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替》皮小灿

12、犹豫

　　那晚，她失眠了。
　　内心的犹豫让她觉得辜负了莫斯妄的好心。
　　看的出来，他是为了她才去杀那只大型狼狗。
　　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人对自己这样好过。
　　一直到早上天亮，福利院才开始调查此事。
　　她们都被罚站，每人头顶上都端着满盆水。
　　为的就是挑拨众心，让知道的人尽快指认出来。
　　桑榆晚一整晚没睡，迷迷糊糊往前倾，差一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得亏莫斯妄扶的及时。
　　看见的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不是走了吗？
　　怎么还在这里？
　　“你，过来！”
　　院长气势汹汹的叫唤着。
　　莫斯妄没什么表情，吊儿郎当的就过去了。
　　“昨晚你去哪里了？”
　　“睡觉。”
　　“是吗？”
　　院长不相信，随机逮着了个男生问：“他昨晚有离开房间吗？”
　　同房间一共有12个男生，莫斯妄平时没少帮他们。
　　都比较重义气，自然不会做出出卖兄弟的蠢事。
　　“冬天冷，我半夜冻醒的时候，他还甩了件外套给我呢。”
　　“对呀对呀，我们都听到声音的。”
　　一张嘴说，可能会有假。
　　但几张嘴都这么说，那不得不信。
　　桑榆晚有些心虚，对他有些内疚。
　　整天下来，两人没任何交流。
　　就算不小心对视上，也是她率先移开。
　　莫斯妄很不爽，当晚就冒着被逮住的危险，翻进了女舍。
　　女生的床靠着窗户边，他轻轻敲了几下，桑榆晚就察觉到。
　　看着他的口型，大概猜出。
　　两人原本想躲在花坛旁边，却不曾想误打误撞进了冰窖。
　　里面的温度很低，全存放的都是些今天白天刚进货来的肉食。
　　很冷，莫斯妄还没来的及开口，
　　冰窖大门，就被关上。
　　两人对视一秒，立马跑过去拍打铁门。
　　扯破喉咙，也没人来。
　　桑榆晚只穿了件薄薄的秋衫，她蜷缩一团，没过多久，脸色就惨白起来。
　　莫斯妄察觉不对劲，脱下外套紧紧把她相裹。
　　不停的揉搓双手，给她取暖。
　　“桑榆晚，你别睡。”
　　“很快就会有人来开门的。”
　　她不傻，知道他说的话，是安抚人的。
　　冰窖一般后厨拿东西才会来开门，短时间怎么可能再来。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院长发现人少了，也顶多在外查查，压根也不会想到这个地方。
　　气温下降的太快，仅存的一点热温，都渐渐消失。
　　莫斯妄的脸也变得苍白，冻的瑟瑟发抖。
　　嘴皮都不停哆嗦，“你……你昨天……为什么不和我离开？”
　　“我……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这么为难，他也没咄咄逼人。
　　为了不让她睡过去，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两人说话最心平气和的一次。
　　“莫斯妄。”
　　“嗯。”
　　“我们算不算朋友？”
　　“不算！”
　　语气决绝。
　　桑榆晚用仅存的一点力气，抬头望着他，
　　“为什么？”
　　莫斯妄用手将她脑袋压回胸膛，越抱越紧，“桑榆晚，以后我保护你。”
　　无厘头的一句话，她没怎么听清。
　　眼皮想睁也睁不开，好冷，好饿，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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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过神来时，女人已经苏醒。
　　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两人对视，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安静。
　　他们是最懂彼此的人，光从眼睛里，
　　莫斯妄都能感受到，她此刻是真的爱自己的。
　　两手握紧，“你渴不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吃点东西？”
　　说着又弯腰贴着额头感受了一□□温，“烧退了，你头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一大连串的输出，让桑榆晚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句了。
　　“咳咳咳……”
　　她一个动作，男人就帮忙扶着起身。
　　贴心的给垫了枕头在后面，方便她靠着舒服。
　　“莫斯妄。”
　　“嗯？”
　　“我做噩梦了。”
　　“梦到她……她……”
　　男人明白，坐在床边将她搂紧。
　　“既然是梦，就不要回想。”
　　语气温柔的不像能从莫斯妄口中说出的。
　　“你很奇怪？”
　　“怎么？”
　　“不像你了。”
　　“天天怼你，逗你，那才是我莫斯妄对吧？”
　　“对对对，这才像你嘛！”
　　真是被气笑了，怎么有人喜欢天天斗嘴呢？
　　“桑榆晚。”
　　她疑惑，“嗯？”
　　“知道你没醒来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想起我俩在福利院的日子，那个时候的你，好像才真的在依靠我。”
　　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所以桑榆晚率先打断。
　　“莫斯妄，你爱我吗？”
　　她很少问这种问题，突然这么一问，男人没太反应过来。
　　“你犹豫了。”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问。”
　　“很正常，如果你问我，我或许也不能够快速回答上来。”
　　感情是个很自私的东西，想要全部得到，但得到又会不满足于现状。
　　人也不会永远只留恋一人，至少目前，桑榆晚是这样认为的。
　　无论上过多少次床，接过多少次吻，两人同时到达高潮多少次。
　　都无法改变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变心的过程。
　　就像那晚在墨色酒廊，莫斯妄亲伊知柠一样。
　　她都看到，没有拆穿，是觉得在那一刻，她好像没有任何身份和立场。
　　他将女人身子扶正，试图与她对视。
　　可桑榆晚累了，也不想去为了那无谓的假承诺，昧良心。
　　没意思，也没必要！
　　犹豫那刻就是不爱。
　　随便亲吻其他女人就是从来没爱。
　　也对，两人从来都是身体交流，哪来的爱。
　　谈钱，谈利益才是最终的走向。
　　“你出去吧！”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
　　语气，脸色转变的很快。
　　从最开始的温柔到冷漠，逐渐让男人摸不着头脑。
　　怀恋以前的她，但还是会更想知道她现在的想法。
　　“那你好好休息，我等会……”
　　“不用了，我早上就去学校上课。”
　　拒绝的很彻底。
　　莫斯妄也高傲，有脾气，没说什么就拉开门离开。
　　看着他毫不犹豫就离开的背影，桑榆晚只觉得内心难受。
　　那种感觉，她也无法形容。
　　就好像有个东西丢了，怎么找也找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