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hapter58不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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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友谊的开始，有多让人意外？
第一面，南恩以为她和陈耀时会是高中三年的死对头。
一个情绪起伏不定，没有固定朋友，不知道如何处理青春期的少年，和一个逢人便笑，处事灵活学业优秀的少年。
没有比死对头更适合他们的关系。
她偏和他成了好友，经历绝交、和好，貌合神离的状态，遇到困扰，仍下意识寻他求助。
南恩对路倾的感情界定模糊，但很清楚她对陈耀时的感情:“没有。”
南恩笃定:“他出不出现，我都不会喜欢上你。”
很奇怪，气场、磁场怎么解释都行，有那么些人，天生不适合成为恋人。
陈耀时顿了顿，显然对回答所做的准备不足以直面反复提及的真相，透过水光，他的眼睛盈盈发亮。
他苦笑了下，与南恩恰恰相反，陈耀时的第一面，只一瞬就明白他和这个女生注定能成为互相依赖的关系。
这栋房子不论是陈耀时母亲和姐姐搬走前，还是搬走后，南恩都来光顾过很多次，如今再次光临，两人之间的气氛显然不如过去几年和睦融洽。
浅浅吸一口气再开口，陈耀时用词客观地说起那个对他而言可怕的夜晚，与死亡那般近。
陈述过后，他哂笑:“发生过这样的事，你居然仍然没有完全相信路倾的喜欢。”
南恩一噎。
路倾尚且明目张胆又尽显赤忱，也难怪他多年的照顾，润物细无声，仍旧无法打动她。
可气，可憎，他为对心上人说出这句话，肯定他们感情的自己可悲。
陈耀时瞥见南恩身旁的手机亮了下，在她察觉之前，他上前扣住她的脸。
静音的手机开始振动，南恩先他一步，攥住他的手腕，往旁一扯，再翻身。
南恩压在陈耀时上方，松开手腕，紧攥他的衣襟，心跳逐渐归位。
真是放松不得。
她拿起手机，接听了电话。
接通那刻，陈耀时不过微微张嘴，就被南恩收紧衣襟，勒得他喘不过气。
南恩对路倾还愧疚着，当下的形势，自然得瞒住。
至于陈耀时，始终相信存在纯友谊的南恩看不懂他执著的状况，疯了便疯了吧。
“你去哪儿了？”路倾在电话另一头问。
这段时间路倾慢慢增加她心中的信任，南恩早已放松了些，把手机还给了他。
路倾也没辜负她的信任，平日拿着手机只是看看视频、给她打电话，别的谁也不联系。
若非如此，南恩还不会焦虑到涉险来找陈耀时咨询。
还未开口，身下的感觉不太对，南恩低头看去，陈耀时面目潮红。
她面不改色地撒谎，“超商，马上回来。”
那边静了几秒，随即不多问，乖乖地挂了电话。
南恩收起手机，手微微松弛，陈耀时喘过气：“超商？哈——”他上下打量着，直起身子靠近南恩耳边，低低吐息，“你猜——他信没有？”
南恩起身，深深看了陈耀时一眼，径直离开。
她知道路倾听出来了，这样类似出轨的电话，路倾却忍了下来，还有什么不能信的。
南恩对感情的向往来自南迅和袁湘，对感情的不安同样源自他们，这对父母太不靠谱，她为每个看似岌岌可危的时段打上补丁，做了许多年。
一个家要靠一个清醒的人，缝缝补补缝缝补补，三年又三年。
傍晚南恩驱车回家，在附近的马路枯坐到深夜。
她抽了烟，喝过特调的酒，怎么都抹平不了心里的刺痛。
南恩看了眼后座上，从高中所住的旧租房里取来的油画，定定心神，把车开进老房。
打开门，却见一桌子菜，路倾没形象地躺在沙发上看书，她静默几秒上前，解开他的束缚:“你今晚就能离开。”
“为什么？因为你睡了陈耀时？”路倾不想看她，他把书盖在脸上，逼自己说出使他变得下贱不堪的话，“我不介意三个人。”
