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凭阁悦——墨氤寒与厉擎烈》戈一尘

31、砖造木构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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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船之后，墨氤寒似换了一人，精神许多，便是急不可耐地提出，要去看那弗伊王叔呆过之老宅。

　　认真查看过后，她便是忍不住自我感觉甚好——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呀！弗伊王爷，这下您想不讨厌我，都不行了！

　　墨氤寒险些笑出，见厉擎烈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是忍住笑意，同他低语几句。

　　听完墨氤寒所言，本是不苟言笑的厉擎烈，竟是忍不住唇角上扬不少，“你很会得罪人啊！此法可行！本王真以为你要放一把火呢！着实不放心，得把你盯好了！”

　　“我胆大不假！可我亦有原则！”墨氤寒俏皮而笑，语声欢快婉转，眸光通透锃亮，“就是做善良之人，拒不作恶！”

　　弗伊王叔携眷侣衣锦还乡，好不风光。

　　待重游故地，便是甚为感怀，与诸人议起这重修旧宅之事。

　　明眼人皆是看出，昔日弗伊王叔曾被火围困，心有余悸，如今再修此屋，自当以防火之需，为最多考量。

　　众人皆是提议，应以砖石为材，重修旧宅。

　　弗伊王叔听了，甚是满意，最后，便去问墨氤寒之意见。

　　“木质庭院！”墨氤寒毫不犹豫地答道，对周围惊讶之目光，视而不见。

　　弗伊王叔颇感惊讶，发愣片刻，心下不甚舒坦，叹其竟如此不识得人情世故，莫不是故意惹自己不悦，甚或让自己难堪么？

　　“身为筑匠，当把雇主之喜好，作为首要考量。弗伊王爷不喜火，而木料之最大弊端，便是易燃！所以，你之提议，必不可行！”霍石起身，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墨氤寒之建议。

　　“木料易燃不假！可悬岛为特殊之地，易动不定，首当其冲之事，当是防震！”墨氤寒亦是起身，不卑不亢，如实说明理由。

　　“石亦可防震！有诸多古迹可为证！”霍石有备而来，拿出数幅古迹图来，予诸人展示，“这些古迹，皆由石建成，流传许久，不曾塌倒！”

　　墨氤寒看过图后，因早对它们有所研究，并不惊讶，更是胸有成竹地同众人道：“这些古迹，确由石组成，亦属实矗立良久！可是，其中缘由，非因其所选之建材为石，实因无论其为山石中直接凿出，或是石料堆垒而成，皆选址于本为坚硬牢固之地！而悬岛之地，本是不稳。您所举诸例，不可于悬岛之上实现！”

　　“王爷为上！你坚持用木建俯，便是对王爷之大不敬！”霍石目光凌厉，对墨氤寒大声道。

　　“胡说！”墨氤寒毫不退缩，据理力争，“身为筑匠，当是因地制宜，为雇主提出最适宜之建议，而非为了谄媚权贵，不管房之安危！你口口声声提及‘不敬’，却句句不讲筑匠之理，就是违背匠心，置居住人性命于不顾！”

　　“如果遇火，你可能负责？”霍石毫不留情，随而逼问问道。

　　“我能！”墨氤寒毫不犹豫地好生回道，更是即刻反问回去，“若以石建居，地动石塌，你又可能负责？”

　　“地有小动，实为常事！若有大动，木易难敌！”霍石未有接话，却是巧言避之不答。

　　弗伊王叔已是皱眉，转眼望向厉擎烈。

　　厉擎烈一个抬眼间，似不经意般扫过霍凝姿，若正要开口，却被其无心打断了。

　　霍凝姿收到厉擎烈之暗示，便是柔声细语，从旁好言相劝，“王爷，既然您亲邀她前来，便理应尊重其想法。我们为门外汉，怎能替匠人们做决定呢？”

　　“凝姿所言有理！”弗伊王叔点了点头，未再有何异议，作出一副甚是听劝之姿态，“好吧！就按工匠说得办吧！”

　　他俩这是唱得哪出双簧啊？齐心协力，助我惹弗伊王爷厌倦么？——墨氤寒望着霍凝姿同厉擎烈，心下偷想着。

　　所以，他俩是早就商量好了么？

　　不会是霍凝姿本就希望回悬岛，而厉擎烈投其所好，帮弗伊王爷做了决定。

　　而把我拉进此事，却是弗伊王爷一人凭空所想，才是个意外？

　　而厉擎烈同霍凝姿二人，不动声色地同我一道，解决了这意外之祸？

　　若真如此，便是他们早有预谋。我却被迫被拉进来，陪同他们一道玩耍？

　　甚或，被他们玩耍？

　　至于弗伊王爷，必是心有不悦，却碍于众人面前，不好同霍凝姿想法相异。

　　毕竟于外人看来，霍凝姿陪伴弗伊王爷度过艰难时刻，弗伊王爷理应对其多有感激。

　　尤为重要便是，悬岛为霍凝姿母家所在之地，弗伊王爷便更得多予霍宁姿些脸面，自当依了她。

　　想到此处，墨氤寒便是得意不少——可把弗伊王爷惹到了！一定心里暗自气得不行，却又只能认了！

　　原来被人讨厌，也能这般开心！

　　“打击你，便是打击匠心苑，便是打击本王！”厉擎烈如实道，“本王谢谢你！”

　　“原来如此！王确为谋事之匠，那——”墨氤寒狡诈而笑，“这次——这算是我保护你了吗？”

　　“算！”厉擎烈笑，止不住伸出手来，去刮墨氤寒的鼻尖，“如此好胜！想不到你如此伶牙俐齿，又坚守原则，皮肤勇气甚佳！本王又不是未曾护过你！”

　　“可没法证明我之意见，是为正确！”墨氤寒后缩了头去，躲过厉擎烈之手，却觉有似曾相识之目光，于不知何处一闪而过。

　　墨氤寒会对这眼神甚有印象，着实因为，她初见此人之时，便是未见其全脸为何样，唯只从那半关未关之门缝里，瞧见了一双亦冷亦灼、亦傲亦虚之美人眸。

　　此人便为霍凝姿。

　　盛汐城为弗伊王叔软禁之地。他重获自由之后，出于多方考量，既想换个环境，不再将活动之处拘泥于王府之内，又恐再欲险阻，为自己多留后路，便是把眼光放到盛汐城之外了。

　　与其商议此事之人，便是厉擎烈。

　　厉擎烈提出几地，包括御擎城、湛仁城及悬岛等。

　　两城驾车可达，悬岛需坐船而去。

　　悬岛为霍凝姿母家所在之地。如今软禁被解除，且弗伊王叔有厉擎烈撑腰，重获荣耀，她便是想回去看看了。

　　且从盛汐城去悬岛，舟车略有劳顿，便使弗伊王叔难见那红颜知己，霍凝姿更觉不错。

　　一来可在她之故乡留有房舍，甚为自己长脸，二来也同弗伊王爷欲在他处存落脚之处的想法不谋而合。

　　厉擎烈同弗伊王爷表明，此想法可行。

　　听闻弗伊王爷欲陪同自己回故乡，又欲为其而于悬岛上建屋，霍凝姿甚为开怀，却未想到，其居然点名要墨氤寒为其做事。

　　如此这般，墨氤寒便是于启程前往悬岛之前，同厉擎烈见面商议。二人提前有商有量，方是出现今日霍凝姿一锤定音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