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蓄意接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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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上的思考，郁笙最终决定以正常朋友的方式对待竺清。
当然，最后还是用竺清似乎有了男朋友，应该不会对他有什么奇怪的想法说服了自己。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竺清真的忙的没边儿，晚上郁笙到阳台透气时，隔壁的别墅总是没有一处亮光。
他们俩的别墅离得很近，郁笙家的阳台和竺清家的只隔了一只手臂的距离。
但今天竺清似乎回来的挺早的，郁笙在阳台站了一会儿，就发现对面一楼亮起了光。
郁笙头也没回地转头，刚准备回去，就被一人叫住:
“还没睡啊，真好。”
“我擅自给你带的药”
郁笙迟疑地转身，发现竺清还是今天上午的装扮，不过头发散了下来，此时正温柔地看着他，手里晃着一个袋子，里面应该装的是药。
见郁笙没什么反应，竺清靠近了些，手臂搭在阳台的玻璃栏杆上，弯了弯眉眼道:
“我想了想，虽然明天你的家庭医生会来，但今晚会很难受，就带了些治感冒的药。”
郁笙听见他还小声地补了一句:“可不要嫌弃我。”
不知道为什么，郁笙莫名其妙有了想要接下来的冲动。
那袋药就挂在竺清的中指上，随着竺清可以的晃动而摇晃在黑夜的冷风中。
郁笙最终没有拒绝，走进从竺清的中指上取下了那一袋子感冒药。
“谢谢，破费。”
但回应他的是一声不太明显的笑。
郁笙疑惑的抬头，便看见竺清虚掩着唇道:“难道你认为这一袋药真的很贵重吗？”
“……嗯。”
竺清明显地愣了愣，然后垂下手，交叠在栏杆上，夜晚的风似乎有些醉人亦冷得让人清醒，这样沉溺又苏醒的割裂让人难以保持平常的理智。
竺清勾唇道:
“谢谢郁少爷的赏识。”
郁笙没回话，转身就走了，他大概是醉了，但他根本就没喝酒。
这一夜的风景太过醺人。
*
到Eternity乐队新歌发行的那天，郁笙拿到了竺清亲自送上门的演唱会贵宾入场票。
“虽然知道你平时很忙，但是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还是很期待你来看我……们的演唱会的。”
竺清全副武装，遮的严严实实地站在郁笙家门口。
如果不是熟悉的气味和声音，郁笙会真的以为是谁来推销了。
“……”郁笙有些一言难尽地盯着竺清手里的票，不是他不想接，而是最近他真的有些忙。
主要是郁太太的状况又不是很乐观，他需要抽出时间去照顾母亲。
不接下还是因为怕本来答应了的事情没有兑现，好像并不是很好。
郁笙难得纠结了起来，但看竺清这么坚持的样子，解释道:“谢谢你的邀请，但我最近真的很忙，不一定会去的。”
“没关系，只要你接了，不来也没关系……”竺清围巾下冒出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但依旧努力维持自己似的。
郁笙只好苦笑一声，抽出那张金光闪闪的票，“我会尽量。”
竺清见他真的接了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挥了挥手以示再见后，就跑向不远处停着的黑色宾利了。
目送竺清离开后，郁笙关上门，苦恼地靠在沙发揉了揉眉心。
这是什么意思，不应该是有了男朋友了，为什么对他这么……热情。
好奇怪的发展方向，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
郁笙先是去医院看了看郁太太今天身体怎么样，从护士那里得知她最近比较累还比较嗜睡后，郁笙就交代几句便没去打扰。
他还了解到母亲最近一直很想看海棠花，但这个时间海棠花的花期已经过了，很难买到。
最后郁笙问了问许焱，终于问到了唯一还在卖海棠花的花店却6点就关门后，看了看时间——一点过三分，就立刻出发了。