他赌南恩回国关他这一周来的意义。
“不是这样的，路倾，我没有和陈耀时睡，我只是去问他，圣诞夜那晚的细节。”南恩拿走他脸上的书，“对不起，我一开始钓着你，不信任你的感情……也对不起，我终于相信后，却还是要告诉你，我们不太合适。”
南恩给他看了她偷走的那些油画，“一段感情……应该是健康的。”
路倾瞳孔骤缩，南恩以为吓到他了，将画反面，倒扣在一旁。
从意识到喜欢路倾那天起，南恩就认为他该拥有世间最好的东西。
她甚至为此在心里诋毁过处处美好的舒硕兰。
若非路倾因童年创伤生病，用银饰、骨钉武装自己，放弃追逐生命的自由，只为寻一个安稳带刺的庇护所保护自己，她大概不容易入路倾的眼。
《胡须》的含义，用不作为为她营造乖顺的形象，南恩懂路倾，才会知道他更适合怎样的人，怎样的未来。
他们用不正常的思维和行径去维持一段感情，并不代表这段感情完全正确，舒硕兰再度出现，南恩才惊觉，她因一己私欲拉着路倾沉溺进舒适圈。
她完全忘记，刚察觉出喜欢意味那会儿，她做的是“让路倾配上所有美好”的打算。
南恩咬唇，双手捧住路倾的脸，细细描绘令她无法自拔、莫名爱上的恋人，她说：“路倾，你可能不知道……我不懂艺术。”
“我看音乐剧，不懂它们为时代带去的意义，只图过程的愉悦；我调酒，胡乱搭配，享受乱序，永远尝不出你送我那些，高奢酒最真实的滋味；我旅行，不会在乎人文景观、历史背景，我只走马观花，寻低廉的美食；我偷走你的画，不是与作画的你产生共鸣，我只是想……”
拥有你，独占你。
可你有过Conett那样的老师，最是知自由的滋味。
他们的感情，凭外貌产生空想性错视，借性和不正常刺激去维持——
是该为路倾，把不正常扭回正轨。
路倾听完，眉头紧皱，只问她：“你爱我吗？”
南恩一怔：“不能这样想，人的一生很长。”
路倾拿过桌上的水果刀，抵在喉间，“可我爱你，南恩。”
第一眼就爱上了。
有血划破刀刃的白光，路倾用果断的行动告诉她，人的一生也可以很短。
“你说不懂艺术，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聊艺术。”
从京南私立高中到奥海托大学，他也不懂南恩的专业知识，他们真正交好起来，本就是为了报复魏浩然，狐朋狗友到恋人，哪个不能聊。
“音乐剧，我不喜欢，怕你生气，我才一直没说，我觉得它每个都像迪士尼；高奢酒在你的调配下，我不喜酒精，也能入口；旅行，只是想和你独处，去体验新鲜的事物，就算没有新事物，你往四周看看……”
南恩照做，他才接着说：“我也坐得住，因为你真的做到每天按时回家陪我；至于那些画……我刚才并没有被吓到，只是惊讶，因为它们没有价值，你产生不了共鸣，我也没有注入多少感情去画。”
Conett老师瞧见，定会骂它们是只为获奖堆砌典故的空壳。
“所以，我能还能继续谈吗？”
刀往深了去，不谈也不行。
南恩迫于无奈，点了点头，在路倾放下刀后，她抿了抿吹过风后因为紧张干裂的唇。
一抹温热覆上，路倾用脖间的血替她润了唇。
他的手指并未撤离，停在她唇上，用另外的手指掌起她的下颚，第一次，他拿走主动权。
路倾似笑非笑：“陈耀时怎么回事？”
南恩没想到对峙的情况，他还能不忘陈耀时：“大概……还没死心？”
她说完，路倾吻了上来，腥甜在两人口中炸开。
半夜。
南恩双手压在路倾胸膛上，俯身看他，她的手指擦过他胸前由中英名组成的菟丝花。
南恩清嗓，用指甲点了点：“路倾，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路倾傻住，他拿起南恩摸过菟丝花纹身的手亲了亲：“前两个条件你倒是解决了，可是……”
他拍拍她的屁股：“这没办法录像啊宝贝儿。”
南恩笑了笑，又去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