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创十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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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预约好打疫苗的这天，就算池渊再不情愿，还是被慕笙连拖带拽地拉进了宠物医院里。
池渊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慕笙也是气喘吁吁，心想这也是一种狗遛人。
慕笙对它耍无赖的样子摇了摇头，要不是怕小狗的身体受不了刺激，干脆给它来一针麻药算了，慕笙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省得池渊明明怕得要死，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褚医生依旧平静而温和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没有。”
“好的，那我们打疫苗吧。”褚医生拿出针剂，让护士和慕笙一起按住池渊。慕笙抱住它的脖子，护士按住它的双脚。
慕笙同时捂住池渊的眼睛，不让它看，“扎一下，很快就好了，你又不是没扎过。”明明做人的时候也是打过疫苗的。
“嗷呜呜呜呜！”池渊心想这能一样吗？
“你看见刚才出去的小伯了吗？护士说它打针的时候什么反应都没有。”慕笙说的是之前从诊室里出去的伯恩山，跟他们一样也是来打疫苗的。
激将法起了作用，像是不满慕笙怎么可以夸别的狗，池渊不动了，它不能输给一条伯恩山！
褚医生笑道：“它还是这么有精神。”貌似在与慕笙闲聊，找准机会一下子就将针扎了下去。
尖锐的针头刺破皮肤，池渊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冰冷的药剂就被推进了血管，让它一时僵住。
“别怕。”慕笙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2秒，褚医生轻松地拔出针头，用棉花按住针孔，说道：“好了，今天回去给它加个餐吧。”
慕笙应了，摸了下池渊的脑袋，将它带去了观察室。
在观察室里又遇见了刚刚的伯恩山。它的主人是位年轻的女生，正将它抱在怀里，抚着它的背毛，柔声哄道，“我们小伯今天真的好勇敢哦～才不是别人说的60分小狗呢！”又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伯恩山的额头，“满分，绝对是满分！”
伯恩山高兴地朝主人吐着舌头，两朵棕色的豆豆眉都快要飞起来了。
坐在慕笙身旁的池渊真的看不惯伯恩山这副狗样子，干脆侧躺下，将脑袋靠在慕笙的膝盖上，闭起眼睛，等待着半个小时的观察时间过去。
“我们回家吧～今天给你吃牛肉好不好？”
小伯嗷嗷点头。
池渊往慕笙的方向更挪近了一些，随后就听见了他的轻笑。
池渊抬头，用坚定的表情告诉慕笙，它可不是用几块牛肉就能轻松收买的。
慕笙靠近了它的耳朵，用只有他们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还在赌气吗？”
池渊的耳朵抖了一下，站起身体，别开脸，不愿意看他，耳朵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转向慕笙。
“还是因为我向赵宜棠要了那张照片？”慕笙试着分析池渊生气的原因，“我只是觉得照片拍得很好看。”出于欣赏，才单独打印出来，放在了工作室里，没想到池渊对照片熟视无睹。
池渊摇了摇头，并不是这个原因，照片也很好看。
慕笙觉得这有些奇怪，池渊显然不想告诉他，已经生出的好奇心却推动着他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他见池渊没有反应，继续问道：“还是因为她说了‘一家三口’？”
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池渊一下子起身，从椅子上跳了下去，竖起瞳孔面无表情地看向慕笙，右前爪下意识地挠着地板。
有时候，它真的不喜欢慕笙不合时宜的直接。
慕笙没有避让，直直地回视池渊的眼睛。莫名的情绪在它的眼中酝酿。
与主人一同走到观察室门口的伯恩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安的气氛，绕过主人的脚来到她的身前，伏下身冲池渊吠了两声。
听到动静的护士走了过来。
“抱歉，我们没事。”慕笙对她们说道，并对他与池渊的冲突所造成的困扰表达了抱歉。
池渊却并没有因为他这么说而放松警惕，慕笙的表情逐渐转为疑惑，他很难形容此时从池渊的脸上感受到对方心情时的感受，迟疑着开口，“你是在害怕？”
池渊为之一顿。
“你在害怕什么？我会像你的父母一样离开你？”
那不是离开，而是抛弃。池渊在心里纠正了慕笙的用词，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护士通知他们：“观察的时间已经到了。”
