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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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阙总，阙总地叫得异常顺口，顾展听得一愣愣的，但女王的脑回路也不是谁都能跟上的，阙总就阙总吧。
他的大脑飞转得哐哐响，斟酌着如何对妹妹解释，自己把同事安排在车库，不给被子，但又大半夜给人送饭。
阙东朝看着兄妹俩人咬耳朵，一个眉头紧皱不说话，另一个满脸八卦眼神放光，他想，或许可以试着从顾影身上下手，毕竟女孩子更容易心软。
“顾影妹妹，我的命是你哥哥救的，我掉海里漂了一夜，是他把我从海里捞上来。”
“哦？”
“警方确认过我的菲律宾籍船员身份，我跟的船，昨天离港，我没赶上。”
“大陆你没有其他亲友吗？”
“可能有，我大概在海里泡太久，一时想不起来，所以我把身上的两百镑给了你哥，他就让我在自行车库将就下，一个月货轮就返航了。”
“你们不是同事？”
“算是同事吧，我打算报答你哥的救命之恩，这个月和他一起去卖酒，赚的钱就当房租和打扰费，两百镑就先当赔小电驴吧。”
阙东朝一股脑儿把事情都说出来，除了顾展把自己当做鸭子，叫嚣着要上自己这段。
这是他和顾展的秘密，不能说。
他还稍稍多了点情节，艺术加工，卖惨卖到底。
救命之恩，涌钱相报。
顾影秒懂，男版白蛇传，小说照进现实。
只是霸总风格有点古早，手上戴的是陀飞轮，而不是佛珠，现在不流行。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失忆霸总和他的白月光搂搂抱抱恩恩爱爱。
顾女王看向自己的哥哥，白皙的鹅蛋脸，杏眼黑白分明盛着水瞪着阙总，手握拳，用力得青筋暴起，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人揍一顿地样子。
看样子两人是恩爱无能。
但哥哥的衣服，又在阙总身上。
顾女王脑海瞬间又满是大逆不道的烟花。
“哥哥。”
顾女王勾勾手指头，当哥哥的只得往妹妹身边前进一步。
“我不管阙总穿上你的衣服前，你们在做什么，也不管他为什么的他会半夜出现在我们家楼下。但是，哥哥，你睡了人一夜后，把他丢车库里，这听起来怎么有点渣啊，还收了人两百镑。”
睡了一夜，把人丢了，还收人钱，这听来怎么这么怪呢？
事到如今，顾展最后悔的，就是自己就不该跳下去就鸭子，直接淹死，一了百了。
顾展握紧拳头的手，骨节不受控制的发抖着。
“救过他的命，收两百镑不过分吧，他要是跟我去卖酒，两百镑当中介费也很良心啊。”
“也是，哥哥，先把小电驴送去修一修。”
“为什么？我现在打算先把他送去警局。小电驴明天修？”
“我不爱坐地铁，又远又挤。”顾影细声细气说着：“小电驴舒坦点。”
顾展心尖顿时冒出点苦味。
顾展与妹妹是娇养长大的，出门有司机，回家有保姆，在家破产前，顾影从来没坐过地铁。
现在父母没了，娇惯的生活是不可能有的，顾展主动退学赚钱，来保证妹妹的学业与基本生活。
日子过得与之前比是两重天，但妹妹从不抱怨。
当时租房，顾展想租大学附近，妹妹坚决不肯，说还是警队门口合适，哥哥加班晚，两步路到家不累，大学生什么都缺就不缺时间，上学远没关系。
所以，顾女王现预约六点的琴房，就得五点半出门，骑半小时小电驴，或者走一段路，赶头班地铁，还要迟到会儿。
顾女王不喜欢地铁，那就不坐。
正番鸭既然自称擅长卖酒，自己就带他去，多一个人卖酒，自己就能多赚点，没人会嫌钱多，攒攒再多买台小电驴，兄妹一人一台，也是不错。
顾展松开拳头，说：“行，一会儿我让他车送去车行，晚上就带他去找王胖子赚修车钱。”
“好嘞，加油，少爷们。”顾女王喜笑颜开，裹紧风衣匆匆走出小区大门。
