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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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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预料到齐允成要来青云观的事，云留燕画符的时候也不偷摸照镜子发呆了，每天两眼一睁就是画，手速快到把手挥出残影。
用来逃跑的移形符必不可少，有迷惑性的低效攻击符也不少，以及迷雾符、防护符、幻影符……当然以上的都不是重点，她手中最重要的还是终于研发出来的特制版抑灵符和定身符。
看着手里用来迷惑对手的一大堆符纸，云留燕心想：[符修还真是麻烦啊。]
然而本身攻击力不强只能完全依靠符术的话，也只有迷惑对手这种一次性路数可以走了。
她就这样每天揣着两口袋符纸在青云观又待了三天。
每天早起锻炼身体打基础，休息一下就去藏书阁偷学，没事还去域寻道长的剑术课上旁听一下……
……然而已经三天了。
又是一节域寻道长的剑术课。
域寻道长照常在远远的另一个山头授课，用传声符来管束这群青萝卜。
然而云留燕却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她看着那张特制的传声符，它对于传递对象有一定的固定性。
云留燕想，对方可能是有些害羞，不喜欢学生之外的人点评。
所以她只在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听过域寻道长讲课，后面再来就是特制的传声符，教学内容不对不再对青萝卜之外的人开放了。
青萝卜一开始还会偷看她，后来许是被训斥了，一个个也都专心舞剑。
云留燕有些无聊地站在附近的树下，她用余光瞄着其中舞得最好的圆缘小道长，另余一份心到左手拿着的树枝上。
她心思不在剑术上，树枝也挥得漫不经心。
眼前的主要景象是漫天的云，厚厚地铺出一个即将到来的冬天。
可是——
[齐允成……怎么还没找过来？]
纪亭生说齐允成不出三天就会找到桃花源境，他主修命理，猜的一向准，不可能会出差错。
而自己对于纪亭生……云留燕用自己对他多年的了解来推测，根本就推测不出一个他抵死不说的结果。
那齐允成为什么会还没过来？
叛出师门后连阵法都进不了了？
云留燕也想过要不要去问问遇隐道长或域寻道长，可遇隐道长嘴上说什么“我们还在想”，每次一看她张嘴就拉着域寻道长跑远了。
[拜托，魔胎不吃人的。]
无人在意。
……
又过了三天，终于有人走进了青云观。
阻盈小道长带着对方出现的时候，云留燕已经做好随时出手放符的准备了。
还未走近，云留燕就感知到了一点属于纪亭生的法力。
她抬头望去，果不其然，来人的脸并不陌生，正是纪亭生那张小白脸。看着纪亭生那张脸，云留燕毫不犹豫地燃起了移形符要跑。
纪亭生不慌不忙地看了八师姐域寻道长一眼，唤了一声：“八师姐。”
对方的剑比眼神快，视线中还未看见云留燕用的是什么符，剑刃已把符术止住。
云留燕没跑成，她看着域寻道长，想不通她怎么会听纪亭生的话。
再一回头，却发现遇隐道长一脸探究地看着域寻道长剑上戳着的符，说：“剑修是真的帅啊，域寻你刚才……”
云留燕无语了。
这个时候应该关心的是这个吗？
他们三个不愧是师姐妹弟，合作了也不像一伙的。
本来以为遇隐道长不会答应叫纪亭生过来，没想到她还是同意了。
那边纪亭生还站在门口没进来——一脸深沉的表情，不知道在装什么。
但到底技不如人，反正纪亭生不会杀她，云留燕也不挣扎了，坐回位置上安静喝水。
纪亭生：“我同意了。”
云留燕：？
遇隐也很感到很迷惑。
当时她告诉云留燕自己要考虑三天，但其实犹豫了一晚就给纪亭生传了消息，对方答应会来，却没想到过了五天他才来。
遇隐还以为对方是来问自己和域寻的答案，疑惑道：“我和域寻同意才是最重要的好吗？”
纪亭生不理会，自顾自地说：“五师姐，八师姐，留燕，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形势一下扭转，云留燕秒懂，上去就拉着他往自己院子里去。
遇隐道长：“不是，你又懂什么了？回来回来，不是我和老八才是你们都要争取的关键人物吗？你们兄妹俩打什么哑谜？”
域寻不解释，拉着她也跟了上去，留给青萝卜们一句“我回来检查”就消失了。
正在吃饭的青萝卜们：？