池渊猛地朝观察室的门冲去，慕笙根本来不及追上它，就见它头也不回地跑出医院，背影看起来就像是落荒而逃。
*
“这狗是在自己遛自己吗？哇，好强的自我管理能力。”
“好可爱的小狗，让我拍张照好不好？”
路人的感慨传进池渊的耳朵里，它有些不耐烦地用鼻子哼了声，继续咬着绳子往前走，故意选避开人群的地方走。
池渊一跑出医院就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了，可冲动褪去后升起的自尊却让它故意假装没听见慕笙追来的脚步，钻进花坛里躲了起来。等到慕笙为了找它走远后，它才重新出来，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走了几步才发现这是回工作室的方向。它停下脚步，只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仿佛回到了变成狗的那天。
睁开眼，它的世界就变成了黑白色。
直到慕笙找到它，并希望能带它回去。
它要回去吗？它能回去吗？
可如果不回到慕笙的身边，它又能去哪里呢？
纷杂的思绪在脑海中纠结成一团，池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其实它知道为什么池小枸会记得慕笙，因为这是池渊在遭遇车祸时脑子里最后的念头……强烈的意识残留在了原本的身体里，才会让池小枸对慕笙产生强烈的信任与熟悉。
就像残留在这具小狗身体里的，被抛弃时的悲伤。
虽然它不想承认，但这份悲伤的确影响到了它，让它变得比作为人类时更加敏感和胆怯。
想来也是令他感到发笑，池渊做不到的事情，池小枸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它的感情热烈而纯粹，能毫无顾忌地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所以慕笙才会将更多的目光投在小狗的身上。
池渊惆怅地叹了口气，这是它的错，凭什么要让慕笙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分担它的痛苦。
它用前爪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更坦诚一些呢？
然后它决定要回工作室，为今天的失态认真地向慕笙道歉。
池渊回过神才发现它在不知不觉中逛到了一条人迹稀少的小路上。这里离医院应该有些距离，它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再往前走一点是一片工地，随后它的耳朵捕捉到一声呜咽般的狗叫。池渊皱了下眉，觉得有些不对劲。它继续往前，小心地拨开了陈旧的木板材料，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灵活地钻了过去。
它在木料的缝隙间找到了一条通道，而通道的尽头有一间看起来十分杂乱的房子，矮矮的一层上覆盖着蓝色的塑料顶，像是施工队离开后留下的临时用房，勉强还能住人。
随着一声惨叫，池渊嗅到了血腥气，立刻躲进了角落里。
脑海中危险的警报声响起。
它往后退了两步，就见小屋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脸色平静，手中拎着一条狗的身体，骂骂咧咧地往外走，掀开垃圾桶，把狗的尸体往里面一扔，随意地就像是处理一堆没用的垃圾。
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池渊，它耐心地等男人回到屋子里，心中的怒火驱使着它走到垃圾桶前。越是靠近，腐败的腥臭味就越是浓重，让它浑身狗毛炸起，咬紧后槽牙。
池渊稳住身体，推开垃圾桶盖，里面赫然堆了七八具狗的尸体，恶意扑面而来，惨状触目惊心。
恨意在池渊的脑中炸开，好在它还能维持住最后的理智。它需要帮手，一条狗不能揭发这个人的罪行。
池渊慢慢地后退，环顾四周，想将这个地方牢牢地刻在记忆里。
正当它转身准备离开时，痛楚和晕眩同时袭来，一根铁针从屋中飞出，刺穿了它的后腿，将它钉在了地上。随后池渊用尽全力挣扎撕咬，都无法挣开困住它的捕兽网——这不是方浔制作的那种温和到一看就是用来救援的工具，网上缠着尖锐的铁丝，怕它逃走似的全副武装。
用不了多少时间，池渊越是挣扎，身上的伤口就越多，疼痛开始让它意识模糊，它的力气渐渐弱了下来。
男人也提着自制的简易弓弩走了出来，蹲在池渊的身边，仿佛因为它的痛苦和挣扎而感到了愉悦。
一个人渣，只敢向着更弱小的动物施展暴力。
池渊朝着男人呲牙，只等找到机会就冲上去撕碎他的喉咙。
男人看着它笑了，啧啧两声，语气还有点可惜：“品种狗啊，算了，活的才能卖个好价钱。”
这是池渊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它带着强烈的不甘与恨意陷入了昏迷。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创十四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