣哈，我原先的世界好着呢，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念的大学。”谷以初立马反驳。
客观来讲，他以前的生活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这完全是由家庭因素导致的。
最起码他靠着勤工俭学和补贴能完成所有学业，在赛博世界那是想都不要想。
三个人只有徐阳曾经感受过家庭的温暖，面面相觑后，大家默契地决定揭过这个话题。
“你们说，我妹留的那个鸥鸟窥鱼到底是什么意思？”金工产业区外围的工厂仍然在正常运作，但越往里走就越萧条。
斗篷女士说：“我在主脑上查过，有一些好久好久以前的古诗似乎沾点边，但总的来说没什么线索。”
他们又往里深入了一段路程后，不出所料的看见了锦衣的哨岗。
“锦衣到底是干什么的？”谷以初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这帮人他在进贫民窟前就碰上过，不管是锦衣这个名字，还是他们身着的改良飞鱼服款制服，都让谷以初觉得这个机构很像以前的锦衣卫。
“鬼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说是政府直辖，但现在的政府难道不是财阀直辖吗？”徐阳嘴角下撇。
行吧，和他猜的也差不多，还真就是赛博锦衣卫。
靠近封锁区的工厂基本都关了门，风声从建筑间的夹缝呼啸而过，
他们仨不敢离哨岗太近，找了一个有外挂楼梯的厂房爬上了屋顶。把乱七八糟的杂物往边上挪了挪，勉强扒拉出来一块能站人的地方。
谷以初试图眺望封锁线里面的场景，可惜哪怕是裸视5.0的视力也不够用：“得，我是看不清楚，靠你们俩的电子义眼了。”
还不等徐阳和斗篷女士把电子义眼抓拍的图片放大观察，厂房的金属外挂楼梯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听上去还不止一个人。
来者不知道是什么人，三个人对视半秒，不约而同都选择避战观察，但平屋顶上没有任何可以遮蔽的地方。
谷以初敏锐地注意到楼板上杂物堆积多的地方伸出了一条裂缝，他猫着腰快速地绕过去，发现杂物背后的楼板烂了一个洞，钢筋支棱在外面。
他向两个小伙伴一招手，下个瞬间他们就尽数进入了厂房内部。
而这时，楼梯上行走的人才刚刚登上屋顶。
厂房顶层除了他们进来的那个窄洞之外没有任何窗户，除了窄洞漏下来的几丝光线外没有任何照明。
头顶上时不时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清晰极了，三人呼吸都变浅了。
ID环亮起，名为“一方有难八方逃窜”的三人群里连着蹦出来几条消息。
徐阳：什么人？是我们点背还是冲我们来的？
AAA专业安保：这不安全，先下楼。
二道贩子：光线太暗了，我看不见。
消息刚一发出去，谷以初左右胳膊上就各出现了一只冰凉的机械手。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扶着过马路的老人，连拉带扯的下了一层楼。
下一秒，头顶传来建筑崩塌的轰响！整个顶层瞬间消失，像压缩饼干一样被叠在了一起。大量粉尘顺着楼梯间涌入，斗篷女士铁肺无所畏惧，徐阳则不小心吸了一口，憋得脸色通红。
谷以初淡淡道：“早就有人说过，世界上最难掩饰的东西就是贫穷、爱情和咳嗽。”
三人随机挑选了一间废弃办公室躲进去，徐阳一边断断续续地小声咳嗽，一边说：“你大爷的……咳、能不讲俏皮话了吗？”
水泥板发出被拖动的摩擦声，有人在说话，隔着距离听起来很模糊：“完了完了，压死了怎么办？”
“一方有难八方逃窜”里瞬间有弹出来几条消息：
二道贩子：他们在挖被埋起来的楼梯间。
AAA专业安保：应该是看见我们了。
谷以初还想再发点什么，却被突然蹦出来的私信打断了。
后勤-水：您在洪树的封锁区附近？
二道贩子：监视我？
后勤-水：您误会了，我只是因为工作在这一带。
后勤-水：胡易的组织在找您，应该没有恶意。
