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慕寒 ...
-
白慕寒其实一开始并不是丞相府的少公子。
或者说，这具身体里装着的灵魂从一岁那年起，就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魂了。
白慕寒是个穿越者。
不是那种被系统选中的将死之人，做完任务获取存活机会的那种穿越者，而是时空管理局的正式员工。
通俗点讲，他的工作是快穿类的，负责修复快穿世界的bug。
白慕寒能力很强，每次任务都完成的很完美，从不与小世界的角色有感情纠纷。
白慕寒这人可能就是有点缺乏共情能力，总觉得小世界的任务也就一NPC，付出太多感情也不会有回报。
认真当着NPC男配就行了，没必要投入什么感情。
但不得不说，他的工作效率就是比别人高不少。
时间久了，上级就准备给白慕寒升升职，当个小组组长。
前任组长退休的时候，满脸欣慰:“慕寒啊，你对工作能有这种明确认知，冷血是冷血了点，但是真的很能出成绩啊。”
白慕寒总感觉自己被骂了，但是他还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前辈的话。
前任组长拍拍他的肩膀，笑得很开心:“希望你能一直都是这么无情，带领我们小组好好运行下去啊。”
白慕寒这下确定前任组长是在骂他了，但是他不太在意。
直到有一天，小组成员接到了一项小世界的任务。
[【A】感化反派角色——暴君，阻止暴君滥杀无助。
（备注）男女不限，时间线不限，角色身份不限。]
是个A级任务，而且是个不算太难的A级任务。
白慕寒一开始没把这个任务当回事，毕竟限制条件近乎为零，他们组稍微有点经验的成员都能完成。
结果接连两任任务者都没能完成这个任务，反倒是被反派虐得精神恍惚，调养了很久才缓过来。
一男一女，分别从幼年反派和青年反派的时间线下手，体贴流和驯服流手段都没能成功完成任务。
有人劝白慕寒:“组长，实在不行咱们就放弃吧，他俩可是A级任务者都没完成这个任务，如果派出S级任务者……实在是有些浪费资源了。”
白慕寒也觉得有些浪费资源，于是准备放弃这个任务，把难题交给其他组。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过多久，白慕寒满头黑线地看着这个A级任务，扭头问助手道:“怎么又回来了。”
助手欲哭无泪:“组长，其他组什么办法也试过了，就是感化不了这个反派暴君。”
白慕寒翻看着手里的资料，问:“那些爱情组试过了吗？我记得这个反派角色好像很缺爱吧？”
助手点头:“试过了，言情组和纯爱组都试过了。”
“结果呢？”
助手撇撇嘴，回应道:“去一个失败一个，两个组的S级任务者都试过了，根本不能让反派的好感度超过百分之七十以上。”
是个缺爱但感情波动弱的反派。
白慕寒在心里默默评估着，又问:“爽文组和反派组没人试过吗？”
爽文组一般都是穿越到原身悲催的角色身上，手撕反派的存在，可以使用的角色权限很高，连男女主都可以身穿。
而反派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冷血疯批，本质上就是“你很疯，但是我比你更疯”。
“试过了，都没成，有个反派组的S级成员好像都……”助手打了个寒颤，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反派组嘛，疯得越厉害越容易反噬，出现什么岔子也正常，白慕寒表示很理解。
白慕寒不解地问:“这都没成？一个A级任务能难倒这么多人？”
“是啊，连言情组的组长都亲自出马了，还是没成。”
白慕寒更不理解了，他挠了挠头:“不是，言情组长都搞不定的任务，给咱们组干嘛？”
白慕寒指指他们组的门牌，认真地问小助手:“是咱们‘咸鱼组’看上去很厉害吗？”
助手摇头，一脸视死如归地说:“上面说，如果咱们组能完成这个任务，年终奖翻一倍，但是完不成的话……全组绩效扣一半。”
白慕寒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一脸冷静地骂道:“烂摊子砸在谁手里扣谁的绩效，这群老东西可真不要脸。”
白慕寒继续翻看着资料:“好了，这个任务就不为难你们了。”
“真的吗？谢谢组长！”
看着小助手如释重负的样子，白慕寒好气又好笑:“我看起来像是把你们往火坑里推的样子吗？”
“没有没有，组长最好了。”
送走小助手，白慕寒这颗心切切实实地沉了下来。
这不就是个包着A级任务皮的3S级任务吗？上级就这么扔给他们咸鱼组，这可不就是在找茬。
3S级任务一年都不一定出现一个，出现一个一年都不一定能解决的了。
