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创飞全世界》大橘通宝

15、创十五下

　　“池渊！你等等！”

　　慕笙立刻跑出医院，追了一段路，只能看着池渊的背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视线里。他停下脚步，隐隐有些后悔刚刚说的这些话。

　　本来变成一条狗就已经够糟糕的了，他却没有考虑到池渊的心情，非要提这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

　　这是我的错，我应该控制好自己，慕笙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得意忘形。

　　他沿着布满行人的街道，仔细地寻找池渊的身影，各种花店零食店都找了一圈，却哪里都没有找到。他犹豫着往前走，思考池渊会不会自己回去了，在工作室里等他。他怀着这种期望，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四处注意池渊的踪迹。

　　希望池渊不是在故意躲着他……

　　转过一个路口，慕笙突然瞥见一条黑棕色的德牧，正背对着他！

　　慕笙连忙上前，“池渊……对不起，我刚刚不该这么说你的。”

　　听见声音的德牧回过头，茫然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陌生。

　　慕笙为之一愣，下意识地朝德牧伸出手。

　　“你是布鲁的新朋友吗？”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出声问道。慕笙这才发现德牧的绳子牵牢牢地在他的手上，而他的父母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正向他们走来。

　　“抱歉，”慕笙微微摇头，“我认错人了。”

　　孩子思考了三秒，得出结论，“那是你的小狗走丢了吗？是跟布鲁一样的小狗。”

　　慕笙在心里叹了口气，承认道：“是的，我不小心把它弄丢了。”

　　孩子将自己的小狗抱在怀里，他和德牧的体型几乎差不多大，“那你要跟它道歉，不过小狗是不会跟最好的朋友生气的。是吧？布鲁。”在孩子的认知里，他还分不清主人和朋友的区别。

　　布鲁“汪”了一声。

　　“抱歉，我认错人了。”慕笙说道。

　　“那是你的小狗走丢了吗？”小孩接着问。

　　这孩子的父母正好赶到，看慕笙到模样也不像是会对孩子和狗不利的坏人，放缓了表情。慕笙同他们道歉，并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便同孩子摇手告别。

　　临走前，孩子又牵着布鲁跑回他的面前，郑重地对他保证道：“哥哥你一定会找回你的小狗的！”

　　“我会的。”

　　*
　　慕笙回到工作室，还没走近，就看见池小枸在楼下徘徊，神情十分焦急。见到慕笙后赶紧朝他冲了过来。

　　“池……池……”

　　“池渊不见了。”慕笙说道，“它有回来吗？”

　　“不……不是……”池小枸一字一字地往外蹦。

　　“怎么了？”慕笙皱了下眉，察觉到了不对劲。

　　“小笙，有……危险！”池小枸见慕笙领会了他的意思，说话都顺畅了不少，重复道：“池渊有危险！”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说的最完整的一句话。

　　慕笙一下子变了脸色，他知道池渊和池小枸之间因为灵魂交换而存在着特殊的感应，他一开始能顺利找到池渊也是因为池小枸先发现了池渊的行踪。现在他这么说，池渊肯定出事了！

　　慕笙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是报警，请辖区的派出所调看路边的监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立刻联系了方浔。

　　“池渊不会迷路，它知道回来的路。”慕笙强调，“它一定是被人抓走的！”

　　“我先在医院附近打听一下有没有人见到它。”方浔让他先不要着急，他们分头行动，他带着人手去宠物医院搜寻池渊的线索，慕笙带着池小枸直接去派出，这样效率更快。

　　慕笙强忍着担忧说：“好。”

　　池小枸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
　　池渊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

　　看不见，我是瞎了吗？

　　……嘶，好疼。

　　它感觉到似乎有一团湿热的东西正在舔舐它的伤口，右腿的钝痛弥漫开来，它忍不住蹬了下腿。

　　轻弱的呜咽声响起，池渊集中精神，定神一看，发现自己被关在一只笼子里。与此同时，笼子里还关了另一条狗。

　　笼子又窄又小，两只狗被关着几乎是挤在一起。

　　明明是在黑中，什么都看不清，可它见到池渊醒了，眼睛却亮了起来。

　　池渊小心地挪了一下受伤的后腿，伤口的疼痛原来是这条狗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它治疗。万幸没有伤到骨头，这多少给了池渊一点安慰。但是这点安慰并不能帮助到池渊，它没有办法拖着受伤的身体从笼子里逃出去。

