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20门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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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灯光明亮，将里面照得一览无余，明显是打扫过，目光所及之处不染纤尘，就连最容易忽略的玻璃窗窗缝都被海绵擦了干净。
仔细一闻，还能隐隐嗅到香水味，清冷雪梨小香兰，路家杨从法国给老婆岑菓带回来的玩意儿，一点儿不浓郁，适合岑菓这种有鼻炎又爱喷香水的。但目下被路倾拿过来糟蹋了半瓶，才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这种清新淡雅的味道。
大床上铺盖盖着一人，呼吸绵长，睡得很沉，看起来沉静安逸。
但她一翻身，棉被滑落些，坦露出一条白细的长腿，脚踝上绑着个森冷的银环脚链，链子延伸到漆黑的床下，床板低，床缝小，要把床搬开，才找得到它的源头。
路倾站在床边看着，墙上的挂钟走到整数，卡了一下，他回神，上前拉下被子，将南恩全身盖住，只露出看似细却又坚硬无比的链子。
就是再往前推一两个月，路倾都想不到链子会派上用场。
他做事没有计划，链子早买了，却从未考虑过将人绑回来，如何绑回来。他行事是随心随性，疯了点儿，但也不是什么疯都随便往外发。
全因夏令营回来后，陈耀时的一刺激。
路倾还记着放假前的那拳，掰算着要还回去，至于手段光不光明正大，他无所谓，行事君子就会吃亏。
但他还没去找人麻烦，陈耀时先找上他来了。
请了个假，一言不发地带着他去了“黑犬”的新赛场，扔给他绑带，脱去上衣进了草垛圈。
纯纯赤膊见血的打算。
路倾只笑了下，就爽快地脱了上衣，开始往手上缠绑带，他也不是健身练拳之前的状态了，白送上来挨打的机会，不揍白不揍。
陈耀时习惯了行事有理有据，动手前问他：“在孟尧，南恩失联，是你的杰作吧？”他随着话落出拳，直往路倾脸上去，他看不惯这张脸有一段时间了。
避暑山庄那次，陈耀时上门找过，几处进去的门都关了，工作人员统一口径，没有学生来度假。
若不是知道南恩不会错过夏令营，他会直接闯进去，把人带出来。
有了经验，路倾后撤腿躲开，反手落拳在陈耀时腹部：“别把说得我像绑架犯，南恩不乐意，我还能勉强？”
说来说去，陈耀时不就是不满南恩对他的纵容，不能找南恩说道，只能来他这里警告，他都能想象得出，若是把南恩拖得连夏令营都没去成，陈耀时会做出多过激的事来。
陈耀时一开始的步子迈得有多大，如今劈叉劈得就有多疼。他脑子太清楚灵光，既能将所有细节自己看清楚想明白，又没资格撒娇，也不能耍诨，只能一言不发地生生将所有情绪硬忍下去。
路倾何尝不是看不惯陈耀时，说他被南恩纵容，陈耀时才是享受这项特权最久的人。被激得上头，加上前一次被陈耀时偷袭忘记还回去的那拳，记仇的路倾一一清算过去。
野拳受欢迎在于它的规则简单，决斗方式原始，拳路不受束缚。两个人进了草垛圈，不管你身高、体型、体重等差距，必须打，打到结束铃响。“沉默”事件之前，黑犬赛还有个分支叫“野犬”，那类要打到一方昏迷才算结束，是伤痛昏迷还是濒死，没人去管。
陈耀时靠这玩意儿发泄，出拳细说找不出路数，但路倾学了卡波耶拉，这种在对决中有读拳本能的游戏，最擅长的，也是对付说不出门道的拳法。
不过四五个来回，路倾就找到机会，趁着陈耀时出拳前倾，跳到他身后，双手撑地，身子倒立踢过去，脚本来会重击后脑勺，被他控制着，从脖子那儿将人踹飞，草垛被掀翻，他落地，跳人身上欺压住，扼住陈耀时的脖颈，一拳砸在他脸上。
见陈耀时死咬住嘴，路倾掐脖的手一点点用力，看着乞求氧气的人嘴角微启吐血。
纵使他的身上也有伤，被陈耀时暗算过的腰部生疼，也爽到没边，路倾这才恍然大悟，蒋劲次次打人把人往死里打，原来爽点在这儿。
像是男人之间不由分说的成王败寇，欣赏完由来自命清高的陈耀时难得一见的丑态，路倾起身放过他。
陈耀时吐了口血，抵抵牙强笑，牙里都啐着血，“南恩交了留学资助申请，你不会不知道吧？”
路倾顿时觉得，打亏了。
“也是，”陈耀时身板直直地站着，顶着伤的脸，气势也不输，“出国留学这件事，都得靠自己打听，她做过什么，要做什么，你又怎么会知道？”
路倾反唇相讥，“你也就在我面前叫唤两声。”想起陈耀时的画，这人在南恩身边，不也装乖装得跟条狗似的。