不过白慕寒曾经也完成过几个2S级任务，当年单干的时候业绩能排第一，如果不是他得罪过某个人，恐怕现在都不止是咸鱼组的组长。
上级给他使绊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他还是个顶尖任务者呢。
有麻烦了才想起来他，白慕寒可不背这个锅。
不过试一试也不吃亏，白慕寒只有不到五成把握能完成这个任务，失败了大不了他申请其他组也一起扣绩效。
白慕寒就怀着一种“横竖不亏”的咸鱼心态进入了那个小世界，也不枉他咸鱼组组长的身份。
白慕寒先是穿越到了反派暴君刚登基的那段时间，身份是……丞相府的新晋丞相。
和白慕寒原本的脸有九分相似，无论做什么都显得十分无害。
眉眼如画，面冠如玉，一举一动都带着温润的君子气质。
“陛下，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白慕寒的语气十分恭敬，原本狡黠的眉眼此时也显得有些紧张。
这种恭敬多一分便显得谄媚，少一份则会显得敷衍。
是面对暴君时，一个臣子的合理反应。
穿越者可以进行人设变动，但本质上还是不能脱离世界意识的合理性。
暴君没有搭理跪在他面前的白慕寒，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一般冷漠地盯着白慕寒。
白慕寒明知道他的表现并没有出差错，但还是感觉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过了一会，暴君突然笑了:“哈，装模作样。”
白慕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抬头露出一个惊愕和不理解的神态，但情绪又不算外露，很好的把控住了一个丞相应有的反应。
“陛下……”
“够了，别这么叫我”暴君伸手抬起白慕寒的下巴，从上往下鄙夷地看着他:“攻略者，你有什么任务，可以告诉朕吗？”
白慕寒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就在这么一瞬间，他眼中的一点迟疑被暴君敏锐地察觉到了。
暴君冷笑了一声:“白丞相，你果然是攻略者。”
“陛下说笑了，臣真的不清楚何为‘攻略者’。”白慕寒一边试图挽回暴君的信任，一边在心里咒骂记忆组的效率低下。
这种级别的任务还能出现记忆清洗不够彻底的疏忽，记忆组真是一群吃干饭的！
这又不是爽文组的重生设定，这是致命的错误。
白慕寒的装疯卖傻并没有起效，暴君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道:“攻略者，你有什么任务？”
白慕寒知道这茬算是躲不过去了，垂下眼帘老实巴交地回应道:“陛下，臣的任务是……感化陛下。”
暴君似乎是有些意外，他审视着白慕寒话语的真实性:“你倒是老实，不像前几个攻略者，说是什么的都有……真以为朕对事情没有判断力。”
“陛下是九五之尊，臣不会骗陛下。”白慕寒低着头，语气真诚道。
听了白慕寒的话，暴君思索片刻，问道:“攻略者，你叫什么名字？”
白慕寒堪称乖巧地回应道:“与原本的白丞相同名同姓，臣本名白慕寒。”
暴君的脸色有些病态的白，他伸手拍了拍白慕寒的脸，问:“白慕寒，你可知道你这具身体的主人，和我是什么关系？”
白慕寒怔住了，难道这个随手拿来用的躯壳还有什么隐藏身份不成？
不可能啊，和这个暴君有关系的身份他都研究过，没可能用到啊。
“他是我堂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白慕寒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陈晟拉长了调子，显得有些阴恻恻的:“虽然我们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你说……朕是不是应该杀了你为他报仇雪恨呢？”
“哦不对，你们攻略者能够更换身体，但只要死亡或者任务完成才能脱离。”
暴君的笑容扭曲，带着明显的兴奋:“放心，朕会亲自审讯你，保证你不会轻易脱离的。”
白慕寒感觉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不是吧，这个暴君连这种事情都知道了，看样子不是接触过一次两次攻略者就能摸索出来的。
这未免有些太恐怖了。
白慕寒试图唤醒暴君的怜惜，低头露出害怕的神色:“陛下，您会心软嘛……我怕疼。”
暴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演:“你们攻略者的任务里不是提到了，朕是个暴君。”
……
