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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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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无缝衔接下一位宿主。】
好好好，刚刚那一秒悲伤不如就喂狗吧。
什么主仆情深，什么最爱是我，什么金主爸爸，现在看都抵不上一串数字！
逼着来魔安时，不是一口一个可以提供帮助？现在想，还真是谁的鬼话都不能信！
含恨查询数值后，彦不轻正思考如何在保障自己小命的前提下合理利用数值时，突闻系统在脑海传出电子音。
【鉴于宿主初次使用此功能，我特意为您申请了一次免费试用的机会。】
彦不轻：“……”
有时候不知道活着到底是好是坏……活爹，命就是这么被玩弄没的。
翻过阵阵白眼，彦不轻正襟危坐，一副“大佬请言”的架势，听系统报出的地址，他越思越觉得不对。
“这些地方好像都和水有关……”
魔安还有另一个名称——“天泉之眼”，单听名字便知道它代表的是为何意。整个冥府的地下水，有八成都要从魔安经过，若是地下水出了问题……再加上系统说的遗留在这几个地点的强大鬼气……再想想与裴风搞内斗的高阶鬼官……
“系统，你说这背后之鬼该不会对地下水流投毒吧……”
【宿主莫要异想天开，此事还须您试探裴风后才能知晓，万一地下的鬼气是他所设。】
已经贴地的脚掌登时缩回，彦不轻思前想后，脚伸了又缩，最后问了个完全相悖的问题：“你之前不是大言不惭的说帮助，如今正是好机会。一会儿等裴风回来，我就去见他。若真是他所为便算了，若另有其鬼，到时还需你帮扶一二。”
话音还没落地，彦不轻便以迅雷之势剪断了系统反驳。
*
裴风回来时已是中午，推开房门便见彦不轻抱着膝盖蹲在床榻边，脑袋一点一点，整个就是一副没睡够的模样。
这不是彦不轻故意！原本与系统切断联系后他想第一时间告诉裴风水域的消息，可在房外左等右等就是不等影子回来。熬啊熬，最后他把自己成功熬瞌睡了。为了不影响消息传达也不影响睡觉……
脑袋在注视下的点头频率越来越大，大到下一刻可能会一头把自己砸醒，在悲剧发生前，裴风定格了时间。
察觉身体被抱起，后背贴上床榻，彦不轻睁眼，眸光尽是迷蒙混沌。裴风神情坦然，弯起唇角将他额间原就没有任何遮挡视线的碎发撩走，说：“怎么不上床睡？”
“我……有事告诉你……”
“睡醒了再说。”
“不行，它好重要。”
一迷糊一清明的音节从口中传出。面对困魔，彦不轻有些不敌，但他还是强压着瞌睡劲，伸手揉搓双眼打精神。
“我今天没事理了下魔安的优差点，水域裴风，鬼民喝进身体的水有八成都要经过魔安，若有人对水动手脚……”
接下来的话不用详述，裴风也知道什么意思。而彦不轻此刻已经完全恢复神情，一边偷偷窥视裴风面部表情，一边催促道：“你累不累？择日不如撞日啊府君，早发现早排除。”
“你好好睡，我自去便可。”
见裴风不带一丝犹豫地起身离开，彦不轻“蹭”地从床上坐起堪堪抓住他衣角，赶紧道了一声：“我陪你去，不准拒绝。”
“嗯？不怕‘落地成盒’。”
这声“嗯”含满了调笑与玩弄之意，抓在衣角的手指松了紧，紧了松，彦不轻的脸白了红，红了白。
压制不住的内心上演了场颠疯大戏，戏中的他被系统与裴风疯狂打脸。而在现实中的他习惯性地微微一笑，将不要脸皮发挥到了极致。
“我相信府君的能力，有你在，我不怕。”
裴风又是二话不拒，挥一挥衣袖便到了目的地。
虽说冥界没有冷热之分，但突然从地上转移到地下，彦不轻还是有些不适应两者间的温差，喷嚏一个接一个出现。
交叉双臂，试图用手掌摩擦起火增加温度时，他顺带看了眼四周景象。和裴风应该处于地下的三分之一处，四周石壁上布满了千奇百怪的钟乳石。
往下探看有一条蜿蜒的水流缓缓向下游走，随着水流指引，水道逐渐变宽，最终汇成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泊。
湖水清澈见底，将周围景象倒映身躯。宁静湖面不时会被几滴水珠砸起圈圈涟漪。
“今天之所以回来晚，是因为鬼医那边制药有突破，同时感染数值也在减少，他们高兴，拉着我喝了几杯。”
面对突兀又别捏的解释，彦不轻很扭捏地回了句：“告诉我干嘛…… ”
裴风脸不红心不跳，摸索着岩壁回道：“因为找到了想告诉的人。”
