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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前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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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身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现在怎么说?总不能说生死簿上都是编的,他的本意其实是为了救助失足少男?
这个一听就是谎话的谎话,怕是街巷里的傻子都会送还白眼。
密集又繁杂的想法在脑袋里无限奔腾,平日一想便有的灵感一去不返。
裴风往他呆愣失神,不由心想许是玩笑开大了。
“好了。”他主动合上书,生硬得回归正题道,“不是说有法子,说来听听。”
话题突然的转移让彦不轻有些断网,好不容易连接后,抬头便见裴风皱着眉,一脸不快。
不管了,不想了。
“有有有,我现在就带你去。”
*
“彦老板,这就是你说的方法?”
“府君,您可别小看了他们。找鬼这种事儿,特别是这种市井人物,还是得交给专业的鬼来干。”
“那你就保证他们会听你一个陌生人的话。”
“山人自由妙计,您就瞧好吧。三天。最晚三天一定把鬼给您找出来。”
此刻,夜幕降临,月光交杂红烛照应过路鬼。他们隐在暗处,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乞丐。
“行,那你去吧。”
闻言,彦不轻低头看了下自己衣衫,带着质疑目光望向裴风,“再问确认一遍,他们看不出我的真实面貌对吧。”
得到肯定答案,彦不轻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摇摆离去。
从裴风的角度看,彦不轻到达时先是很有礼貌的与其交谈,而后那乞丐不知说了些什么,彦不轻的眉头便再未下来过。
“什么,最快也要十天!?”
乞丐点头,态度很不礼貌,“你要等不及,便再去别家问问吧。”
“哎呀,别呀。”彦不轻让系统给他变出了个鼓囊囊的荷包,故意掂在手心让其发出声响。
“我给你出个主意,保证你们在三天内就能抓到,这是定金。”他一边说一边将荷包塞进乞丐手里。
乞丐接过钱在手里掂了几下,估摸了重量后,才满足开口:“什么法子,您先说来听听。”
耳语过后,乞丐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笑呵呵地散了场。
一切搞定后,彦不轻带着紧绷后的松懈对着隐在暗处的裴风眨了几下眼。
看着如此胜券在握的鬼,裴风自觉慢慢鬼生路,有了些盼头。
“你对他说了什么?”
“裴大人,这可是机密,你得让我有点自傲感。”
彦不轻心情大好,唇角跃起的弧度线条逐渐加深。主动拽着裴风手腕,一边张望着找客栈休息一边打包票道:“最多两天,一定找到。”
一天时间很快划过,这一天里,彦不轻与裴风没有一刻闲置。
在彦不轻看来,裴风一直借用纸人向外传递或接收信息,然后再对着纸人下达、传播命令。
而他自己呢,一会儿站在窗口当望夫石,一会坐于桌前铺纸研磨,琢磨到底是那个对家这么不怕死。
想着写着,两个名字渐渐浮出水面。一个是永利丰的大老板宁远,一个是被他弄走的陆良。
“怎么写了他俩。”
裴风的声音忽地在耳边响起,他偏头,思绪有那么一刻回到了初次与其见面时。
“因为若论我和谁的矛盾最大,那只有他们两个了……”
彦不轻有些烦躁地将脸颊贴在桌面上,斜着眼睛看裴风,声音有气无力道:“因为宁老板绑架过我,严二你还记得么……所以他再干出什么都不为过。而陆老板与我对唱,我使了些小手段把他气走了。他那么爱面子的一只鬼,如此良机岂会错过?别的老板……虽然也脸红过,但那至多是拌拌嘴,过了也就过了。”
“那我让人——”
“砰!砰!砰!”
裴风未说完的话突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老板,你要的鬼找到啦。”
好好好,可真是好消息!
夺门而出的脚步将迈出去两步,又急急折回,“裴风,我的脸……”
“看不出。”
付过尾款后,刀疤男很快被他拖进房间。彦不轻故作凶悍,他不知道自己被裴风易容成了什么样,但表现得凶狠一点总是没错。
于是他怒睁着大眼,抓过捆在刀疤男头上的布袋,语气冷傲道:“就是你带头砸了我家老板的场?”
