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丛》江郎柴进

113、第119章

　　一转眼，又是周末，早上醒来，还是不想起，11点了，肚子“咕噜噜”叫，就想给胡明明打电话，又觉得不太合适，起来，洗漱一番，在屋里转了两圈，还是憋不住，拨通号码：“哪儿呢？”“家呗。”“出来吃点吧？”“刚刚吃过。”我心里就有些失落，话筒里却传来声音：“你请客，我可以再吃点。”就听得捂嘴偷着乐的声音。我故意说道：“那就算了。”“别呀！”
　　上班后，办公室通知：邱越一行要到河右烟厂，县委书记、县长和副县长陪同，晚餐让我也出席。
　　烟厂自从投产以后，给县里的贡献巨大。邱越的到来，让县里领导非常重视，参观、指导，一路下来，宾主双方都很满意。在烟厂内部食堂，当天晚上举行小型宴会，县委书记王磊率一众人等纷纷敬酒，邱越来者不拒，气氛融洽，渐至高潮。
　　曲终人散，邱越招呼我留下。回到房间，他一头扎进卫生间，吐了个稀里哗啦。工作人员清理之后，沏好茶，带上门出去。
　　“让你见笑了。”“说啥呢？”我拿出烟，给他点上，我也点上。
　　“跟她办清了。”他吐出一口烟，长长叹口气。我没吭声。
　　“下一步可能让我去国家烟草局。”他嘟哝一句，我还是没吱声。
　　几天后，官宣来了：邱越任国家烟草专卖局副局长，这是共和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副局长。他的升迁跟我没有关系，但是，跟我的工作有重大关系！
　　惠新里4号，金泽中给我一份任务，就牵扯烟草局。
　　几年前，为了配合建国几十周年，国家烟草专卖局制定某烟厂试验一种品牌烟，虽然没有大规模推开，在小范围内名气越来越响，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从去年开始，有人偷偷向烟厂渗透，企图在烟丝加工过程中做手脚。他们的目的很明确：能吸到这种烟的，非富即贵。阴谋一旦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就是消费品，而且还是限制型烟草产品，我本想不理它的，但是，既然上升到亡国灭种的地步，而且如此明目张胆，我是真的来气了：必须查！
　　云贵川一带，我在河东做刑警时就来过此地。不同于以往，这次是直奔某烟厂。工作人员介绍邱越的身份，厂方领导率大家欢迎。然后就是例行参观。
　　跟河右烟厂不同，这里实在是太大。厂方有目的地让大家转转，看看，然后就是邱越提出到那个车间瞅一眼，随行人员大部分留步，只有我们几个人进去。隔着玻璃望去，车间静悄悄的，当时没有生产。
　　“从选料到人员都是严而又严。”厂方介绍。邱越没有多留步，走出来。他的任务完成，转赴其它地方。我们留下，秘密开展工作。
　　按照金泽中给的线索，对方有两个关键人物：车间主任和一线工人。车间主任好办，就一个人，但是，没有查出任何线索。一线工人太多了，查谁？调取生产期间的监控录像，没有发现异常。非生产期间，没有监控，只能从临近监控查看谁进过这个车间，最终，3个人进入视线。继续分析，一线工人郭登岭成了最大嫌疑人。
　　外围调查发现，郭登岭是名老员工，年近五十，老伴去世多年，无儿无女，技术熟练。找他谈话，没说几句，就招了。大约一年多以前，街头一个流□□人，形容憔悴，他看不过去，帮了一把，从此，那个女人就跟着他，洗衣做饭，搭伙过日子。今年夏天，女人开始鼓动他，只要把东西放进拌料池，就有一笔大钱！他明白，女人不是正经来路，就打发她走。女人就哭，就闹，他不好用强，过后，他犹豫过，但是，终究没有动那个东西。
　　跟郭登岭回家，找出那东西，顺便把女人带上，交给地方公安机关。回到京城，把来龙去脉说清楚，直接返回河右。按照县政府的要求，各部门都要准备年底的总结，我得逐一落实。
　　周末，正睡得香呢，电话响了，是胡明明：“几点了？还睡！”理智告诉我别理她，可是，嘴里却“嘿嘿”一乐：“干嘛？”“包的饺子，过来吃吧。”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进门看到穿着围裙的她，我意外道。“这边别下手了，马上就好。你去厨房看着整俩凉菜。”
　　吃喝之间，她突然说：“我想离开了。”俩人就抱在一起。自从她改头换面起，我希望有这么一天，她能独立生活。真的要来了，突然又觉得不想就这样结束。她又岂不是如此？！
　　几天以后，她发来一段视频，是在青藏高原某处的，风和日丽，人面桃花。又几天以后，发来在海南的天涯海角，她面对镜头，笑意盈盈……
　　新年到了，班上没我的事，东东不放假，正想去哪儿，魏向前来电话：“忙啥呢？”“河右呢。”“来湖川吧。有晚会。”从什么时候。市一级也兴弄这个了？“没兴趣。”我说。“没别的安排就来呗！”他邀请。
　　赶到湖川，晚上5点多，天已经擦黑了。他早早占了坐，等我一到，马上点菜。说是露天，还有大棚，倒是不太冷。服务员给倒上开水，我们点上烟，人陆陆续续上来。主席台上挂着什么下乡的标语，没看清楚。
　　菜上来，我俩边吃边欣赏舞台上的表演。“好长时间没这么轻松了！”他端起杯子，俩人碰了。倒上酒，他滔滔不绝，超市的活计天天忙得要命，小孙子越来越调皮，三喝两倒，一瓶酒见底。他从桌子底下掏出一瓶，打开。“有时候觉得真累，”他分别倒上，端起酒：“可是，有时候又觉得没这种累，怎么会这么爽呢？！”我跟着喝了。他又倒上。
　　眼瞅着有人往这边观望，他使劲摇摇手，走近一看，是媳妇杨红艳！“超市关门了。”她坐下，拿起老魏的杯子：“我敬大兄弟一杯！”就干了！我跟着喝了。“服务员！上套餐具！”她喊着，服务员过来，把餐具打开，她给我倒上，给老魏倒上，自己也满上。“我们是天天瞎忙！你怎么也不露个面？”她端起杯子，我赶忙跟着：“也是瞎忙！”俩人干了。老魏给我们满上。“这次，我们俩敬大兄弟！”三个人一起端杯，干了！
　　这一晚上，我们仨喝了快三瓶。算完账，老魏拿着剩的酒，嘴里还念叨：“今天不算！”我心说再也不能这么喝了，嘴上却说：“下次必须喝个痛快！”她们把我送到宾馆，我坚持自己上楼，他们打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