　　再被抓住的话一定会死。

　　但是不逃到话也只能等死。

　　眼前只有一条路，它根本不需要做出选择。

　　池渊往狗的方向挪近了一点，而狗也很高兴能见到活着的同类，亲近地嗅着池渊。

　　池渊发现被关起来的狗也是乱糟糟的，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十分虚弱的样子。笼子里充斥着一股混合着血腥味的难为的味道。
　　“呜……”

　　安静。池渊用眼神示意，小心地观察着四周。

　　狗明白了它的意思，安静地匍匐在地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它。

　　池渊想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可现在能掌握的情报太少了，而唯一能交流的对象只有身边的这条狗。
　　它要想办法逃出去，慕笙一定在想办法找到它。

　　只要能让慕笙知道它所在的位置就可以了。

　　在池渊思考的时候，身边的狗又有了一些动静，从身下翻出了一点儿食物，推到了池渊的面前。

　　见池渊没有反应，又比划出了让它吃的动作。

　　池渊低头，看见一块沾满了灰尘的已经发霉的蛋糕。它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咬住吞了下去，嚼都不嚼。狗见它终于肯吃东西，似乎更高兴了一点。

　　你想活下去吗？

　　会有机会的。

　　我们一起逃出去，如果我被抓住了，你就自己逃走。

　　去帮我找一个人类，他一定会帮我们。

　　不，跟这个人类不一样。

　　“哐——哐——哐——”铁棍敲击笼子的声音仿佛不详的信号。狗听见这个声音，畏惧地缩起了身体，眼神中染上了恐惧。

　　先是门被打开，拖长的黑色影子慢悠悠地晃了进来，池渊强忍住光的刺痛，哪怕流出眼泪也没有闭眼，才看到原来这间屋里子到处都是上了锁的笼子，笼子里关着各种奄奄一息的猫和狗，连惨叫声都没有了。

　　大部分已经虚弱到看不出原本是什么品种了。

　　池渊能够感觉到，心中的火焰并没有因为它所遭遇的痛苦而熄灭，反而将愤怒作为燃料烧得更旺了。但是它却冷静了下来，装作虚弱的模样，等待着机会。事到如今，它什么都不怕了。

　　男人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冷漠的麻木，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这群牲畜们有什么值得被好好对待的地方。他打开笼子，从里面拎出一只猫，仔细地端详着。

　　看起来像是只布偶猫的猫咪一动不动，它原本也是被主人抱在怀里用心养大的小猫咪。

　　这个男人与其说是人类，更像是一条蛇。

　　然后他面露遗憾地将猫扔了回去，重新关上笼子，猫才劫后余生般地“咪”了一声。

　　“安静！”男人将铁棍砸在笼子上。池渊听见了狗的喘息，惊惧异常。

　　男人走过一只只笼子，从里面挑选出满意的货物。当他路过池渊的时候，似乎还记得这条德牧的凶悍，有些犹豫。却没想池渊身旁的狗叫了一声。男人将视线移开，盯着狗瞧。池渊感觉到了不对。男人没有打开笼子，而是直接将笼子提了起来，搬着往外走。

　　池渊感觉到了狗的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试图安慰它，让它冷静下来。

　　“畜生果然是畜生。”男人嗤笑一声，将笼子放在皮卡上，又转回屋内，拎了两只更小的笼子。池渊数了一下，包括它在内一共是4条狗两只猫。随后男人用废弃的建筑材料覆盖在笼子上，伪装成垃圾的运输车。

　　他坐在驾驶座上，拨通了电话：“放心，这次几条都是活的，我怎么会骗你呢？好说好说，没问题，就等着到地方验货呢！”说到最后，语气多了几分讨好谄媚。

　　池渊没听清对面说了些什么，但显然不信男人的这套说辞。

　　他搓了搓手，讪笑道：“怎么能说是偷的呢？都是在路上捡的，没人要我才救下来的！”

　　对面挂掉了电话，男人一改语气，冲着手机咒骂了几句，接着打开音响，伴随着呱噪的音乐，载着池渊和其他猫狗，晃晃悠悠地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