“你这是什么——”
脱口的话被紧急收回，彦不轻心中的诧异大过惊喜。这句话若按常人来看，与表白无异了。可偏偏说话者是裴风，这就要另当别论了。
在心里摇头挥散不良思绪后，彦不轻不停告诫自己，不可能不可能。
思完这些，紊乱的心安了一些。瞅瞅面前场景，他果断在心里唤系统给提示，可……系统又在不该装死时装死。
好歹在脑中给点文字提醒啊！
系统没回复，倒是一件一件黑色披风落在了肩头，紧接着就是裴风的询问：“会系么？”
又不是没长手，又不是三岁小孩，问的什么话？
彦不轻系好披风，瞪了他一眼后，重新在心里呼唤系统。
熟悉电子音没来，倒是身前出现了好几个红色箭头似是引路一般指着湖面。
！！！
这么明目张胆？不怕裴风察觉？！
系统？！
他在心中嚎叫，眼睛却是死死钳制着裴风的一举一动。直到脑门中出现系统给出的“不会看见”四个加粗加重的红色字体，他这才心有余悸地收回眼眸。
“裴风，咱下去看看？”他走到裴风跟前，抬手拽着袖子佯装无意地跟着箭头走。
裴风由着他抓，还很有心思地与他交谈内部信息：“其实分身一事是为了吊鬼露头，原以为他不敢抛头露面，没想到竟害你惊恐。”
彦不轻心思不在这上面，嘴上随意敷衍着，脚步也开始跟着箭头远离。
走着跟着，他突然看见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有一个过于惹眼的凸起物，想问系统，箭头很有眼力见得全部聚拢于此。
他边靠近边呼唤：“裴风，你看这儿是不是有——”
话还没落尽，彦不轻觉得脚底突然浮现一阵刺骨寒意，脚下也没了踩实触觉。反应过来时，余光扫见裴风面带惊慌地朝自己伸手，双手快过大脑指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上救命稻草。
眼睛一闭一睁间，无尽暗色侵占包裹眼眸，脚下更是软软乎乎，像是踩在水床上重心不稳，更像陷在泥沙地中无法自控。
“裴风……”他下意识呼喊唯一依靠。
“我在，别怕。”
“我……我们在……”
“我让‘小鸢’染火，你先闭眼。”
暖如春风拂面的语音将颤微不安的身躯安抚，彦不轻听话闭眼，察觉有光亮燃起时，他小心多次，慢慢睁眼适应。
一张张纸人以他们为径，从上至下贴在岩壁上燃烧己身，提供光亮。低头看见裴风的手虚虚揽在自己腰间，脚下托起他们的是数不尽的纸人。
借助光亮，大着胆子向下望去。所在之地是一个无限向下延伸的黑洞，抛开纸张光亮，目光所及之下尽是漆黑。
他凝视深渊，内心猝然生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心脏在胸腔中猛烈跳动，试图平复情绪，但那种恐惧却如同野火燎原般蔓延开来。双竟也开始颤抖，几乎无法支撑身体。
彦不轻急忙撤回视线，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可那种恐惧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额头似是往外冒汗，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裴风，我不是故意……”他颤抖着音色，很自然将事情揽在己身，“我是想等你来一起看……对不起。”
此刻，彦不轻是真的很怕，因为目前的处境也因为恐高。
强忍着惊恐说完这些，他整个人已经抖得无法，双腿早已瘫痪在纸身，手紧紧攥着裴风衣衫的下摆，似是害怕唯一的依靠突然弃他而去。
“彦不轻，我在。”裴风察觉不安，半跪在他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耐心地温言解释道，“不是你，你的手没有碰到，是地面突然开裂。我知道你在等我，是我去找你的步伐太慢。”
情绪的崩溃仅在一瞬，有鬼安慰的彦不轻再也绷不住，眼泪随着点头动作一点点往下掉。
裴风看在眼里，忍不住将其拥在怀中，用从未对外有过的温柔声调做安慰。
半晌，彦不轻带着羞红止住眼泪：“别嘲笑我，人都有害怕的东西。”
听他如此，心悸之下的裴风郑重点头，笑着抹去挂在脸上的泪珠。这一瞬间忽就明白了，原来他不是没有害怕的东西。
“你自己在这儿行么？我得下面看看情况。”
“别！”彦不轻惊恐摇头，言辞恳求着说，“我恐高，不敢一个人待，你带上我，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