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丛》江郎柴进

112、第118章

　　几天后，瓮小美约我见面。
　　“他被留置了。”她说。我没吭声。
　　“他刚调过去的时候，一开始是每周见面，后来，渐渐变成一个月一次，再后来，就几乎很少见面……”她自言自语。“我也是没注意到这些，真的。”她拿纸巾擦一擦脸，去了洗手间，回来，明显好些了。
　　回到办公室，我根本想不了工作。拿起包，喊上工作人员：“随便转转去。”街上车水马龙，田间郁郁葱葱。“小时候不是这样。”一名工作人员嘟哝。“那时候啥样？”我随口一问，对方当场回答：“那时候，地里都没啥人了，上岁数的都蹲墙根晒太阳。”车停下，我们下来。“烟稻轮值”，农民几乎没有休息的日子，一年到头都忙乎。我们插不上手，就那么看着，转着，回到县城。“找地吃饭吧。”我说。司机就把车停下，几个人进了一间小店。
　　“林县！”工作人员喊着，我忙打断：“林副县长！”他歉意笑了笑：“您想吃啥？”“随大家吧。”点好饭，我拿出烟，点上。“前面有大县长，还有其他领导，喊，要正规。”我解释着，他点点头。政府办公室没有专门秘书，所谓秘书只是临时跟我的，所以交流不多。饭上来，司机直接吃，他没搁醋或者酱油，直接蒯了一勺辣椒酱。“老家哪儿？”我一边动筷子，一边闲聊。“川渝。”“怪不得呢。”
　　下午继续转，到了晚饭时间，我找了家川菜馆。“看看办公室谁没吃，过来一起。”我冲他说，果然招呼来两个。司机吃饱撤了，我们四个喝酒、划拳，弄到大半夜。
　　几天后，我从拱河回到河右，几个人约我：“晚上呆会儿？”“好啊！”又去那家川菜馆，老板认出来，赶忙招呼落座。尖椒肥肠、西芹腊肉……最后点了个花生米。
　　“给我们讲讲，怎么这么年轻就干上县长了？”等菜的工夫，一个小伙子说。“这有啥讲的，”我就把从刑警、派出所、局长的经历简单说了，“主要是跟对人。”我总结道。
　　“我们听说的可不是这样。”小伙子认真道。“说你在河东的时候，坏人都怕；到了冈西，民警都怵。在拱河，领导都躲着；到河右，没人敢惹！”“你这么说，是有什么事吧？”我不错眼珠盯着他，他倒是诡秘一笑：“嘿嘿！”没再吭声。
　　菜上来，按照酒场规矩，大家通端三个。然后就是走圈。到那个小伙子了，他认真道：“妹妹去年毕业，一年多了，没有一个合适的地方。老大帮着想想办法。”“学的什么专业？”他把基本情况发给我。看了之后，我拨通罗成的电话：“一个大学生，看看能用不？”随后把信息转给他。“只能说试试。”我解释着，端起酒杯，他激动道：“谢谢老大！”俩人喝了。
　　几天后，我从基地出来，政府办公室来电话，小伙子的声音：“上班了。妹妹说特别好！”我心说那是！嘴上说：“好好工作。那是涉密单位，注意纪律。”挂断电话，开车直奔京城。
　　惠新里4号。一进屋子，就感觉气氛紧张。各个组的组长、副组长全部到齐，金泽中简明扼要：“这次行动，林组长是前线总指挥，各组听从他的调遣。”随后，大家检查各种装备，立即行动。整整6天时间，我们从京城出发，到滇藏、沪深、原同等地，相继抓获9名犯罪分子。
　　回到河右，手头好几个事料理清楚，办公室进来人：“忙完了吗？”我一抬头，是小伙子！“怎么？有事？”他拿着两条烟，塞进我的抽屉：“一直等你回来！”“我说了没事！”俩人争执着，他不高兴道：“让我送礼还真的送不起。”我就收下。“周末认认家门吧。”他邀请。“还真的不行，孩子放假，我得陪他。”见他一脸困惑，就解释：“干儿子。”他点点头。
　　周末，我赶到海涛家。老熊夫妇也在。海涛媳妇忙乎厨房的事，我和老熊聊天，嫂子去帮厨。
　　饭桌上，东东端起饮料，敬爷爷奶奶，敬叔叔阿姨，然后跟我说：“林爸！”我惭愧道：“对不起！”彼此喝了。
　　从海涛家出来，我打车，一路到河右。办公室还有人在，我回屋，悄悄关上门。沏茶，抽烟。天暗下来，楼道里静静的，我走出屋，下楼。在街上随意转着，就进了川菜馆。老板招呼着，我在一角坐下，点了两个菜，一瓶酒。点上烟，就见一个女人进来，是胡明明。“怎么自己一个人？”“这不等你嘛！”她笑笑，坐下来。
　　有时候，跟相对不是太熟悉的人在一起，喝酒反而更随意些。不知不觉，半瓶酒下去，她加了个菜：麻婆豆腐。“今天算我的。”她解释着，把酒倒上，端起来：“喝一个？”我跟着端了杯。点上烟，我有些微醺道：“咱就这瓶酒，说好了！”她应着，分别倒上，“走一个！”我也喝了。不一会儿，一瓶酒光了。她又要了一瓶，我没拦着。她讲自己的经历，我时不时倒上酒，喝了，她继续讲。半瓶又下去了，没有感觉，换成我讲我的故事。第二瓶干了。她还要喝，我坚决劝住。她要了两瓶啤酒，一人一瓶，吹干了。吃饭。把她送上出租车，自己走着，回到住处，一觉到天亮！
　　自然醒，实在是一种莫名的幸福！“我昨晚没有过头的话吧？”胡明明发来语音。“你比我清楚，我怎么回来的都记不清了！”我回复。“中午透一透？”“你还成啊？行吧。不过，别去那家了。”“我知道一家东北菜馆，能服那个味道吗？”“把位置发给我。”
　　“你们周末能休息，真的不错！”一见面，我就感慨。“你不一样闲在吗？”坐下，才注意，她比昨天收拾得利索，一身得体的衣服，衬得身子看着特别舒服。脸上化了很淡的妆，唇上也细细点缀了。“本来就漂亮，稍微收拾一下更好看了！”我赞不绝口。她脸色微微一红。
　　一碟花生米，一盘萝卜丝，一份大锅菜。看着就有食欲。三喝两倒的，一瓶酒光了。又要一瓶，“这次算我的。”我说。她没反驳。喝到天擦黑了，才离开酒馆。“回去得好好睡一觉，明天得上班呢。”她嘟哝着，上了出租车，我也打车，各自回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