陈耀时走过他，慢悠悠地拆掉手上的绑带，往身上一件件套衣服：“你以为我跟你对上，是真怕南恩对你感兴趣吗？”像是撕破脸，就没必要演，陈耀时此刻恶劣得不似学校里的优等生，靠在草垛上，“喜欢南恩的人，不知道比你想象的多多少。”
“不也还是被我——”路倾听着转身，同陈耀时弯起却略显阴暗的眉眼对上，“一个，接一个地解决了？”
路倾不是没有察觉，同南恩待久了，一起出去，就会发现在一群打量他和陈耀时的目光中，有那么些，集中在南恩身上。若说他和陈耀时的受欢迎是显而易见，南恩的受欢迎程度就是暗流涌动，他原以为以南恩的敏感程度，不可能没有发觉，听了陈耀时的话才知道，能发觉就鬼了。
“但那么多人，”陈耀时搭在草垛上的手指向路倾，“明目张胆要拖垮她的，只有你一个。”
合着搞了半天，他们这堆人里，没几个正常的。
喜欢暴力美学的张晴，发怒就变超雄的蒋劲，装得人模人样的控制狂陈耀时，还有一心想把喜欢的人囚/禁起来的他。
张晴的“五口之家”群组，就该改名“阿卡姆”。
他们对视良久，这天之后形成独特的默契。回到学校，他们不再在南恩面前，将锋芒毕露的模样展露得那么彻底，勉强凑在一起相处着，虽成效不那么明显，但也能糊弄糊弄。
到路倾高考最后一天的前一晚，陈耀时打电话告诉他，南恩收到了奥海托的录取通知，他恢复清高：“给你个机会，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陈耀时口中的机会，路倾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不是脑子不好使的人，只能说陈耀时太会做谜语人，南恩又太知道怎么惹他生气。
这种重要的消息，又一次，由别人来告诉他。
机会具体指什么，不重要了，路倾拿出了床底的红盒子，脑子回归清醒和冷静的时候，人已经在他床上躺着了。
Dreamcatcher的床对路倾来说不大，但南恩蜷缩在上面，就显得像一只雏鸟，掉进了鳄鱼的窝，大到空余的地方全是森森冷冷的危险。
路倾伸出手悬在上空，指尖颤抖，不多时，又垂落回身侧，牙齿咬住嘴唇，死命将上扬的弧度压下去。
这几年对着那些画在夜晚放纵，他太清楚当下的感觉，如同Orgasms的畅快，所有压力都释放了出去。
绑了人的不安害怕他一点儿没有，放人走的念头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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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为高级灵长类动物，唯一被保留下的动物本能，是对危险的感知能力。
再迟钝的一个人都会提前几秒靠第六感发觉危险的来临，南恩在杯子到手前就开始怀疑反常的路倾。
路倾从来没有对酒表现过热衷，那些废旧小门下的相处，更像是怜惜自己的朋友，更别提去尝试调酒这件事。
但她顶着路倾难得和熙的笑容——说起来，路倾对自己人不吝啬笑容，却不擅长笑，他笑起来没有陈耀时那么自然，要从他那儿得到一个不夹杂讽刺、嘲弄或是冷淡等负面意义的笑容实属不易，这样一来，失了方寸在所难免。
南恩就这么一次没有多想，就让脑子不好使的路倾聪明了回。
路倾因为那些小众的天赋，一直以为自己对所有事都有着极高的学习天赋，实际上不包括学习本身这件事，南恩在做客路倾家，看见一屋子靠钱才能接触到，同时被他玩得很顺手的东西和奖杯后，就意识到了。
但她没料到，自己已经知道了这点，却还能在这上面着了道。
昏迷前，南恩最后悔的，不是喝了那杯不含酒精被下了药的果汁，而是一味信任了路倾中游起不来的成绩，造成脑子不灵光的假象，没能先下手为强。
事实证明，学习不顶尖，不代表脑子笨，只是没有那么多金钱和背景去挖掘真正的天赋。
南恩睁眼，侧躺在床上环顾略微熟悉的环境，没找见路倾，便自顾自地打量起来。这一次到访，路倾的房间比上次整洁许多，是那种强迫症来都挑不出错的整洁，就是……她动了动鼻子，不知道是香水还是清新剂，喷得多了些，猛地一闻，有些呛鼻。
她撑着床坐起来，脚刚刚踩在地上，被空调吹冷的硬物冻了下。南恩踮脚，看着脚踝上的银色脚环，以及连接它的，一直到床底的链子，歪了下头。
虽说后悔没有先下手为强，但她目下确实没想通，路倾给她下/药，又绑她，是为了什么。
咔嗒，房间门突然被推开，她侧目看过去，同端着一碗馄饨进来的路倾面面相觑。
几秒，她张嘴，哒——门又关上。
南恩闭上嘴，无奈地转移视线，抬头，同天花板上另一张熟悉的脸，再一次来了个面面相觑。
咔嗒，门又开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