于是，顾展与小区保安打了个招呼，塞了点小钱，说自己的车库租人了，车库没卫生间，先借用下物业的，就一个月。
正番鸭就算是暂时圈养着。
傍晚，顾展下班，还没进小区，就远远见到保安室人头攒动。
靠近一看，鸭子竟大喇喇地坐在保安位置上，正摆弄着电脑，两名白手套黑西装的小哥和保安站一旁，一脸崇拜，三人聊的喜气洋洋。
保安室电脑下午突然崩了，防盗防火监控都用不了。赶巧阙东朝来借卫生间，看到保安在发愁，就顺路帮看看。
然后，他不仅修好了电脑，甚至打开后台优化了安防系统。保安队长赶紧给人泡热茶，感谢的话说个不停。
保安见顾展回家很热情，说自行车库出租，也是不错，能额外补贴点生活费，以后还有人想租车库可以找物业，物业也有几个车库想出租。
顾展笑着应答，睕了眼正番鸭，收买人心的速度很快，就半天，保安室沦陷。
“喂，走啦。”顾展喊正番鸭。
顾展扫了眼正番鸭，他正穿着自己的旧衣，黑白LOGO拉链外套，下身是同品牌的及膝短裤，裤腰带没有绑，棉绳松散地从腰间垂下。
再搭上拉胯的塑料拖鞋，闲散公子大隐于市，很好看。
衣服是顾展几年前买的，潮牌，宽松超大号，他很喜欢买了不少。
自己现在当辅警天天穿制服，穿得少，衣柜也没合适的尺码给正番鸭，便先借他穿，反正就两天。
卖酒嘛，打扮得野一点，生意更好点。
“你就和保安就混熟了？”
“干点小活换口热茶喝罢了。”
“你会编程？”
“会一点。在船上无聊，自学的。”
编程确实是阙东朝自学的，但他会的是很大一点，区区编程，对数学系高材生来说，小事一桩。他手头还有个网络公司，刚起步，最近因为在跟船，也就没跟太紧。
顾展睇了阙东朝一眼，没再多问。
正番鸭业务拉拢人心能力确实超强，不仅顾影，连保安都被拉拢，还都是精准地投其所好，供其所需。
他暗暗下个个毒誓，若晚上正番鸭卖酒也有这样的水平，赚到飞起，自己这辈子就再也不吃鸭肉了。
保安见顾展要走 ，又把人喊住，他说那两名白手套是找顾影的，妹妹不在家，哥哥来也行。
奢牌白手套VIP上门/服/务，顾展认得，以前他也总买。
白手套小哥见到顾展，老熟人般笑起来，自然熟，说受彰城大学管理系的阙先生的委托，有礼物送给顾女士。
礼盒不大，小方盒，刚要打开，顾展慌忙拦住，直接退回，不收。
但小哥热情，他说送的钻石胸针，品牌四角星样式，旅途指南星，祝顾女士前途无量。
白手套说完便要拆盒，顾展赶紧拦住，不收贵重礼物，还是请带回去，下次不要来了。
阙东朝听到四角星胸针时，立刻停下操作键盘的手。
他知道这个品牌的白手套服务，下午见到时，还当是小区哪户的送货上门，盒子不大，就是几千上万的小东西。
但现在白手套透露送的是四星胸针。
这是品牌新打造的珠宝线，一枚小胸针，百万出头。
珠宝线此时刚起步，并没有对外售卖，只接受高级定制。阙氏有参与投资，所以才能直接让白手套送礼上门。
上辈子顾影被顾展保护得很好，几乎没有与阙家有往来，所以现在这个管理系阙先生，阙东朝也是毫无头绪。
家里到底是谁，出手如此大方在追求顾影？
“走吧。”顾展送完白手套出小区门，便把正番鸭从保安室喊出来。
“送礼的阙先生是谁？”阙东朝见到顾展就问。
能让专柜亲送百万珠宝上门的，不会是普通VIP，就算加一串S前缀都不够档次。
“不知道。”
“不知道你让人家送上门？不危险？”阙东朝脸色沉下来。
“是有点，白手套是真柜员，小区门口又是交警队，还行吧。”顾展回答：“晚点让顾影去学校问问。”
“这哪里是有点？白手套怎么知道你家地址的？小区是安全，出了小区怎么办？”阙东朝直接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这两个刚成年的小孩，是在玩过家家吗？陌生人送礼上门，一点警惕也没有？
更何况是阙家的人送的，顾展竟然一点提防都没有，百万礼物出手就送，正主一定是个吃人不眨眼的货色。
阙东朝越想越气。
而顾展被突然起来的怒火吓了一跳。
自己这是捞了个爹来训自己吗？日子过得太好，自己找罪受吗?
