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萧》停烟

9、第 9 章

　　顾念萧刚打算睡下，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他说了声“进”，看见顾善走了进来。顾念萧很是奇怪，“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顾善说：“我觉得这件事应该知会你一声。刚刚有人打来电话，说是林启年查了柳宁港口的账，发现了那笔账款的空缺，但是奇怪的是，他没有彻底追查，不知道作的什么打算，你得做好准备。”

　　顾念萧听顾善说完也有些惊讶，看刚刚林启年不慌不忙的样子，他以为林启年还没发现，既然林启年已经有所发觉，为何没有怀疑到他身上？

　　顾念萧有自知之明，虽然林启年同意他嫁进来，但绝不可能毫无提防，出了事第一个就得想到他身上，凭林启年的本事，自己这些技俩完全不够看的。难道说林启年已经在暗中调查他，就是表面上不动声色而已？顾念萧想不明白。

　　这时，顾善又出声：“我刚刚进门的时候，看见林怀峥在门口徘徊，不知道在干什么。进来后他直接去林启年的书房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要商量这件事。”

　　“他在门口干什么？”顾念萧不理解林怀峥的行为。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也知道了那笔交易出了问题，不敢面对林启年。”顾善也只是结合目前的情况猜测。但林少爷不是第一天做生意，不至于因为这种原因胆怯。

　　“按照咱们的安排，他接不着那边的电话，应该还不知道。林启年突然去柳宁的确是我没想到的，你去告诉柳树，查到他那也不用慌，撇清关系就行了。”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但顾善还没离开，顾念萧刚想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事，就听见顾善问他：“你的伤，这几天有疼吗？”

　　顾念萧听见这句话，眼神平和了些，没有像以往那样淡漠，说道：“没有，可能是换了个环境，这几天没什么感觉。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顾善放下心，出门离开了。

　　书房里，林怀峥听完林启年告诉他的事，毫无头绪。林启年虽然已经将生意都交给了林怀峥，但也闲不住，因此偶尔心血来潮会到林家的港口巡视一番，顺便看看沿途的风景。这次出发前，他想起来前些日子林怀峥去柳宁港口进行了一笔交易，于是这次就带着冯生去了柳宁。结果还真有了发现。

　　林启年查看了近两个月的账目，发现最近有笔账只写了名称和交易额，后面钱款是否入账却是一片空白。他看看了日期，正是他结婚那几日。他没有找人对质，只是暗地里问了问那的管事人，管事儿的人说他们已经告诉了少爷，少爷告诉他们一个月内就会解决，账本放那就行。林启年觉得有点不对劲，就问他们那有没有留存这笔交易的相关纸质文件，他们说没有，都在少爷那保存着。林启年没再耽搁，第二天就带着冯生赶回来了，告诉了林怀峥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货款按理说应该三天内到账，但我没接到过港口打来的电话，也没说过什么一个月内解决。这笔交易数额太大了，咱们家作为承运方，这笔交易如果出了差池，只有二十天的解决期限，解决不了，就得承担全部责任，拿不到利润不说，还得给雇主两倍的赔偿额，这就是笔巨款。”林怀峥还没说完，这只是表面上的损失，支付完赔偿额，账面上几乎就没有钱了，根本没法支持邮轮燃料和日常维修的损耗，贸易运输就维持不下去了。虽然林家还有其他的产业，但收入并没有那么可观，只是日常盈利，大头都在港口那，一旦贸易运输崩盘，林家的生意就算完了。

　　林怀峥没法想象，如果林启年没去柳宁，一旦是因为货物出了问题他们才没收到账款，他们就是彻底违约，根本没有补救的机会，这笔赔偿额注定要支付，而就此商界可能就没有林氏贸易的位置了，这几乎是让林家破产的局！林怀峥为了这笔交易能顺利完成，当时仔仔细细检查了每一个箱子，因为运输的是古玩器物，他还让工人买了防摔用的泡沫把它们都包了起来，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差池。他想不到林家惹到了什么人，会这样报复他们。

　　如果他没记错，从港口运走货物那天到现在，已经过了六天，也就是说，他还剩下十多天的时间来解决这件事，可他脑子现在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何查起，也想象不到，如果没能解决这件事，林家要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林怀峥现在万分自责，回来这几天脑子里就想着别的事，竟忘了向柳宁港口打电话确认。

　　林启年对于这件事却好像镇定的很，端起茶喝了一口，对他说：“不要心急，这么大的事，你却没接到港口的电话，说明不仅仅是运输的问题，内部也出现了差池，你都查查吧。”

　　林怀峥听见他爹这样说，稳了稳心绪，回了句知道了，突然又想起点事，“那个顾善，顾念萧和你说过没有？”

　　林启年端着茶杯似乎顿了顿，但只是一瞬间，他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回道：“知道，小顾和我说了，那是他的哥哥，没血缘关系，和他一起从长陵过来的，你问他干什么？”

　　林怀峥摇摇头，“没事，就是碰上了几面，问问你”。他出了书房，打算回公司收拾一下，明天就去柳宁。

　　当他走出院子，似乎感觉到什么，向后望去，只有空荡荡的走廊，什么都没看到。他眯了眯眼睛，走出林府。顾念萧从走廊拐角走出来，看着林府大门慢慢关上。

　　书房里，冯生问林启年：“老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刚刚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站在边上，自然没有错过林启年听见少爷提到顾善时候的动作。他跟了林启年将近二十年，知道林启年这是想到了什么。

　　林启年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和冯生说：“只是有些猜测，还说不定，让怀峥去查查看吧，他这两年虽然有了点长进，但还是历练太少，看他能不能解决好这次的事。”冯生知道林启年这是有自己的打算，便也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