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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本王在下相隔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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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王婶霍凝姿啊!”厉擎风眼见墨氤寒愈走愈远,笑容渐渐散去,面露数分愁绪。
“咱俩的王婶!”厉擎烈拍了拍厉擎风的肩膀,虽不知何事,却已先开始苦笑,“说吧!王叔又怎么?”
“不亏是我哥!这一提到王婶不悦,就知道是王叔有事了!”厉擎风看着墨氤寒消失不见,拿出一封信函,“弗伊王叔邀请墨氤寒一同去悬岛。这个邀请,咱们接下还是拦住?”
王府之封,虽为雀梅之色,却甚是灼眼。
厉擎烈打开外封,读过里函之后,复又合上,把它捏于手里,来回摩挲,缓缓地道:“得看墨氤寒自己之意思吧!此为她之事,应由她自行决定。我等可支持她,却不能未经她允许,便帮她做了选择。”
“这就想好了?谁去跟她说?”厉擎风如常般问道,却是躲得老远,满目同情地望着厉擎烈,“你俩之间这误会,可是解释不清了!若无上次之心结,她还能信你一信。如今她以为你为霍凝姿做事,记了你的仇,若再加上王叔这一遭……你怕是被推进墨池子,一身黑……”
“墨池子?”厉擎烈摸了摸额头,“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话叫你说的!”
“这都怪你!”厉擎风插了腰去,多有怨言,“你当初就不该叫墨氤寒为弗伊王叔做那外封!甚是不吉!”
“你这是又听了何戏?”厉擎烈叉臂叹气,不消多猜,便知厉擎风所言缘何,“又有了什么新感悟么?”
“就是本不相关的两个人,因为中间被别人传递某些物件,之后就会产生了联系!就是凤思飖所说的——”厉擎风想了想,学话过来,“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你不早说!”厉擎烈立了眼去,嗔怪厉不停,“这凤思飖也不早说!”
“这不是才看着这个戏嘛!不是,哥!你一会儿怪你弟,一会儿怪凤思飖!”厉擎风直言不讳道,直至被厉擎烈打断了去。
“你是想说,最应该怪的,是你哥自己!可对?”厉擎烈不消等厉擎风讲完,便知其所想为何,“你哥替你说了!”
“你明明不想让她去,却非装作任她自己选择之模样!”厉擎风点破厉擎烈之心思,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哥!咱们造的孽,怎么了结?”
厉擎烈满面茫然,竟是追问道:“你那戏里是怎么结尾的?”
“不知道呢!凤思飖说不喜欢那结尾,非帮人家修改呢!”厉擎风答道,到时令厉擎烈未有料到。
“哦?”厉擎烈大睁了眼去,若受了启示那般,缓缓点头,“咱们也得改改结局啊!”
“咱们这可难办了!总不能等台上的戏唱完了,再做决定吧!”厉擎风愁道,随口胡言,“要是一出棋牌游戏就好了!要王婶和墨氤寒两牌相连,大克弗伊王叔,来个两两相消!”
“好主意!”厉擎烈深为赞同,点头不断,“要是咱们的烦心事,都能上牌桌打两圈便好了!有规可依,有牌相制!”
“咱们真是冤!明明干的都是富城强邦的好事!怎么一天天还得管别人的家事?反正就是——两个美人,都得罪完了!”厉擎风夺过厉擎烈手上之信函,“怎么?这么为难?要不,你弟跟她说去?你不觉得——她跟你弟很相配么?她爱画房子,我带人造房子,我们是同行!”
“若你们两情相悦,你哥必成全你!”厉擎烈又从厉擎风手里夺过信函来,“算了!交给你哥去说!你明知……”
“明知什么?”厉擎风追问了去,“明知你对她颇多关心,却不懂为你找些时机么?”
厉擎烈不知回答何话为好,只是任厉擎风说去。
“别怪亲弟没提醒你!既然这墨氤寒能拒绝弗伊王叔,就说明这王室贵气,难能诱惑到她!所以,她注定不会是个安心做王妃之人!弗伊王婶那样,才是能做王妃之人!若你对她认真,却期待她成为霍凝姿,根本不可能!”
“你哥也不是弗伊王叔那样的人啊!”厉擎烈打量着厉擎风,“没想到啊,你还挺有想法的!”
“弗伊王爷有活儿找我?”墨氤寒惊道,却觉出自己略为失态,便忙不迭故作矜持,并不急着回答,“容在下考虑一下。”
“若需本王帮忙,尽管开口。”厉擎烈于墨氤寒低头读那信函之际,关切地道。
“既然您这般开口,在下便不客气了。”墨氤寒笑脸相迎,随而连珠炮般问个不停,“那弗伊王爷为何喜欢名里含水之人?他此行要去干嘛?他要我去干嘛?”
厉擎烈见她模样,既感惊讶,又觉好笑。之前满面悲戚,质问自己之人,如今用得着自己了,却似未曾有过隔阂一般,一口气问了如此多之问题。
“之前,弗伊王叔在那里曾遇火灾,差点丧命。是本王救他出来。所以,他心有余悸,而水能克火,他便因此喜欢与水有关之人和物。至于为何故地重游,大抵因为终于重获自由,想锦衣而归,为自己争回一口气。邀你同去,理应是看中你之才华,想重修旧地。”
“原来如此!”墨氤寒恍然大悟,“不知王希望我如何答复?”
“你之前为何拒绝弗伊王叔?”厉擎烈犹豫良久,终是开口问道。
厉擎烈早就好奇,却不知如何提起。如今,弗伊王爷之信函已至,事关如何应对,他便是非问不可了。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与霍凝姿共事一夫?若做得唯一之王妃,我便愿意了?”墨氤寒未有躲闪,直言不讳,“我皆不愿意。因为无论是你口中之‘王妃’还是‘修城女’,皆是做一份工。霍凝姿初次来寻我,我便想过,她为何既忍得下弗伊王爷去看旧事之红颜知己,又忍得下他对‘修城女’心怀杂念。在我为旧城换那门板之时,便是想通了。木被虫蛀,便换一块。我要保住老城楼,建上新瓮城,关那被虫蛀的门板什么事?所谓王妃,不过是一份高位厚禄之差事而已,管他弗伊王爷喜欢谁?”
“你倒想得通透!”厉擎烈叹道,却是急着解释,“本王说你是‘修城女’,非为轻看你!只不过不愿总提你之名讳,惹人针对!”
“要成为一位‘修城女’,从技能上来说,需掌握绘画之技能、鉴别搭建之材料、懂得力量之道理、拥有鉴别美之眼力……”墨氤寒罗列一番,却是说得不停,“论为人处事呢,还需学会察言观色、随机应变……”
“这些才能与品质你皆具备!”厉擎烈称赞道,“所以,你不愿依附于人!”
“哪有?不还是依附于御擎王,留身于匠心院!”墨氤寒故作谦虚之态,“任何行当之匠人,深耕起来,皆十分艰辛。所以,世间才会有如此多人,同不心仪之人在一起。尊贵之身份、满仓之财富,太过难得!若易得,便是人间皆真情!我身为‘修城女’,本是辛苦,便不想再自讨苦其他吃了!”
“你是手有技艺心不慌么?”厉擎烈看着她侃侃而谈,满脸笑意,不知自己之眼里,已然生光。
“慌!”墨氤寒手压信函,毫不犹豫地道,“譬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