小助手惊奇的看着自家组长，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态从小世界传送门里掉了出来:“哇哦，真稀奇啊组长，我还是头一次见您表情这么丰富呢。”
白慕寒没有反驳小助手的话，疲惫地瘫在办公桌上抬手指挥道:“帮我倒杯水，顺便给记忆组写封投诉信，问问他们是怎么做事的。”
小助理走后，白慕寒伸手按住心口急速喘息着，似乎还能感受到利刃穿透血肉的痛感。
白慕寒在小世界里待了最少有半年，到最后他已经对时间的流逝没什么概念了，除了早日解脱也没别的想法了。
锋利的刀刃刺破皮肉，隔着金属都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暴君唇角的笑意越来越甚:“我真的很喜欢你，白慕寒。”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暴君很罕见地用了“你我”来交流，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似乎是兴奋，又好像是喜悦。
白慕寒的脑子已经不太清楚了，他分辨不太清暴君眼底的情绪，但是理智告诉他要顺着暴君的话讲下去。
要说些什么呢……
白慕寒瞳孔有些涣散，盯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好半晌才喃喃道:“我也喜欢……”
顿了顿，白慕寒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我也喜欢阿晟。”
陈晟眯起眼睛满意地笑了，手里的刀就往白慕寒的身体里推了推，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手:“真的吗？我好开心，为了感谢你……我送你离开好不好？”
[【暴君】好感增加20%，目前好感60%]
陈晟眉眼弯弯，然后对着白慕寒的脸轻吻了一下:“很多攻略者都是这个好感度，我觉得你是特别的，所以……”
[【暴君】好感增加30%，目前好感90%]
白慕寒怔住了一瞬，随后忍着疼痛扯出一个笑:“既然我是特别的，那阿晟为什么不能直接把好感升到百分之百呢？”
陈晟似乎是被他的话提醒到了什么，神情慢慢冷了下来:“因为好感度满了，攻略者就会离开，虽然你很特别，但也不会例外吧？”
“是啊，我不是例外。”白慕寒感觉意识渐渐开始抽离，他伸手摸了摸陈晟的头声音几不可查:“怎么没人问过我们阿晟……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
没人问过陈晟他想要什么，只是一昧地给予他根本不长久的爱，来换取他的死心塌地……和一生一世。
白慕寒在办公桌上把脑袋蹭了又蹭，好半天才压下了心口的难受。
小助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组长别蹭了，记忆组那边说，bug已经修好了。”
白慕寒懒洋洋地抬起头，还是那副随意到有些嚣张的样子:“我好累，再休息一个小时吧。”
小助手在一旁咋咋呼呼地叫道:“哇，组长你不要命了，一般A级任务者出这种副本都是要休息三到十五天的……”
白慕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小助手不满地挑眉问道:“我是什么一般的A级任务者吗？”
‘那倒不是，但是组长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做任务的嘛……’
想归想，小助理很识趣地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白慕寒第二次进入小世界，选择了陈晟刚满月的那段日子。
身份依旧是丞相府的白慕寒，只不过从新晋丞相变成了年仅五六岁的少公子。
陈晟的生母白锦竹从时间线上来说，还没有被皇帝动手污蔑。
但是白慕寒没什么闲心去救一个注定会疯掉的NPC，微薄且有些疯癫的母爱还不足以感化一个未来的暴君反派。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讲，白慕寒都没打算去给予陈晟良好的生存环境。
相反，他打算在对方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毕竟雪中送炭，可远比锦上添花要好的多。
白慕寒抄着手，好奇地问:“爹爹，我们要去见弟弟吗？”
白丞相瞥了白慕寒一眼，用余光环视周遭环境，见四周无人，便抬手狠狠在他的小脑袋瓜子上敲了一下。
“爹爹！”白慕寒装作委屈的模样捂着脑袋，小声喊冤:“您干嘛敲我……难道那不是我弟弟吗？”
