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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Chapter34去慕尼黑 ...

  •   被南恩称作金丝雀的路倾现在奄奄一息。

      手工刀划过的位置不深不浅,仅割破了静脉,只是看着吓人,一行人当天送路倾去医院,包扎好又当天回,一点没耽误路倾挨打。

      路家杨和路振峰合力上阵,抽得路倾背上全是鞭痕,回房间趴在床上靠数数挨过疼。蒋劲和张晴翻窗进来给他上药,看见满背的伤比他割/腕都严重,蒋劲抖得下不去手。

      张晴倒自如地接过来,替路倾上了药,边上药边回想路倾挨打时的英勇事迹,这混不吝身板笔直地跪在地上冲两个气上头的长辈说自己没想死,就是觉得那血的颜色很像南恩,不知不觉就划了一刀。

      谁信?真该!

      棉签擦过皮肉绽开的地方,张晴和蒋劲同声吸气,产生幻痛,路倾一声没吭,他们看得都想掐路倾几下,看看路振峰和路家杨是不是把路倾神经给抽了。

      擦过药的脊背惨不忍睹,有好几天路倾都得趴着睡了。

      路倾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发呆,侧头盯着他们看了半晌,倏地开口说:“帮我翻个身。”

      蒋劲一惊:“祖宗!”

      张晴生气:“作死呀!”

      路倾抿唇,回归方才那副一言不发,要死不活的状态,抗家法的时候没哭,这会儿眼睛倒蓄满了泪,“……我想看看南恩。”

      看南恩?两人默契地抬头,同天花板上钉死的诡异油画对视上,默默地暗叹南恩好勇气,被关在这里一个多月,竟然没疯。

      这画谁看见不说吓人,单拿出去是拼贴艺术品,拍卖会上都会被收藏大佬点天灯的程度,挂在私人房间的天花板上,就是跟踪狂变态这类人才做得出来的刑事犯罪。

      还好路倾稍微好点儿,没让他们在房间看见贴满墙的照片。

      “别折腾了。”蒋劲、张晴齐齐低头,异口同声。

      他们都折腾不动了。

      路倾神色不虞地咬住唇,渗出血来,固执地注视他们俩,不说一句话。

      张晴先受不住,看了眼蒋劲,把他一口一声喂大地兄弟扔给他,走到桌边要给自己倒杯水喝。

      坐在地毯上腿盘久了有点麻,张晴没走几步,踉跄下,踢到靠背椅。

      蒋劲忙回头:“怎么了?”他起身去扶人,“疼吗?”自己腿也后麻起来,推着张晴,又撞向椅背。

      椅子撞上桌子,一连串连锁反应,书桌抖动,落下本小册子。

      张晴发火,揪着蒋劲胳膊骂:“可恶!笨手笨脚!笨手笨脚!”

      蒋劲不好意思地笑,动动腿,双手去压张晴的肩膀,给人顺气。

      气消了,两人才有心去捡地上散落的东西,一低头,又给二人沉默住了。

      刚才,话说早了。

      只见地上散落的,全是照片,正脸、侧脸、后脑勺,都是一个人——南恩。

      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拍的,那么多照片,南恩竟没一张是看着镜头,有几张的角度,更是猥琐,拍得隐蔽。

      这下真像个罪犯了。

      蒋劲呆愣几秒,蹲下身子,静悄悄地把照片捡起收拢,装作没看见似的,手忙脚乱,尴尬地往册子里塞。

      空气有几分凝滞,张晴突然跺脚,大喊道:“我受不了了!你神经病啊!”

      她伸手夺过蒋劲手中的画册,转身就往窗边走,作势要把它们全扔出去。

      路倾房间外有草坪,草坪之外是片树林,绿化极好,照片扔出去,被雨露泡一夜估计就看不了了。

      蒋劲一直窥着路倾的脸色,见人一动作,就立马抱住张晴的腰,右手抓住张晴拿册子要扔的手,“别别别,小祖宗,你消消气!”

      “可恶!神经病!变态!”

      张晴一边骂,一边挣扎着向窗边靠拢,她气极了,完全不想顾及路倾刚受过家法的身子和他俩多年来的友谊。

      路倾把南恩关起来,将人搞得三观不正常,她自然要帮南恩出气。

      南恩好不容易逃走了,岂能在看不见的地方,还让她受这种折辱。

      她说的,不要喜欢路倾,会变得不幸!

      蒋劲占了张晴男友兼竹马的身份,浑身上下全按张晴喜好生长,张晴才能去掉所有滤镜,去看外人口中帅到人神共愤的路倾。

      要设身处地去思量其中对南恩的吸引力,她做不到。张晴只能看见南恩的吸引力,但有吸引力又不是女孩子的错,路倾凭什么能放纵得这么恶心!

      小情侣打架,谁也不让谁。

      没人注意到身后的路倾开始挪动,直到咚的一声响彻房间,二人才回过头。

      “噗!”

      不知道谁先笑出声,面对脸朝下摔在地上,上身全/裸露出杂乱伤痕的路倾,张晴和蒋劲暂时休战,不加掩饰地嘲笑他。

      笑声由小到大,由低到高,后面过分到拿出各自的手机,打开闪光灯拍照。

      没办法,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少爷吃瘪,那是百年难得一见。

      下次路倾在拿蒋劲那些错威胁他们,她就可以用把丑照发给南恩为由反威胁回去。

      “照片……呼,给我。”

      摔了一跤,路倾忍住痛撑在地上直起上半身,折腾下来,手腕上的伤裂开,血又浸湿了纱布,他的声音沙哑得像夏季农家院中散养的鸭子,因为快被送到客人桌上,要死了,马不停蹄地嘶吼。

      “给我!”