“之前已经叫他们别来了，他们又来，我怎么知道。”顾展回答得没好气。
“行，这个你不知道，那你家地址人家怎么知道的？”阙东朝又问。
“我怎么知道？”顾展语气不善。
“你又不知道？”阙东朝简直要气疯：“你知道那颗四星胸针要上百万吗？说送就送到底是什么人？”
顾展从小洋娃娃般瓷白惹人喜爱，父母在时跟宝一样护着，根本没有人会骂他，就算是现在，身边的人也都是和和气气。顶多就是巡逻时，被自己抓住违章，要挨罚款的那群人，会背地里编排他几句。
但现在，正番鸭疯了似的冲顾展发火，顾展跟着压不住怒气。
“百万胸针怎么了？我也没收啊，百万了不起吗？我妹的斯坦威钢琴也百万呢，我还不是养得好好的。”顾展气得耳根发红：“还有你，你冲我叫什么？这事我有错吗？”
阙东朝被顾展这么一反问，盯着顾展泛红的耳廓，竟也答不出话。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顾展要留着那台百万斯坦威。
但顾展确实没有错。
错的是阙家这群混账。与上辈子相同，阙家是顾展混乱人生的症结所在。
而自己刚重生一时大意，以为一切还没开始，自己和顾展还有段平和的日子可以好好相处，但在暗处，肮脏的花却开始悄悄地生根发芽。
所以，究根结底，错的人其实是自己。
也许自己重生后蛰伏在顾展身边的方案，就是个错误。
顾展是硬骨头，但阙氏吃人从来也不吐骨头。
阙东朝软下语调，他的顾展，需要有人引导。
引导他在面对自己并不友善的人时，善用那些可以真正保护自己的手段。
“对不起，我不该发火，但我想这件事，如果白手套再来，你可以报警，在交警支队和领导说下，然后到派出所报警备案。”
“报警？”顾展心里一动，正番鸭这是在关心自己？
他抬头看向身边的人，正穿着自己就是买的宽大潮牌上衣，短裤拖鞋，黑短发蓬乱不羁，一副闲适公子的晃荡气。
但却又不知怎么地，正番鸭这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让自己觉得这人好像有点可靠。
“嗯，下次再来，就按来历不明的贵重物品报警处理，警察会帮你们找到送礼的人。”阙东朝教道。
“还可以这样啊，交警大队里也没教。”顾展恍然大悟：“我还让我妹去学校问呢。”
“阙氏是校董，管理系这种万能膏药学院，姓阙的多如牛毛。”阙东朝无奈道。
“怎么到处都有阙氏。”顾展不满道。
“你离那群人远点，都是吃些人不眨眼的货色。”阙东朝提醒道。
上辈子，自己活到三十五，最终勉强站在阙家权利顶峰，有一半功劳，要归功他的顾展拿着西瓜刀发大疯砍死一票人。
而现在，他的顾展只有二十岁。
小顾被现实逼着匆匆长成大人，在最天真朝气的年龄，遇到吃人不眨眼的阙家，这也不是他想挡就能挡住的。
阙东朝感叹着低头看向他的小顾，小顾正用一种道不明的眼神盯着自己。
“干嘛？”阙东朝问。
“你也姓阙，是吧？你叫阙朝。”
“对。”阙东朝正斟酌着要怎么回答，自己虽然姓阙，但是和那些吃人的坏家伙不一样。
“阙朝啊。”
“嗯?”
“你为什么不叫星巴克？”小顾仰天哈哈哈地自顾自笑起来。
雀巢咖啡和星巴克，笑话很冷，但阙东朝跟着笑得很开心。
感谢老天，让他遇到清澈简单的小顾。
***
酒吧离顾展家不远，临着滨海大道，沿着林荫路步行十来分钟。
顾展让正番鸭在门口稍等，自己先到吧台找王胖子解释。
王胖子正在调新酒玩，见顾展来夸他进步了，懂得自带订台客人。
顾展正职是辅警，所以没有开订台渠道，业务都是王胖子给的，反正他长得好看，又能喝，客人都喜欢，只要不乱摸，顾展随便应付都能哄到客人买点酒。
顾展把自己照顾正番鸭未果那段戏刨了，剩下的剧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王胖子。
什么订台客人，就是个无赖偷车贼，还是外国人，只怪自己贪心那两百镑，财迷心窍。
至于自己一时色迷心窍，看上男人的腹肌，捡了只鸭子回家这事，只能天知地知自己知。
王胖子听完笑得眼泪直流，他知道顾展宝贝粉红小电驴，平时都舍不得骑，现在被挖个洞偷去溜了一圈回来，还摔坏了，就算两百镑够赔，落水者也逃不掉挨揍的命运。
“顾展老弟，我很同情你，但这阙朝看起来不像是能干销售的料啊。”王胖子说道，酒吧老板看人准得很，他觉得正番鸭往酒吧门口一站，更像是来撒钱的金主。
“那不至于，我觉得他准行。”顾展回答得骄傲。
正番鸭才半天就把自己骗的色迷心窍；顾影，小区保安也都统统沦陷，也许晚上就有那个富婆看上正番鸭，直接包养走，自己就能省心省事。
“混酒吧他有的是经验，王胖子你看着。”顾展信誓旦旦道。
王胖子开酒吧几十年，就爱凑热闹。动脉里留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血。
顾展平时自己卖酒都是懒洋洋的，今天竟带人来卖酒，一反常态的主动，真是新鲜事，王胖子觉得这实在太有趣了，自己必须找点乐子。
“要不打个赌？他晚要能卖出你平时卖酒的水平，不值五十个点，这个月我的利润就全让你。”
“行，要没我平时的水平，这个月我俩给你白干。”
自己平时卖酒业绩从来都是垫底，一晚上三五百顶天，正番鸭怎么可能卖不到。
他对自己带来的正番鸭，充满自信。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