后勤-水：他们应该还是想吸纳您作为成员。
二道贩子：多谢告知。
切回群聊，谷以初快速发了条“可能是胡易组织里的人”。
AAA专业安保：流浪文明？
徐阳：搞这么大动静，总感觉来者不善啊。
搬运挖掘的声音小了很多，应该是被掩埋的楼梯间露出来了。谷以初从战术背包里摸出了个烟雾红外脉冲弹，启动后向着楼梯口丢去。
斗篷女士在他的示意下，金属肢体瞬间爆发，千分之一秒间就冲入了那一片烟雾覆盖的区域中。
来人起初看见谷以初三人只躲避不露面，根本没提起多少警惕心。现在乍一下被烟雾干扰了视觉，他们手忙脚乱地去掏热成像仪，却没想到热成像仪也被红外脉冲波影响了。
自乱阵脚的这片刻，足以让有着一身高级改造肢体的斗篷女士抓一个人质回来。
斗篷女士身高和谷以初差不多，都在一米八左右。她手里拎着个矮了一头的男人，双腿离地，看起来非常弱小无助，脸上的眼镜都歪在一边。
“首领！”其余几个人一下变了脸色，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眼镜？谷以初皱起眉头，赛博世界的基因改造已经属于家常技术，近视眼基因几乎绝迹。哪怕真的有视力缺陷，大部分人也会选择为自己更换电子义眼。
“怎么现在还能看见近视眼啊？”谷以初随意一问，余光却紧紧锁定斗篷女士手里拎着的男人。
戴眼镜的男人看上去有三四十岁，倒是很温和，丝毫没有被人挟持的紧张：“周先生是吗？我们可以谈谈吗？”
一想到谷以初那个叫周边化名，徐阳就有点难绷，但他还是努力摆出了茫然的表情：“认错人了吧，我们这哪有姓周的。”
谷以初上前一步，直接摘走了眼镜男脸上摇摇欲坠的眼镜。这个动作其实很失礼，但男人依旧耐心道：“还请您还给我，我的视力需要它来辅助。”
“小时候读书不注意啊。”谷以初吊儿郎当地说。
眼镜男笑笑：“是啊，没听我妈的话。”
他们这边跟拉家常一样，眼镜男带的手下们却一个个如临大敌，眼睛喷火，恨不得把谷以初三人烧成灰。
谷以初把眼镜帮他戴回去：“这位先生，我们不知道您在找谁，多有得罪。这样，咱们各退一步，怎么样？”
“莫哈尔的私人保镖，影匿在斗篷下的一位女士。听说很少有人能见到她主动出手，在莫哈尔死后，跟随刺杀莫哈尔的凶手离开了。”眼镜男却自顾自地说起了别的，全然不顾他还被斗篷女士拎在手里。
斗篷女士听了这话，把他拎得更高了一点：“你要干嘛？”
眼镜男依然很淡定：“您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是流浪文明的首领，我叫江归雁。”
他说这话的时候望着谷以初，谷以初耸肩：“好的江先生，又找我们做单子的话，看在您是回头客的份上可以打99折哦。”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江归雁好像没听见谷以初不着边际的话似的。
谷以初向着斗篷女士一扬下巴：“把江先生放下来吧。看看双脚不离地了，聪明的智商能不能从高低上下来。”
流浪文明能出得起刺杀财阀负责人的钱，谷以初不信身为首领的江归雁没钱换对电子义眼。赛博世界的人摘取原器官再换成机械的，不比补牙更费劲，除非对摘取原器官心怀抵触，否则没理由不做。
再结合江归雁的话，谷以初猜测这人八成也不是原住民。所以他也适当释放了一些信号，暗示了自己的身份。
果然，江归雁看他的眼神都更慈祥，隐隐露出一股“老乡见老乡”的激动：“周先生，加入我们，对您有利无弊。”
谷以初嘴角勾起来，虽然隔着遮挡也没人看得见：“光嘴说也没啥保障啊……”
江归雁看着有戏，许诺道：“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不涉及原则问题，流浪文明会尽力帮你。”
“那太感谢了，江先生，流浪文明人多吗？能刷广告吗？”谷以初握住他的手，诚恳地问。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近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