白丞相居高临下地望着白慕寒稚嫩的小脸，背着手训斥道:“胡说，那是九皇子，哪里是你的弟弟。”
“可分明就是……”小孩还是在父亲威严的注视下噤了声，心里还是不住地犯着嘀咕。
见了软软一团的陈晟，白慕寒第一反应是——
呦呵，刚满月的暴君，真稀奇。
陈晟好奇地看着白慕寒，白嫩的小手胡乱抓住了他的头发。
“嘶……”白慕寒突然被这么一揪，感觉那一撮头发都要掉下来了。
“呀，阿晟好像很喜欢慕寒呢。”有人在一旁开着玩笑，大人们总是会拿小孩子开玩笑。
那年，白慕寒心头一软，好像被戳到了什么萌点。
……
“哥，你为什么不能多来看看我呢？”陈晟抓住白慕寒的袖子扯了扯，小脸上带着些不高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阿娘和哥哥了。”
白慕寒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很快又被无奈所替代。
看来白锦竹头七刚过，陈晟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阿晟，哥哥也很忙啊……阿晟如果想我的话，我可以抽时间来陪你几天。”
白慕寒很清楚过不了几天，陈晟就会其他皇子派系的人被软禁起来，到时候除了他便没有人能够救陈晟了。
[【暴君】目前好感度为68%]
仅仅只是对亲人的好感吗……到底还差了些什么呢？在陈晟心里能使亲情变质的事件，可真是难猜。
……
其实白慕寒一开始就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个任务和攻略进度直接挂钩。
暴君和反派这两个词组在一起，换作以往早都去派男频和大女主这类派系的成员去了，没必要让属于攻略组去用爱情束缚反派。
区区爱情的束缚作用，怎么可能比完完全全地被拉到地狱的效果好呢？
白慕寒对自己的能力有清晰的认知，其实这种需要投入感情的感化类任务他并不擅长，这次纯属是赶鸭子上架了。
虽然白慕寒往日对待NPC的态度很冷淡，但与陈晟相处的这十几年还是让他对陈晟产生了一些模糊的感情。
或许是爱情？白慕寒不太明白。
这些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陈晟对他的好感度已经上升到百分之九十八了，这个荒唐的任务很快就能结束了。
为了保险起见，白慕寒还给陈晟喂下了大量寒毒散，就算攻略任务失败……这也算是个后路，上级总不能一昧地坚持走攻略任务吧？
不过让白慕寒没想到的是，这一过程并没有费太大劲就被陈晟发现了。
确实没想到，陈晟身为暴君反派智力高点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白慕寒自认为他也不比陈晟的智力低，不至于犯那么明显的错误。
而且这么高的好感度都换不来陈晟的信任，白慕寒心里属实是有些难过的。
“阿晟是怎么发现的？”白慕寒听到身后的响动没有回头，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黯然:“不喜欢我，所以也不信任我？”
“哥，你错了。”陈晟从白慕寒的身后抱住他，像小狗一样在他的颈窝间蹭了蹭，笑道:“哥，我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在乎的。”
“……”
“至于我是怎么发现的，这件事也很明显啊。”陈晟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隐约可见上一个轮回里暴君的疯感:“哥哥在想什么，我都能感觉到。”
“哥好像并不想害我，每次犹豫好半天最近只往我的茶水里放一点点的药，这种剂量要喝最少三年才能对我的身体造成威胁。”
“而且，我不喜欢喝菊花茶，哥却每次都把药放在菊花茶里。”
“哥是想让我……把这些凉掉的菊花茶倒掉，是吗？”陈晟脸上的表情显现出几分幸福，周身都夸张的冒着泡泡:“我好开心，哥爱我。”
“是吗？如果我真的爱阿晟……”白慕寒突然伸手握住了陈晟的手，感受到的只有彻骨的冰凉:“那为什么，阿晟已经中毒颇深了？”
陈晟歪了歪头，问:“哥不想要这样吗？”
当然想，可是下不去手。
白慕寒突然发现，陈晟说的每一点都是他在不经意间留给对方的后路，他真的不想让陈晟痛苦。
可是陈晟不要这条后路。
爱，很重要吗？
白慕寒的眼睛里闪烁着犹豫的光芒，良久，他似是想通了什么。
“阿晟，你说得对，我爱你。”白慕寒扣住陈晟的后脑勺，没怎么思索便吻了上去。
“我爱你”这三个字就好像有什么魔力，由真心的人说出来总能带来些好的结果。