      张晴被猛地吓一跳,放下手机,朝路倾看去,那双瞪着她的眼,目眦欲裂,眼眶像熬了几个大夜一般通红,瞪着瞪着,眼泪滑了出来,顺着路倾最近因心事逐渐瘦削的脸庞一路向下跑,滴答落在地毯上。

      看得人不是滋味。

      张晴哪儿都好,就是容易心软,犹豫着犹豫着,把册子给他放回去了。

      蒋劲迈大步过去把人扶起来,让他安稳趴回去。

      经过“丢老婆”的大起大落,路倾在两个爱管闲事的小情侣注视下,没力气再喊翻身了,趴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滴答滴答地落泪。

      委屈得——令张晴诡异。

      蒋劲望见湿水的枕头,不住地错胳膊,要把鸡皮疙瘩搓掉的样子。

      “要不……”张晴受不住路倾哭,主要他横惯了,谁见过他哭呀,只能提议道,“我给南恩打个视频?”

      现在晚上七点,慕尼黑也才中午十二点。

      蒋劲捏着手臂连连点头,“好主意。”

      就床上的人没说话,但明眼人都看见,枕头不再往外湿了,人也没抽了。

      不过拿出手机,路倾那边没转头,张晴也有点后悔。

      万一重蹈覆辙怎么办?一通电话让路倾抱有期望,追去慕尼黑,搅得人上不了学怎么办?

      可路倾这要死要活的样子,她也招架不了。

      他挨打那会儿说的话,张晴都听清了,这死小子不是不知道他们发现他藏了南恩,而是明知故犯,觉得既然所有人都没阻止,那就是认可了他的做法,他能够留下南恩。

      路家从前发家不光彩,到路振峰那辈儿该进去的都进去了,业务大换血,才明朗起来,对腌臜事忌讳得很,也就是没反应过来长歪的路倾怎么掰正,才让他钻了空子,现下只能严防死守。

      张晴做了老半天的心理建设,终于按下助纣为虐地拨号键。

      南恩不设电话铃,那头嘟嘟响了几声,三个人竖着耳朵听,没人接后,一促短音挂断。

      蒋劲纳闷,张晴忽然想起,“啊,南恩应该还在飞机上,中途要转机,明天才会到。”

      一个枕头飞了出来,砸进张晴怀里。

      她抱着,似乎还能闻到路倾咸咸的泪水。

      哭过后的少爷又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地骂人:“都滚蛋!”

      蒋劲不乐意了,骂他可以,骂他女朋友干什么,拉着张晴站起身来,“嘁,滚就滚!”

      张晴咂嘴,“你要不要这么怂?”

      蒋劲谁都敢揍,一揍人就往死里揍,偏生对付不了路倾。

      见过路倾哭后,张晴气就消得差不多了,手上又捏着他把柄,倒也不怕路倾,心软道:“我后天再来帮你打一次电话。”

      路倾的手机被路家杨删了南恩联系方式后,给收了起来,本来想还给他,但他直挺挺地跪在书房地上,怎么都不服输的模样把他气够呛,直接没收了手机。

      路家杨记得路倾的好记性,多半把南恩的各种联系方式背得滚瓜烂熟。

      二人从窗户打道回府,临了到张晴要跳下去的时候,听见屋里轻飘飘地传来句“谢谢”。

      她红着耳朵,跳进在下面接她的蒋劲怀中,心里不断地给南恩道歉。

      等了一天多。

      蒋劲带着张晴如约而至,两人再见路倾,觉得这小可怜又瘦不少,再看桌上保姆送来的饭菜,一口没动。
      劝业劝不动,他们干脆不劝,只管打电话,这回电话通了,南恩略显疲惫的脸出现在镜头里:“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路倾听见声音,转过头,在南恩看不见的视角,不眨眼地窥伺她。

      张晴撩动头发,露出因为撒谎发烫的耳朵,“没什么,来问问你到没,在那边怎么样?”

      南恩早起,刚洗过澡,正在擦头发,“昨晚到的,现在在亲戚家。”

      张晴:“听你声音很累的样子。”

      南恩笑笑:“长途嘛。”

      她放下毛巾,在手中捻着,这通电话不会在这个时候无缘无故地打来,南恩知道,路倾多半在旁边听着,但这人对自己不存在自制力一说,她念着路家杨的提醒,没过问路倾一句。

      不过闲聊时,南恩刻意在拉长这通电话的时长,过了许久,有人来敲浴室的门,她对张晴打手势,叫她等等,随即对外面的人问:“谁?”

      褚肃维咬着牙刷压动门把,“你洗好没?我卧室的淋浴坏了,过来用用。”

      路倾耳朵一尖,眼神凌厉地扫过去。

      南恩不想开,“陈耀时那间呢?”

      褚肃维冷笑声:“我跟你熟还是跟他熟?还是对门,当然来你这儿快,南恩,别让我提醒你,这是谁的房子?”

      “动作快点,我早上有会。”

      “不好意思,我得挂了。”南恩歉疚地对张晴摆摆手,不等人说话,就挂了电话,去给褚肃维开门。

      张晴也没料到对面会徒然出现道男声,听着还挺年轻,她按捺着没说,朝路倾看去。

      身边炸开一句:“卧槽,这嘶——”

      张晴掐着蒋劲胳膊给他使眼色。

      趴在床上的路倾,沉默一阵,双手撑起自己,低声道:“我要去慕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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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番外应该是倾倾和恩恩的婚礼,但他俩哪个阶段都开始得挺草率的,所以我暂时没想象出来婚礼场景,and陈耀时视角的独白和褚肃维从正常到不正常的独白
    ……(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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