听到他的话,刀疤男很不合影响地抱着头想往墙角缩,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紧张。
“我,我就是出来混口饭吃,您大人有大量……”
看他如此瑟缩,彦不轻啧了下嘴,带着疑惑与裴风对视。
这货……该不会是乞丐弄来敷衍咱们的吧。
裴风似笑非笑地回望他,彦不轻看出来他想说什么了。
察觉再对视下去可能会把这辈子的脸丢完,于是他很果断的再次将目光投向刀疤男。
“想必你很清楚找你来是为什么。”
“我说我说,是永利丰找的我,他们让我带领群演上门挑衅拱火,给你家老板添堵。大哥,您别看我一脸凶相,其实我就是个领头演戏的……生活不易啊,我也就这张脸能抗些事儿……”
得,这下算是彻底解了惑。
空气沉默又沉默,直到刀疤男实在僵持不下时,战战兢兢开口问:“老板您,您倒是说句……”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这可真是鬼生如戏,戏如鬼生。
彦不轻让系统给他变出了一张银票,很是大方地塞到男鬼手中,口中也不忘警告:“知道什么该说……”
“知道知道。”男鬼毫不客气拿到钱后溜了没影。
收拾好战斗心情,作势要找宁远报仇。
“走保镖,今天我非要打得宁远满地找牙不可。”他撸起袖子,全然没有“谪仙”之姿。
“以前我不欲与鬼作对,一而再的忍让退步,本想着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可倒好,他们都以为我好欺负?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替我出了这口恶气。”
裴风很少见彦不轻这幅模样,脸气得通红,胸口一起一伏,隐约间还能看清他额间的青筋爆出。
他叹了口气,上前将其步伐拉停,“不急,你先消消气,缓缓神,宁老板又不会跑。”
“寸金难买寸光阴。”
“那这样,我先让‘小鸢’去探探路。宁远又不是天天在酒楼,咱们总得知道他现在身处何地。”
裴风说完,也不顾彦不轻同意与否,摊开手掌召唤出“小鸢”,轻声道:“去吧,路上不要贪玩,快去快回。”
瞧“小鸢”咯咯笑了两声点头准备离去,彦不轻急急接话说:“小鸢,找到他了先替哥哥狠狠揍他一顿再回来。”
“小鸢”离去不久,彦不轻便又做回了“望夫石”,站在窗前拧眉出神。裴风知道劝不住,也就随他所意。
半晌,彦不轻很是烦躁地转身看向裴风,“能不能看看‘小鸢’到哪了。”
裴风默然少时,不紧不慢道:“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那他有没有揍——”
“说起这个,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彦老板。”
“裴风……”话语被其打断,彦不轻有些闷烦,正想再说,感觉肩上一重,抬头一看,撞上了裴风含笑的眼睛。
“过来坐。”
腿很听使唤,跟着鬼落座。
“要报仇,得自己动手。好了,刚刚想问的是,我没太想明白你出了什么点子让那些乞丐找人。先前说是机密,那现在总可以公布了吧?”
看着裴风满带安抚自己的眼神,心头那股暗火随之下了不少。
他偏了些角度躲避让心荡漾的眼神,语调不紧不慢:“我让那些乞丐对外散播说某个富豪要高薪招聘脸上带走刀疤的男鬼当保镖,最好还与我有仇或是曾经让我吃过亏。最后若是不符合当保镖的资格,也会给一笔遣散费……这不,一吊一个准。”
洞悉内幕后,裴风没忍住笑音。有些时刻,关于彦不轻……是个让他着魔、迷失的存在。
红烛晃影间,房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灯笼内爆出“噼啪”之声,一股淡淡的烛油味萦绕在鼻尖。
彦不轻顺着眼尾扫了一眼裴风,不明白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将想开口问他笑什么,“小鸢”突然现身,打破了宁静。
暗暗长夜,覆盖之下,会让人联想到两个词,“黑暗”与“宁静”。然而在冥府昼夜颠倒下,情况却恰恰相反。
盈江河畔花街,两旁高楼林立,丝竹管弦、欢声笑语不时从台楼间荡出。
欲春楼内,彦不轻与裴风躲在房间暗处。看着一件件衣服从床榻中抛出,他握紧了匕首,一脸紧张。
死去的记忆突然袭来。想当初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便是被宁远绑了来,那两日所遭受的酸楚……如今情景重现,这可真是,两年河东两年河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裴风,咱什么时候现身?”他压低声音,用胳膊肘碰了下身旁的鬼,“再晚,人家衣服都要脱光了。”
带着寒气的剑刃被裴风翻转,看着冷静如斯的眼神散发出击指令,彦不轻重重点头,猛然吸气为自己攒勇气。
“宁远,你个天杀的死胖子!”他足下生风,怒吼着往床榻跑,“老子因为你受的塌天冤屈,只有你的血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手抓上肩头,彦不轻用尽力气将其掰正,面相自己。
四目相对时,彦不轻惊恐得瞪大了眼。
如果前世真的犯了什么大过错,他已经落湖身亡得到惩罚,要么就让他魂散,一了百了……而不是让他穿越到冥府来受这份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