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童话]恶女X公主》幕合

26、计算失误

　　「这个下贱的蛆虫，想用他那蹩脚的魔术操控命运？
　　该死的小偷！偷来的力量，毫不珍惜！
　　这样滥用！这样滥用！」
　　玛利亚几乎能透过一个个顿挫冒出的词语，感受到女巫暴怒的情绪。

　　她找不到出口的怒火，被老师喷发了出来。
　　静静看着这些黑乎乎的手写体，不知怎么有了笑意，她就这样要笑不笑地等到女巫平复。

　　「我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例子，玛利亚。
　　我需要时间，找资料，问问其他人。
　　关于协会，我说的不全对，如果你痴迷研究，选北边也不错。
　　至少她们成果颇丰，且积累深厚。」

　　玛利亚读出了女巫字里行间的安慰，“放心吧，老师，我已经冲动过了。但收手及时，即使被怀疑，也没有证据。我现在非常冷静。”

　　辛西娅轻舒一口气，写道：
　　「只要能维持概念的存续，就不难解决，集会结束后我——」
　　“谢谢，老师，但我可以。”玛利亚平静而坦然地打断了她，不带一丝掩饰，“不是逞强。我有一种感觉，这整件事，由我来解决，才能让属于我的回来。”

　　「你听起来像灵修会的骗子……有一种感觉？」
　　“不要逃避恐惧，对吗？有你帮我，等瑟西阁下联系我，我也会询问她。我所要做的，只有执行，在这一点上，你可以完完全全地相信我。”玛利亚态度很诚恳。
　　女巫不置可否，只让她等消息，随后就切断了联系。
　　在对老师有相当了解的玛利亚看来，这就是默认。

　　夜晚，但还不到入睡的时刻。
　　玛利亚权衡了一阵，决定先去一趟森林。
　　这两天，大概是见她在跟女巫对话，乌鸦们没来打扰，这就导致她错过了两次傍晚的汇报，迟迟没把蛋白石送出。

　　此前，她攥着这枚胸针，像是攥着她残存的力量，现在却不再需要从这豌豆大的石头里寻求确定。
　　她目前无法随时看顾森林，等去过庄园，一定会被术士盯上，到时跟乌鸦见面都要小心，还是趁早给白雪为好。

　　何况，她也必须去收集些千孔石。千孔石最大的用处就是制作魔法生物转化魔药，她的鸟群中没有一个达到了转化标准，因此她尚且不需要这种石头。
　　但今时不同往日，千孔石有一个经常被忽略的用处，那就是吸音——对女巫来说，远不如随手施咒。
　　往后她要格外注意，没有防护的女巫交流，决不能发生。

　　*

　　矮人小屋内。
　　形形色色的矿石，在餐桌上间隔半臂地摆开，白雪坐主座，矮人们分散在餐桌附近。在她身旁，老三推了推眼镜，“预备——开始！”
　　塔塔飞快地倒置了一个沙漏。
　　一时间，小屋内一片寂静，谁都不敢弄出一点响动。

　　白雪握着把一头尖一头平的木签，聚精会神地观察那些矿石，不多时，捻起一支“1”，“啪”地点在一块泥巴似的棕色石头前。
　　“哈！”老四发出响亮的嘲笑，立刻引来双胞胎不赞同的目光。
　　白雪就像没听见似的，全身心沉浸其中，又迅速在一块圆润莹白的石头前，用食指钉下了“2”。

　　随着被标记的石头变多，矮人们的声量渐渐大了起来。
　　“黏石确实很有迷惑性。”老大公正地说道，“老七第一次下矿时，差点误抓了一个。”
　　“嘿！”老七马上反驳他，“我只是往那儿走了几步！”

　　他们的争执被大笑声盖过，“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老四手肘搡了一把老五，“我就说他们是浪费时间！”
　　塔塔耳尖地捕捉到了这句话，膝盖抵上餐桌，用餐刀去够他，“你看个屁，没看到选对的更多吗？你这个醉鬼，坐远点喝你的酒去！”
　　老四坐远了一点，刚好让塔塔够不着。

　　“啪！”白雪清空了手中的木签，合掌拍了拍，“标完了！”
　　老三揪住塔塔的裤脚，使劲拽了几下，塔塔这才放弃伸展自己，坐回原位，把沙漏横放过来，还剩一小半。

　　“已经很不错了，白雪。”老三安慰道，“非常及时，而且，只有……五处错误。”
　　老四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要是在野外，她早就错过所有石头了，开头就标错，后面的都赶不上。”
　　“但我们没在野外啊。”老三好脾气地回他。

　　“哼！”塔塔发出更响的鼻音，“你在说你自己？什么时候来着，四年前？五年前？就是你一开头选错了，我们忙活整天，颗粒无收！”
　　老四沉下脸，放下酒杯，眼看就要爆发——
　　“我知道第一颗标错了，应该放在第几？”白雪清亮平稳的声音插入进来，完全无视了这二人。

　　“噢，应该放第五。”老三配合地无视这二人，“黏石的发光是最不稳定的，需要观察两倍甚至以上的时间，如果等不及，可以直接放弃，要是因为黏石错过别的石头，就不划算了。”
　　所有人都无视了老四和塔塔。

　　“我们之所以要标记捕捉顺序，是不想守着石头等它们休息。那太耗费时间，没人等得起。”老六也加入了教师队伍，“而决定顺序的关键，就在于计算。”
　　老五接过话头，道：“排除黏石这个特例。后面四处，都是因为计算失误。”

　　没有观众的吵架，就像没有舞台的演出。
　　塔塔很快转移了关注对象，指着一块表面有裂缝的石头，急急地对老五道：“这怎么是失误？这两种的闪烁间隔本来就相近，顺序根本不重要，反了也不用等多久，绝对来得及。”

　　“也许这就是不让你负责标记的原因。”老七耸耸肩，直白道，“塔塔，这么多年，我都会了，你怎么还是算不明白？”
　　这下换塔塔准备爆发了，然而，白雪突然离开座位，从他身边挤过去，来到属于她的大抽屉前蹲下。塔塔感到好奇，便扭头去看她。

　　白雪双手拖开抽屉，拿出笔记本，翻了一通，旋身摊开在桌上，就在塔塔身边。
　　他凑过去看，只见那页纸上写着：“裂隙石 4”。
　　“裂隙石”这个词的字迹明显出自他人之手，与这页纸上其他稚嫩的笔迹相去甚远。

　　塔塔挠了挠头，小声道：“……其实，你没必要记这些，我们是为了工作，你又不能在这采矿，记来干嘛？”
　　白雪抬头看他，张了张嘴，半天没想到要说什么理由，最后只好一言不发地转回笔记本。
　　塔塔困惑地看了看四周，其他人已经开始喝酒了，只有老三还在注意这边，对他回以摇头。

　　白雪对照笔记，把所有算错的地方都重算了一遍，这才合上本子，放进敞着的抽屉里去。
　　等她费力地合拢抽屉，站起身，橱柜旁的窗户外，月亮已爬上树梢。

　　她心情很好地笑开来，阿里克乌斯不知去哪了，但树枝上站着一只眼熟的乌鸦。
　　白雪对辨认鸟类已然有了一套绝技，两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漆黑的乌鸦，她也能分出区别来。

　　等等，一只？
　　她察觉到不对劲，应该有两只才对。她把窗户往外推得更开，脑袋探出去，四处搜寻。
　　好一阵后，在距离小屋有相当步数的远处，朦胧的月光下，她看到一个披着斗篷的熟悉身影。