那一家花店里医院很远，驱车需要4个小时，但郁笙管不了那么多，一脚油门就朝花店驶去。
为了节约时间，他都是擦着限速边的速度，但也只是节省了几分钟，等他到花店门口，就看见花店老板正在收拾花束，一看就是准备打烊了。
郁笙快步走进去，里面卖花的是为老奶奶，看见又有人来了后，笑了笑:“小伙子，今天我们要打烊了，要不明天再来？”
郁笙先是环视了一圈店内，再回:“奶奶，我比较急，真的没有海棠花卖了吗？”
老奶奶摇摇头，遗憾地说:“今年最后一束海棠花已经被别人预定啦，小伙子，抱歉抱歉了。”
“您有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吗？”郁笙走到台边。
“如果可以商量一下，请您允许。”
老奶奶看出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道:“不是奶奶不想给，但那位说过，不要轻易给他打电话。”
“而且，这束海棠……是送给他过世母亲的礼物。”
郁笙顿了顿，眼里的焦急似乎想是被人泼了一盆水，冷静了下来。
“……那好吧，谢谢奶奶。”
忽的，店内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郁笙转过头发现，店里用的还是比较复古的电话。
老奶奶放下手上的花束小跑过去接了起来。
“诶小竺啊，嗯嗯行……”
说到一半，奶奶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郁笙，又偏回去和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
最后奶奶招呼郁笙让他过来，郁笙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奶奶就把电话递给了他。
“喂？你好。”
“这束海棠对我来说比较重要，所以，我不是很想让出去，可以理解一下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懒散语调还掺杂了些喘气声。
“嗯，好的。”
郁笙简短地回答。
电话那头显然是愣了很久，就在郁笙以为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的时候，又传出了声音。
“郁笙……你真的特别想要吗？”
郁笙笑了笑:“不是特别想要，但你特别需要，你预定了，就是你的。”
“其实如果……”
竺清还没说完，就被郁笙打断:
“抱歉没来得及参加你的演唱会，今晚你们会聚会的吧，去盛禾报我的名字，我请。”
“顺便我把花带去给你”
竺清那边似乎笑了:“好，我们恭敬不如从命。”
“挂了。”
郁笙说完，毫无留恋地放下电话，转过身对奶奶说:
“这位是我的朋友，等会儿我可以把花给他带过去。”
奶奶看了看他，笑着点点头然后走进了房间，一会儿后拿出一大束海棠，但拿一大束旁边还有一小束。
“小伙子，如果不嫌弃，我自己留的小束海棠你拿去吧？”
郁笙接过，道:“谢谢奶奶，怎么付钱？”
“没事没事，你拿去，我要打烊啦，以后常来就好了，嗯？”
奶奶戴上一副老花镜，慈祥地道。
“好，会常来的。”
*
又是四小时的车程，郁笙到盛和酒店时，已经快十点。
他问了前台竺清他们在哪层楼后，就带着捧花上楼了。
等郁笙走到包厢门口，招呼在外面守候的服务员进去叫竺清。
郁笙靠在门口等了等，很快就见一人身穿很薄的衣服，粉红色衬衫也不显黑，西裤包裹着长腿的人走了出来。
竺清像是眼里安了定位似的立马锁定了郁笙。
郁笙此时有些劳累，靠在墙边单手拿着手机正在处理工作。
他父亲要求他平时必须多了解公司，这让郁笙不得不在画画的忙碌中还要处理工作。
他的黑发乖巧的垂在那儿，被微风带起露出漂亮的眉眼，粉白海棠跟他很衬。
“谢谢你，帮我带来了。”
郁笙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轻微地抖了抖，随即若无其事地把花递给面前人。
竺清发现了他的反应，心里觉得可爱的很。
“我们的酒局快结束了，真的不用我们付钱吗？太破费了。”