到了云留燕住的院子，纪亭生也不迟疑，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了一大堆东西。
遇隐道长赶了过来，问：“这些都是什么？”
纪亭生不理会她，还在一个劲地翻东西。
云留燕不打算隐瞒：“这些是澄心二分术要用到的东西。”
她微微俯身拿起一个小臂大小的蘑菇样的东西，小心地捧着，大拇指不自觉地摩挲。
云留燕眼神里的兴奋几乎能凝成实质，闪着光一样看着它，喃喃道：“阿云……”
看着她这幅变态的样子，遇隐和域寻二人也没什么不懂的了。
好嘛，人家兄妹俩又志同道合和好如初了，她们对看一眼：现在怎么办？
然而一开始遇隐和域寻二人对于“消灭魔胎”这件事的兴趣就不大，就连后面了解了云留燕的真正实力和可怕之处之后，她们再通过观察云留燕的性格特征和行事作风，也一致认为她是一只无害的乌鸦。
愚昧无知的人认为乌鸦正如其乌黑的外表一样，有着阴邪、充满恶意的内心。认为它们记仇，又常常带来诅咒。
然而乌鸦的羽毛在阳光下会展现七彩的光泽，它们的内心也如同它们的外表一样丰富。它们聪明，善良，懂得反哺父母……这样可爱的小鸟，是不会做坏事的。
域寻或许会因云留燕的天赋而震惊，担心自己不能强大到完全地保护大家，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害怕过，甚至这个大家里面是包括云留燕的。
没办法，青云观的人就是这么一群傻白甜。
云留燕多年来一直被这点束缚着，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他们一师门都是这样的人，她这个魔胎才能过得这么没有压力。
不管遇隐和域寻会怎么想，既然表哥已经软化了态度，那想必就是想到了新的办法。
纪亭生就一个劲儿地翻东西，翻完了也不说话，就看着那堆东西发呆。
遇隐走过来看，没敢乱碰，问：“东西都全了？”
纪亭生：“当初造阿云的时候就备好了，以防万一都备了很多。”
遇隐觉得奇怪，虽说小师弟为了他表妹提前把东西多备点很正常，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心想：[不是说不想让云留燕死吗？怎么还主动送上门？]
更奇怪的是……
“你把大师兄怎么了？”
纪亭生没什么表情：“大师兄？他很好啊，我没做什么。”
遇隐心想：[你就装吧……]
在场的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揣着各自的小心思试探事情的发展。
纪亭生为什么会同意？
云留燕心想：[他当然会同意……因为，阿云是“不可能”再次出生的。]
她当初也是这么以为的，尽管净魂会再生，但它也不可能是完完整整地像原来一样。
所以，她最初期待的阿云也不过是一个有着二次记忆的幻想。
然而……
当初纪亭生告诉她，小时候松起道长封了她的恶念，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体内被封印的是恶魂，后面也只是以为恶魂压不住了松起道长才要死。
可是……竟然是净魂吗？
想到前几天她从遇隐道长哪里偷听到的话，松起道长封印的自己的净魂……而据她所知，魂生有三，而无论是哪一个被封印，它都会自行复制出另一份在体内伪装生长。
这不是书中所记载的内容，而是她作为试验者的亲身体验。
所以纪亭生不会知道这件事。
而不知道这件事的纪亭生，他之所以愿意帮助她重造阿云，就是因为这么做的话，一是出生的不会是阿云，二是她的净魂会再次受损。
三魂之中，无论是哪一魂受损，人体都会因此而陷入或长或短的沉睡。
第一次塑造阿云时，云留燕的运气很好，只是偶尔陷入短期沉睡，好在她也不常出门，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而这次……云留燕看向纪亭生，他看起来好似胸有成竹，确信这次会是他想要的结果。
也许他是在赌，赌自己会陷入一场无法预料的长期沉睡，而那时，无论是阿云还是自己，都会被他控制。
遇隐道长和域寻道长似乎也在想要不要阻止这件事，云留燕知道她们阻止的概率不大。
而齐允成又不知道被纪亭生用什么手段控制住了来不了……选择的权利已经被纪亭生完完整整地递过来了。
云留燕想……[赌这么一次吧，就算陷入了长期的沉睡、就算纪亭生把阿云藏到天涯海角，我也会用尽全力把她找回来。]
[然后，阿云，你就代替我活下去吧。]
胸中的震动一下又一下，云留燕用心感受着，好似在接收阿云的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