白慕寒是真心爱着陈晟的，所以在他听到熟悉的系统提示音时，他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恐惧。
怎么能在……刚认清内心的时候离开？
[检测到攻略对象好感度已达到100%，请任务者在一个月内离开小世界。]
……
白慕寒选择了死遁脱离法，恰好那段时间老皇帝怀疑有皇子想要架空他的权利，白慕寒一换一带走了势头正旺的三皇子。
他在离开前准备好了能够缓解寒毒的药，和一张字条。
陆弦真不是个良人，但系统给出的好感度做不得假。
除了他，陆弦也与陈晟的好感度互为百分之百。
白慕寒心里也奇怪得紧，总觉得陆弦好像也没那么喜欢陈晟。
不放心，但也没别的办法了。
陈晟的性格偏激，没有人在他身边，他是会疯的。
在陈晟没有人攻略得了他的情况下，他的疯是朝外的，或者说是通过伤害他人来取悦自己的。
但白慕寒对攻略这种类型的任务一窍不通，所以陈晟被养成了通过伤害自己取悦他人的性子。
这样不好，白慕寒很懊恼自己当初对陈晟的敷衍和冷漠。
……
“组长，你自从出了小世界以后，好像就不太开心。”小助手扒在墙边，不太理解地问:“绩效也保住了，年终奖也翻倍了，组长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组长的事情你少管。”白慕寒瞥了小助手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那个反派的结局是什么？”
“推算程序推出来的结局好像是死了，组长你问他干嘛，任务完成以后你就见不到攻略对象了，不过老实说这任务确实是怪，那么多攻略者都没拿下反倒让您拿下了……”
小助手后面几句话白慕寒都没听清楚，他满脑子都是——陈晟死了？！
陈晟怎么会死呢，陈晟明明是个只要有人爱他，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活下去的人。
陆弦对陈晟的好感度是百分之百，而满格好感度是不会下降的。
白慕寒借着职位之便，查阅到了推算程序所演算出的结果。
结果是自杀……
陆弦这个人渣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能让他的阿晟选择自杀。
“你申请返回已攻略成功的世界？”隷衹毫无情绪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疑惑’的情绪，但那点情绪很快又消失殆尽了:“没那个必要，除非是攻略对象黑化，你也没什么理由回去。”
隷衹，按照高大上的说法，他是掌管万千世界的主神，但实际上也就是快穿局的领导。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这货是真的对情绪没有感知力，像是那种一切行为都是以利益为中心的人工智能。
白慕寒知道用感情根本打动不了这人，于是尽量从客观角度来分析:“演算结果显示，反派的生命值将在小世界运行中后期降低到零点，这根本不符合小世界的运行规律。”
隷衹一副‘你真的很莫名其妙’的表情，语气淡淡地说:“一个反派而已，是谁都可以。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小世界就算崩塌会有人去维护的。”
隷衹的言下之意是一个反派而已，死就死了。
那是他的阿晟，不是谁都可以的反派。
“连小世界都有人去维护。”白慕寒攥紧了拳头，好半晌才哑声道:“那怎么就没人去救救我的阿晟呢……根据修正前的世界线，他原本是不会自杀的。”
暴君就暴君吧，只要陈晟能活下来，他是什么样子都好。
“你在想什么，白慕寒。”隷衹在那一瞬间感觉到白慕寒身上的能量波动，或者叫做情绪波动特别强烈，他很难理解为什么对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于是，隷衹伸手在白慕寒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从他的脑子中截取出了与陈晟相处的那段记忆。
片刻后，隷衹轻笑了一声，扶额叹息道:“你们人类的感情真是特殊，我可能永远都理解不了这种能量的运行规律了。”
“好吧，你想去就去吧。”隷衹从周围庞大的数据库里抽出了一抹蓝色的光团，挥挥手光团便飘到了白慕寒身边:“反正你迟早会想办法回去的。”
白慕寒将光团死死攥在手心里，连稍稍放松些都不敢，害怕一松手这次机会就消失了。
“阿晟，哥一定会让你活下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慕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