郁笙拢了拢衣衫，摇摇头说道:“不必了，吃再多我也付得起。”
竺清被他说的话逗笑，引得郁笙皱眉回看。
“那我们……走了？”
“？”
郁笙露出疑惑的神情，似乎是没听懂竺清说的话。
竺清耐心的解释:“我不喜欢酒局，可以带我走吗？”
“去哪里？”郁笙轻轻点头。
“不介意的话，送我去颐清小区吧。”竺清说这句话时看起来兴致不高。
“那个废旧小区吗？”郁笙确认了一遍。
“确实比较破了，平时也挺脏的，你介意的话，我自己去也可以。”
竺清勉强的笑了起来。
他以为郁笙会让他自己去，但郁笙接下来说的话出乎了他的意料。
“走吧，外面有点冷，我让前台给你准备了见大衣。”
竺清有些受宠若惊，跟着郁笙下楼之后，直到大衣被郁笙递过来时都还没回过神。
“如果你想就这样冷着，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郁笙举着有些许不太耐烦。
“谢谢，我以为……”
竺清把大衣披在身上，跟在郁笙后面上车都没下文。
郁笙系好安全带后，问:“以为什么？”
“梦。”
竺清动了动嘴，做了个细微的口型，却没声音。
“我喝酒了。”
郁笙踩下油门，“我知道。”
“我……酒品不好。”
郁笙难得没一直沉默地回应:“还行，目前没看出来。”
“我……”
“喜欢你。”
郁笙一脚刹车踩得猝不及防，他语气颤抖带着不可置信:“嗯……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带的花。”竺清转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重复。
郁笙努力回想，但他给自己洗脑真的是自己听错了，继而重新启动车。
“那个奶奶包的，不是我包的。”郁笙还没缓过神，只能顺着这句话说。
“嗯。”
颐清小区离的有点远，又开了半小时才到。
路灯看起来很旧了，一闪一闪的昏暗灯光看得郁笙不是很适应。
等他准备下车时，发现竺清睡着了。
郁笙靠过去，看见竺清疲惫地皱起眉，睫毛似乎因为他的不安而颤抖。
他摇了摇竺清:“到了。”
竺清忽的惊醒，“滚开! 离我远点 !”
郁笙被竺清一手推开，一头向后撞在了方向盘上。
“嘶——”
郁笙被痛得说不出话，只觉得眼前一黑，手向后一摸发现磕出了点血。
竺清似乎清醒了，看见了刚刚叫他的人到底是谁，肉眼可见地慌乱:“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竺清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对现在脑子不太清醒的郁笙来说像是听紧箍咒一样头痛欲裂。
“别说了，别念了!别……”
郁笙被竺清扶了起来，只见竺清眼里好像暗暗的，仔细一看似乎还有水光。
“……你哭了，别哭了。”
他现在头疼的很，不仅是因为磕到了头，还因为竺清还在一个劲的道歉，甚至哭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没想推开你的，我没想伤害你的。”
竺清抱住了郁笙，靠在他的胸前哭着说。
跟个小孩子一样做错了事委屈。
郁笙没管现在的姿势有多奇怪，他只知道那束海棠花要被他俩压烂了。
“好了，我没有很痛，你先起来行吗？”
“对不起……你的头都流血了……对不起”
郁笙深深地仰头叹了口气，但对于这个喝了酒的人来说，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好了，我真的不疼，你先从我身上走开好不好？”
竺清抬起头，长发因为泪水黏在了他的脸上，眼睛泪汪汪的像发光的宝石，嘴唇也很红艳。
郁笙感觉自己真的很不对劲，只好遮住了眼睛。
但下一秒，一个冰凉贴住了他的唇，咸咸的，似是泪水。
他震惊地移开了手臂，看见了近距离的面孔。
泪水像是开了闸一样流着，但因为重力都抵在了郁笙脸上，像是郁笙流出来的一样。
郁笙的脑子一瞬间处理不过来这么多的信息，甚至忘记了推开。
“对不起……”
竺清先离开，在郁笙反应过来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